第17章 鬧劇
寧如殷自己一人回來的消息自然驚動了忠順侯和侯夫人。
雖說寧如殷是寧家嫡長女,自幼便像個小大人似的,喜怒哀樂從不輕易外露,只是見到自己母親,卻還是忍不住委屈,撲在她身上嗚嗚的哭着:“母親...”
侯夫人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問道:“如殷怎麽了?可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寧如殷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只悶着頭啜泣着,一句話都不說。
便是向來穩妥的忠順侯也有些緊張,卻也不好同她母親一樣哄着,畢竟男女有別。
等到寧舒窈進來時,便是一幅這樣的場景。
“伯父伯母。”
侯夫人一頓,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阿窈來了?”
忠順候也松了口氣:“如殷她什麽都不跟我們說,讓我們着急的很。你來了也好,你們姐妹說說話,我也放心一些。”
寧舒窈颔首,往前走了走,握住了寧如殷的手:“阿姐,還有我呢。”
侯夫人往後退了幾步,扯着忠順候:“咱們走吧,叫她們姐妹倆說說體己話。”
忠順侯也點了點頭,與侯夫人一道出了門,還細心的将房門帶上,給她們留下空間。
寧舒窈嘆了口氣,開門見山的說:“阿姐,我已經知曉發生什麽了,苦了你了。”
這話一出,寧如殷的淚流的更歡了:“阿窈,他們憑什麽這麽作踐我!憑什麽!”
“明明我是他從小定的娃娃親,而寧妍是我庶妹,他們究竟把我放在了哪裏啊。”寧如殷擦了擦眼淚:“這婚,我是退定了,但是寧妍想嫁進林家?做夢去吧。”
寧舒窈順了順寧如殷的背:“寧妍與林鶴軒已經行了茍且之事了。”
寧如殷愣在了原地:“什麽?寧妍怎麽這麽愚蠢!”
“失了清白,今後如何嫁個好人家。”她皺緊了眉頭:“她這是在自甘堕落。”
寧舒窈有些躊躇:“如今木已成舟,若是将這事同伯父說了,怕是得将她許給林鶴軒了。”
她話音剛落,侯夫人便推開門來進來,面帶愠色:“她寧妍想都別想如願以償。”
侯爺在身後有些無奈,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先把她送到鄉下的莊子上吧。”
這一句話,便定下了寧妍的後半輩子,這一送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等到她回來後京兆早就變了天了,将她草草出嫁的可能性極大。
而寧舒窈卻着實不清楚寧妍的意圖。
等到寧妍被一輛小轎送去莊子前,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寧舒窈:“我會回來的。”
她掀開簾子,進了小轎內,寧妍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若不是去了莊子,怎麽能平平安安生下你來啊,我的兒子。”
***
縱使忠順候夫人出面,先一步讓寧如殷與林鶴軒退婚了,還是叫寧如殷大病了一場。
她這回生病可不是寧舒窈這次,還驚動了宮裏的皇後娘娘,裴少辛的母後,忠順候夫人的親姐姐。
公公佝偻着身子,念着皇後娘娘叫他傳的話:“娘娘說,她的千秋宴不是大事,叫大姑娘好好養身子,不僅吩咐了禦醫好好瞧瞧您,還賜了許多良藥;若是身子還不大好,今年就讓三小姐一人入宮就行了。”
候夫人叫侍女給公公塞了一個荷包:“謝過大人跑這一趟了。”
公公掂量了一下,笑嘻嘻的俯身:“那雜家就謝過侯夫人了,娘娘在宮裏可是念叨您許久了呢,您若有空,遞了牌子進宮與娘娘多說說話也好。”
候夫人颔首:“替我謝過娘娘惦記了。”
公公既然已經帶到話了,又得到了賞,自是心滿意足的回到宮裏複命。
這差事可是他自個求來的呢,雖說這忠順候無用,連帶着侯府都落魄了,可咱這太子爺可是與寧府關系極好的。
他想啊,若是将這大小姐或三小姐許給太子,也是毫不意外的;雖說忠順候落魄了,可做個側妃也綽綽有餘。
候夫人送走了宮裏的公公後,就喚了寧舒窈過來:“下月月末便是皇後娘娘的千秋宴了,你阿姐這情況也瞧見了,皇後娘娘同我說還是叫你進宮賀壽的,也算給忠順候府在京兆中立立威。”
寧舒窈颔首:“伯母,我曉得的。”
她手指蜷曲了下:只是這千秋宴,前世卻發生了件不小的事。
候夫人拍了拍寧舒窈的手背:“若有空,多陪陪你阿姐,也叫她能想開些才好。”
寧舒窈應下後,便退出了大房。
她是從寧如殷房裏出來的,前世寧如殷在這個時間點兒也病了,不過是風寒入體結結實實的大病一場,而今生怕是心中抑郁而至。
寧舒窈垂着眸子回到了屋子裏,采綠替她換了衣裳,開口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心神不寧似的。”
寧舒窈回過神來,朝她搖了搖頭:“無事,只是有些擔心阿姐罷了。”
她沒說實話,擔心寧如殷這事不假,不過她卻挂念着前世發生的事。
那件事可是叫她同裴少辛漸行漸遠的心結。
她仿佛又看見,前世裴少辛病卧床榻,臨死前還獨自喃喃着:“阿窈莫要怕孤了。”
寧舒窈擰緊了眉心:這一世,她絕對會将那事探得個水落石出的,不叫賊人再鑽了她與裴少辛之間的空子。
畢竟裴少辛可是風光霁月的太子殿下,怎麽可能做如此有悖人倫之事呢!
縱使她心亂如麻,皇後娘娘的千秋宴依舊如約而至。
因着是入宮,寧舒窈盛裝打扮了一番,杏眸如水,黛眉輕挑,一身粉色衣裳将女孩子的嬌俏顯露了個十成十,也虧得寧舒窈膚如凝脂,白皙似玉,才撐得起這襲粉色衣裳。
若是叫皮膚黝黑的人穿上了,準是會鬧笑話的。
等進了宮,随着宮娥到了宴席上,左顧右盼都不見裴少辛時,寧舒窈心中“咯噔”了一下。
難道上一世的鬧劇,這一世還要重現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