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漂旅客

第26章

? 第二十六章相認

白出塵送走杜明遠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白蕙站在寒風裏，穿着單衣默默的看着他不由有些吃驚：“十九娘這麽晚了還不睡？”

“阿父不是也沒有睡嗎？”白蕙溫聲道。

白出塵心中驚疑，臉上卻不動聲色：“嗯，剛剛送走了你吳伯伯。”

“阿父說的是杜明遠麽？”

白出塵臉色一肅，轉身往書房走去：“進來。”

“阿蕙？”白出塵輕聲問道。

“是我。”白蕙拉下了身上大氅，看到白出塵不好看的臉色不由一笑：“叫阿父上輩子頭疼了許多年，這輩子還得繼續頭疼下去。”

“你——。”

“我是白蕙，也是六歲後的十九娘。”白蕙微微一笑，聲音柔和：“阿父放心，我不是投胎成女體，不過附身在這具早已夭折的女體上面而已。”

“那十九娘——。”

“我這位小妹大約和阿父父女緣淺。”白蕙道.

白出塵微微搖手，他真正要問的不是什麽十九娘，而是他的兒子。雖然白蕙熊了他一輩子，但卻是他白沣一生的心血。

他和他執拗了一輩子，也讓他驕傲了一輩子。看看，這就是他的兒子，風華無雙，心性堅定。他捧在手心的寶貝除了白蕙再無其他人。家族榮譽、血脈傳承、功成名就……，什麽有他的阿蕙重要？

白蕙任性，可這種任性卻是白出塵一手慣出來的。他年過四十才有了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又聰慧健康，他哪裏舍得對他加一指？白蕙剛出生的前幾年他夫人因為産後虛弱都是躺在床上的，白蕙是白出塵這個大老爺一手抱大的，嬌寵至極，等他夫人好一些的時候她的兒子已經被兒子她爹嬌慣的歪掉了。

“你既然早認出我來為何不與我相認，反倒換個性格在我身邊？”白出塵一想起白蕙幹的事又想揍他，但又舍不得。

“我哪裏換個性格？”白蕙埋怨：“我明明和以前一樣的，是阿父你認不出來。”

白出塵哂笑：“我家阿蕙有那麽乖麽？他不是時時刻刻和我對着幹氣死我才好呢。十九娘多孝順的姑娘啊，我身上穿的用的，哪個不是十九娘的孝心？你覺的十九娘和白蕙一樣嗎？”

“不要在意那些小事。”白蕙笑盈盈的拉着父親的手，“白蕙是男孩子會犯熊，可十九娘是好姑娘啊。”

“少做小兒女态！”白出塵看着好好的兒子變女兒心塞無比：“我好好的兒子怎麽拿起針線來，你這是要為父心疼死！”

白蕙笑着聽老頭子數落。當初離開林毅來到白家也不是因為尋找到道統契機什麽的，而是發現了他父親在這個世界。恰逢當時他父親這一世的獨女十九娘因為傷寒剛剛咽氣，他就附在這具軀體裏。

他和父親感情深厚，是他的母親怎麽也比不了的。別人家都是嚴父慈母，他家卻是嚴母慈父，他小的時候就是在他父親的懷裏被抱着長大的。

他開慧早，猶記得他小時候他母親多是纏綿病榻，是他父親兼父母之職把他帶大的，也是他的父親告訴他這天下之大，他做什麽都可以，別把眼睛局限在小小的炎朝。可以說，白蕙一身的輕狂任性都是他父親慣出來的。

白出塵最後自己吞惡果了——兒子不聽話，打打不得，罵罵不得，只能自己裝暈吓唬兒子。但吓唬幾次就不頂用了，他依舊裝暈——不是吓唬兒子，是吓唬老婆，他一暈他老婆就收拾白蕙。

“這麽晚了你穿的又薄。去睡吧。”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情。”

白出塵無奈：“說吧。”

“今兒有個林毅的來拜師對嗎？”

白出塵眉微微一皺：“阿蕙，你不是真把自己當姑娘想嫁人了吧？”

白蕙确實是這樣想的，若擱到以前，他就大大方方的認了。哪管老頭子是不是氣的肝疼。但随着父親辭世，他又幾經穿越，人情世故見的多了，越發懂得父母的不易。他自己的兒子一天沒管過但見兒子選了媳婦走了心裏都難受的要死，更別說他爹把他當寶貝疙瘩養了一輩子，他一昧的和他對立，父親不知有多難過。

“我怎能不管他？”白出塵笑道：“他是你兒媳婦，你兒子怎麽都還是要把他娶回來的。”

“杜氏還是公主？”

“公主。”

“就算是你老婆我也不願意。”白出塵道：“他想得美，想壓我兒子！”

白蕙：“……，阿父，你粗魯了。”

“我不管，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想給他做老婆就行！”

“不是。”白蕙輕聲道：“阿父，我只是附身在這具身體上，自己的身體還在呢，就一個名頭而已。我不嫁他你兒媳婦就得娶別的女人啦。”

“他敢！”白出塵微微冷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白蕙哭笑不得：“阿父，他可是您效忠的主君的嫡女，你這麽說他真的好嗎？”

“什麽我效忠的主君！”白出塵不悅：“你覺的你爹像是效忠宣和帝的人麽？”

怎麽不像？在白蕙心中他爹就是忠心愛國的代表啊。

“我在你面前自然要注意一些。”白出塵解釋道：“你一向肆無忌憚，若我表現的對皇帝不屑一顧，你這小子不定給我闖什麽禍事呢。”

白蕙默然，他爹再三強調忠君愛國他心裏眼裏也沒有皇帝，要不是宣和帝本人會順毛他不定做出什麽事情來。這樣的思想覺悟無法給他爹保證啊。

白出塵道：“去睡覺吧，女孩子家大晚上亂跑什麽！”

白蕙：“……。”他轉身利落的走了。

白出塵看着白蕙的背影，忍不住微笑起來。

他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那是他如珠如玉當掌中寶一般疼了幾十年的兒子啊。他是享受着白蕙難得的乖巧才不相認的，要是相認了這小子又變回熊孩子怎麽辦？

至于兒子說的老婆，他也就逗逗兒子罷了。他的兒子怎麽樣他自己清楚，從來只有叫別人牙痛的。他們的事情他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