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預言家
周圍還有一些零碎、散亂的器具,六子的手裏握着一把短刀,可他不知道這裏剛買回來的刀根本就不夠鋒利,不夠吓退狼人。這點傷痛對于狼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
戴禾寧被吓到了,在那兒開始止不住地哭。付柔不停地安慰她,最後送她回房間了。
與此同時,姍姍來遲的男聲再次響起:【主線任務二:至少找出一頭狼。怎麽樣,很簡單吧,建議你越快做完這題越好,畢竟後面還有主線任務三,運氣不好的話還有主線任務四。】
【找到狼之後在心裏默念三遍就算完成了。不過要有證據,單人探索進度沒超過50%是不能算的。】
【單人探索進度是說所有你知道的部分……啊,有一個已經有22%了,最低的是0,還不錯嘛。】
俟青表面上沉默,心裏在問他:“是不是不止兩頭狼?”
男聲沉默不語。
這裏一時無法處理,錢串子将203房的窗戶、大門鎖上,趁着人都在,孫钰提議大家臨時開個會。衆人來到202房,孫钰、錢串子立即面對面坐上了,那兩個不知名的年輕男人安靜如雞。
這時俟青才知道,202房的兩個男人,一個叫李還,一個叫趙黔。
“話不多說,我先來問問你,”孫钰抱着手臂,對上錢串子的視線,“六子出事的時候,你人在哪兒?”
錢串子直截了當地回答:“我在201。”
“你去201幹什麽?”
“和住在201的人他們商量怎麽詐出鎮上的狼。”
“為什麽要和他們倆商量?”
“女生的房間我不會冒然進去,202房的兩個我完全不認識,排除法選了201。”
“你的意思是你認識201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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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也就是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交流得多一點。”
“有誰能證明你們是正常交往,而不是狼人互相知道了身份嗎?”
“這個我不知道。”
孫钰一番盤問,俟青心裏也跟着緊張,但他們确實沒做什麽虧心事,頂多是不希望被人誤認為是狼人。
李城允在很認真地回想:“我覺得應該有人看見了吧,就是昨晚和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他都聊過。”
趙繪剛才去叫付柔、戴禾寧去了,現在剛回來。聽到這一句,她也想起來,昨天晚上的宴席,李城允就是坐在錢串子右邊的,再右邊就是她。錢串子的左邊是六子,她右邊是孫钰,其他幾個她就不記得了。
但是為李城允作證綽綽有餘。
這一疑問暫時揭過,付柔進門打量了一番衆人,腳步輕輕,站在離門不是很遠的位置。
俟青插嘴道:“孫小姐,你在現實生活中是做什麽的?”
孫钰眉頭一皺,看起來不怎麽想說,但還是沒有隐瞞:“我在一家國企做部門經理。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俟青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麽問題了。
孫钰說:“那我接着問了,錢串子,作為室友,你知不知道六子的具體身份?”
錢串子:“應該是個普通人,不過時間短了點,沒看出什麽來。”
孫钰:“那你是什麽身份,可以說說嗎?只要你能說出來,我們就可以立即排除你的嫌疑。”
錢串子:“抱歉,不能,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趙繪想了想:“你是女巫?鎮民讨厭女巫,如果你是女巫的話,确實很有可能成為狼人的首要目标。”
錢串子但笑不語。
“等等,”付柔突然上前幾步,小聲道,“我,我想說一件事,大家應該都玩過狼人殺了吧,那你們應該也清楚,狼人殺裏面,是有‘預言家’這個身份的。”
俟青朝錢串子和李城允遞了個眼神,錢串子饒有興趣地看着付柔表演,“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份是預言家?”
“不是,我不是預言家,但是我覺得禾寧是。”付柔慌忙解釋,“今天下午她約我一起去買把武器防身,但是因為太熱,我們下午四點多才去,我中間一直在睡覺,那時候有兩三個小時都不知道她在房間裏幹什麽,但我醒來的時候她不像是剛醒得樣子。而且她明明膽子那麽小,有時候她還會一個人行動,我覺得可能是去尋找特殊道具去了,而且剛才沒出事之前禾寧還和我說過,六子、李城允、錢串子應該都是好人,她說得很肯定……”
她說得慢慢有些混亂,好像一時想不到該說什麽,不過從她的說法來看,戴禾寧真的很像預言家。
如果不是因為錢行沒必要騙人——以他展露出來的本事,做掉他這個麻煩的可能性更大——俟青真的會相信付柔。
付柔咬着嘴唇,欲蓋彌彰地加上一句:“不過我也不确定……”
孫钰、趙繪還是一臉的不相信,連帶着看付柔都充滿了懷疑。
這哪是告訴人家戴禾寧是預言家,這分明是誘導大家誤以為戴禾寧是狼。
這個問題的逆命題是“戴禾寧不是狼”,而不是“付柔是狼”,關于付柔這個“幫跳”預言家的人還無從推斷。
不過看錢串子的神情就知道,他明晚就會查驗付柔。
如果付柔是狼,她是真的走了一步錯棋。她估計以為真預言家會先查驗戴禾寧,如果戴禾寧真是預言家她也不虧,而如果戴禾寧不是預言家,她只要明天再承認自己的推測毫無根據就可以脫身。
一直沒出聲、神游天外的李還突然出聲:“等等……”
他手指向窗戶,說:“那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一塊黑影迅速移動遁走。錢串子大步上前,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窗戶,黑影已經不見了。
“他在偷聽我們說話?”李還震驚道。
付柔突然“啊”了一聲,大聲道:“禾寧會不會有危險?我去看看她!”
這次趙黔速度最快,兩下打開門,沖了出去,用力拍着205的房門,裏面傳來戴禾寧清亮的聲音:“誰啊?”
付柔也跑得很快,臉上寫滿了焦急:“是我,還有別人,你沒事吧?我們剛才在那邊讨論的時候發現可能有狼人偷聽。”
戴禾寧打開門,有些不可置信:“有狼人偷聽?”
孫钰在後面和趙繪說了些什麽,趙繪白了她一眼,擠開趙黔走到戴禾寧身邊,說:“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檢查一下你們的房間。畢竟剛才就你一個人在房間裏,被懷疑是狼人就不好了,你說對吧?”
戴禾寧給她讓出一條路,猶豫着說:“可是,這樣也沒辦法排除我的嫌疑吧?畢竟如果只是狼人身份的話,除了本人,真的沒人知道別人是什麽牌。”
趙繪點頭:“你說得對,這樣也不能排除你的嫌疑,但是總比成為直接懷疑對象要好。”
錢串子也擠進去,對還站在門口的付柔說:“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付柔點點頭,“你看吧。”
錢串子直奔窗戶。他之前就注意過其他房間的窗戶,因為周圍都是石質結構所以摩擦很大,要打開需要一定的力氣,而且開過的窗戶會有新的劃痕。
這個窗戶根本沒什麽劃痕,剛才沒有開過,基本可以排除戴禾寧從窗戶出去過的可能。
那邊趙繪已經檢查到了床底,在一張床的床底看見一塊髒兮兮的破布,她猶豫了幾秒,還是用力将那塊破布扯出來。
随着哐當一聲,一句陳腐僵直的女性屍體差點直接落在趙繪手上,那塊破布被她尖叫着放開,那是死人身上的衣服,浸了太多血,又沾滿灰塵,變成那種髒兮兮的顏色。
趙夢眼淚都吓出來了,受的刺激太大,一邊哭還一邊打嗝,她捂着自己的嘴,盡量不發出聲音。戴禾寧和付柔看起來也吓壞了,戴禾寧這次沒哭,但神色很不好,也捂着嘴,看起來要吐了。
沒人會第一時間認為這個死者是這兩位女生殺的,首先大家對這裏都還不熟悉,冒然殺人應該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殺人魔。
錢串子聽到聲音回頭,看見那具爛得差不多了的屍體,道:“這是怎麽回事?”
他又走近幾步,認真看了幾眼:“是一名女性。”
李城允提出:“不會是之前的女巫吧?”
衆人沉默。
實際上這個推測看起來不可思議,但其實很有可能。
現在,幾個注意到這條線索的人估計都能得出一個結論。
晚上十一點,衆人終于得到了真正的休息。
一連見到兩具屍體,正常人心裏都不好受,心慌是必然的,誰能想到一個看似普通的游戲,一個普通的開始,嚴格來說這才到第一天結束,就已經死了一個玩家。這個進展相對其他劇情向游戲不算快,但在同星級的劇情向游戲裏絕對不慢。
四個女生商量着要不要睡在同一間房,錢串子看起來并沒有那麽害怕,還過來和李城允擠一張床。
就憑他倆這黏糊勁兒,俟青也能看出來,這兩位的“不正經關系”此時正在興頭上。
作為一個“第三者”,俟青睡得還是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