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總算生了,喜大普奔
人命的。
王恂自然不懼那些,但那些降頭師也不過是凡胎,要吃要喝要休息,而那一處瀑布,是标注了安全的宿營地。
有水能飲用,有魚能吃,旁邊有一塊草坪能搭帳篷睡一覺---畢竟是晚上八點,在這老林子裏,也是睡覺的時間了。
這麽算起來,若不出意外的話,那夥人就會在這處瀑布旁邊找個位置休息。
慕初晴的眸子緊緊的眯了起來:“二哥,那麽我們趕緊趕過去吧。”
“我倒是無所謂……”王恕反而有些猶豫了,“只是弟妹你……”那批人一路過來,王恂一邊走一邊敷衍着給他們指通往礦藏的道路,所以一路都行的不快,給了他們追趕的餘地。但說到底,那是一夥大男人,再慢也慢不到哪兒去。反而是慕初晴一個女人家,這會兒他們要追對方的速度,甚至還要後發先至,就勢必要抄近路,這苦頭可就吃大了。
按照王恂的想法,既然知道了大概的方位,他就不渝找不到小九。真的到了打鬥的時候,他到底是對女人沒信心的。
所以這會兒,他倒是想“勸退”慕初晴了。
慕初晴一愣:“二哥你這是要過河拆橋?”
想法被拆穿了的王恕打了個哈哈:“哪兒能呢,我這不是怕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到時候小九找我拼命麽。”
他頓了一頓:“何況打生打死,都是我們這些男人的事兒,弟妹你這一路來,為了小九也吃苦了,我都看在眼裏。小九必然十分感動,你又何必吃這個苦呢。”
慕初晴擺了擺手截斷了他後頭的話:“二哥,你知道蓓蓓為什麽一直不肯真正答應和你在一起麽?”對于某些人,這痛腳就要往狠裏戳啊。
“……”王恕一怔,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弟妹你想說什麽?”
理由,理由不就是她喜歡你多過我麽。
作為弟妹兼情敵,這麽說話真的大丈夫?
慕初晴斜睨了他一眼:“因為蓓蓓跟我,都不是那種男人背後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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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晴長長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冷眼旁觀王恕跟陳蓓的相處,她倒是覺得,這個男人對她的好閨蜜是有心的。
肯任打任罵,在這個高傲又驕矜的男人來說,這本身已經是一種難得的妥協了。
但是這還不夠。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陳蓓似乎信任女人更多于信任男人,而像王恕這樣充滿了攻擊性和占有欲的男人,更是讓她覺得不舒服。
慕初晴并不是個傻瓜,當年她和陳蓓還是室友的時候,陳蓓對她黏的緊,有那種像是不想失去的缱眷依賴,她自然并非一無所覺。有時候不過略略過界,她也明白,其實這是因為對方心底最深處的傷口而産生的心理問題。
“真正能解開她心裏結的那個人不是我,其實我和她的關系很簡單,這種簡單而沒有牽絆的關系,雖然能讓她喜歡和我呆在一起,卻不可能讓我們之間産生多餘的情愫。”慕初晴嚴肅的對王恕說道,“你的确會讓蓓蓓疼,但腐爛了的傷口,疼了才會好。至于最後是剜肉還是愈合,都在于你。可我只知道一點,你若一直以這樣的心态輕視女子,輕視蓓蓓也輕視我,蓓蓓是絕對不可能……将她整個人托付給你的。”
王恕漸漸沉默,俊朗的臉龐上到最後充滿了迷茫。
“我對她……還不夠百依百順還不夠好麽?”
會反思,至少說明了他的大半真心,慕初晴微微笑起來:”好像你現在想我到此止步,但對我來說,等待你帶回結果,永遠不如讓我親手去拯救我的王子。如果是王詢在這裏,他只會保護我,幫助我,而不是暴力的阻止我。這就是為什麽,我愛着他,不想和他分開,但蓓蓓卻厭惡你的原因呢。”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完結……我應該木有爛尾...……該寫的都寫了有木有……
140、追索(3)
王恕後頭繃着臉不說話---慕初晴在心裏頭想,可憐的傲嬌,死要面子活受罪,心裏估摸着已經翻江倒海了,面上還非得不動聲色。
随便他吧,誰家男人誰自己調.教,有些話,她這個做弟媳的,也只好點到而止了。
不過被他半扶着走,這一路疾行,風呼呼的往她的嘴裏灌,慕初晴哪怕是想要再說點什麽,也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兩個人提早到了瀑布那邊,一看時間不過是七點剛過,算起來比那夥人可能會宿營的時間略早,他們還有些時間能休整一下,王恕繃着臉把她往灘塗上一放:“弟妹,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找點兒吃的。”
“好。”曉得他是準備借着這個機會去考察一下周圍具體的地形,加上排遣自己浮躁的情緒,慕初晴含笑點頭應諾,并未多加糾纏。
王恕走後,她捶了捶酸痛的像是要腫起來的腿,看着那清澈的水流,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瀑布的水潭旁邊,在那一汪清泉裏頭把脫去了鞋襪的裸足浸了進去。
涼涼的溪水蓋住了她酸痛的足弓的剎那,慕初晴幾乎是滿意的發出了一聲低吟,只覺得那股涼意像是瞬間散去了旅途的疲累。
而天色,就在她的休整當中完完全全的暗了下去,四周漸漸的被黑暗籠罩。
他們所處的這處老林子,人煙稀少,常有蛇蟲野獸出沒,這時候暮色四合,側耳傾聽,便能聽見遠遠的獸性的嚎叫。
本來野獸怕火,但慕初晴和王恕為了避免招來那些人的注意力,連生活驅散野獸也不能,這會兒雖是聽見獸吼,慕初晴也只是微微一縮,然後低頭就要去穿她的鞋子。
剛剛低下頭,她的背心就倏然一痛,她眼前一黑,剛剛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便已經失去了知覺。
當她醒來的時候,正正對上的是一雙極為熟悉的,卻又多日不見平添了幾分陌生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溢滿了關切和心疼,正定定的看着她,慕初晴剛剛意識到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便覺得渾身瞬間被欣喜充滿,她正準備坐起來,卻發覺自己的手腳被完全綁住了,頭發亂七八糟的搭在她的肩膀上,雖說是五花大綁動彈不得,但至少,她嘴裏還沒被塞個髒兮兮的棉花。
她對面坐着的,正是王恂。
多日不見,面色憔悴的男人在她眼裏卻依舊是格外的俊美出挑,連眼神也是一貫的溫柔,完全不見她在那些記憶碎片裏看見的戾氣:“慕慕。”他溫柔的喚了她一聲。
慕初晴瞟了他一眼,低頭哭笑出聲,自嘲道:“真是……沒用。我還想着要救你的呢,結果……”難兄難弟,這會兒倒成了同命鴛鴦啦。
其實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的時候,慕初晴就能猜到,王恕到底是在打什麽算盤了。
那男人還真是睚眦必報,她不是說要自己救王恂麽,他就索性避開了。
那夥泰國佬以降頭師阿贊堆為首,那人是每日必要吃鮮活血食的,最好的還是小嬰兒和小孩子,除此之外年輕女子也勝過老頭老太。
上次一夥人為了一口血食跟家犬打了一架,還差點驚動了村子裏的人惹來麻煩,這會兒在深山老林裏被王恂引着跑來跑去,天長日久,哪怕是為了維持降頭術的功力,那阿贊堆也沒有把她這鮮活肉餌就這麽放跑了的可能。
就算明知可能有詐,人家藝高人膽大,事兒上了門,說不得甘冒奇險也要幹一票再說。
王恂的聲音在這時候低沉的響了起來:“那些人……”他看了一眼旁邊燃燒着的火堆,和那些間或才瞟一眼過來的野獸們,“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他的力量已經漸漸回來了---這幾天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原本作用于他血脈之中的詛咒和壓抑慢慢散去,那種如負千鈞重擔一般的感覺淡了,他欣喜若狂,猜到可能是老巢那邊情況有變,所以這才用指甲刻印留下記號,卻萬萬沒有料到,她竟然會用這種方式,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他那時候的震驚,後怕,擔憂,最後才是難以抑制的喜悅,種種情緒幾乎要撐爆他的胸臆,讓他維持不住人形。
慕初晴一眼瞟過去就意識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她能感覺得到,或許是這些日子的壓抑太久,王恂身上原本被西裝革履和都市生活壓下去的野性獸性和戾氣,這會兒都漸漸露出了鋒芒,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又被磨尖磨快了的利刃,讓她既是心疼,又是心酸。
但她現在的狀況,想摸一摸他,安慰他一下,這麽簡單的動作,她都做不到。
可是慕初晴還是努力的彎了彎唇角,做出一個笑盈盈的表情:“如果早知道被他們抓住綁一綁就能見到你,我一早就這麽做啦。”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圍,聲音低了下來:“對了,你二哥也來了。”
王恂的臉瞬間崩了起來,腮幫子咬的緊緊的:“該死的二哥!”
“欸?”
瞧着她一臉“?”的表情,王恂終于氣憤的補充了一句:“不顧大局,不聽話不懂事還不體貼人的,我們家就他為最了!排是排老二,自己也真是個二!”
很少聽見王恂這樣毒舌的數落人,慕初晴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種幻滅的龜裂的表情。
半天這才回過神來:“……山高路遠的他帶我來也不容易。”所以你就別數落他了嘛。
“就是不容易才不該帶你來的!”王恂怒氣沖沖。
“……”慕初晴默默瞅了他一眼,這會兒簡直在心裏寬面條淚了:自己果然是把這些男人們的大男子主義給瞧輕了啊,哪怕是這樣體貼的王恂,居然看見自己之後不是給一個溫柔的擁抱,而是吐槽她不該以身犯險?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慕初晴簡直就想給他秀一下她新配備的技能了。
吳下阿蒙吳下阿蒙,如今你我這麽長時日未見,難道我還是懷孕時候肩部能抗手不能挑的廢柴?
王恂這會兒卻忽然想起了什麽,湊過來上下看了她一會,瞧着她雖然容色憔悴打扮狼狽,但精神還好,身上也不見傷口,上下看了個遍,這才舒了一口氣:“慕慕啊,這趟你真的不該來。”
慕初晴皺了眉頭:他莫不是也要來跟王恕那樣大男子主義的說教的那一套吧?
瞧着她臉上的不虞之色,對她的性情很了解的王恂慌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已經在相機離開了。其實你若是不來,我帶着他們進來這裏的一處礦洞,我也是準備找機會脫身的,哼。想要財寶,勞資就算送給他們,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有沒有這麽命拿才對!這多日被控制的恥辱,我又豈會自己脫身了就善罷甘休?若不是為此,我一早就……”
話音未落,慕初晴已經帶着訝異的神色不善的掃過來了:一早就什麽?脫身?逃跑?他一早能跑卻硬生生為了什麽報複拖到這時候?這男人莫不是被抓了一次頭殼壞掉了吧!
王恂這會兒才知道說漏了嘴,急忙住口,幹咳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讨好的神色:“其實咱們倒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了,我這一走可以,但到時候就成了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到底是還有後遺症。為了咱們日後的生活平安順遂,歲月安穩,我這才……”幹笑了兩聲。
慕初晴瞥了他一眼:“聽上去你已經有了一個龐大的周詳的計劃?”
“不敢不敢。”王恂讨好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會兒他倒是故意露出了幾分可憐兮兮的神色,就差沒有裝條尾巴在身後搖了,“不算周詳,不過,成功率應該是挺高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不置可否的笑臉,王恂補充的詳細說道:“我沒騙他們,那後頭的山裏頭,的确是有一座金礦。這座金礦是極大的富礦,還有一些其他的特種伴生礦,若是全部起出來的話,足夠讓他們好好的武裝一整個家族了。裏頭的另外一些東西,還對阿贊堆的降頭術的修煉有所助益,阿贊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傳說而來的。但同樣的,那金礦外頭的‘陣’,也不是常人能看得破的,若是沒有我,他們就是在這山裏頭轉上一輩子,也休想真正找到那礦藏的真實所在!”說到最後,他清俊的臉龐上溢滿了自信的傲然的光澤。
慕初晴瞧着他那略帶傲嬌的樣子就想擰上一把,奈何手裏不方便,她咳嗽了一聲:“所以你們就在這兒兜圈子繞來繞去?”那些泰國人有這麽多耐心麽?要是就意識到他純粹是在耍着他們玩兒,那後果……
“所以他們綁了你啊。”王恂嘆了一口氣,“我本來想着再拖上一小段時間的,其實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耗那阿贊堆的法力。他們那堆人裏頭,數他心腸最壞,心性最狠,手段最辣,威脅值也最高。只是這深山老林裏,進出的時間都要數日,阿贊堆每日都要進血食方能保證自己的法力,哼,我也不想要別的,就是瞧瞧誰比誰能耗!”
“……”怪不得那夥人要折磨他不讓他睡覺了。感情雙方就是在熬鷹,只是這會兒,還不知道誰才是那只倒黴的鷹呢。
王恂說着說着就垂下了眼皮頹喪了起來:“只是如今他們手裏有了你,那事情就又不一樣了。”
你才是我唯一無法舍棄的,也無法計量的籌碼。将軍。
141結局(1)
兩個人還沒說幾句話呢,那原本在旁邊觀望着的一群男人忽然往他們這邊走過來---一共六個人,慕初晴這會兒看了一眼,三個人高馬大,兩個個子瘦弱十指如雞爪,還有另外一個,唔,畏畏縮縮的普通人?
她腦子一轉立時分析出了這六個人的組合:那三個粗壯的,明顯是武力值max的肉盾。那兩個眼神陰狠瘦瘦弱弱的,估計其中有一個就是他們的頭目阿贊堆了。至于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還有點兒畏畏縮縮的,估計可能是……翻譯?
慕初晴眉心微微一蹙,果不其然,那幾個人在她面前站定,其中一個個子瘦高的男人伸出手來強硬的擡起了她的下巴,勾起了她的臉來看了半天,忽然面色輕蔑的叽裏呱啦了一通。
這男人的眼神極為陰鸷可怕,目光如鈎,十指如鐵,看向四周圍的時候就像是寒光四射一般的只令人覺得背上發涼。
慕初晴也沒有例外。聽着那男人一堆叽裏呱啦,旁邊那有些畏縮原本垂着頭的男人卻像是瞬間清醒了過來一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身就對王恂開口:“貔貅大人,這位大人說,讓你不要再負隅頑抗了,一看就知道,她是你的……”
王恂臉上的神色一緊。
他倏然擡頭,眼光冷冷掃在了阿贊堆的臉上。
兩個人目光相對,阿贊堆臉上怒色驟起,顯然是為王恂桀骜不馴的眼神所激怒,他咬緊了牙,剛要氣憤的說些什麽,王恂已經冷冷開口:“別特麽找個二洋鬼子來跟我說話。要是什麽美日的二洋鬼子也就算了,居然是個泰國二等殘廢的二洋鬼子傳譯,幫着蠻夷來掠奪自己國家的被種之徒,有什麽資格和我對話?阿贊堆,”他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毫無懼色,“你師父雖然一樣和你一樣,不得好死,但他至少做了一件好事,教你學會了中文,教你學會了我們文明古國的文化。你既然會說漢語,也聽得懂漢語,搞這些幺蛾子做什麽?”
王恂這一番話一說,慕初晴都得給他捏上一把冷汗了。
她在記憶的畫面裏瞧見過他這批人的相處,他一直以來就頗為沉默,這些日子倒像是算盤珠子撥一撥才動一動了,甚至是撥一撥都不肯動。
緣何今日卻如此語出傷人,竟像是蓄意挑釁?
心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慕初晴的唇角溢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一閃而逝。
阿贊堆臉上雖怒,但怒氣淺淺散去,深深呼吸了幾口夜裏冰冷的空氣,他便沉靜下來,神色冷然,當他一開口,那口音雖然古怪,但話語裏頭的意思連慕初晴都能聽得明白:“你不必激怒我。我知道了,這位女士對你很重要。”
在意識到了這位“尊貴的女士”是為了救王恂才身陷險境之後,阿贊堆他們立刻就使用了強硬的手段。
而之前還油鹽不進,冰冷漠然的王恂在他們威脅要對慕初晴動手之後,便立時坐立不安,稍稍加以威脅,就無奈的答應了他們所有的要求---其中包括,三日之內帶他們到金礦的所在。
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阿贊堆笑的冰冷而漠然:“我想起來了,那次在那幢別墅外頭,我和這位女士也有一面之緣對不對?若不是當日和現在的形象實在差的太遠,我也不會到這會兒才認出來的嘛。”
“呸。”王恂啐了他一口,阿贊堆不以為忤,笑道:“貔貅大人,都說我們不該得罪你,但不該得罪的我們也已經得罪了。如此大費周章中間如此費力轉圜,大家都是只為了財嘛。你要是合作,我們自然好聚好散,這三日之期,您要是再像之前那樣拖延,那到時候這位女士身上會發生什麽不幸或者意外,就誰也無法擔保了。”
“卑鄙。”這回是慕初晴咕哝一聲。
阿贊堆仿佛勝券在握一般的一笑,施施然補充說道:“對了,貔貅大人,安全起見,這位女士和您還有十分鐘的相聚時間,十分鐘之後,她可就要跟在我身邊走了。這可是我的護身符,您可別打錯了主意。”
王恂立時掙紮着要反抗,反而是慕初晴這時候出聲喝了一聲:“別亂來。”
他這才頹然軟了下來,無奈的垂了肩膀。
阿贊堆哈哈一笑,指了指手表示意了一下時間,表示給他們十分鐘。
他剛背轉身,王恂立時就對着慕初晴低了頭:“慕慕……”聲音裏滿是歉疚。
慕初晴失笑:“別這樣。”
“咦?”你知道我在道歉什麽?我明明還什麽都沒說呢。王恂一怔。
“有些話不用說。我很高興,你沒把我當成是必須被牢牢護在身後的累贅。”慕初晴微笑了起來。
以王恂的手段,若是非得要逼着她先走或者先把她送離,并不難。
但他沒這麽選。這就是他的信任。他信任她的能力,也信任他們之間的默契。
而像這樣的默契,才是真正的夫妻。
所以她才不高興聽到他說抱歉呢,那才是對他們之間關系的侮辱。
王恂聽懂了他的意思,立時就恢複了元氣---還好她沒生氣!還好她也明白!
兩個人趁着十分鐘嘀嘀咕咕的仿佛是“膩呼”了好一會,等到阿贊堆派人來拉還表演了一番抽泣難過不舍,滿足了一下表演欲這才散開。
接下去的兩天,王恂于是沒再帶着這群人兜圈子,在山裏頭轉了沒多久,一群人就越過了他們本來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的陣,走到了山體的正前方。
這礦藏上頭是鐘乳石地貌,有不少自然融成的岩洞,王恂在外頭看了半天,最後這才指了其中的一條,嘆了一口氣:“沿着這條路進去吧。”
瞧着一堆人驚疑不定的眼光,他嘆息道:“在路底的石壁上往裏挖,就能挖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了。”
話音未落,已經有人的眼裏露出了貪婪。
阿贊堆哈哈一笑:“這位女士先走吧。”
一群人把王恂押在中間,将慕初晴押在隊伍的最前面開道,呈長條形往裏走。
這洞中的甬道十分瑣碎,到處都是岔路,到處都是分岔---這一路走過去,在那條王恂指出來的主幹路上,他們至少已經遇到過了七八次岔路,有時往左有時往右,十分複雜。
出于謹慎的考量,阿贊堆自然是叫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記錄下了所有的走法,以防出來的時候不記得。
喀斯特溶洞地貌,這洞中景致十分優美而罕見,再加上完全未被人工破壞和雕塑的那種靜逸的天然,哪怕是以這些粗漢子的欣賞能力,也忍不住多看了那麽一兩眼。
本來麽,他們在這幽深洞裏就不能夜視,而這會兒電筒的光,多半也是往可能鑿出金礦的四壁上照,或者是照着腳下的路,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的有序了。
越走越往裏,越拐越是偏僻,結果走在最前面的慕初晴腳步竟好像是越走越輕快,帶着整個隊伍拉成了長長的一字型。
後頭的人多看了兩眼兩側,紀錄路線的人多寫了兩筆,這一字型就拖的越發松散,待得那本來鉗制着慕初晴的人回過神來發現手中的繩子松脫,那本來系着她手腕的繩子不知何時已經被系在了一處石子上頭,怪不得他牽了半天不動呢!
那人大驚失色,叫了出聲,他急忙開口說了,一堆人立時聚在了一起電筒一照一點人數,這時候才發現,慕初晴和王恂都不翼而飛了!
前前後後有多少的岔路啊!
阿贊堆一念及此,神色就瞬間陰沉了下來,他冷冷”哼”了一聲,爆緊了手中他還不知道已經失效了的龍血玉,像是爆緊了最後的保障,咬牙說道:”別擔心,那男的已經中了詛咒,沒有能力走不了多遠,那女人不過是個**凡胎拖後腿的,還有這麽個拖油瓶在,他們能走到哪裏去?"他頓了一頓,按着路線圖出洞,栩陣飛蔔不丈能嘶聲吩咐:”你們三個一隊往左邊的岔路去找,逢左轉左,找不到我們三個繼續往裏走,我倒是不信了,在這鬼地方,他們還能長了
142結局(2)
飛上天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這溶洞地貌複雜,裏頭岔路衆多,慕初晴又有摸一摸岔路口就能預知他們會否經過這裏,什麽時候經過的天賦,這天賦拿來玩躲貓貓,簡直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反正那群可憐的家夥兵分兩路,完全就被他們在裏頭耍的團團轉,好幾次慕初晴和王恂就眼睜睜瞧着他們“失之交臂”,甚至就隔着一點點距離,藏在溶洞他們的光線照不見的黑暗裏,冷笑着瞅着那些傻瓜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找。
又躲過了一波追兵,心知能有一段休息時間的慕初晴偏頭看了一眼王恂:“現在他們分成兩路了,你又怎麽打算?”
“首惡一定要……”最後那一個字他沒說,但森寒的眸光,卻已經表達的明白。
“死麽……”慕初晴代他說完,她倒是沒那個忌諱,想了想點了點頭,“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嗯,我也贊同你。”
王恂笑了起來,昏暗裏,臉上卻偏偏因為她的認同而顯出了一抹少見的陽光:“慕慕,我想你了……”
喂喂喂,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撒嬌賣萌什麽的真的好麽?
敵人就在外頭欸有木有?王恂你發情不看地點的麽?不要撲上來啊喂!
她心裏的叫聲如此尖銳,但偏偏所有的一切阻止和理智,在他終于将她摟進懷裏,将嘴唇顫抖着貼上來的那一刻,完全瓦解,冰雪消融。
幾乎是覺得腦際裏“轟”的一下,在兩唇貼合的那一剎那,她再想不了任何別的事情,只是專心體味着這一刻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的溫存。
但哪怕是他的嘴唇幹裂,甚至吮.吸的她的嘴唇發痛,這一吻在這一刻,卻依舊美好的不可思議。
這麽多日子以來,她不是不想他的。她不是沒有後悔過,在她懷孕乃至後來生産的日子裏,她都逼着這個男人吃素做和尚的。
她很清楚他想要,夜裏頭她感覺到過他的渴望,可是她為了保胎,為了保證這個物種不同“雜交”的胎兒不能有所閃失,無視了他所有的需要。
她無數次的後悔過,他們的回憶還不夠多。
慕初晴最後只是被動的微微分開了嘴唇任他将舌頭伸進去探索,吸着她的舌頭貪婪的汲取着她唇間的蜜液,身體幾乎要倚靠他的支撐才能戰力,甚至被親到腿間都開始感覺有了潮意。
忽然之間,王恂扶着她站穩了,眼眸往轉角的暗處一掃,在這一吻之後格外燦亮的眸子盯着那暗處的一雙冷瞳:“不速之客,也不必做這樣偷窺的事情吧!”
聽到他的這一句話,慕初晴這才慌忙站穩了身體,順着王恂的目光看過去,她忍不住的攥住了王恂的手,從他的手裏汲取了溫暖和支持。
牆角的不是人---只是一顆後頭拖着長長內髒和血肉的人頭!就這麽裸着浮在空中,頭發披在腦後懸空,目光惡毒而毫無人性。
慕初晴還是第一次看見泰國降頭師們飛降時候的樣子,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倒退了一步。
是阿贊堆,他終于忍不住了,再忍不住自己的手下在洞中徒勞無功的尋找,親自用了飛降,來尋找血肉的所在!
而方才,他就這麽靜靜的在那個轉角,看着他們擁抱和親吻!
王恂看了一眼卻微笑了起來:“你終于敢在我面前用降頭了,”他的脊背挺得筆筆直直,再沒有了先前被疲憊和詛咒困擾時候的些微伛偻。
仔細打量了兩眼,王恂居然對着那冷冷盯着他們的頭樹了樹大拇指:“不愧是阿贊堆,你這飛降的功力,比你師傅也不差了吧?內髒已經收的七七八八了,”他看了一眼旁邊浮現出困惑之色的慕初晴,笑吟吟附耳到她身邊解釋道,“飛降練得好跟不好,主要是看後頭拖着的內髒。內髒要是多了呢,這出去找血食,就容易被人抓住要害。你瞧他這人頭後頭,只餘下那麽一小團,這要是戰鬥裏頭要抓住他的小尾巴,可難得很呢,所以我才誇他。”
他的态度輕松寫意,慕初晴不知怎的就慢慢松了一口氣,聽他戲谑的說‘小尾巴’,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那邊阿贊堆被他們這種态度氣的七竅生煙,頭顱前後一動,立時就張開了嘴往前撲。
慕初晴還沒來得及反應呢,王恂神色一肅,反手就将她攬在了自己身後,那頭顱瞧見他在前方,也沒再繼續往前飛,而是在半空裏一張嘴,就是一道黑氣噴了出來。
那黑氣滾滾,中間翻翻滾滾的也不知是什麽,一看就叫人惡心的很,這地方很是狹窄,王恂便是想要變身也不便,這會兒偏又要全然護住慕初晴,當下竟是有些束手束腳。
兩人鬥來鬥去鬥了好一會,本是有來有往,互有輸贏,但王恂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一拍手就往後一跳:“不玩了!”
“!”玩!誰在跟你玩!
阿贊堆顯然氣的不輕,那頭在空中上下顫抖,慕初晴瞧着,這要不是內髒完全縮了,怕是有一口血好吐。
她卻已經明白了王恂的意思,也是“嘻嘻”一笑,反手抱住了王恂的胳膊:“打手來了。我們休息。”
後頭,王恕的身影慢慢浮現,他神色嚴肅而慎重,反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龍族秘制的,專門用于除去邪祟的匕首。
銀光閃閃,映亮了他本就英氣十足的臉龐。
這之後的事情,就幾乎沒有什麽懸念了。
睚眦本就是主戰份子,也是好戰瘋子,在龍族裏頭就是沒人願意挑戰的戰力榜NO.1,這會兒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倒是鬧的慕初晴忍不住的抱住了王恂的臂膀,笑嘻嘻的跟他開玩笑:“你二哥比你厲害多了!”外行看熱鬧嘛,她可看不出威力大小,只是瞧着這戰況一邊倒,王恕應付的游刃有餘,就忍不住的戲弄王恂一句---反正這貨也不像在乎這個的。
王恂笑吟吟攤一攤手:“能者多勞嘛。所以我先前游鬥,就是在等他來啊。二哥愛打架,要是沒架給他打,他才要出幺蛾子呢。”
“……”你居然真的好意思說!
慕初晴感覺自己再一次的被刷新了下限。
王恂卻已經開始氣定神閑的纏着她撒嬌賣萌:“老婆,我們家兜兜還好麽?他會叫人了沒?沒太辛苦你吧?”
慕初晴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這會兒想到你還有個兒子了麽?”先前一句不提,她還以為這貨都快忘記這回事了呢。
王恂忍不住的在她臉上又親了一口,才笑吟吟的說道:“他要是不乖呢,做爸爸的回家打他屁股,嗯,要是會叫媽媽不會叫爸爸的話呢……媽媽和他一起都該罰!”
“……”卧槽!慕初晴心裏只蹦出了這麽一句話,先前心中滿溢的柔情蜜意,這下一瞬間全部轉成了“這貨真的好欠抽啊我為什麽要千裏迢迢冒險趕來這裏找他”的懊悔。
她嘟嘴還沒嘟完呢,那邊阿贊堆和王恕的打鬥已經分出了結果---王恕手裏頭托着一堆灰燼,看了半天,“噗”的一口氣完全吹散,那一堆紛紛揚揚灑下的塵灰,就是阿贊堆留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證明。
那是他最後存在的痕跡。
王恕将匕首插回腰間,輕輕一抹立刻消弭不見---否則他們是怎麽過的海關?
慕初晴瞧着對方一戰打完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再看一眼在自己身邊扮演忠犬的王恂,簡直是覺得自己嫁了個名實不符的廢柴,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自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