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到達地方
夜幕即将降臨,他需要找個地方休息。趙涵江下馬,牽着馬兒往城內走去。
趙涵江記得在圖紙上留意過此地,面積和武陵縣差不多,但是因為人少土地貧瘠,便和旁邊的華遠縣并在一個知縣手底下管理。
進了城內,一眼望到頭的街道上商鋪沒有幾家,迎面一種蕭瑟之感。好在都開着,趙涵江便找了一家客棧,定了一間房。
在房間內洗了個熱水澡,趙涵江披散着烏黑的濕發,從包裹中掏出圖紙和相關的書籍,坐在凳子上看起來。燭火下趙涵江側臉線條流暢,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自己趕路快上了許多,不出三日,便能趕到關州。這裏已經離關州很近了,那麽有心打聽,定然也是能知道一些消息的。
将桌子上的東西收好,趙涵江掏出一包花茶捏了一搓茶葉放在杯子裏,想了想,他又伸手挑了一半回來,和原來的茶葉放在一起,很精心的将其包好,好似這包花茶是什麽珍貴的珠寶一般,又原路放回到包裹的最裏側。
取桌上已經不那麽熱的水沖泡,升騰的霧氣帶着茉莉花的清香,趙涵江舉起茶盞輕輕啜飲,帶着香氣的暖流慢慢讓他從內而外的放松下來,他低頭看向茶盞中盛開的茉莉,想到了他的花兒。
登時思念就如同藤曼一般将他纏繞,勒的他胸口發悶。
趙涵江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垂眸輕笑。
翌日一早,趙涵江收拾一番去往了小二口中的集市。走到了才發現,這裏的集市不過是一條街上全是小攤販,有支起棚子賣朝食的,還有就地而坐,前面擺放了一籠子雞鴨的。趙涵江找了一家人最多的攤位,挑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可是他人長的高,相貌又英俊,縱使身上穿着普通的細布袍子也難掩他周身的清冷氣質。小攤子上頓時變得安靜下來。有幾個膽子大的姑娘頻頻朝他看過去,趙涵江一擡頭,姑娘家瞧見他眼神冰冷,吓得趕緊縮回了腦袋。
過了一會,衆人就忘了他的存在,繼續談天說地。有說隔壁的黑狗子生了幾個灰色狗崽,還有說他昨晚喝太多,在地上睡了一宿。
趙涵江已然快吃完桌子上的面條,可還是沒聽到什麽有用信息。正當他眉頭緊蹙的時候,一個長相喜慶的圓臉小眼睛的男子,脖子伸的老長,故作神秘的道:“你們可聽說了王家二女兒那事?”
又是八卦消息,趙涵江伸筷子挑起最後一口面條,吃完之後擦擦嘴,準備付錢離開。
“就是那個哥哥是關州知府的王姑娘?”旁邊的人接話道,“她不是去關州給她哥哥料理後事去了嗎?”
趙涵江不動聲色的收回桌子上的銅板,屏息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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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臉小眼睛啧啧兩聲,“是去了關州,可她早就回來了,也是可憐人,老娘聽聞哥哥的死訊沒多久也跟着去了,這全家就剩她一個了。聽說,她訂婚的那個夫家昨日去王府退婚了。”
旁邊的人瞪大眼睛,“當初不是孫公子幾次三番的上門求娶,甚至大雨天也站在門口等着,因此還得了一場重病,最後王家深受感動,同意了這門親事嗎?”
“怎麽又退婚了?”
圓臉小眼睛搖搖頭,嘆息道:“商人重利,以為的深情不過是看重了王姑娘哥哥的勢,如今她變成一個孤女,孫家定然要及時止損。”
倆人說着,紛紛嘆氣,然後便說起了別的話題。
趙涵江在桌子上放下銅錢,起身離開了。
想找到王府并不難,趙涵江站在王府對面看過去,只見大門緊閉,門前只掃出一條能讓人走的小路,兩側擺放的石獅子上面積滿了厚雪,并沒有打理,透露出一股子蕭瑟之意。
趙涵江隐藏在巷子裏,一直盯着王府小半天,發現并沒有人出入。趙涵江想了想,便回到客棧換了身衣服,拿上文書。
黃昏的時候,趙涵江敲開了王家的大門,來開門的是個老仆人,他睜着渾濁的眼睛,警惕的問道:“公子來府上何事?”
趙涵江直接從懷裏拿出來任命的文書,恭敬地道:“晚輩即将接任關州知府,路過此地,聽說上任王知府的故居是這裏,故而前來拜訪一番。”
老仆人瞧着他氣質雖冷,可長相俊朗一臉的正氣,而且确實有官府的文書,便答道:“公子稍等,我去通報。”說完關上了門。
不過一會,門又開了,這次多了一位中年的婦人,那婦人先是給趙涵江行了一禮,然後伸手恭敬道:“大人請。”
進了院子,趙涵江發現內裏更是蕭瑟,除了青石板路上的雪被清掃,其餘地方都是厚厚的一層,走了一路趙涵江也沒看見幾個仆人。
進了堂屋,一個身形消瘦的女子坐在那,見他進來,女子起身,旁邊的丫鬟趕忙去扶住。
“大人,”王姑娘朝着他行禮。
趙涵江虛擡手,“王姑娘客氣了。”
屋內只有四人,王姑娘坐在趙涵江的對面,丫鬟站在她的身後,那個婦人則是忙活着給二人上茶水。
趙涵江真誠的安慰:“姑娘節哀順變。”
王姑娘低頭拿起帕子擦擦眼角,低聲道:“謝謝大人了。”
看她恢複了一會,趙涵江才道:“趙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可否願意。”
王姑娘人善良,加上趙涵江是為數不多登門拜訪的客人,王姑娘對他心存好感,便道:“大人所謂何事?”
“王知府身患何病,為何如此突然?”
王姑娘這下淚水止不住,她哽咽道:“兄長身體一向很好,可有一日突然收到消息,說是兄長病危,待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他,他已經……”
趙涵江瞧着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心裏愧疚,便起身告辭。出來送他的還是那個婦人,趙涵江放慢了腳步,問道:“您可知王知府身上可有異樣?”
婦人其實是王老夫人貼身伺候的,當時也去到了關州,她明白趙涵江對于王知府的死因存疑,其實她也是內心多有疑慮的,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既然這趙大人想調查,不如自己就盡力幫忙,查出一個真相。
她仔細回憶,道:“我記得當時去的時候大人已經穿好了壽服,臉上看不出來什麽,可是脖子和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紅色的點子。伺候大人的丫鬟說大人身上起了紅點子之後就全身瘙癢,無法入睡,後來有一日突然吐血,挺了幾日人便沒了。”
趙涵江點頭,“多謝了。”
婦人搖搖頭,對着趙涵江道:“趙大人上任之後還要多加小心啊。”
趙涵江聽得懂她的意思,便道謝之後告辭了。
走出王家的宅子,趙涵江順着街道上走,來到了一家牌子很是老舊的醫館,進去之後,只見一位年紀很大的老者坐診,還有兩個小藥童。
趙涵江直接坐到了老者的對面,老者道:“請公子挽起左側衣袖。”
趙涵江照做。
老者閉着眼睛把脈,過了一會睜開眼睛笑眯眯的道:“公子只是心思郁結,放寬了心便會好,不用吃那些藥石。”
趙涵江颔首,邊整理袖口處的褶皺邊問道:“想問問您,什麽病症會讓人全身起紅色的疹子,而且異常的癢。”
說完他擡起頭看向老者。
老者皺着眉頭思考片刻,“若是自身的病症,應當是過敏,服用一些藥就會好,若是外物導致,則可能是被毒蟲叮咬過。”
趙涵江心念一動,關州多貧瘠,植被并不茂密,而且氣候幹燥寒冷,毒蟲更是少見,因此王知府定然不會是被毒蟲叮咬的。
付了看診的錢,趙涵江走回了客棧。
将一本記得密密麻麻的書籍掏出來,趙涵江看向上面寫的內容。
關州歷任知府上任之後都是帶着一顆雄心想要造福一方百姓,因此便大興人手,想要多種植樹木植被,這樣能滋養土地,讓土地變得肥沃,從而莊稼收成變好。
上任王知府也是如此。
趙涵江拿出記錄詳細的關州圖紙,手指點向了關州府衙。王知府是從關州城內為中心,慢慢向外拓展種植,趙涵江手指也随着種植的痕跡移動,待移動到一處山附近時,種植記錄便沒了,或者是不種了。
趙涵江望過去,這山頭叫鳳凰山,植被還算豐茂,傳聞曾有人見過從山中飛出鳳凰,所以當地的人心生敬畏,還在山林深處修建了一座結實的鳳凰廟,供其休息。
趙涵江捏捏眉心,現在其他都是正常的,只有王知府的死因存在疑慮,一切還需要到了才知道。
三日之後,趙涵江終于踏進了關州的領地。
放眼望過去,一片白茫茫,樹木稀少,且都已經枯死。趙涵江下馬撬開雪殼,握了一把凍的幹硬的土,搓開一看,暗淡發黃,砂質過多。
待走進了城內,趙涵江發現這裏的人大多穿着樸素,而且道路上乞丐衆多,聚在一起互相取暖。
他搖搖頭,莊稼貧瘠,結不出糧食,自然是養不活人的。
圍繞着城裏走了一圈,趙涵江才往知府衙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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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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