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天悅的談判 【一更】
林曉回到自己房間後再次打開了之前關閉的私信頁面。
她看着螞蟻上樹給她發的這段話, 想了想，問：
“更有針對性的訓練？”
早在之前林曉就感覺到，螞蟻上樹應該也是圈內的召喚師, 并且在他的言行中，似乎感覺，他好像比自己知道的東西更多？
林曉有種莫名的猜測, 螞蟻上樹或許是名非常強大的召喚師。
因為從他平時給自己的私信中透露出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單純以一個粉絲的口吻跟她說話, 更多的卻是隐隐透露出一種指點的意味。
這種指點不帶攻擊性，也不是居高臨下的說教, 反而更像是一種平等的意見交流。
這就是林曉願意一直回複螞蟻上樹的私信的原因，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 和一個水平完全不低于自己的召喚師交流都是一件有益的事。
發出去這條消息後，林曉又看到上面那個“：）”的表情。這應該是一個脾氣有點暴躁, 沒什麽耐心的召喚師，林曉這麽想着, 便又解釋了一下自己這麽長時間不回私信的原因。
“今天帶貝拉兔去精靈協會檢查了，所以沒有及時回複你的私信，抱歉。”
那頭, 慕已已經看見林曉回給他的第一句話。
林曉：更有針對性的訓練？
慕已在心裏哼了一聲，心想, 這麽長時間不回我，還想讓我給你答疑？
接着很快又看到第二句。慕已的目光凝聚在最後“抱歉”兩個字上，心中的那點小不滿也不知怎的就被奇異地壓了下去。
慕已無聲地嘆了口氣, 算了，總歸是自己看好的召喚師，再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估計是把他當成普通小粉絲了，不怎麽回消息也很正常。
給林曉找好理由，慕已終于開始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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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上樹：嗯，沒關系，貝拉兔的身體沒事吧？
林曉：沒事，檢查的結果很好。
慕已挑起眉，很好……這話就很有內涵了，他聯想到那天比賽看到的場景，或許，貝拉兔并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幅度進化。
但因為這種東西是一種非常私密隐晦的內容，同行相忌，他現在跟林曉又不熟悉，貿然問具體細節就會顯得非常不禮貌。
慕已想了想才說：
螞蟻上樹：那就好。關于你之前問的訓練方法，現在貝拉兔剛剛進化，對新增技能的掌握還不夠熟悉，所以需要加強這方面的訓練。另一方面，精靈進化最難得的就是它的成長性，所以我建議，不要用一種固有的模式去訓練貝拉兔——它在戰鬥中的位置或許可以更加靈活。
林曉看到這段話，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這個螞蟻上樹果然懂得很多，至少，他對精靈進化就相當了解。
林曉的目光停在最後一句話上，“不要用一種固有的模式去訓練貝拉兔，它在戰鬥中的位置或許可以更加靈活。”
是啊，貝拉兔都已經進化，難道她的思維還要停留在以前的模式上嗎？
林曉思考良久，然後非常認真地感謝：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手機那頭的慕已下颚繃緊，嘴角微微勾起。
是的，就是這樣，曉曉應該已經看出他和普通粉絲的不同了！
慕已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快地跳動，但是打出來的字卻顯得克制又高冷。
螞蟻上樹：嗯，那就好。
螞蟻上樹：對了，其實以你現在表現出來的水平，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平臺了，你還打算留在天悅嗎？
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慕已的行動卻非常誠實，作為一名事業粉，最關注的永遠都是大大的事業發展。
慕已私心裏覺得，無論是林曉召喚出來的兩個奇特的精靈，還是她的精靈進化，這些資歷都完全讓她可以去更大的平臺發展。
天悅，的确是太小了。
還打算留在天悅嗎？
林曉發現，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止一個人問她這個問題了，張玉梅，還有這個人。
別人在問的時候，林曉也在問自己——自己職業發展的關鍵節點是不是已經到了？她是不是現在就要選擇下一步的去向？
林曉将這個問題記在心裏，然後打字回：“這個目前還不确定，看情況吧！”
林曉并不知道對面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就算是感覺出來他對自己沒有惡意，可以她的警惕心也不會那麽輕易地就告知對方自己的真實想法。
慕已皺了皺眉，看出來林曉是不願意告訴自己。
這很正常。或許在對面看來，自己是好是歹都搞不清楚，就算在事業上真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也不會詳細告訴自己這個“陌生人”
慕已理解林曉的做法，可也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或許尚樹這個狗東西說得對，他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有點尴尬。
如果全然帶入粉絲的心态，那麽，和她的距離就無形中拉遠。
可如果帶入召喚師之間平等交流的心态，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對自己也有猜測和防備，也就并不能做到真正的平等交流。
林曉看着那邊很長時間沒有回複，又看了下自己說的話，似乎顯得過于生硬，于是說：
“對不起，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是我現在的确還沒有想好。”
螞蟻上樹：“沒關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召喚師，在事業的規劃上的确應該更加謹慎。”
林曉終于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那麽，你是一名召喚師嗎？”
屏幕那頭，慕已的心頭一跳，他有些激動地想——你終于問了！！将他和普通粉絲劃開界限的機會終于來了！
慕已鎮定自己激動的心情，矜持又淡定的承認。
螞蟻上樹：嗯。我是一名職業召喚師。
林曉挑眉，職業召喚師？這人竟然是職業級的？比自己原本想的還要厲害一些。
雖然一個隔着網線的陌生人說的話并不能全信，但是，林曉更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人，或許真的沒有撒謊。
螞蟻上樹：其實以你的天賦，也完全有資格踏上職業道路，我建議你可以好好在這方面想一想。如果你需要意見和幫助……也可以來找我。
走上職業道路嗎？
林曉的手微微收緊，良久，她回到：
“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的。”
林曉再次回到天悅。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張然的辦公室。
兩天的時間，那老狐貍應該也和天悅高層商量好了她接下來的待遇問題。
林曉敲了敲門，裏面很快傳出叫進的聲音。走進去，張然正坐在沙發上，看見她微微一笑，顯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林曉坐到對面，微微一笑說：
“負責人。”
張然笑呵呵地：“帶貝拉兔去檢查的結果怎麽樣？它的身體應該沒事吧！”
林曉知道，這話表面是在問貝拉兔的身體，其實是問它進化的結果。今天雙方談的是合同待遇問題，只有她展現出更多籌碼，才能掌握住這場談判的主動權。
于是，她沒有遮掩，直接拿出昨天在精靈協會的檢測數據單遞給張然。
張然接過，神情嚴肅地看了起來。
林曉并不慌張。她知道，比起第一次來天悅，這次談話的主動權，一定在她手上。
果然，沒到一分鐘，張然就豁然擡起頭，林曉能在他眼睛中看到明顯的震驚：
“貝拉兔進化後的屬性竟然已經可以媲美S級精靈了！！”
林曉點頭：“是的，這次貝拉兔并不僅僅是多了一個技能，而是全屬性，全技能的進化。”她擡擡下巴，“您可以對比之前的數據單看，它的屬性已經不止是翻倍了。”
林曉的準備非常充分，都是精靈協會官方蓋章的資料，白字黑字，張然根本不會懷疑這個數據的真假。
他只是不敢置信。
同時，他也知道，這一次的談判，雙方的位置将發生颠倒。作為一名極有天賦，并且已經展露鋒芒的召喚師，在面對并不強勢的精靈賽場時，她将會是絕對的賣方市場，從而占據談話的主動權。
張然将數據單放下，突然笑一笑，房間中的氣氛似乎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林曉，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次也就不跟你兜彎子了。”
他拿出一份合同，攤開在兩人中間的茶幾上。
“天悅誠心邀請你成為我們的全職召喚師。”
林曉一挑眉，拿起跟前的合同看了起來，半晌，才輕輕阖上。
憑心而論，天悅開給她的待遇已經非常優厚。
百萬年薪的全職合同，其中還不包括她的勝場獎金分成，天悅不僅提高了她的勝場獎金，還把分成提到了7:3，她拿7，天悅拿3。其他的一些配給私人公寓、助理、休息室等都是小頭，暫且不提。
林曉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新人，她知道，作為平臺來說，能給她這麽高的分成比例，已經是平臺最頭部的召喚師的待遇。
張然坦誠地說：“林曉，你是我一手簽下帶出來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取的這麽亮眼的成績，還能讓B級的貝拉兔進化——你是我帶過的最有天賦的召喚師。”
他點點茶幾上的合同，“這是我能給你談出來的最好的合同。”
林曉點頭，誠懇評價：“我知道，待遇已經非常好了。”
張然：“那你……”
林曉的目光平靜，她毫不客氣地點出了合同中最關鍵的問題，“可是，簽約年限是五年。”
天悅想用這份合同，綁住她五年的時間。至于為什麽沒有給出更高的年限，估計是天悅高層自己都清楚，對她這樣的召喚師來說，用錢砸最多也只能綁住五年的時間，五年之後，他們拿錢也砸不動了。
張然的臉上果然露出一抹為難，其實錢什麽的還好談，這樣的合同，最難談的反而是年限問題。
高層們認為，林曉的成長還具有風險性和不确定性，對她目前的成績來說，拿出這樣待遇的合同，至少要綁住她五年的時間才有價值。
這不是說天悅沒有眼光看出林曉的天賦，而是說，提前用天價合同綁住林曉是需要承擔高額風險的，而對于現在剛拿到入頻權，正在發展中的天悅來說，他們并不願意這麽莽撞地做一項高風險的投資。
五年，就是高層的底線。
可看着林曉的目光，張然就知道，五年，也超過了林曉的心理底線。
果然，她搖了搖頭。
“負責人，您應該知道我的。”
召喚師圈，競争淘汰多麽激烈，越頂端就越是如此，沒有多少個五年讓她去浪費。
張然有些失望，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我就知道……”
他看着林曉，突然嘆了一口氣，笑了笑說：
“我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他又拿出另一份合同，“所以在跟高層說的時候，我就提了兩種方案。”
“這是一份S級的兼職合同。”
“你知道，S級兼職合同并不限制你的自由，無論你接下來去俱樂部或者是大賽場，只要每月在天悅打完定額的場次，其他的，天悅都不會管你。”
林曉的目光飛快地在合同的字面上掃過，她注意到了很關鍵的一點，每月的定額場次是可以調整的。
張然的十指交叉相握，語氣微帶着點調侃說：“只有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你要是名氣大到不行，說不定天悅就得花高價請你來打友誼賽了。”
林曉聽出張然的調侃，放下合同，笑一笑說：
“不着急，反正我之前簽的C級合同還沒有到期。”
兩人對視，張然卻已經明白了林曉的答案。
他發現他一點也不意外。
或許之前的何遠風說得對，像天悅這樣的賽場，的确留不下過于天才的召喚師。
張然得承認，如果站在賽場負責人的角度，他更應該勸說林曉簽一份全職合同，這樣他就能持續且可觀的拿到不菲的傭金提成。
可站在一名曾經對召喚師行業擁有初心和夢想的召喚師來說，像林曉這樣的人，她的舞臺應該在更廣闊的職業賽場。
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在這個行業追逐過，再看看眼前的林曉，他突然心裏一松。
張然想了想，從抽屜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林曉。
“這個人，或許會對你有幫助。”
林曉垂頭一看，名片上寫着一個三字人名——何遠風。
林曉将這個名字記在心中，然後将名片收起。
張然看着她的動作，嘆了一聲，突然玩笑着說：
“要是你以後成名了，我邀請你來天悅打比賽，你可一定要賣我這個面子啊！”
張然口中的成名對林曉來說或許是個相當遙遠的事，可看着張然的眼神，林曉卻勾起嘴角。
“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