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簽約賽場
林曉并不是那種一拍腦袋就想個新主意的人，她向來對自己的事情非常有規劃。
就好比去精靈賽場比賽這種事，就絕對要深思熟慮，而不是随便找了個賽場就過去了。這樣，不僅耽誤時間，還可能會讓她多走許多彎路。
陽城是二線省會城市，大小精靈賽場有十多家，而林曉現在猶豫的是，是選擇一家大型精靈賽場，還是去一家小型的呢？
其實兩者的優缺點十分明顯。
大型精靈賽場，觀衆多，粉絲多，受到的關注度也就多，很容易走紅，并且大型精靈賽場還擁有官方精靈頻道的入頻權。
官方精靈頻道就相當于一個非常大的流量池，裏面聚集着大量喜好精靈賽事的觀衆，在這個頻道上可以看到職業賽事的當日直播或者轉播，又或者全國各地的俱樂部賽事，當然，一些大型的精靈賽場也能拿到入頻權。
有了入頻權，就意味着看比賽的觀衆會成幾何倍的上升，比賽影響變大，一旦上個什麽推薦，召喚師就很有機會一炮而紅。
可它的缺點也十分明顯，因為平臺大，流量大，它的競争也就十分激烈，新人召喚師拿不到比賽場次，非常不容易出頭，再加上大的精靈賽場永遠不缺召喚師，他們給新人開的價錢也偏低，往往不如一些中小型的賽場。
這顯然不符合林曉賺快錢的打算。
沉吟了一會兒，林曉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小型精靈賽場上。
小型賽場相比之下競争不那麽激烈，而且會更願意培養新人，只是，它有個很大的劣勢就是沒有精靈頻道的入頻權。
這一點的确讓林曉有些猶豫，可她想了想，她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兩個月內賺到四十萬，大型賽場出頭太難了，她現在要的不是紅，而是直接的，能實實在在拿到手裏的金錢。
考慮之後，林曉最終還是決定去小型賽場，當然，就算是小型賽場也絕不可能找那種才開一兩年的，那種賽場資金鏈還沒運轉起來，自己的觀衆也沒培養，去了說不定就被霸王合同給綁死了。
前世林曉當經紀人，自然知道那些小的經濟公司的手段。
她衡量再三，最終選定了天悅精靈賽場。
天悅在陽城經營了十多年，已經培養了固定的觀衆群體，信譽良好，規模在中小型賽場中也是頂層的那一撥。
Advertisement
有較為完善的比賽機制，願意提拔新人，出手也算得上大方，卻沒有大型賽場那樣殘酷的競争，林曉覺得，憑以上幾點，就足以讓她下定決心。
林曉查了查天悅精靈賽場的地址，離她住的旅館有些遠，不過相比于她眼前的困境，距離這個東西幾乎不值一提。
今天看樣子是來不及了，林曉打算晚上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為明天上午的比賽做充足的準備。
睡前，林曉又問貝拉兔：“貝拉，你要回虛拟空間嗎？”
回虛拟空間之後，精靈自己是能直接回到精靈世界的，等召喚師需要它的時候，它又能直接出現。通常絕大多數精靈都是這樣做的。
貝拉兔卻搖頭，鑽進林曉的被窩然後抱住她的胳膊，“不，我要和曉曉一起睡。”
林曉：好吧，貝拉顯然就是精靈中的“少部分”
不過這也不是很奇怪，貝拉兔就算在精靈中對人類的親和力都是較高的那一種。
林曉用她最舒适的姿勢躺好，卻睡不着，過了一會兒，她問：
“貝拉，你為什麽會願意和我契約呢？”
她本來以為貝拉兔是被她的吸粉計劃打動了，結果聽它解釋，林曉才知道它根本沒太聽懂。
“沒聽懂你怎麽還要跟我契約呢？”
貝拉兔很興奮，它的耳朵在被窩裏動了動，清脆道：
“因為我感覺到，曉曉有強大的信念，非常堅定地想要變強——這一點和貝拉一模一樣！”
林曉沉吟，她覺得貝拉兔可能稍微搞錯了，她是有強大的信念，但不是想要變強，而是想搞錢……但這麽俗氣的東西還是不要跟單純的精靈解釋了。
林曉又問，“貝拉也特別想要變強嗎？”她覺得貝拉好勝進取的心的确出奇強烈。
“是的”貝拉兔不再抱着林曉的胳膊，而是坐了起來，這讓它看起來有點嚴肅，“我想要變得更強，然後讓族中的人知道，我也很厲害！”
林曉哦了一聲，她敏銳地聽出來這裏面恐怕有些不太好的東西。
果然，貝拉兔一直豎起的耳朵也垂了下來，“它們都是兩只耳朵，只有我，是四只耳朵，我跟他們都不一樣……”聲音有點沮喪。
林曉立馬就聯想到小兔子被族群排擠，孤零零受欺負的畫面……她醞釀了一會兒情緒，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安慰這只小兔子。
結果它自己卻很快振奮起來，短尾巴動了動，堅定道：
“沒關系，只要我變得夠強，總有一天，它們也會喜歡我。我将是最強的貝拉兔，我會保護整個族群，到時候它們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林曉被它堅定的話語給打動了，真是只陽光善良的小精靈啊！
她笑了笑，卻什麽都沒說，只在心裏想，我一定努力幫你實現願望。
第一天，林曉來到了天悅精靈賽場門口。
看場地與建築，原本林曉覺得還不錯的鹿島精靈賽場立馬就被襯得破舊而寒酸。
這個時候是上午，賽場的人并不多，林曉走了進去，有些茫然地朝四周看。
也許是她“第一次來”的信號太過明顯，林曉吸引了路過的工作人員的注意。
一個侍者停了下來，問：
“您好，您是找不到賽區座位嗎？”
因為賽場較大，經常有不熟悉的客人出現找不到座位的情況，侍者遇到這種情況多了，下意識以為林曉也是這樣。
結果林曉搖了搖頭，“我是召喚師……你們賽場現在還招人比賽嗎？”
侍者愣了一下，目光這才瞥到林曉肩膀上的兔子型精靈上，看起來像貝拉兔，但是又不太像……他的态度更恭敬了些，“招的招的！”
“那我想來你們賽場應聘，應該去哪邊？”
“我可以帶你去找我們區負責人。”頓了一下，侍者又不放心地确認了一邊，“請問您有精靈協會頒發的召喚師執照嗎？”
并不是侍者多事，實在是之前出現過太多烏龍事件，有自稱是召喚師的人一臉得意地來這邊應聘，結果被請去見負責人才知道對方只是個不入流的娛樂型召喚師，這不是拿人開涮麽……幾次之後，負責人給他痛批了一頓，搞得侍者以後每次都要問來應聘的人有沒有召喚師執照，不然省的他還要往裏面帶一躺路，白費了功夫。
林曉拿出了自己昨天才發下來的身份卡，這就是外界稱的召喚師執照。
還好她是先弄好了一切才過來的。
侍者看到卡上精靈協會的标志，松了一口氣，語氣也熱情起來：“您跟我來。”
侍者領着林曉來到負責人辦公室，讓人意外的是，門口竟然還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林曉猜測，這些人應該跟她一樣，也是來應聘的召喚師。
侍者微微彎腰，“這就是負責人的辦公室，一會兒輪到您您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林曉颔首，等的時候，她順便觀察了一下這兩個召喚師，看他們左右分隔站着，也不像是一起來的。
沒等一會兒，辦公室的門開了，負責人張然走了出來，他是個高瘦的中年男子，穿着白襯衣西裝褲，手上戴着腕表，看起來就精明幹練。
除了負責人，辦公室裏面還走出來一個人，神情看着有些沮喪，只跟張然點點頭致意後就走了，張然也沒管他，掃了他們三個人一眼，他淡淡說：
“你們一起進來吧！”
林曉心想，看來這賽場也不是随便一個召喚師就能應聘上的。
她跟在那兩個人後面走了進去，張然要他們把簡歷放在桌上之後又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你們坐。”
說着拿起他們的簡歷看了起來，辦公室一時安靜下來，沒過多久，張然放下手中的簡歷，然後拿出了一個類似于POS機一樣的東西，“我需要驗證下你們的召喚師執照。”
之前那個侍者通過精靈協會的标志判斷，這是一種很粗淺的方法，現在有些仿制執照的圖标能造得一模一樣，之後精靈協會就推出了這種官方檢測機。
三人依次檢測完後，張然點點頭，看起來稍微滿意了些。
他在那三份簡歷中挑出一張，然後看向那個女生。
“張玉梅，召喚的精靈是C級的八爪黑紋蛛。”
那女生點頭，張然就叫她把精靈召喚出來看看。
召喚陣一閃，一只差不多有小餐桌那麽大的黑色長毛蜘蛛出現在房間中。前世林曉看到指頭大的蜘蛛都要吓得尖叫，這會兒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黑紋蛛看見房間中有這麽多人，高興地吱吱吐出了幾口蛛絲，這下連那個壯漢召喚師都往後退了幾步。
場中最淡定的大概就是叫張玉梅的召喚師還有負責人了。
張然不見半點害怕，甚至還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昆蟲類的精靈不算特別強大，但是他們技能新奇詭谲，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在賽場上勝率算是高的。
他叫張玉梅先等着，然後又看向房間中唯一的男性召喚師。
“王勇，召喚精靈是D級伽爾獸。”
林曉看着這個肌肉遒勁的壯漢召喚師，沒想到他召喚出來的精靈竟然跟他的外形差異這麽大，伽爾獸可是跟貝拉兔一樣出名的偏娛樂型精靈。
壯漢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張然面無表情，依樣叫他召喚了精靈之後，終于輪到林曉了。
結果張然捏着林曉的簡歷，原本淡定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古怪地看着林曉，新奇地問：
“B級的貝拉兔？”他在賽場工作這麽年還是頭一回聽到。
林曉點頭，指了指自己肩頭的貝拉兔，“是的。”
大約也是知道自己召喚出來的精靈有些少見，林曉這次特地戴上了精靈協會的檢測單，“簡歷後面有貝拉兔的數據監測單，您可以看看。”
張然已經看過了，這個召喚師的貝拉兔的确是貨真價實的B級，而且看數據在B級中也不是特別差的。
張然敲敲桌子，垂首看向手中的三份簡歷，像是在考慮，沒多久後，他有了主意，看向那個叫王勇的召喚師，說：
“抱歉，您可以去別家賽場看看。”
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這個壯漢召喚師顯然不太能接受這個結果，“為什麽？”他看起來有些憤怒。
張然：“您不用激動，先生，我們賽場當然有自己的考量。”
王勇全然沒聽進去，“我知道我的精靈等級的确最低，伽爾獸的攻擊力也不高，可她為什麽也能行？”他驟然把矛頭指向了林曉。
“她的精靈貝拉兔又比我的伽爾獸好多少！就算是個B級，可像貝拉兔這種精靈，B級D級又能有多大區別？”他吼道。
這人話中對貝拉兔的不屑簡直不加掩飾，林曉皺眉，想反駁這人。但張然比她更快。
他冷聲說：“無論貝拉兔B級與D級區別有多大，我只知道，她的精靈是B級，你的是D級，在相同風格的精靈中，我們就要等級高的。”
“先生，你再不出去，我要叫保安了。”
這個壯漢召喚師縱然心中有再多憤怒也不敢真的在精靈賽場鬧事，最終只能憋氣走了。
這個召喚師沒有被張然放在眼中，他表情平靜看向林曉兩人。
“你們兩個在新人中算是資質不錯的，但鑒于你們沒有比賽經驗，我先給你們開出一份D級的普通合同。”
林曉和張玉梅的心都沉了沉。
話音一轉，張然又說，“不過別擔心，我可以用我的私人權限，一個月後根據你們的比賽成績再次調整你們的合同。”
“你們覺得怎麽樣？”
林曉想，這個張然果然是老油子，先開一個較差的條件，再抛出一個稍微好點的方案，這樣人一般都能接受後面的方案，甚至還能産生一種對方好說話的感覺，這招對付新人往往十分管用。
果然，張玉梅本來還皺眉，聽了張然的補充後眉頭就松了，她很快點頭：
“我沒意見。”
張然對她笑了笑，又看向林曉，這個小姑娘的年紀比剛才那個還小，他想着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結果出乎意料地，林曉卻搖頭。
她沉聲說：“負責人，我認為我的合同不太合理。”
“B級精靈都已經達到俱樂部招人的最低門檻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只是一份最普通的D級合同吧？”
張然自然有理有據：“可你知道，你的精靈是貝拉兔，貝拉兔本來在精靈中戰鬥力就偏低，就算是B級，我們給你開出更好的合同也要承擔很大風險，而且你還沒有任何比賽經驗，一個月後，如果你的精靈在實戰上能達到B級精靈的水準，我們當然會給你更換與之相匹配的合同。”
是的，林曉能看出來負責人說的合情合理，從賽場這邊考慮，他們這樣做并不算過分，甚至如果她不着急，等一個月也沒什麽，有實力總會發光。可關鍵是——她等不了一個月了。
她現在就要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機會出頭。
林曉說：“我知道負責人有顧慮，這樣，賽場這邊可以安排人和我比一場，您可以通過這場比賽衡量我的精靈有沒有達到B級的水平。”
張然聽完林曉的話，第一反應是：這小姑娘膽子夠大，也敢拼。
一般新人即便認為合同開得不合理也不敢這樣直接提出異議。
他敲敲桌子，第一次召喚的精靈就是B級……的确有給她證明自己的價值。
張然擡頭，正好看見站在旁邊的張玉梅，這個人倒是正好拿來做個試驗，也看看這兩個新人哪個潛力大，哪個更值得培養。
張然像是随手指了張玉梅，說：
“那就你吧！”
張玉梅本來還在心裏吐槽這個召喚師太莽撞了，她就這麽大刺刺表現出對合同的不滿，要是負責人惱了怎麽辦呢？她要和別人比試張玉梅也覺得不對，要是比試輸了，豈不是連D級合同都保不住？
結果剛這麽想，就見負責人指了她一下：
“那就你吧！”
張玉梅：“什，什麽？”
就她什麽？要她來和這個人比試？
看到負責人的選擇，林曉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讓她和這個新人比，是要看哪個人值得培養吧？
林曉看見還搞不懂狀況的張玉梅，腦中不知怎的就想到她初入職場時一位好心前輩教導她的話：
“你自己想往上爬，就不得不踩着一些人的肩膀上去。”
“對別人同情，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想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四十萬，林曉的眼神堅定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