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誓

第5章 ☆、NO.5

“味道怎麽樣？”程頤坐在秦軒對面，看着秦軒一口一口吃着自己剛剛做出來的甜品，眼神中帶着些許期待。

說是新品，倒也不差，這的确是甜品店之前沒有種類，甜味已經被程頤稀釋到最低，幾乎沒有，留下了淡淡的巧克力的苦味，以及薄荷的清涼。程頤覺得這應該會符合秦軒的口味。

秦軒又送了一口進嘴裏，咽下去後才慢吞吞地點點頭，毫不吝啬地給予了自己的贊美。

“味道很不錯，我很喜歡，我相信其他人也會喜歡的。”

“真的嗎？”程頤笑了，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得到別人的肯定，無論如何都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從不說謊。”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一樣，秦軒又拿起勺子送了一口進嘴裏。

程頤笑的眉眼彎彎，和這幾日客套的笑容不同，秦軒看的出來，這次他是真的發自內心在笑，眼睛裏帶着笑意。秦軒沒由來的也跟着微微翹起嘴角。

“謝謝。”程頤真誠地道了聲謝謝。

程頤研究的新品最終順利上了菜單，正如秦軒說的一樣，新品大受歡迎，吃習慣了甜膩的甜品，突然有這麽一款淡口味的甜點，确實讓人耳目一新。

新品的受歡迎讓程頤忙碌了那麽幾天，等到恢複空閑的時候才猛然發現，秦軒似乎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程頤疑惑的同時卻松了口氣。雖然他已經放下了和秦軒之前的成見，可是不代表他能夠如此自然和秦家人相處，尤其這人還和記憶中那人如此相像。

沒有秦軒時不時地出現，程頤的生活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每日甜品店和家裏兩邊跑。天氣好人又不多的時候就靠在門口的椅子上看着大海發呆，天氣不好的時候就關了店門窩在家裏研究各種食物的做法。隔壁的小胖子還是會天天跑過來蹭吃蹭喝，樓裏還是每天都會上演一出廖繁枝追着兒子跑的戲碼，展童的爸爸展煜偶爾會過來給程頤送些東西感謝他對兒子的照顧。

程頤還是那副天塌下來也依舊面露溫和笑容的模樣，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程頤的心終究不再如之前那般平靜。

秦軒的出現就像是一粒小石子突然投進他這一潭死水，掀不起什麽大浪，卻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那些拼命壓抑忽略的關于秦瀚的點滴，就像那一圈一圈的漣漪開始撞擊他的心髒。

秦瀚……他是否還記得那個深愛着他，那個叫做程頤的人呢？

應該不記得了吧？秦瀚那樣的身份，許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打聽就知道了。一年前秦瀚有了一個兒子，他還記得當時在電視上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他整個人如遭雷劈，怔楞當場，手上的菜刀就這麽直直地掉了下去，差點切到自己的腳。

程頤還記得那段時間，他整整一個月沒有出門，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酒喝到吐血，後來還是被展煜送去醫院，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程頤當時覺得世上再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了，就是那個叫做秦瀚的男人，口口聲聲地對他保證他是愛他的，結婚只是暫時的，只是為了大局着想，說自己不愛女人，可是結果呢？孩子都有了，這樣的保證，這樣的承諾，豈不是這世上最大的笑話嗎？

程頤有自己的驕傲，他當初能夠在秦瀚結婚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消失無蹤，在得知秦瀚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程頤就已經徹底死了回到秦瀚身邊的心。

可是死心哪有那麽容易？只要還活着，只要還有呼吸，只要心髒還在跳動，那痛，那傷就會如影随形。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師，終會讓人忘了那些本以為忘不掉的，痊愈那些以為治不好的傷，可是沒有人告訴他，時間的沉澱更為可怕，它讓一切深刻的東西變得更加深刻，它讓一些傷的疤痕更加暗沉。

程頤想，他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與秦瀚相見了。秦軒的出現，只是他離開秦家人的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注定再無瓜葛。從他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不再糾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