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徐佳佳就像是突然被點醒一般，兩天的休息時間，她借口自己不舒服哪裏都沒去，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姚黃的話。
——“你是不是喜歡魏老師？”
——好像是。
只是心裏這樣想想，徐佳佳臉上就一陣陣發燙。
她用手給臉降溫，一擡頭就見姚黃正捏着橘子看着她。
姚黃在這一刻，突然想到了陸上元，看徐佳佳的樣子，他未追先輸。
“姚黃？”看着姚黃有些發呆，徐佳佳抿唇，害怕是昨晚上的後遺症，要知道以前姚黃可是從來沒有在和她交談過程中發呆的。
回過神來，姚黃吃了一瓣橘子，笑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怎麽還整一個好像喜歡……”
徐佳佳把手放在跳得比以往快一些的胸口，感受着“咚咚咚”心跳，她小聲道：“就是……好像喜歡。”
徐佳佳沒有談戀愛的經驗，前路一片白霧，她放不開腳大步跑。
姚黃沒有實戰經驗，可是她能給徐佳佳一點意見：“你不如，探一探。”
徐佳佳眼睛一亮。
……
“唉，這誰把東西放在門口了？”護士小姐彎腰撿起果籃和花束，看了看賀卡上的名字，“姚黃？”
給她的？
徐佳佳身上俱是桃花初開的芬香氣息，看任何東西都多了一層甜蜜：“是不是喜歡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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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搖搖頭，戳破徐佳佳的粉紅泡泡：“沒有人喜歡我。”
徐佳佳聽得心裏沒由來一酸，看到姚黃垂着眸聞花香的臉，突然道：“誰說沒有？放心吧，以後肯定會有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和你手牽手一起到白頭的。”
姚黃笑笑，點點手中康乃馨的粉紫色花瓣，接受了徐佳佳的善意：“那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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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芝蘭摘下眼鏡揉着鼻梁走進宿舍，學校好不容易把事情壓下去，鬧事人家屬竟然在網上主動曝光了這件事。
無良媒體最知道怎麽樣才能獲得點擊，添油加醋将事情描述一番，只幾個小時的功夫，話題熱度就在網上居高不下。
“咚咚咚。”有人敲門。
“進來。”陸芝蘭重新戴上眼鏡，頭發一捋，瞬間從有氣無力變成神采奕奕。
“媽。”魏衍推門進來。
看到是兒子，陸芝蘭吐出一口氣，繃緊的身體微微放松，靠在椅背上：“回來了？出差還順利嗎？”
“還可以。”魏衍說，“報告已經交上去了。”
兒子一向是自己的驕傲，陸芝蘭沒什麽不放心的：“來回奔波累得很，怎麽不回去休息休息？”
“不累。”魏衍笑笑，“隔壁省而已，高鐵也快，打個盹的功夫就到了。”
陸芝蘭點點頭，兒子常年堅持健身，看着瘦，卻十分有力氣，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許多。
手機鈴響，陸芝蘭接通電話。
“嗯嗯。”
“我知道了。”
“會解決的。”
挂斷電話，陸芝蘭忍不住嘆息一聲。
“怎麽了？”魏衍皺眉。
他媽媽很是露出這種神情，就算是當初目睹父親出軌公司女秘書，她眼睛也沒眨一下，利索地聯系律師準備離婚，前後時間不超過三十秒。
“還不是昨晚上的事。”從去年開始，她就多了失眠的毛病，調理了一年，好不容易每天晚上能順順利利睡四五個小時，前幾天一直忙高三摸底考的事，昨天又出了這樣的事，她一夜沒睡。
陸芝蘭深吸一口氣，起身準備喝杯茶讓自己清醒一點。
魏衍按住陸芝蘭的肩膀：“你睡眠本就不好，一杯濃茶喝下去，恐怕今晚上就不用睡了，我上次給你的巧克力還有沒有？我煮杯熱巧克力給你。”
不多時，散發着暖暖氣息的白色描暗金花紋瓷杯被陸芝蘭捧在手心。
“對了，你明天是不是沒課？開車去醫院接個人。”陸芝蘭輕輕抿了一口，眼睛登時一亮，好香好濃！
魏衍心裏一突：“去哪？”
陸芝蘭低着頭品嘗第二口，沒注意兒子表情不對：“醫院，姚黃。”
似想到什麽般，擡頭又加了一句：“你知道姚黃吧？就……你們宿舍樓新來的宿管。”
其實剛才陸芝蘭想說的是“就陸上元的女朋友”，話還沒出口，她就想到了網絡上居高不下的話題——#家人總是變着法催婚怎麽辦？#
她可不是普通的家人，不強迫兒子結婚，可兒子一向心思敏感，萬一要誤會了怎麽辦？陸芝蘭想了想，還是換了個解釋。
魏衍睫毛顫了顫，眼中各種神情一閃而逝，最終化為堅定。
他垂着眸，道：“我有事，還是讓陸上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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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姚黃暗戀自己的事吓得昨晚上沒睡着、一大早還被魏衍從暖和的被窩挖出來的陸上元：“？？？”
“為什麽是我去接？”陸上元一聽是去醫院，忙道，“我還得上……”
“課？”魏衍木着臉，毫不猶豫地一把拉開陸上元的被子，“今天植樹節，幼兒園全體種樹去了，用不着上課，你不知道？”
還真是不知道，畢竟昨晚一直瞪着眼瞅天花板了。
“行吧。”陸上元滿臉生無可戀，姑姑還真是善解人意呢！
魏衍咳嗽一聲，松開被子：“快點，別耽擱了。”
陸上元突然斜眼看過去：“哥，我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
魏衍：“……”
“整天胡思亂想什麽？”魏衍冷哼一聲，拿出哥哥威嚴的同時，用智商碾壓他，“你的感覺從來就沒有對過！哪次考試不是次次躲開正确答案？”
陸上元：“……”
大早上就掀老底，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着氣嘟嘟沖進洗手間的陸上元，魏衍輕輕吐了口氣，這下就不用看見她了吧。
……
陸上元過去的時候，姚黃正在衛生間洗漱，她沒想到會是陸上元來接她。
陸上元不想讓姚黃誤會，陷的更深，便裝作無意說：“今天園長領着小朋友們種樹去了，我閑人一個。”
自從得知姚黃的心意，陸上元就覺得莫名尴尬起來，特別是現在屋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我，我去替你辦出院手續。”陸上元找了個理由，轉身要跑。
“姚黃，手續辦好了，不是說學校會派人接……”徐佳佳拿着一沓文件回來，看到陸上元，笑了，“陸老師你就是學校安排的人啊。”
陸上元不知為何飛快得看了一眼姚黃，見她低着頭輕輕蹙着眉，又覺得頭痛起來。
她傷心了。
姚黃看着自己受傷的手心裏一聲嘆息，左手看着不起眼，可猛不丁用不了，還挺麻煩。
不過還好右手能用，敲鍵盤不行，就用筆吧。
難得徐佳佳對自己這麽和顏悅色，可姚黃……
陸上元眼裏閃過掙紮，最終，不冷不熱地對徐佳佳點點頭：“嗯。”
在姚黃面前，他還是收斂一點自己的魅力吧。
回學校的路上，護工來電話了，姚黃以為是媽媽有什麽事，沒曾想是問她的。
“網上新聞報道了呦，我看是你工作的學校，吓得一整夜都沒睡着，你沒受傷吧？”
護工的話像涓涓暖流暖了姚黃的心肺，她垂首，将垂下來的發絲勾在耳後，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半邊臉上。
“我沒受傷，不是同一棟樓。”姚黃撒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抿唇開口，“這周接到學校通知，說下周有個培訓活動，有些忙，我估計去不了護理中心了。”
手上的傷估計一個月才能拆紗布，那時再去，誰也發現不了什麽。
“沒關系，工作要緊，你媽媽這裏一切都好，有我照顧她，你放一百個心！到時我多拍點視頻給你。”
陸上元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空間就這麽大，電話裏的聲音他隐約聽到一點。
護理中心……你媽媽……
後視鏡裏，姚黃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看着窗外，片刻後，她收回視線，合着眼假寐。
陸上元盯着她粉白的唇看了會兒，才心慌慌地移開視線。
送姚黃回到宿舍，徐佳佳陸上元才離開。
陸上元忍了一路，到了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姚黃宿舍，低聲問：“姚黃媽媽怎麽了？”
徐佳佳隐瞞了一些，只說姚媽媽身體不好，在護理中心調養。
陸上元沒有錯過徐佳佳微變的臉，他可以理解，畢竟相比于自己，徐佳佳和姚黃關系更好一些。
二人難得獨處，陸上元卻沒了談性。
徐佳佳下午還有課，正想着趁着這個時間備備課，餘光就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魏老師！”徐佳佳眼睛亮亮。
陸上元腦袋慢了一拍，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魏衍。
魏衍看到徐佳佳，眼睛一閃：“嗯。”
陸上元不知道，姚黃正在窗邊坐着，胳膊下壓着本子，托着腮看他。
陽光下，陸上元明亮得近乎刺眼，姚黃想到了那一晚他披星戴月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微微向前，細白的手指觸摸到那一抹陽光，似被燙了下，她手指微顫，好暖。
她低頭看，手掌半明半暗，盯着那半塊隐藏在黑暗裏的手掌，她眼睛一暗，收手握拳。
收回視線不再看，她拿出筆，打開嶄新的一頁。
他也不是那麽反派，給個男……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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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京北外國語傷人事件”愈演愈烈，各種猜測都有，浏覽着網頁的姚黃看到各種讨論宋岚嫌貧愛富、男人肯定是迫不得已的言論氣得厲害。
為什麽網上總有那麽多人一定要給兇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對兇手的身後故事那麽好奇？
宋岚沒在學校，聽說請了長假，回家休息了。
姚黃以為自己要很長時間不會再見到宋岚，可沒想到，這天夜裏，宋岚敲響了姚黃的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