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色幕布遮上了天空。魯達瑪覺得自己可能是恐懼心理作祟,她覺得好似白天平靜的草原,這會兒竟熱鬧了起來,蟲鳴的聲音不斷傳來,偶爾還能聽到動物靠近時踩踏在草地上的“嚓嚓”聲。魯達瑪安慰自己,那應該是草食動物的蹄子聲,食肉動物的爪子上都有肉墊,不會有如此大的動靜,可遠遠傳來動物的嘶鳴是如此慘厲,還參雜着嚎叫,魯達瑪知道,那是捕食與被捕食的聲音,死亡離自己并不搖遠,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個生命正在吞噬另一個生命。
涼意漸漸襲來,恐懼一點一點在她的心裏彌漫開來。渴、餓、冷、累還有恐懼,這一切令魯達瑪不停顫抖。她貼近還在發燒昏迷的野人兄坐過去,抓起他滾燙的大手,上面布滿老繭,卻讓魯達瑪有一絲安心的感覺,有人作伴真好,她在心裏嘆息。
魯達瑪蜷縮成一團,依靠在野人兄的邊上,困意慢慢爬上眼睑。
淩晨時分,火熄滅了,魯達瑪被凍醒。
在太陽未升起前,草原上的霧氣很大,空氣中帶着重重的水氣,魯達瑪覺得自己的頭發,身上的浴巾好似都可以擰出水來了。
水,天啊,她有水了,太好了。
她先把熄滅的火堆用草葉子掃到一邊,露出還帶有些溫度的,幹燥土地,費力的将野人兄拖拽過去。浸了露水的土地很潮濕,長時間躺在上面對病情不利。
然後,魯達瑪顧不得什麽形象,将身上裹着的浴巾扯下來,鑽入比她還高出許多的草叢裏,收集露水。她先讓自己喝飽,再拿着吸到飽和狀态的浴巾來到野人兄身邊,将水一點一點擰出來,滴進他的嘴裏。
魯達瑪并不敢讓發着燒的他喝得太多,怕造成脫水就要命了。覺得差不多了,便又鑽回了草叢裏,她要在太陽升高,将露水曬幹之前盡量收集多一些。可是卻苦于沒有容器。
用葉子編的容器肯定不靠譜,浴巾可以吸收不少的水,可在太陽升起來後,也會慢慢的揮發掉。
正當魯達瑪苦腦時,便見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一只有小臂大小的蝗蟲樣的家夥蹲在那裏,石頭上有一個凹槽,裏面存了不少的露水,蝗蟲似乎是在喝水,只是,在魯達瑪的印像中,實在搜尋不到它會喝水的信息。不過,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因為,當她看到蝗蟲的時候本能的想到了兩個字“食物”。
如果在現代,魯達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吃這種東西的,雖也聽朋友們說過,這東西油炸起來挺美味的,可她還是下不了口。
可是現如今,半天一夜未進食的魯達瑪看什麽都像長着翅膀飛來飛去的烤鴨,生存的本能占據了上風,她悄悄繞到蝗蟲的身後,舉起浴巾對着它兜頭罩下去,成功抓住了,魯達瑪挑了挑唇,這是她來到這個倒黴地方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将浴巾系了一個扣,把蝗蟲困在裏面,放到野人兄邊上。魯達瑪又回到了抓住蝗蟲的地方,她想要那塊大石頭,石頭的凹槽雖然不深,卻多多少少可以裝些水。
石頭比魯達瑪想的要輕一些,她沒費多少力氣就将它搬了回來。再将露水蓄滿,又找了些草葉将石頭蓋住。
這時,太陽已然高高的升了起來,魯達瑪甚至都能看到水氣被蒸發所變成的小水珠一串一串排着隊升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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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無助
魯達瑪重新開辟出一小塊地方,将昨夜沒有燒完的草和樹枝子聚集起來,小心翼翼的摘下水晶吊墜,這東西現在可是她的寶貝,調整角度。由于葉子表面有些潮濕,很難點燃,魯達瑪鼓搗了半天,終于随着嗆人的黑煙升起,火堆燃了起來,魯達瑪也被嗆了個半死。
下面她要把那只大蝗蟲弄熟了吃掉。可,怎麽弄呢?草葉子和細小的樹枝支撐不了這只蝗蟲的重量,沒有合适的工具烤熟它,直接扔火堆裏?那家夥不會蹦跑了,也得被燒糊了。
呃……魯達瑪眼前一亮,她走進草叢裏,挖了些泥出來,一層一層糊到蝗蟲身上,直到把它糊成一個泥球,然後扔到火堆邊沿。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将泥球從火堆裏扒拉出來。
這期間,她又用草根搗成的糊狀物給野人兄降了一次溫,野人兄的身體明顯沒有昨天那麽的滾燙了。這是好現象,她可不想他發燒燒死,或者燒成一個傻子,雖說她并不對這個原始的未開化的人類智商抱有多大的希望,可也總不希望是個白癡。
有了能盛水的石頭,魯達瑪終于又将浴巾裹回了身上,結束了她不甚文明的樣子。當太陽直升到頭頂的時候,原本被露水浸濕的土地又變得硬邦邦并且幹燥。
魯達瑪用草葉子勉強支起了一個草棚子,其實也不叫棚子,就是一個空心的草垛子,可以多少給她和野人兄遮擋一下強烈的陽光。
來到這個地界的第二天,魯達瑪就和野人兄一起窩在草垛子裏面,守着火堆,靠着一只巨大的蝗蟲和淺淺的一石槽水,度了過去。
這期間野人兄迷迷糊糊的醒來過一次,看到魯達瑪時的眼神有些怔愣,當眼光掃到火堆時有明顯的懼怕,并有向後退的動作。只這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魯達瑪就明白了,她來到的這個時代是一個連火都不會使用的極度蠻荒落後的時代。
野人兄在喝過幾口水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魯達瑪看來,能清醒就是好現象。
又是一夜心驚膽戰後,魯達瑪迎來了她到這個地界後的第二個早上。
她如前一天一樣,給野人兄換了幹燥的地方,然後取露水,生火……
但是,今天不像昨天那樣的好運,沒有抓到什麽可以吃的東西,魯達瑪在想,她是不是可以在有野獸經過的地方挖個陷井,或許能夠抓住一只什麽也未可知,總比坐等餓死要強。可,用什麽來挖是個問題,總不能用手吧,為了生存,用手也不是不可以,魯達瑪決定了,挖陷井,趁着土地還算濕軟,未被太陽烤幹之前,魯達瑪找到了一條類似被動物踩踏過的路,其實也不叫路,只是這裏的草長得不高,并且歪歪斜斜的生長着,很明顯經常被踩踏。
魯達瑪開始努力用手挖坑,而事實證明,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在挖了不到半尺深的時候她就放棄了,因為再這麽挖下去,她的手就報廢掉了。
無精打采的回到草垛子裏,坐下來,現在她什麽也不想做,或許等死是最好的辦法,在這個世界裏她連食物都找不到,憑什麽活下去?
魯達瑪蜷縮成一團,将頭埋入膝蓋中,默默流淚。她有些絕望,随着絕望感在心中蔓延,被魯達瑪努力忽略的手和腳上的傷口也跳出來搗亂,一陣一陣鑽心的疼使她的無助與絕望更甚……
這時,身邊的野人兄動了動。
魯達瑪扭頭,發現野人兄正望着她,目光是清醒的,沒有昨天醒來時的混沌。她趕緊抹了一把眼淚,用草葉子捧了點水靠過去。
野人兄喝了些水,然後張開嘴“叽裏咕嚕”費力的說了些她聽不懂的話,魯達瑪覺得這不似人言更像獸語。
野人兄也不管魯達瑪能不能聽懂,說完一通之後,又安心的睡過去了。
“還好有你作伴。”魯達瑪輕聲叨念着靠在野人兄身邊,躺下去,能睡着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她慢慢閉上眼睛,祈禱着,一覺醒來又能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被疲累與饑餓侵襲着,魯達瑪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4. 一只黑豹子
魯達瑪再次醒來,天已近傍晚,她睡了一整個兒白天。
起身喝了些水,突然想起,剛剛醒來時不見身邊的野人兄。
竟然不見了。
被野獸叼走了?不像,沒有血跡,也沒有掙紮搏鬥的痕跡,而且,如果有野獸從這裏叼走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讓她一點也察覺不到。
那就是他體力恢複了,回自己的部落去了。
魯達瑪再次把自己蜷縮起來,她被抛棄了,被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精神依賴抛棄了。其實這兩天裏,她和野人兄并沒有什麽交流,可是,雖然他一直發燒昏迷,但,卻是她的“伴兒”,讓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不會覺得太孤寂,如今,他走掉了,悄悄的一聲不響的走掉了……
現在她該怎麽辦?等死嗎?
她沒有任何可以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本領,沒有工具,連挖個陷井都做不到。可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要活下去,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也一定希望自己活下去。
曾經父母在埃及的荒漠裏迷路了一個月之久,卻依然堅強的活着走了出來,做為他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