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愛你
不是真心的, 不會這麽耐心與溫柔吧……
就是家裏待會兒可能奶奶會回來，尤妍說：“你真的沒事嗎？那我們下樓走走吧，陪席總走走。”
他挑眉，受寵若驚：“陪我走走？”
她不好意思道, “我怕我奶奶回來。”
“嗯？回來不是正好, 順便見家長。”
“……”
尤妍踢他：“走了。”
他淺笑, 起身。
天榭舍在市區, 不遠處就是北市蘭江長廊。
尤妍披着件新大衣, 又拿了條圍巾裹着臉頰, 防風, 也防被人看到她和席大公子夜逛蘭江。
這個時間的長廊人來人往, 多數是男人和女人、情侶一起走。
尤妍走在席骞身邊, 與幾對情侶擦肩而過後, 圍巾下的臉就有些紅了。
她看了看身側的人，他倒是很從容啊。
“席骞。”她壓低聲音喊。
他側眸, “嗯？”
尤妍小聲說：“你陪女人走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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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坐坐吧，我發現不适合走。”
“誰說的, 适合得不行。”
“……”她小聲說, “我覺得你就應該坐辦公室裏和女人打電話，不應該在蘭江長廊散步，不合符席總的氣質。”
“是嗎？我就想陪你散步，有種追到你了的感覺。”
“……”
尤妍害羞地捏起圍巾愈發遮住臉頰，但是想到早前在家裏的那股不舍得，人又悄悄看了看他。
江邊的焰火愈發的多，照徹在男人無可挑剔的五官上，明明滅滅，有種虛幻不真實的感覺。
他這樣陪她在這走着, 她也很不真實，就很心軟 ，覺得，他好像很好，居然陪她在除夕夜在蘭江邊走，雖然他可能覺得，是她在陪他。
但是終歸是他放下這麽一個美好的夜晚，在這和她待在一起了啊。
他要不來，她這會兒應該吃了飯，在家裏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尤妍垂下眸，掩藏住眼底的笑意。
席骞也在注意着身側的女人，見她不知為何低下頭，就站停下來。
尤妍一秒撞了上去，而後愣愣擡眸。
他笑：“想什麽呢？低着腦袋。”
她默了默，道：“想男人。”
“？？”席骞一下子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我在這裏，你還想其他男人？對我尊重點，寶貝。”
尤妍羞紅了臉，拍開他的手，又看看左右路過的人，接着再拉高自己的圍巾。
他笑，伸手給她整理了下圍巾：“挺冷的嗎？那走吧，可不能為了滿足我，凍到我家妍妍。”
一句話，尤妍這一晚上軟軟的心，在這一刻，好像更加清晰地酥軟了下去。
她含糊說：“不是，不冷，是怕被人發現了。”
“……”
說出來，明顯看得出席總眼神有些受傷，尤妍默了默，才回味過來這麽說有點傷人啊。
她抿抿唇瓣，挽救道：“就是……我經常在我的微信群裏，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被拍的照片，低調點嘛。”
他點點頭，不過還是說了句：“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我也不會還去招惹別人，讓你沒面子的。”
“……”
尤妍忽然忍不住問：“要是追不到我，你怎麽辦？席骞。”
他一頓，對視幾秒，一笑：“這麽不想和我在一起啊？”
“不是，”她垂下眸避開他的目光，“要是追不上，你是不是，就繼續玩了？”
“不玩我還能幹什麽？”
“……”就一定要渣得這麽直白嗎？
他淺淺地笑，湊近她，溫熱耳語：“追不到你，就繼續一個換一個。”
“……”她別開臉，“渣男。”
他很淡然從容：“這怎麽了？反正我只愛你，得不到你，就恢複原來的生活。”
“……”
尤妍第一次聽到他說……愛，愛她。
她胡亂地低語一句：“你，再找一個你喜歡的啊。”
他笑了：“寶貝，喜歡你都是意外，沒想過的事，還哪來那麽多喜歡。”
尤妍噎住，但是似乎也無話可說，是啊，哪來那麽多喜歡。
尤妍茫茫轉過身。
席骞牽住她，轉回來：“這邊寶貝，走錯了，我還想陪未來女朋友再走走。”
“……”
就繼續和他走了，後面發現，他司機在身後開着他的車子，蝸牛地前進。
等到走完了，他上車把她送回家。
到天榭 舍樓下，這人從車廂拿出一束花放到她懷裏。
除夕夜，滿天都光影交織，浪漫的煙花聲中，懷裏泛過一道玫瑰清香，讓人很動容。
席骞摸了下她的頭發：“回見，寶貝。”
“……”她點點頭，溫柔道，“回見。”
席骞定定看她，忽然笑了。
尤妍：“笑什麽？”
“你好像，不介意我這麽喊你了。”
“……”她哼笑，“那介意有用嗎？你還不是老言而無信，想喊就喊。”
席骞：“寶貝好聽，我們妍妍就是寶貝。”
“……”
尤妍超級臉紅，揮揮手：“走了走了，明年見。”
他在後面笑。
上樓把玫瑰放到卧室沙發，然後尤妍就坐在邊上，盯着那玫瑰看，很快看出了神。
一會兒，奶奶就回來了。
尤妍聽到聲音，開心地從卧室出去。
奶奶脫下大衣挂上，笑容滿面的問：“妍妍吃晚餐了沒？”
“吃啦~有個朋友來，然後一起吃呢。”
“是嘛。”奶奶聽到有人和她一起吃，更開心，然後，走過來遞給了她一只冰糖葫蘆。
尤妍：“？？？”
她笑着接過，“去逛小吃街了啊？”
“嗯呢，倪楊喊奶奶陪她去，就去逛了會兒，順便給我們妍妍帶個你小時候喜歡的糖葫蘆。”
尤妍默默撕開外面的膜，然後咬住一顆，再去廚房泡了壺茶出來。
倒了杯給奶奶後，她問：“倪楊說她要來這裏住，跟您說了嗎？”
老人家一頓，“嗯？倪楊要來這裏住？”
“嗯，說是這裏去公司比她家近一點。”
奶奶搖頭：“沒說呢，我聽她說在市區工作，那住哪邊不都差不多，”老人家輕嘆，“放着家裏那麽大個房子不住，來這裏幹什麽？你直接跟她說不方便就可以了。”
尤妍笑一笑，放下茶壺，坐下：“我不好說。其實要是我和她性子合得來，她來住就住嘛，沒什麽，給他們家誰住，都是理所應當的，就是我感覺和她合不來。”
“什麽理所應當，”奶奶皺眉，“你是爺爺奶奶養大的，不是他們家，沒有吃過他們一口飯的。”
奶奶喝了口茶，拿出手機給倪楊打電話。
尤妍坐在對面，一口糖葫蘆，一口茶看着外面的煙火，沒說話。
電話沒打通，奶奶拿下手機：“回頭奶奶再找她說，平時一起吃頓飯，一家人都不說一句話的，來搗什麽亂，有話說嗎。”
尤妍一笑。
奶奶看過去：“妍妍不用多想啊，奶奶喜歡清淨，我們祖孫倆住着就行了，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不欠他們的。”
尤妍：“還是欠了的，養大我不容易，花了好多錢，要是這錢不花在我身上，最後就是倪 楊他們的，所以，我就是吃他們家的飯長大的。”
奶奶眉頭一皺：“什麽他們家的，奶奶的錢就是奶奶的，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沒養大你，要是其他人不孝順，百年後奶奶也給捐出去了，誰也沒有。”
尤妍失笑，然後點點頭。
奶奶看着她，滿臉溫情：“我們妍妍不要亂想，大過年的不說這些莫須有的。”
“嗯嗯。”她咬一口糖葫蘆，也有點釋懷了，沒再多想。
她欠的至始至終只有爺爺奶奶，那份恩情是花多少錢都抵消不了的。
奶奶起身去拿遙控打開電視，邊走邊說：“奶奶的錢，和爺爺的錢，都是留給妍妍的嫁妝。”
“……”妍妍被冰糖葫蘆差點噎死，咳了咳，一臉茫然地看奶奶，“啊？嫁妝？”
“當然，”老人家回來坐下，“我們妍妍也不小了，早晚要結婚的。”
尤妍腦海裏莫名飄過了一個身影，晚上送她回天榭舍後，跟她說，回見寶貝的那個人。
陪奶奶看了兩集電視，尤妍就回房去洗漱了。
忙好，夜已經很深，不過外面依然煙花聲此起彼伏。
尤妍裹着一身毛絨睡袍，坐在床尾看那束妖豔的紅玫瑰，想着今晚的事。
怎麽辦，她今天好像也不是很抗拒他了，也不是覺得他肯定是玩的了，不是真心的。
見之前想要這個人放棄，但是驀然見了，好像有點沉溺于他的陪伴，寵愛，還有滿眼的柔情，無時不刻的寶貝。
就……把她放在心口最中間的位置一樣。
尤妍心有些亂，就像寒冬裏卷過的北風。
一開始篤定絕對不可能的人，有天發現，好像有些沉迷了，感覺要完。
這個人是能動搖的嗎？
這一刻他萬般柔情，好像很認真，但是以後呢。
尤妍倒在身後大床上，埋入柔軟的被褥中，深深嘆氣。
也許只是因為他在這種特殊日子陪她，她就有點感動吧，不是喜歡吧……她怎麽會喜歡他呢。
尤妍呢喃了一句，轉頭摸來手機刷刷微，打算睡覺了。
結果打開微信，發現那個三人小群裏，周檸發了幾張照片。
看小圖就看得尤妍背脊一涼，點開，果然是蘭江長廊。
照片拍得有點距離，但能看清席骞的身影，畢竟那人一身大衣很是有氣質，加上身高和那張無法比拟的臉，很是出類拔萃。
然後他身邊跟着個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臉上遮着灰色圍巾，背影，側影，看着都很登對美妙。
群裏周檸說：“啊啊啊，看我在一個名媛裙裏發現了什麽，席骞啊，這大哥居然除夕夜陪女人逛蘭江，太閑情逸致了 吧！！！”
一會兒焉晗回複：“女的是誰啊，很漂亮的樣子。”
尤妍：“……”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還沒穿過的大衣，鞋子也是，臉也遮住了，反正出門前她全身上下都武裝好了，就是怕被認出來。
現在果然沒有看出是她。
周檸說：“不知道啊，臉擋着，不過身材很好的樣子，很有氣質。”
尤妍：“……”
周檸：“而且，兩人好般配的感覺，走在一起，這背影有點浪漫啊，天吶天吶，席骞這是和誰在一起啊，怎麽有種要從良的感覺。”
尤妍：“……”
她不敢插話，做賊心虛一樣，怕一說話讓她們聯想到她，就完了。
第二天初一，兩人沒有見面，但尤妍收到了他送來的一大束紅玫瑰。
抱回家，奶奶見了，馬上笑問是不是她的追求者送的。
尤妍說是，其他的，也不知道怎麽說了。
後面他每天都送，偶爾也會約她出去，但是她還是和以往一樣下意識拒絕。
心裏有點……慌亂，好像不是拒絕他，是在拒絕自己。
初三晚上，Sixteen一直合作的一個雜志“為你”的主編，約焉晗談事。
焉晗沒空，讓尤妍替她去。
尤妍答應後，收到那主編發來的地址，是在天榭舍不遠的俱樂部。
尤妍也不是沒去過這種地方，但比較少。
這晚一進去，就感受到不少目光，因為上次那場秀讓大家記憶猶新，所以今晚好多男人見了她，很是驚奇，覺得居然在這種地方見到她了，意外啊。
尤妍直接走去那為你雜志的主編與幾個朋友所在的卡座。
剛坐下，就驀然收到一條微信。
席骞：“寶貝，一會兒上我這來。”
“……”
尤妍扭頭四下看，很快看到不遠處的地方，某男人一手煙一手酒，眼神含笑，快活恣意的模樣，正在看他。
好幾天沒見了，尤妍在這地方見到他，又意外又好像很正常，她收回眼神，沒搭理他。
那雜志主編喊尤妍，笑說：“本來喊焉晗的，她說她今晚回娘家了，沒空來，說讓你來，驚喜啊。”
尤妍調侃：“這有什麽驚喜的，又不是不認識。”
“好久沒見了啊，那場秀後我就很想見你，我還保存着視頻呢，哎雜志都對美人感興趣。”
尤妍莞爾。
話落對方跟尤妍說，“初六晚上的辦年會，要不你來吧尤妍？”
尤妍可與可無：“随意啊，到時候和焉晗一起去。”
“okok，開心。”
尤妍喝了口酒，然後手機又一振。
渣男發來：“到洗手間來一下。”
“……”尤妍臉紅，“幹嘛？接吻啊。”
“……”
席骞笑了，回複：“寶貝，別說得比我還懂 的樣子，這很撩我。”
“……”
看這話說的，真的渣得無與倫比，宇宙第一。
但是尤妍怕他老往這邊看，回頭被別人發現了，就還是起身去了。
她真的先去了洗手間，把圍巾在臉上圍起來，遮住半張臉後再出去。
某男人在不遠處的電梯口，靠着牆在抽煙。
長長的影子折射到這邊，尤妍走兩步就踩到，這時他看了過來，她莫名心跳加速。
到他面前，她又繞到不遠處的拐角處，怕被人來洗手間發現了。
席骞掐滅了煙蒂，跟上。
尤妍等人站停後，問：“幹嘛？”
“出來不告訴我，我想了你好幾天。”
“我是臨時出來的，來說工作的。”
“年還沒過完就有工作。”
“嗯，時尚品牌，開年就是很多晚會什麽的。”
他點點頭，然後，伸手拉下了她的圍巾。
尤妍吓到，馬上左顧右盼，“幹嘛你。我要走了。”
席骞捧着她的臉，笑得志得意滿，“寶貝，對我還是挺好的，一喊就來了，是不是追你有望？”
尤妍被他說得，心一慌，火速阖下眼，“沒有，就是不想你老看我被人發現了。”
“被發現了正好，你看多少人看你，今晚。”
“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席骞，我走了哦。”尤妍擡眸，眼睛裏莫名含着委屈，覺得自己昏了頭了，怎麽會來。
席骞看她抿着唇的，濕漉漉的小眼神可憐非常，好像真被他氣到了，他立刻湊近抱住她：“妍妍……開玩笑的，不要生氣，不生氣，乖，我不會讓你被人議論，難堪的，不說不說，不讓人知道，乖。”
他喝了不少，醇香的酒氣彌漫開來，尤妍覺得自己都喝醉了，再回過神，發現他抱住了她，她火速不自然地推：“你起來，我要走了。”
席骞抱得很緊，把她往懷裏壓，一只手摸着她的腦袋，一只手按着那抹纖細的腰肢，就是舍不得放，“我抱抱，想你想得不行。”
尤妍馬上動了幾下：“你說什麽呢……”
他低下頭埋在她肩窩處，“妍妍。”
尤妍感覺她脖頸處，被噴灑了一抹濕熱的氣息，讓她四肢百骸都酸軟了，驀然無力。
她整個人暈乎乎的，覺得要扛不住他了，“席骞，我是尤妍啊，你……”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什麽，他一動，吻了下她的脖頸。
尤妍腦袋嗡的一聲，短路了般：“席骞……”
他聲音尤其低啞，含着濃烈的撩人氣息，“我愛你，妍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