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6 季老板威武
袁韬被裴青時怼得說不出話來, 氣氛有點尴尬。喬婉這才意識到不大對勁，急忙岔開話題：“這麽漂亮的仙女，那是必須寵着。這個素蘑菇沒有沾葷腥, 我之前吃過, 特別好吃, 就給裴小姐留着，你們誰都別想吃，裴小姐你嘗嘗？”
說着，直接将一盤素蘑菇放到裴青時面前。
“謝謝喬阿姨。”裴青時沒有駁她的面子。
“這個魚也好吃。”羅科急忙将一道魚轉到季西池面前, “不過裴小姐你是吃不成了, 季哥可以嘗嘗。”
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吃飯上, 只是氣氛到底還是比不上之前了
喬婉就坐在林茵另一邊，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碰了碰她, 用眼神詢問是怎麽回事。
林茵搖搖頭，有些心不在焉, 之前的熱情已經退了一大半。
她之前倒是真沒撒謊, 第一眼看到裴青時的時候, 确實很喜歡。
畢竟長得真漂亮，又救了喬婉，也算人美心善。
所以她說給裴青時介紹男朋友是認真的，但沒想到會鬧成這樣，裴青時顯然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這頓晚餐吃得大家都有點難受，很快便草草收場。
羅科自然發現自己幹了蠢事, 拉着季西池和裴青時解釋。
另一邊，喬婉則将林茵拉到屋裏，劈頭就問：“你們是不是瞞着我幹什麽事了？”
林茵這次倒是跟她說了實話：“本來是想把那個裴青時介紹給韬韬, 但……”
“相親？”喬婉人都傻了，“你們問過人家姑娘的意見了嗎？”
“上次跟她提過一嘴。”林茵想到當時的情況，輕描淡寫地提過，“不過，昨天小科去請的時候，跟他們明說了，他們既然來了，就說明是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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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科……”喬婉咬牙切齒地喊了兒子名字，但她不清楚裏面的具體細節，倒也沒多想，只是道，“你們可能有點誤會，裴小姐和……韬韬不合适。”
“是啊。”林茵嘆了口氣，“我本來想着就算學歷有差距，但能救你應該人品不錯，哪想到居然這麽沒禮貌？仗着自己漂亮就作天作地，還真以為全世界都看臉啊，反正這種兒媳婦我是不敢要……”
“不是，等等。”喬婉越聽越不對勁，“難道不是韬韬先挑撥人家關系，裴小姐才怼他的嗎？話說回來，韬韬剛才什麽意思啊？為什麽要那樣？人家好歹是我們請來的客人，是不是太不禮貌了？一點都不給我面子。”
“可能有點吃醋……不對，是覺得他們的行為不合适吧。”林茵解釋說，“既然來相親，就該注意點不是嗎？他們那樣大庭廣衆的，多不好看。”
“你确定人家真是來相親的？”喬婉還是懷疑，“你看不出來嗎？人家兩個人互相有意思，怎麽可能來相親？你們真的說清楚了？”
林茵愣了下。
“難怪看我不爽。”不等她再說什麽，袁韬突然從牆後走出來，看來之前的對話都聽到了，“原來是吃醋了啊。”
喬婉皺了皺眉：“韬韬，我先跟你媽媽說……”
“喬阿姨，對不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媽說，麻煩您等一下。”袁韬轉身對林茵道，“媽，我确定裴青時就是小韻，我要跟她說實話，帶她回去。”
喬婉本來都打算走了，聽到這話又轉過頭來，正好看到林茵在對袁韬使眼色，但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什麽意思？袁韬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林茵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們……”喬婉腦子一片混亂，意識到了什麽，“你們一開始來這裏，就是有目的的對吧？反複讓我們留下來，也是有目的對吧？”
“阿婉您聽我說。”林茵知道她腿上有傷，擔心她摔倒，忙去扶她。
喬婉甩開她的手：“你現在就說，我聽着呢。”
袁韬看了親媽一眼，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緩和了語氣說：“喬阿姨，您別生氣，這其實是個誤會。”
“不關你的事。”喬婉臉色泛白，“我跟你媽說話，你別插嘴。”
“阿婉，有話好好說，幹嘛要跟孩子兇。”林茵下意識維護兒子。
“你當他是個寶，就別來我面前找事。”喬婉沉下臉，“別跟我轉移話題，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你最好現在就說清楚。”
林茵還有點猶豫。
“媽，就跟喬阿姨說實話吧。”袁韬似乎很着急，直接道，“喬阿姨，實不相瞞，裴青時是我小時候一個鄰居。”
喬婉沒吭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小韻三歲那年，一次意外，她走丢了。她父母瘋了一樣尋找，但最後始終沒有消息，只得作罷。他們承受不住打擊，就搬家離開了瑭城。”袁韬說，“小韻跟她媽媽年輕時候長得很像，她上熱搜的時候，她家人就認出來了。”
喬婉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所以，你們一開始提議來鷺泉山莊，就是為了裴小姐？故意讓我們看到視頻，又慫恿小科去簽人家，都是想确認她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對吧？”
“阿婉，你別生氣。”林茵急忙道，“我們也沒想瞞你們，但這不是事情還沒查清楚嗎？我們就怕萬一不是，大家跟着操心多不好，還不如等查清楚再說，你看現在不就告訴你了嗎？”
“現在？要不是我先發現，你們能說？”喬婉被她給氣笑了，“你們瞞着我們就算了，那不重要，可是裴小姐呢？為什麽不跟她說實話？她自己的身世，她不是最有權利知道嗎？你們直接上門去說啊，這一趟一趟的，到底在幹什麽啊？還相親？！這種時候，你們居然有心情相親？”
“實話跟你說吧，上次我給了她一張她媽媽的照片，她看了後沒有什麽反應。”林茵遲疑道，“我就擔心這孩子……所以才想先相處看看。”
“擔心什麽？擔心養不熟啊？”喬婉是真氣着了，“你們養過嗎？這是認孩子呢，還是做生意啊？孩子聽話有價值，就認回去，要是不夠好，就沒必要認了，是吧？難怪親生父母都不露面，只讓一個朋友來試探，你們還是人嗎？”
說到後面，聲音都在打顫。
“媽，您別激動，身上還有傷呢……”羅科跟季西池他們說完話，一起回來找喬婉告別，沒想到剛好看到這一幕。本來大家心情複雜，都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看到喬婉氣成這樣，羅科趕忙沖了進去。
“阿婉，我們是朋友，你就這樣想我？”林茵還挺委屈。
“朋友？你還好意思提朋友？你有當我是朋友嗎？”喬婉更氣了，“我原先只當你勢利一點，兒子當上律師後就拿鼻孔看人，相親的時候對人家姑娘橫挑鼻子豎挑眼。但人無完人，這也沒什麽，反正相親這種事情講個你情我願，我大不了不給你們介紹就行了。我是真沒想到啊，沒想到……”
她氣得說不下去，被羅世華半拉半抱地弄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羅科在旁邊勸道：“媽，別生氣……”
“都怪你！”喬婉回頭打了羅科一下，“要不是你，我能認識這種人？”
羅科：“……”
他跟袁韬是同學，兩人先認識，兩家人後認識。
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長大後大家各自在一個領域，又不天天見面，有些人擅長僞裝，他哪裏能想到？
“是我的錯。”羅科承認，“您打我吧。”
喬婉倒是不好再沖他發氣了，但也更生氣了。
她了解林茵，一直以兒子為傲。袁韬也不是沒有交過女朋友，都被她給挑剔黃了。
眼看着袁韬年紀漸大，林茵嘴上說着事業為重，其實心裏也着急。
這次是看到裴青時長得漂亮，幾次上熱搜網友都在誇贊，覺得有面子，配得上他兒子，才想先下手為強。有雙方長輩這層關系在，以後裴青時嫁給袁韬，那還不得對她千依百順？她記得最初認識的時候，林茵提過這事，裴家好像挺有錢的。
她知道林茵勢利，但也沒想到竟然勢利到這地步，一時間後悔得不行。覺得要不是她，裴青時今晚也不會出現在這裏，聽到這些話。
裴青時跟季西池一直在門外，本來不想進去。這時候看喬婉愧疚地望着她，想了想，還是拉着季西池走到喬婉面前：“阿姨，別生氣了，您偶像都來安慰您了。有什麽要求，快趁機提。”
喬婉首先是個媽媽，然後才是追星女孩，見裴青時在這種情況下還來安慰她，哪裏顧不上偶像不偶像，一把抱住裴青時，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姑娘，你命咋這麽苦啊……”
裴青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她命倒是不苦，苦的是原主。
“小韻。”袁韬走過來，說，“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跟我們回去吧，你爸媽會對你好的。他們這次來不及過來，并不是喬阿姨說的那些原因，他們其實很想很想早點見到你，只是你弟弟生病了在做手術，他們實在走不開，剛好我們在瑭城比較方便，才拜托我們先來找你。之前瞞着你是我們的錯，不是你爸媽的意思，你要怨就怨我們，跟你爸媽沒關系。但我們也沒有惡意，只是怕萬一弄錯了，先告訴你了，害你白高興一場。”
喬婉都不敢哭了，擔心地看着裴青時。
她剛才發了一通火，覺得裴青時最好是不要認他們才好。可轉念一想，哪個孩子不想回家？再說了，他們其實也沒見過裴青時的父母，或許真的只是林茵他們的問題呢？
所以，她心裏糾結得很，既想裴青時有個家，又擔心她回去受委屈，想勸都無從勸起。
“驗過DNA嗎？就确定小裴是你們要找的人了？”季西池忍不住道，“這些且不說，你們那個鄰居家裏，是還沒用上電話嗎？”
就算沒法親自過來，連個電話都不能打？
他本來不想插手裴青時的私事，但這個看着真的太氣人了。
“叔叔阿姨只是覺得打電話不夠有誠意，怕小韻接受不了。他們已經安排好一切，準備過來接小韻了。”袁韬看了季西池一眼，突然轉頭朝裴青時單膝跪下來，“小韻，實不相瞞，今天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了，我非常确定我不會認錯。那一瞬間真的有一眼萬年的感覺，好像我已經喜歡了你很多很多年……”
林茵驚呼一聲“韬韬”，袁韬沒看她，繼續道：“但這其實并不突兀，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們小時候很要好，還定過娃娃親。如果不是你失蹤，我們可能已經結婚了。跟我回去吧，我以我們律所的名義起誓，不管你父母對你好不好，我都會一輩子對你好，補償這些年對你的虧欠。”
他一出确實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季西池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喬婉一家全傻了。
林茵幾次張嘴又勉強忍回去，神情也難看到極點。
裴青時懵了好幾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麽？”袁韬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一眼萬年是吧？一眼就認出我了是吧？”裴青時拖了張凳子在喬婉身邊坐下來，“袁律師，我真不是故意的，但你真不該提律所，以後丢了工作千萬別怪我。”
“你什麽意思？”林茵一聽到兒子的工作，馬上忍不下去了。
“袁大律師，我們去年還見過，你記得嗎？”裴青時不理林茵，對袁韬道。
袁韬疑惑地搖頭：“什麽時候？我只要見過你，不可能不記得。”
“去年我跟現在長得……可能不太一樣。”裴青時也替原主覺得悲涼，“還記得你鄰居那個老房子，還在出租對吧？去年有個胖胖的姑娘欠了房租，不是你袁大律師幫房東阿姨去收租，還跟她說，再不交租就要起訴嗎？說你袁大律師打官司從無敗績，說人家姑娘沒父母教養，你還真說對了，她就是沒父母教養。你說她走丢的時候才三歲是吧？那應該不能怪她不聽話，只能怪父母不負責吧？不知道當時你身邊那位阿姨，對這些，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這一段在書中沒有，是原主的經歷，裴青時之前差不多都忘記了。
今天看到袁韬，才突然想起來了。
是，原主欠房租确實不對。
但誰能想到呢，房東是她親媽，還找了律師來威脅她？
除了一句諷刺，還能說什麽？
袁韬面無人色，見鬼一樣看着裴青時：“你，你是那個……”
“袁大律師貴人事忙，當然不記得一個小租客的姓名。”裴青時說，“不過，要是當時你跪下來說剛才那番話，她肯定就答應你了。現在……不用我多說了吧？至于你說的娃娃親，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們妖女不講道理，我說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
袁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連林茵那麽臉大的，也無話可說。
屋子裏有七八個人，卻安靜得只能聽到一個壓抑的抽泣聲——那是喬婉忍不住又哭了。
“袁韬，我們今天有客人，實在不方便再接待你們。”過了一會兒，羅科打破沉默，“對不起，請你們先離開，好嗎？”
袁韬當然再怎麽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他站起身，因為跪太久腿有點麻，還趔趄了一下才站穩：“抱歉，我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
其他人都沒動，安靜地等着。
袁韬他們很快收拾好行李出來，林茵走到喬婉身邊，像是想說什麽。但喬婉直接別開臉，不看她。
正在僵持，一個服務生敲門進來了：“請問是袁先生要離開嗎？我來幫你拿行李。”
幫忙拿行李是鷺泉山莊客戶都有的服務內容，袁韬也沒多想，只當是羅科打電話叫的人，成全他最後的體面。
“謝謝。”袁韬順手将自己的VIP卡遞給服務生，“幫我們另外開一個院子……算了，開兩個房間吧，在娛樂區。”
服務生看了季西池一眼，說：“抱歉，袁先生，您的VIP卡已經失效，您二位也上了我們山莊的黑名單，很抱歉不能給你們開房間。”
“什麽意思？！”袁韬驚了，看看還沒離開的季西池等人，臉上挂不住，憤怒質問道。
別說他，連其他人也都很懵。
服務生禮貌地将卡還給袁韬：“對不起，這個要我們老板才知道原因。”
袁韬本就心情不好，不由自主拔高聲音：“那就去把你們老板給我叫來！沒有合理的理由，你們就等着接律師函吧！”
服務生後退一步，沖季西池微微鞠躬：“老板，袁先生問他為什麽會上黑名單。”
“你告訴他……”季西池看都沒看袁韬，對服務生道，“沒有理由，單純是老板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