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2 “季哥，莫非你怕鵝？”
唯一讓秦舜覺得好受一點的是, 裴青時真的只煮了一小碗，她自己也沒得吃。
季西池一開始可能還想分一點給裴青時吃，但看看粥裏的肉粒, 還是沒提, 當然更沒有要分給秦舜的意思。
裴青時跟秦舜兩人最後點了外賣。
秦舜表面“你們失去我了, 我很生氣”地端着外賣坐到院子裏單獨吃，其實每吃一口都會在心裏暗戳戳流口水：好香啊，怎麽會有那麽香的粥？小裴是不是在裏面下了y□□？
“好香啊。”聽到這話，秦舜愣了下, 他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竟然直接說出來了？好丢人。
“砰砰砰”,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自我懷疑。
秦舜這才明白，是有人在門外感慨。
他慢吞吞放下外賣，走過去打開門。
“秦先生。”來的是周宇凡, 還拎着禮物，“你們在吃飯啊？在門外就聞着香味了, 誰的廚藝這麽棒, 真羨慕你們……”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舜本就郁悶，這時候連寒暄都省了：“有事嗎？”
“我是來找裴小姐的。”周宇凡也知道在對方婉拒的情況下還登門，确實有點不受歡迎，倒也沒什麽不好的情緒。
秦舜雖然氣小裴不給他吃東西，但小裴是自己家的小裴，自己家的事情關起門來怎麽說都行, 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維護自己人的。
“找她有什麽事嗎？”秦舜不僅沒有讓開，反而往前走了一步，警惕地攔在了周宇凡面前。
周宇凡：“……”
他給人的印象就這麽糟糕嗎？
好在裴青時在屋裏聽到聲音, 出來看了一眼，好歹是将人放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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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凡先将禮物遞過去，說：“本來不想來打擾你們的，但實在是有點事情需要征求你的同意，所以冒昧前來，希望裴小姐不要生氣。”
他畢竟也是一個大制作綜藝的總導演，又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一直都挺客氣，裴青時對他态度也不錯：“沒關系，什麽事你先說說看。”
“今天早上的互動，我們能剪進這期節目嗎？”周宇凡問，“我知道，裴小姐無意出道，但當時那段我個人真的特別喜歡，而且也……不太好剪，如果裴小姐願意，我們可以給出場費。”
“你打算給多少錢？”不等裴青時開口，季西池也跟出來了。
周宇凡有點尴尬，老實講，他以為裴青時要麽同意要麽拒絕，雖然他提出了給錢，但沒想過裴青時真的會要錢。
畢竟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沒錢的人。
再說了，跟在季西池身邊的人，怎麽可能沒有錢？
提出給錢，也不過是顯示一下誠意。
真給錢，不是他不願意，是真不好給。
裴青時又不是明星藝人，一小段鏡頭而已，給多了讓別的嘉賓怎麽想？給少了豈不是顯得他們誠意不足？
“季哥你傷得怎麽樣？”周宇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也是想再多考慮一下。
裴青時看得有點好笑，季西池好像特別喜歡幫她掙錢。不過周宇凡跟戴澤書不同，這事的性質也不一樣。
所以，等他倆正常寒暄過後，裴青時主動将話題拉回來：“我能問問，節目還沒錄完，周導怎麽就想到後面的剪輯了嗎？”
“實不相瞞……”周宇凡嘆了口氣，選擇說實話，“這期節目沒有設置好，雖然還沒錄完，但……也差不多了。”
原來因為早上那一出，雖然裴青時離開的時候，氣氛好像已經很和諧了。
但實際上，林思意跟戴萱都吃了虧，誰會真的服氣？裴青時就是個撿漏的，而且本人也不在，她倆當然只能把賬算到對方頭上。
所以，後來的錄制過程中，兩人小動作不斷，沈年夾在其中，既想幫戴萱，又要顧忌鏡頭在不能太明顯，左右為難。最後被澆了一頭一臉的水，氣得差點當場發脾氣。
裴青時記得書中有這一段，不過書中的情節是林思意出去幹活妝化太濃，結果太陽太大，被曬到脫妝，變成災難現場。反而是純素顏出鏡的戴萱占盡便宜，第一次在顏值上勝過她，被營銷號發了豔壓通稿。林思意氣不過，便在下一期錄制時，借着澆水的由頭，弄壞了水管，想要澆戴萱。但是，女主當然不可能被水澆到，沈年擋在戴萱面前，被澆了個透心涼，然後收獲了甜甜的愛情。
這節目名字和錄制時間地點都換了，裴青時也沒看過正片，還以為情節什麽的會跟書中完全不一樣。
沒想到重要情節還是繞了回去，世界規則還挺強大。
但對節目組來說，就很災難了。
林思意不會傻到直接去澆戴萱，而且她早上也被樹枝砸了，要深究早上的事也不能算了。所以，事情陷入了僵局。
周宇凡在圈子裏待的時間不短，對這些勾心鬥角也清楚得很，他不想摻和他們的事情，草草結束了上午的錄制，下午安排了別的環節。周宇凡還算是個有追求的導演，他也追求熱度，但并不想傳遞太過負能量的東西。所以，不管之後再怎麽精彩，上午很多場景他都不打算剪進正片。
思來想去，一整個上午，竟然只有裴青時那一段充滿正能量，真是又諷刺又好笑。
“抱歉，周導。”裴青時略一思索後，還是拒絕了，“我不是你們的嘉賓，不适合出現在你們的正片裏。”
“沒事。”這個結果其實也在周宇凡的預想裏，他雖然失望，倒也不意外，點點頭表示理解，“本來也是我強人所難。”
“不過，如果你願意幫我一個忙，花絮倒是可以用。”裴青時也沒把路堵死，又加上一句。
周宇凡眼睛一亮：“什麽忙？你說，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
“你記得我提那個籃子吧？”裴青時說，“那是小越的作品，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忙稍微做個說明？”
嚴越的情況在村子裏家喻戶曉，開播剛好又趕上節目錄制，周宇凡也知道他，答應得很爽快：“沒問題！本來也想給他宣傳。”
周末，第二期《慢生活》播出，因為素材不夠，嘉賓之間那些矛盾，還是體現出了一部分。
也是在同一天，M&M官宣代言人，竟然是林思意。
戴萱和林思意都上了熱搜，雙方粉絲從節目撕到生活中，一片血雨腥風。
裴青時聽于雪說起都覺得意外，因為原書中，這代言是戴萱的。
丢掉這個代言，對戴萱女主光環的影響還挺大。
難道是因為林思意和季西池同屬反派陣營，她幫了季西池，無形中也給林思意加了buff？
世界規則應該沒有這麽簡單粗暴吧？
裴青時只想救季西池和于雪母女，可沒想幫林思意撕資源。
她難得想去看看熱搜，找點蛛絲馬跡，卻看到自己也在熱搜上，還蹭蹭往上爬得飛快。原來是節目播完，導演放出了花絮，也按他們說好的，在平臺宣傳了嚴越的網店和直播間。
【有1說1，花絮比正片好看系列。】
【看女明星撕B真的煩了，還是素人小姐姐好看。】
【這才叫純天然美女好嗎？林思意能不能別炒了。】
【氣質吊打戴萱，某人和粉絲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小姐姐走出來的瞬間，真的好像仙女下凡。】
【素人碾壓女明星，就很離譜。】
【一分鐘，我要知道這個小姐姐的全部資料。】
【那姑娘本來就是網店模特吧？能別裝素人嗎？】
【我記得路透當天就上過熱搜？怎麽又來？又一個想靠炒作出道的？】
【導演發博了，仙女姐姐本來不想出鏡，是為了幫助高位截癱的主播，真的人美心善。】
【我之前也以為是炒作，看了小越的直播後很感動，愛了愛了。】
……
熱搜裏依然有人質疑她想靠炒作出道，戴萱和林思意的粉絲都拿她當槍，但大部分路人還是好感度挺高。
裴青時對這些不是很在意，随便翻了翻，忽然被一條評論吸引了注意力。
【我好像看到了玉芝？按理說不該出現在鷺泉山啊。】
白靈芝又叫玉芝，裴青時自己的本體就是其中一種，是比較罕見的靈芝品種。
那天上山的時候，她确實采到了一株玉芝，不過已經進季西池肚子了。
這位的發言，看着像個行家。
裴青時有心跟他交流一下，問問別的藥材。
她給季西池做過飯，靈芝也喂了，結果幾天過去還無事發生……不對，也不是無事發生，他受的外傷倒是好得賊快，但脈象還是一如既往地亂。
明明男女主光環最近都被壓制了，連于念恩都沒再出什麽意外，偏偏到季西池這裏就不行，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裴青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然而一刷新就找不到那條評論了，裴青時只得作罷。
正煩躁着，忽然聽到一聲鵝叫。
裴青時愣了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出門一看，好家夥，還真是胡嬸拎了一只鵝過來。
“胡嬸，您這……”裴青時有點懵。
“這是小越他舅舅送的，聽說對身體好，給西池吃……”胡嬸都沒進門，就推開了一條縫，将鵝塞進來就跑，完全不給拒絕的機會。
裴青時：“……”
嚴越的直播效果還不錯，網店也開始有了生意，裴青時他們還去教過胡嬸發貨。其實最主要還不是有生意能掙錢，而是嚴越狀态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不再消沉，會主動跟胡嬸交流了。第一天直播結束的時候，胡嬸來找裴青時，跟她說嚴越一晚上和她說的話，抵得上過去兩年，再次失聲痛哭。
胡嬸本來就對裴青時很感激，那之後更是誇張，有什麽好東西都往四合院塞。
裴青時無奈地跟那只鵝大眼瞪小眼，那只鵝本來還挺兇，扇着翅膀昂着脖子，但沒幾秒就敗下陣來，縮到角落去了。
“誰來了？”季西池從外面回來，一眼也看到那只鵝，默默退了半步，“怎麽有只鵝？”
“胡嬸拿來的。”裴青時搖搖頭，“秦舜呢？讓他給胡嬸送回去吧，我們不能什麽都收。”
“他回城裏取點東西，今天晚上不回來……”季西池話還沒說完，那只鵝突然拍了拍翅膀，沖他吼了一嗓子。
季西池腳步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
裴青時看得驚訝不已：“季哥，莫非你怕鵝？”
季西池：“……怎麽可能？”
他大步飛快地上了臺階，好像有誰在身後追他，實際上那鵝嚎一嗓子後就縮了回去，啥事沒幹。
裴青時很不給老板面子，直接當場笑得彎下腰去：“你要是不怕，去把鵝捉了，給胡嬸送回去呀。”
季西池：“……這種事情都要我做，我請助理幹嘛？”
“所以你是讓我一個女孩子去捉鵝嗎？”季西池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擺老板的架子，這分明就是怕極了，裴青時并不生氣，只覺得好笑。
“沒有。”季西池很郁悶，“我是說秦舜，等他回來再說吧。”
他說完就直接回房間去了，裴青時都不知道他是丢了面子不好意思還是怕鵝。
但是秦舜不在，這四合院就他倆，裴青時本來想跟進去，剛走到門口腦子裏忽然閃過“孤男寡女”這個詞，腳步下意識頓住了。
她活得時間久，在原來的世界到哪裏都是被人尊敬的存在，除了那個不長眼的小妖精，沒人敢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所以裴青時在跟人相處上面，确實有點粗糙。
就像在這個世界，她幾乎沒覺得和兩個男人住一起會別扭，更不會時常把季西池是老板這件事記在心裏。
不過，現在既然想到了，她就不好再跟進去，而是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早早關燈休息。
她入睡向來快，并且不愛做夢。
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前想到了小妖精，睡着後又夢到了那個家夥。
小妖精站在她床邊喊：“枝枝，起來看日出了……”
裴青時被擾了好夢，氣得一巴掌拍過去，忽然聽到一聲鵝叫。
怎麽會有鵝叫？她家沒鵝啊。
裴青時愣了下，睜開眼醒了過來，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書中世界，家裏還真有只鵝。
确實是鵝叫，而且現在還在叫。
大晚上鵝為什麽會叫？有賊進來了？
裴青時急忙跳下床，都來不及開燈，先從窗戶朝外面看了一眼。
一個人影剛好從大門快速閃了出去。
大白鵝直接追到了門口，可惜門被人給關上了，它追不出去。
那背影看着……竟然像是季西池？
季西池大半夜跑出去幹嘛？
還是從他懼怕的大白鵝面前跑走，這是有大事吧？
也可能那并不是季西池，只是跟他長得像？
裴青時稍一猶豫，沒有去季西池的卧室查看，而是直接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