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2 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空氣有點尴尬。
在座都是精明人，季西池很顯然并不是因為“手癢”才選擇開車，他就是為了跟戴萱避嫌。
秦舜可能是為了化解尴尬，窸窸窣窣找出紙巾遞給戴萱：“戴小姐，你擦擦吧。”
“謝謝謝謝。”戴萱一如既往地真誠，好像并沒有因為季西池的舉動而不開心。
秦舜似乎膽子大了一點，跟她聊起天來，問她為什麽會孤身一人出現在服務區。
戴萱這才像想起什麽似的，反問秦舜能不能借手機用一下。
秦舜當然會借，然後就是戴萱打電話的聲音：“是我，我在服務區，你們……嬌嬌是我妹妹，你別這樣說……不管她怎樣對我，都是我妹妹……”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聽着只會讓人覺得心疼，并不會多想。
裴青時忍不住笑了笑。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一個大明星被欺負成那樣，還被單獨扔在服務區，萬一被拍照怎麽辦？萬一遇到黑粉私生怎麽辦？怎麽可能沒有怨氣？戴萱又不是在巴黎聖母院上班。
她敢打賭，電話那端甚至都不是沈年。
有些話，要通過旁人轉述效果才會更好。
裴青時不再關注後排，轉頭盯着季西池。
戴萱怎麽樣耍心機都不關她的事，還是安全更重要。
萬一季西池開車有個閃失，她至少要保證女主沒事，這個世界不會崩，否則她再穿一次本體受損會更嚴重。
好在季西池現在還沒那麽瘋，他确實會開車，剛開始手生估計真是因為好久沒開了，開着開着便越來越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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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泉山并不遠，下了高速就能看到遠處的郁郁山脈。
裴青時打開車窗，呼吸了一口氣外面的空氣，越靠近大山，她呼吸越順暢，果然沒來錯地方。
車子直接開進了一個叫鷺泉村的村子，就在鷺泉山下，這裏是季西池的老家。
鷺泉山莊的建成，受益最大的，便是這個小村子。原本的破磚瓦房，都變成了幾層高的小洋樓，只有季西池家還是老式的四合院。
車子停下來，季西池上前開門，秦舜則開始搬行李。
戴萱也急忙過來幫忙。
裴青時看着那幾個大箱子，不是很想搬，她從小到大就沒怎麽幹過體力活。
正挑挑揀揀，忽然看到有人在旁邊張望，裴青時丢下行李，過去打招呼。
走近了才看清這是一位孕婦，肚子看着得有六七個月，手裏還拎着一個菜籃子。
“姐姐你好。”裴青時順手幫她拿過菜籃子，“我幫你吧。”
“這是送你們的。”孕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就住隔壁，想着你們第一天過來，肯定沒準備吃的，所以摘了點菜，就是不知道你們吃不吃得慣……”
季西池回來之前，先遣人來将老房子修整打掃過，人家知道他們今天會來倒也不奇怪。
“這青菜肯定是剛從自家地裏摘的，又嫩又鮮，外面買都買不着，我們喜歡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吃不慣。”裴青時誇道，“謝謝姐姐。”
其實他們帶了挺多吃的，但裴青時還是接了過來。
“都是自家種的，你們不嫌棄就好。”孕婦撥開青菜，“這個時間家裏也沒啥好東西，這幾條鹹魚是自家淹的……”
魚腥味猝不及防襲來，裴青時靠得近，胃裏一陣翻湧，幹嘔了一下。
眼角餘光瞥到伸過來一只手，也沒空去管是誰的，裴青時将籃子塞到手裏，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籃子被拿走，裴青時這才注意到那是季西池，頓時便有點尴尬，再看孕婦目光灼灼，似乎腦補了許多，更尴尬了，急忙解釋說：“對不起啊姐姐，我……”
“妹妹幾個月了？”孕婦問。
裴青時：“……”
她只是素來吃素，聞不慣腥味太重的東西。
“那可久了，得有二十多年吧。”裴青時笑着摸了下小腹，“懷的全是脂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卸貨。”
孕婦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頓時也挺尴尬：“不好意思啊，我……”
“沒關系。”裴青時擺擺手，岔開話題，“姐姐怎麽稱呼？”
孕婦說：“我叫于雪。”
她朝季西池的背影看了眼，壓低聲音問：“剛才那個，是影帝季西池嗎？”
看來送東西只是個由頭，好奇才是主因。不過也正常，誰家隔壁突然搬來個疑似大明星的鄰居，會不心動呢？
裴青時眨眨眼，也低聲問：“姐姐不是本地人嗎？怎麽連鄰居都不認識？”
“我是本地人，但他們家從他爺爺那輩就離開村子了，最近好像還是……二十多年前回來過一次。”于雪伸手比劃了一下，“那時候我才這麽大點，隐約記得他小名叫……二狗？”
最後倆字，于雪幾乎是從齒縫間哼出來的。
這可是書中都沒有的信息。
裴青時差點笑噴，要是讓季大影帝的粉絲知道，他有個這麽接地氣的小名，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沒錯。”裴青時看熱鬧不嫌事大，“我老板小名二狗，大名季平安。”
“那……應該不是季西池了？”于雪還有點不信，“可他怎麽長得跟季西池一模一樣？”
“照着整的。”裴青時小聲說，“花了大價錢，遠處看不出來，靠近了盯着看就能看出整容痕跡。”
于雪哪裏有機會靠近了盯着看？她還想說什麽，視線一轉，臉色微變，表情有點尴尬。
裴青時回頭一看，發現季西池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過來了，就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倆，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裴青時：“……”
“那個……是我跟妹妹說了你小時候的事，季哥你別怪妹妹。”于雪對這樣背後議論人到底是覺得不好意思，下意識開溜，“你們忙，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
“謝謝你送的菜。”季西池倒也沒為難，還沖她微微一笑。
裴青時急忙挽上于雪的胳膊：“我送于雪姐回家吧。”
季西池沒有阻止。
裴青時走到于雪家門口的時候，挽着她胳膊的手，不着痕跡地滑到她手腕上，探了下脈。
季西池在書中不是主角，所以主要視角不會在他身上，但偶爾也會提及。
原書中出現過一個季西池的鄰居，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有一次差點咬傷女主，被沈年送去了精神病院。而她之所以精神不正常，據說是因為孩子意外流産。
這種小角色的信息寥寥無幾，連姓名都沒提，裴青時猜多半就是于雪。
她一開始沒想多管閑事，她只是一個外來者，越少插手這個世界的事越好。
但剛才于雪主動在季西池面前幫她說話，她又改變了主意。
脈象确實不太穩，裴青時很快收回手，若無其事地寒暄兩句，就回了季西池家。
秦舜已經把東西都搬完了，吐槽裴青時：“你還真會偷懶。”
“我哪裏偷懶了？”裴青時狡辯道，“我這叫外交，人家一個孕婦，你去接待合适嗎？”
秦舜一時想不到反駁的話：“……季哥，你也不管管她。”
“外交挺好。”季西池擡手将車鑰匙抛給裴青時，“為什麽要管？”
裴青時下意識接過來，有點懵：“什麽意思？”
“你負責送戴小姐去鷺泉山莊。”季西池說，“時間不早，party快開始了。”
裴青時：“……”
她第一反應是轉頭去看戴萱。
戴萱并沒有刻意去梳整，但身為原書女主，她的顏值自然不在話下。素淨着一張小臉，烏發微亂，鮮活靈動，并不顯狼狽，反而有點勾人。
可惜在聽到季西池這句話後，臉色就微微變了。
季西池的意思，不就是在說她是外人嗎？
好歹也合作過，明知道她被人欺負了，還只派一個小助理去送她？
季西池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不妥，還叮囑裴青時：“你機靈點，我回鄉下住就是不想被打擾，別露餡。”
裴青時：“……”
她當然知道，所以才會在于雪面前說他不是季西池，他既然聽到了能不明白嗎？
所以，這話完全就是在側面警告戴萱，你直說也比這樣強啊。
二狗同學，你這是硬把自己往女主對立面推啊，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