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果報應 “十八條人命,攢了很久吧?……
衆人再看辛成,只見他現在已經不是臉色鐵青,而是一片灰青,看着死人臉一樣,而且眼中滿是血絲,連頭發都變得灰撲撲的,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
這可不是生氣能氣出來的效果。
幾個老總悄咪咪後退幾步,心說這老匹夫搞的什麽鬼,一會兒不會咬人吧?
辛成現在心肺劇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喘氣都嫌力道太大,只一昧拉着那位游先生的手不放,他心裏清楚,別的人都得罪了也不要緊,但是這位京城來的大魚可一定不能得罪……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已經得罪的差不多了!
尚清看着他現在的慘樣,說道:“邪術反噬,辛家主,只怕你這不得好死的卦象,從這一刻開始就要應驗了!”
大廳衆人都聽懂這是什麽意思,要說這咒符是奸細塞進來的不是不可能,但反噬卻不會反噬到無辜之人身上!現在真相大白,辛成就是這些邪術的受益者,他就是在吸收他們的運氣來強大自身!
衆人看向辛成的目光及其不善。
幾個老總臉色俱是一沉,冷哼一聲擡腳離開,走之前還不忘給尚清行禮道謝。
而最讓辛成看重的那位游先生,一點點将自己的袖子從他手裏拽出來,看着他有些絕望的眼神說道:“辛家主,真是大開眼界了,呵呵。”
辛成猛地一個哆嗦,氣若游絲,“不……”
這群青雲市最頂層的人士魚貫而出,只留下大廳裏的一地狼藉。每一個從這個門裏出去的人都知道,辛家,完了。
或者說,很快,青雲市就不會有辛家了。
尚清沒在意這些人的看法,他将那些眼珠收集起來,給游明池打了個電話交代一下,一轉身,卻發現那位游先生正在看他。
游明池、游先生……尚清不動聲色,“有事?”
游先生笑了笑,“小兄弟,你剛才是在和明池通電話?我是他堂哥。”
尚清點點頭,還是問:“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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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先生也不在意,“之前聽介紹,你是姓周?是周家那個新來的孩子?”
尚清心說,這真是對私生子最友好的說法了,依然點點頭。
游先生表情有些古怪,“那你認識傅……”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又住了口,“算了,有空來京城玩,我做東。”說着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
尚清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名片,游先生友好一笑,轉身離去。
傅……傅斂知?他可只認識這一個姓傅的。
正想着,後背被人拍了一下,一轉頭,游子鳴正一臉敬佩看他,尚清望了望天,心說今天這是跟姓游的杠上了不成,“你幹嘛?”
游子鳴說道:“今天我是跟我爸來參加宴會的,你一進門我就看見了,本想和你打招呼的,但你直沖着辛家主去了,我也沒辦法。”
他撞了撞尚清肩膀,“我說你怎麽很少出來參加宴會呢,合着一出來就捅這麽大一個簍子……剛才我爸讓我和你道謝來着,我跟他說讓他給你打錢。哈哈,夠哥們兒吧?”
尚清把他胳膊拿下來,往外走,“話真多,煩。”
“等等我啊!”游子鳴追上去,“你去哪兒啊?要不要請我去你們家做客?你家司機來了沒?我爸提前走了,把我給落下了……”
他一路追着尚清上了車,就聽尚清說道:“這附近五公裏內,有沒有什麽道觀之類的地方?”
司機點頭道:“有的小少爺,西邊四公裏左右,有一個伏虎觀。”
尚清點點頭,“就去那裏。”
游子鳴好奇,“去那裏幹什麽,我都沒聽過這個道觀,肯定不怎麽出名,你要是想去道觀,我帶你去雲華觀,那是青雲市最有名的道觀。”
尚清:“不是去拜神,是去砸場子。”
游子鳴愣了下,興奮:“砸場子?這個我可以啊!需不需要碼人?我打電話叫人來!”
尚清一把将他塞到座位底下,“敢叫人來,我晚上派女鬼去坐你床頭梳頭發!”
游子鳴想象了那個畫面,打個哆嗦,老實了。
路上有點堵車,尚清又把人從座位底下撈出來,問道:“你知道姓傅的人嗎?”
“傅?你是說傅家?”游子鳴說道,“傅家是在京都的,咱們這裏不怎麽聽說,是京都第一大豪門。”
尚清:“那你聽過傅斂知這個名字嗎?”
游子鳴搖頭,“沒有啊,傅家家主叫傅博仁,下面幾個也都是博字輩。”他仰着頭想了想,“傅家的斂字輩應該都很老了吧,這個輩分很高。”
尚清點點頭,又忽然換了個話題,“京都第一豪門是傅家,那第二豪門呢?”
游子鳴忽然尴尬,“哎呀,大家都只記得第一,誰會記得第二啊!就像大家都知道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誰記得第二高峰是什麽啦!”
尚清看他,忽然轉頭問司機,“李叔,你知道嗎?”
司機忍笑,“回小少爺,京都第二豪門是游家。”
“哦~”尚清做恍然大悟狀,“是~游~家~啊~”
游子鳴臉通紅要捂他的嘴,“你小聲點!游家和我沒關系的,我只是游家一個旁系而已!旁系!”
尚清聳聳肩,這傻小子有個好身世就像是見不得人一樣。
車子在伏虎觀門口停下,這小道觀看着十分普通,就像是那種随便建來騙游客錢的景點,既沒有什麽歷史典故,也沒什麽美學造詣,裏面再安排幾個不知道有沒有道士證的道士。
當然了,這個道觀目前看來也沒有游客。
尚清下車,看了兩眼,一聲冷笑,對着大門就是一腳。
哐啷巨響,木門被踹開。
後面跟着的游子鳴吞了吞口水,乖乖,這是真的來上門砸場子啊!
很快,裏面的兩個人聽到動靜出來,看着年紀都不小了,穿着道士袍,但是那尖嘴猴腮的長相就不像好人。
兩人眼尖看見被踹壞的大門,其中一個怒吼道:“你們是什麽人!知道我們道觀的門多值錢嗎!今天不留下賠償別想走!”
尚清冷笑,當着他們的面又踹了一腳,“吸運招煞符和吸運聚靈符誰做的,讓他出來!”
聽到這句話,兩人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麽,我們不知道!不想死就滾遠點,我們道觀不接待游客!”
然而他們嘴上這麽說着,手卻悄悄伸進了兜裏,趁人不備兩張符箓甩出去,直沖尚清而來。
尚清穿越過來這麽久,淨甩別人符箓了,還是頭一次被人甩符箓,倒也還算新鮮。
只是那符咒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濁臭難聞,他忍不住就回敬了兩張符咒。
那兩個歪瓜裂棗的道士哪是尚清的對手,不僅自己法術被破,那兩張符紙還直接飛到他們胸口,将人撞得倒退好幾步,一個屁股坐在地上,只覺得渾身血液沸騰,全身都是劇痛!
他們疼得涕泗橫流,恨不得跪地求饒,連滾帶爬地抱住尚清大腿,“大師饒命!大師饒命啊!我們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了!”
尚清嫌惡将人踢開,“這是因果反噬符,你們疼得這麽厲害,也不知道以前做了多少壞事,好好受着吧!”
兩個道士已經疼得滿地打滾,不忘給自己分辨,“那些壞事都是師父讓我們做的!我們是無心的!你行行好放過我們吧,師父、師父他就在裏面!”
尚清懶得聽他們廢話,對藏在門邊的游子鳴招招手,“把這兩人綁起來,一會兒游明池會來抓人。”
游子鳴趕緊點頭,尚清則進屋去。
正堂是道觀的大殿,供奉着神像。煙火袅袅,神像端坐在神臺之上,面色慈悲。
尚清冷眼看了一會兒,指着神像鼻子破口大罵,“你眼皮子底下就是藏污納垢之所,你也好意思受這香火?我要是你,早自己投江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話音剛落,神像臉上的一塊顏料裂開,掉下來,露出裏面灰色的泥胎。本來慈眉善目的面容一下子猙獰起來。
尚清嗤笑,“也就是吓唬人的本事。”
說着不再看它,轉身進了側邊的小門。
裏面則是一間十分逼仄的卧室,屋子裏是那種有人癱瘓在床的古怪味道,而床上,則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士。
這老道士看着倒是仙風道骨的,但是瘦的如同皮包骨,看向尚清的眼神滿是陰狠,“是你!之前我那陰指也是你破的!”
尚清點頭,“不錯,看上去你過得不好,那我就放心了。”
老道士氣得一梗,扭頭就是一口血噴出來。
尚清:“先別忙着吐血,你的報應還在後面呢!”
他從兜裏拿出一疊符箓,不是別的,正是辛家那十八張吸運聚靈符。
若是符陣被破,收到反噬的自然是受益人辛成,但若是這些符箓被毀,受到反噬的……則是畫符的人。
符,是玄術士靈氣的延伸,如同他們的一部分。
老道士看見這些符箓,如同見了鬼一樣,眼睛瞬間瞪大,“不!你不能!”
“不,我能。”尚清看着他,一手打了個響指,十八張邪符無火自燃,青色的火苗寸寸舔舐。
老道士身子一挺,又是一口血噴出來,眼見着臉上泛出青灰色。
這十八張符箓的反噬實在太過嚴重,直接将他渾身修為都廢了,就算現在不死,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青色火光逐漸熄滅,灰燼飄落,尚清得聲音幽幽響起,“十八條人命,攢了很久吧?現在,報應來了。”
老道士怔怔看着天花板,全身已經痛到麻木,眼前全是他以前害過的人,大多數他連臉都記不清了,這世界弱肉強食,他們不如自己,活該拿命當他的踏板,不是嗎?
只是他沒想到,報應也有來的一天……
尚清走出房門,游明池已經帶人來了,見他出來就是一挑眉,“我說,裏面那個不會死了吧?”
尚清無所謂道:“現在還有半條命。”
游明池一樂,“夠了夠了,能讓他堅持到審判就行!”說着點了兩個人進去擡人。
游子鳴湊上來,大咧咧拍他肩膀,“嗐,兄弟,笑一個嘛!”
尚清看他,一臉敬佩,“見了這三個惡心的生物,你還能笑出來?”
“這有什麽不能。”游子鳴道,“壞人得到了懲罰,以後再也不能害人,多開心啊!你做了好事呢!”
尚清想了想,嘴邊就顯出兩個梨渦,“也是。”
游子鳴放心,繼續道:“剛才聽我叔說,過幾天雲華觀有個什麽法會,好多大師都會去,我們也去呗,給你搞一個好點的羅盤。你那羅盤上還貼着小孟的奧特曼呢!”
尚清:“……那可真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