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嬷嬷之死
“銀镯子。”她堅定的說。“那天。嬷嬷說您這一聲沒有兒女。能夠看到我出嫁很高興。心裏當做是自家女兒出嫁。所以把您婆婆傳給你的銀镯子送給了我。可惜……我離開的時候那個銀镯子帶在身上估計是丢了。嬷嬷。弄丢了您的東西我很對不起。”
“啪啦。”一聲。瓷杯應聲而落。老嬷嬷抖着雙手欣喜若狂的握住她的手。然後粗老的手撫上她的臉。重複着一句話。“你真的是雲舞小姐。真的是雲舞小姐……”
“我是。嬷嬷。你終于願意相信我了。”雲舞高興的抱住了老嬷嬷。“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跟嬷嬷好好說話了。”
“都是嬷嬷不好。嬷嬷不該不相信你。”嬷嬷拍着她的背。像安撫自己的孩子一樣。不禁老淚縱橫了起來。
“孩子。嬷嬷當年是在河邊撿的你。沒想到如今重逢竟已是面目全非。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嬷嬷我可算是開了眼界啊。”嬷嬷放開她。摸着這張陌生的臉。嘆息。
想到過去。雲舞低頭笑了。當年她也是同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失手了。跌入大海。醒來就身在簡陋的木屋裏。聽嬷嬷說是在河邊撿到她的。當時很多人都不願意救她。是嬷嬷見她可憐才把她帶回家。還給她請了大夫。要不是有嬷嬷。五年前她也不會遇上拓跋烈。不會遇上他就不會愛上他吧。
換句古話說。嬷嬷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想不到二次穿越也是在海裏出的事。真不明白她是否和海有仇。
“孩子。那你告訴王爺實情了嗎。”嬷嬷心疼的摟着她。這倆孩子受了太多苦了。好在天可憐見。
“嬷嬷。他恨我。又怎麽會聽得進去呢。”雲舞苦澀的彎起唇角。想起幾次前她一提及‘雲舞’倆個字他就恨不得把這段記憶從他的過去裏抹去一樣痛恨着。心就疼了起來。
“沒關系。嬷嬷幫你。”老嬷嬷把她的無奈看在眼裏。心裏希望王爺能相信自己的話。第一時間更新 不然這種事又有誰會輕易相信。
“嗯。謝謝嬷嬷。”不忍心讓嬷嬷操心。雲舞撐起了笑容。撲入她的懷裏。感受那裏唯一能擁有的溫暖。
五年前之前的她在現代就已經是個殺手。也就是那晚自小她賴以生存的組織遭到瓦解。她才出了意外穿越。她真的不知道回去後為什麽老天爺讓她失去了所有記憶。卻沒讓她脫離殺手生涯。真是可笑而諷刺……
入夜不久。李管家就來雲舞閣傳話了。
“王妃。王爺有事要馬上見您。是關于嬷嬷的。”李管家恭敬的站在門外傳話。
嬷嬷。難不成嬷嬷已經跟他說了。第一時間更新 他才這麽急着見她。
想到他可能已經接受自己是雲舞的事實。雲舞滿心期待。連披衣都不穿。就這麽奔出了房間。跟李管家走了。
繞過花園。來到前院。雲舞越走越覺得奇怪。做殺手的她向來敏感。震總覺得空氣很詭異。好像王府裏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所有人都籠罩在一片嚴肅的氣氛裏。
堂上。拓跋烈坐在主位上。威嚴冷肅。讓人不敢看那張陰鸷的臉色。中間放着一個人。不。确切的說是一具屍體。
雲舞邁過門檻。只需一眼就已經知道那白布下蓋着的是屍體。畢竟。這些年來她殺的人不少。死人和活人的氣息不會分辨不出來。
“王爺。王妃帶到了。”李管家率先打破這能冰死人的死寂。
沉寂在哀傷裏的男人慢慢擡起了眸。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盯得雲舞無所适從。他的眼神分明是恨透了她。這是怎麽回事。
她急于掃過在場所有人一眼。發現冷剛還在。那麽。白布下蓋着的人是誰。
她猶疑着走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彎下身揭開了白布一角。那道森冷的目光讓她的動作遲鈍。生怕揭開後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在所有人倒抽一口氣的同時。雲舞閉上眼一把掀開了白布。睜開眼。白了整張臉。
沒有驚叫。沒有哭泣。她只是握緊了拳頭。要緊了牙關冷冷盯在已經永遠閉上了雙眼的嬷嬷身上。
嬷嬷看似死得很安詳。其實走得很痛苦。就算是死了。雙手還緊緊握着。可見臨時前經過了很大的一番掙紮。
嬷嬷。她們下午才相認。為什麽要這麽快離她而去。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照顧她。讓她頤養天年。這一生。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願意把她當女兒來疼的人。老天為什麽要這麽殘忍。連她這點僅有的溫暖都不讓她擁有。
“把人帶上來。”她冷漠的表情更加惹怒了拓跋烈。第一時間更新 他揮手朝堂外喝道。
門外的冷剛一揮手。就見兩個侍衛把一個婢女押了上來。雲舞飛快的轉過身去。以為押上來的是殺害嬷嬷的兇手。
拓跋烈把她的複仇之色當做是驚慌。冷冷道。“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給王妃聽。”
聽到命令。那名頭發蓬亂的婢女倏地雙膝跪地使勁的磕頭。“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相信王妃的話。”說着。那名婢女凄婉的看向雲舞。“王妃。對不起。你要我做的是已經做了。請您別為難奴婢的家人。奴婢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活着也是良心難安。求王妃放過我的家人。”
剛說完。。這婢女一口鮮血湧上胸口。緩緩從嘴角流了出來。倒在了雲舞的面前。
“冷剛。”
拓跋烈驚喝。等冷剛趕上前救人已經來不及了。
“王爺。她已經事先服下了砒霜。沒救了。”冷剛道。
完全不知道這一切怎麽發生的雲舞回眸看向拓跋烈。對上的卻是一雙怨恨的眼。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他眸中那抹冰冷是何意。他不是在懷疑她。而是已經定了她的罪。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沉冷的聲音壓抑着龐然大怒。砰的一聲。拳頭落在了桌幾上。茶具晃動。
“法官在判一個人死之前。犯人的解釋根本就是多餘的。我只會告訴你六個字。“人。不是我殺的。”
冷傲的說完這句話。她彎下身親自替嬷嬷蓋上了白布。硬是忍着不讓眼眶裏的淚掉下來。看着嬷嬷的最後一眼。她在心裏發誓:嬷嬷。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沉澱在心底深處的那個嗜血的心魔又重生了。此時。沒有人看到她眼中遇佛殺佛遇神殺神的嗜血之色。
“來人。把王妃抓起來。”拓跋烈冷絕的下令。他以為她至少該解釋什麽的。沒想到她居然什麽都沒說。
“慢着。第一時間更新 ”跪在地上的雪白站了起來。目不斜視的對上那雙冰眸。“我要為嬷嬷披麻戴孝。”
“哼。真是不知羞恥。殺了人後才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以為這樣就能脫罪嗎。”梅夫人冷哼了聲。
雲舞冰冷似雪的眼神橫過去。梅夫人立即躲到了其他人身後。那眼神像是一把刀随時都有可能會殺人一樣。太可怕了。
“抓起來。”拓跋烈根本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句話。
“要怎樣你才會答應。”她失望透徹的問。那樣的語氣似乎飄渺不實。
“認罪。只要你認罪。本王就答應你。”
雲舞努力強裝鎮定的模樣突然崩解。她站不穩的倒退一步。怔怔看了他短短數秒。道。“好。我認。”
嬷嬷把她當女兒。又是因為她出了事。無論如何她都要送她最後一程。
見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拓跋烈的心恍如被一只手狠狠抓住了。掙不開來的疼。
嬷嬷的喪禮辦得很風光。所有人都說是沾了前王妃的光。這三日來。雲舞就好像行屍走肉一樣。沒心沒肺的跪在靈堂前。直到出殡。直到看着黃土淹沒了棺木。
“王妃。喝口水吧。你已經三天滴水未沾了。”剛出殡完回到王府。夏雨便端着茶水上來。想要滋潤主子那幹裂的唇瓣。
“死不了。”雲舞言簡意赅的回了幾個字眼。心中有恨的人是死不掉的。
“妖女。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人一旦死了就什麽事都辦不了。”怪老頭突然出現在這雲舞閣裏。
雲舞淡淡瞥了他一眼。二話不說便奪過夏雨手上的茶一口喝盡。而後又自己倒了一杯灌入喉。一杯又一杯。似乎想要化茶水為力量。
“唉。還是那個口舌利劍的妖女可愛。”怪老頭大咧咧的走了過來。這樣話都不願說的女人不太好玩。
“我說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機靈呢。你家王妃都願意喝水了。自然願意進食了。還不下去張羅。”見夏雨還杵着。人家主子也沒有開口的打算。怪老頭只好狐假虎威一把。
夏雨聽了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王妃。那你先等着。奴婢馬上去準備。”
夏雨走了後。雲舞才擡起眼。空洞的眼裏總算有了一絲絲神采。
“有話快說吧。不然待會想說都沒機會了。”他很快就派人來抓她了吧。
“你不怨他。”怪老頭瞧見她蒼白的容顏。尤為想念那個總是嘴上不饒人的女人。
“他也是太在乎嬷嬷才會暫時失去了冷靜。何況。人證都有了。由不得他不相信吧。”雲舞淡淡的道。這些天她想通了。她不怨他那麽果斷的定她的罪。換做是她站在他的立場上。只怕會更加失控也不知道。
怪老頭點點頭。又對她多了一絲好感。聰明善辯。大事前冷靜自若。小事時懂得使小性子。明明都自身難保了還要為傷害她的人說話。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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