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路上,穆懷書看着有些疲憊的陳澤宇,“你和黑狐合作了?”
“怎麽猜出來的?”陳澤宇揉揉眉頭,将手臂放在腦後,伸手将副駕駛的位子放平一些,結果遭到了後面師父的抗議。“啊,很痛。”
穆懷書抿唇,然後将椅子給他調回來。“你和黑狐說什麽了?”
“下次好相見罷了。”陳澤宇還在揉着腦門,五官都有點歪了。穆懷書将他的手拿下來“你招惹師叔了?”腦門上罕見的一個鼓包,将陳澤宇這張俊臉搞得有些滑稽。
“哼!”盧成雲的冷哼表明了,這件事他也知道。穆懷書更加好奇,“你怎麽把黑狐糊弄過去的?”
“這不是糊弄,這是實力壓制。”陳澤宇運氣上行,鼓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連青紫的痕跡都沒有。兩人都忌憚着對方的實力,也就商定,在下次相遇之後,只要不是利益相對,兩邊可以暫時合作一下。
“唔,”穆懷書昨天在黑狐的辦公室就發現了黑狐态度的不同,從一種志在必得變得有些坦然。
“你下次談判之前,可以先和我說一聲。”穆懷書想了想才加上這句,陳澤宇點點頭,事實上,這也是他想做的,因為黑狐的小計謀,讓他們交換的條件有了重複,雖然并沒有減值。
“這才對。”盧成雲撚撚胡子,出市的路障就在前方,而和他們進城的情況相同的是,前面也有一隊小隊在擊殺喪屍。
見到這裏的場景,穆懷書眼瞳漆黑,能夠全員帶出他們已經比那些試驗品要好很多了。而知道內情的盧成雲臉上陰雲密布,但是盧成雲也同樣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到下一個城市之前,咱們是不是需要管一下大巴車上的人?”蔣欽噼啪敲着電腦,計算着兩邊的物資儲備。明顯,末世剛開始的時候陳澤宇做的儲備因為這一路上得不到補充已經下降明顯,而大巴上的人,現在也明顯不像當初那樣和諧。
“我倒覺得,這件事讓天啓自己處理比較好。”穆懷書嘴角輕揚,他還準備在天啓身上證實一些以前書上看到的結論呢。
“在有些人面前,古典式的英雄就是一個冤大頭。”盧成雲啧啧有聲“我同意懷書的說法。”
“物資呢?”蔣欽将大巴車上的人每日會消耗的物資計算出來,“就算咱們有一個倉庫的糧食,也不夠大巴車上的人吃到上京基地。”
“等到了下一個城市,大家就開始自給自足了。”陳澤宇晃晃手腕,“我把相應的物資已經放在大巴車的後備箱。”
穆懷書嘴角勾起,他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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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收費站,加上形同虛設的路障,穆懷書對眼前的這種場景已經産生了麻木的感覺。兩輛車駛過,路邊游蕩的喪屍紛紛跟在後面,盡管現在的喪屍還追不上汽車,但是他們沒有疲憊的感覺,沒有疼痛感,更不會放棄。
穆懷書沒有減速,只是打開天窗,陳澤宇從天窗上躍出,後面的大巴上也躍出幾個青城弟子,“你們護住周圍。”陳澤宇揮手灑落大片火球,将車後面追逐的喪屍點燃,而後樹藤繞着兩邊的路燈,将燃燒着的喪屍擋在後面。青城弟子手上祭出靈符,打在樹藤網上,砰砰的爆炸聲被喪屍掉落的殘骸延伸,這樣的合作在路上已經進行過兩次,現在看起來已經頗有默契。車兩邊的喪屍已經被青城弟子們斬殺,天啓看着被撲到車窗前的喪屍吓得蜷縮在車中間不敢動換的人,眉頭微皺。
當車輛行駛到了一家商場前面時,穆懷書将車停下。陳澤宇從另一邊下車,盧成雲和蔣欽留在車上,現在不光是要防備着那些二次傳染者,還要防備着不知道隐藏在什麽地方的幸存者。
大巴車上的人也陸續下來,留在車上的幾個,将眼睛放在車窗上,只要有一點動靜,就能做出反應。不論是躲避,還是出擊。
穆懷書祭出殘煞,他有感覺,這商場裏不止他們一批人。果然,還沒有上到二層,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拿着菜刀的青年,對方戒備的眼神和菜刀上還沒有擦幹淨的黑血證明了青年的自保手段,穆懷書挑眉,将殘煞收回。對方後退了兩步,但是戒備依舊。
“別緊張,我是人。”平光眼鏡後面,穆懷書的微笑變得有些詭異。“你們有多少人?為什麽不去基地?”平坦這雙手上前,穆懷書的舉動并沒有證明他的無害,尤其是在眼前的人剛剛才看到他是怎麽把手中的武器變沒的情況下。
“這裏已經沒有資源了,你們快走吧。”青年看見穆懷書身後進來的人,聲音有些發顫。陳澤宇上前,他就知道這種交涉的事情不能交給懷書。“放松,放松。”
青年看看陳澤宇,再看看穆懷書,手上的菜刀橫在胸前。“你一個人,一把菜刀,在你的同伴趕過來之前我們完全可以把你殺了,但是你現在還活着,這還不夠表達我們的善意嗎?”青年的菜刀下垂到身旁,陳澤宇出了一口氣,在這種不明原因的時候惹上是非可不是明智之舉。
“你們怎麽沒有在市裏的基地?”這是一座大型城市,相應的有自己的基地在建設,按道理說現在的幸存者應該都在基地了。
青年看着下面已經開始搜索物資的一隊人,搖搖頭“讓你們的人別廢功夫了,這裏面能用上的已經被征集完了。”
“我看不一定。”穆懷書指指正在瘋狂的拿着商場裏被抛棄的名品包的幾位女士還有在挑選衣物的人。青年頗具同情的眼神弄得陳澤宇一陣無奈,攤攤手“我們手頭的物資确實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見一下你們的領頭人?”
青年或許是覺得兩人有些可悲,伸手示意兩人跟着自己走。穆懷書和陳澤宇對視一眼,這人是個普通人,如果不是商場裏有足夠的武力,他也在這待不住。看來這裏面還有一些武力值高的人存在。
悄然探知着附近的能量波動,穆懷書确定,青年帶着他們去的方向至少有二十餘人。其中不乏和黑狐團長的能力不相上下者,但是他們顯然沒有黑狐他們集結起來的力量強大。
過了一個轉角眼前零零散散的帳篷和已經被搬出來的床上用品證實了這裏有人生活的痕跡。“小孫,帶了新人來嗎?”旁邊坐着的一個胖胖笑的好像彌勒佛一樣,看來小孫是叫的青年。“你們好啊,兩位,我是這的總管,我叫鄒世清。”
“總管,總也不管吧。”小孫瞥了他一眼,“這兩位是過路的。”說完,也沒給幾人打招呼的時間,就帶着穆懷書和陳澤宇進了一間辦公室,或許以前是一個小型庫房。
穆懷書看看眼前的人,嘴角輕笑“師兄。”聲音中的熟稔讓陳澤宇誤會了,回頭看看“怎麽?”
“懷書是在叫我。”屋裏的中年男子踏步上前,伸手摘掉了穆懷書的眼鏡,“不愧是天煞,末世也不能傷了你。”
“卻也不如師兄逍遙自在。”穆懷書示意外面的一行人,然後看看闊別多年的二師兄,實在是想不到會在這裏遇上。“那你就跟着我。我這裏雖然人不多,但是勝在聽話。”這話一出,穆懷書就知道自己和小孫在樓梯處的對話早就被二師兄聽見了。正想說話,就聽見一邊陳澤宇的動靜。
“咳咳。”陳澤宇覺得自己再不說話懷書就要點頭了。面上微笑“你好,陳澤宇,還未請教?”
“俗名鄭樹林,觀裏的道號是玄靈。”鄭樹林和陳澤宇握手,挑眉“你是盧師叔收的那個藥人?”
“師兄也知道?”穆懷書挑眉,原來陳澤宇這麽有名?
“哈哈,何止知道,這小子過百天的時候,盧師叔帶着他,挨個找我們要藥材。”鄭樹林拍拍穆懷書的肩膀,多年未見,這個小師弟都長成大人了,小時候還是個怪癖的小孩來着,大了倒是有點人氣了。
“師兄,你小時候欠的債挺多啊。”穆懷書調笑的語氣讓鄭樹林側目,小師弟什麽時候會和一個人這麽放松了?還是說自己錯過了不少啊?
“……”陳澤宇的窘态讓穆懷書嘴角上揚,這是末世以來他第一次覺得輕松的時候。鄭樹林看看陳澤宇的眼神,眼中閃過了然。
“澤宇,盧師叔呢?”鄭樹林的微笑毫無瑕疵,但是陳澤宇覺出了鄭樹林針對自己的威壓,若不是知道眼前人只把懷書當弟弟,他真的會将他列為勁敵。
“師父和我們的一位同事還在下面等待。”陳澤宇運氣抵制卻不反擊,他知道他現在的氣息懷書太熟悉了,要是反擊很容易被他誤會,而且,陳澤宇心中還有一個念頭。
空氣中不一樣的電流感引起了穆懷書的注意,一種波動中的能量散發,穆懷書驚訝的發現源頭竟然是他旁邊這兩個人。“師兄?你在幹嘛?”
鄭樹林微笑,轉身的同時撤回壓制,陳澤宇覺得胸口中的胸悶消散,輕咳兩聲。穆懷書扭頭,眼中閃過擔心。陳澤宇嘴角上揚兩下,有些勉強的意味。兩人的互動看的鄭樹林一陣無語,自己剛才是什麽力度自己清楚得很,這小子游刃有餘不說還全無攻擊之意,本以為是他知道自己的意圖,誰想到是将心思用在懷書身上了。
“沒事,師兄看看他的本事而已,你這個小煞星我看不透,總不能連這個師弟也看不透吧。”鄭樹林斜睨了陳澤宇一眼,然後帶着穆懷書進到裏面。
本以為是很小的倉庫,沒想到裏面還有一個更大的空間,而頂上依舊明亮的燈火證明了這座大廈的電力供應還很正常。
“這座商場有正常的供電?”見過太多因為配電站被棄而停止供電的地區,說實話從郊區回到大城市的唯一區別就是大城市還殘留的都市化氣息。陳澤宇看看屋子,發現了這裏依然在供電的原因,一個小型的柴油發電機,正在運作。
穆懷書下山小半年,經歷了兩個月的正常生活,然後末世爆發到現在已經一個月有餘,對都市生活還不算了解深刻,所以他倒是沒有陳澤宇這種感慨,只是對于這種在運轉中的機器表示了一下好奇。
“這種發電機能夠在這個時候使用,功率還不錯,你們要是沒有的話,我這邊還有兩臺富裕的。”鄭樹林拍拍正準備湊近看看的穆懷書“多少年了都不長進,好奇心害死貓知道不?”
“多少年了,被我的好奇心害死的只有引起我好奇的東西。”穆懷書翻個白眼,這種幼年的對話就像是下意識的在自己腦海中一樣,無須刻意回想。
鄭樹林拍拍陳澤宇,讓他把還在發電機旁邊的穆懷書叫過來。陳澤宇摸摸鼻子,這個二師兄可真不好糊弄啊。對于看得明白的人,陳澤宇向來不會耍小心機。
還在研究這個發電機的穆懷書沒有看見後面兩人的互動,聽見腳步聲,扭頭“師兄,你會用這個東西嗎?”
“會。”得到肯定答案的穆懷書起身,“那就多謝二師兄了。”
鄭樹林看着一邊略帶得意的陳澤宇瞪眼,這個師兄一出來自己就直接變成二師兄了。“不用客氣。”
“二師兄為什麽不去市裏的基地?”穆懷書拍拍手,黑眸毫無避諱的看着鄭樹林,自小這個二師兄便是不怕他的,也是師父說我最有可能得道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二師兄選擇了這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求個收呗,這文到主角變成喪屍後會越來越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