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如果幸運,他為什麽不來……
秦耀然愈發急,他看向可萊斯,就想要做點什麽,視線看過去,卻發現可萊斯明顯心不在焉。
他兩只眼睛直直看着羅伯的背影,就好像不明白羅伯為什麽會突然就生他的氣,不明白羅伯為什麽突然就要走。
“咳,你哥知道你在這的事嗎,要不我幫你聯系他?”秦耀然硬着頭皮出聲。
“麻煩你了。”羅伯頭也沒回。
“現在白海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可能已經不在附近,聯系他估計得花點時間……”
“他不是一直和你們有聯系。”
被戳破,秦耀然微愣一瞬,驚訝羅伯居然知道這事,旋即愈發着急,他給可萊斯遞了個眼神,後者卻還在望着羅伯背影走神。
他們停下休息的地方,離那兩個裂縫相鄰的駐地本來就不遠,一路過去最多也就半小時。
離得近,羅伯一路走動時就越發的謹慎,生怕遇見在林子中的暗哨。
往前走了二十來分鐘後,羅伯停下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秦耀然和可萊斯也紛紛停下,秦耀然打破沉默,“怎麽了?”
“有點不對勁。”羅伯道。
“不對勁,什麽地方不對?”秦耀然轉動腦袋朝四周看了一圈,但什麽都沒看見。
樹林裏漆黑一片,除了黑,就沒有其它。
“這邊已經離駐地很近了,但我們一個暗哨都沒看見。”羅伯道,“而且你們沒發現嗎,這附近很安靜。”
之前不覺得,現在被羅伯這麽一說,可萊斯和秦耀然兩人立刻戒備起來,他們這一路走來越走越安靜,到現在除了他們自己發出的聲音一點其它聲音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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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樹林,就算夜裏安靜,也不可能靜到這種程度。
可萊斯往後退了步,靠近羅伯身邊。
他的靈獸已經被召出,正蹲在羅伯腳邊戒備着。
之前那次頭痛到昏厥之後,可萊斯的靈獸就變得能夠召回。他的情況本身就及其不穩定,一受刺激情況就更加難以穩定。
三人全神貫注戒備四周,但看了一圈卻什麽都沒看見,沒發現東西。
“可能是我多心了。”羅伯道。
說來也奇怪,他們這一路走下來居然一直沒遇到什麽東西,不光那些螃蟹全都不見,就連異獸也沒見到。
思考着這些,羅伯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繼續注意黑暗中。
他聽見粗重的喘息聲,聲音因為四周太過安靜大得吓人,他趕緊放緩呼吸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
他努力克制,那聲音卻一點都沒減弱,依舊大得驚人。
也是這時,羅伯才發現喘息聲并不是他發出的,他确實在喘氣,但他發出的聲音并沒有那麽大。
不是自己,羅伯本能的就想到可萊斯和秦耀然,這裏一共就他們三個人,不是他那肯定就是兩人中的一人。
這念頭在羅伯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同時,他身體當即一僵,可萊斯和秦耀然兩個人在經驗體力上都遠超他,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況且剛剛才休息了那麽久,就算是他也還沒喘成這樣,可萊斯和秦耀然又怎麽可能喘得這麽厲害?
那瞬間,羅伯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立起來,他渾身都被寒氣包裹,讓他恨不得狠搓手臂。
他召喚出魚崽崽,讓魚崽崽在他手邊游動,同時,他集中注意力去聽那喘息聲。
樹林中密不透風,有一定的回響效果。
羅伯一開始以為那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的,這也是他為什麽一直以為那是自己聲音的原因,他前方就沒人。但仔細聽後就會發現那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在他們三人之後。
而且聽那聲音的距離,似乎就在他們三人後不到兩米的地方……
“你們……”羅伯想要回頭看,可又不敢,生怕驚擾了那東西。
“怎麽了?”秦耀然問。
羅伯硬着脖子不敢回頭,他繼續往前走,腦子卻瘋狂轉動着,想要想辦法提醒後面兩人。
他記得他第一次聽見這喘息聲,是在他們去第二個駐地時,那時候他就覺得這聲音很煩,在那時候他以為是他自己發出的聲音,根本就沒多想。
也就是說不管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它已經跟了他們最少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的時間,他們三人一個人都沒發現。
“羅伯?”秦耀然聲音微微拔高,這時候羅伯欲言又止,只會讓人更加緊張。
“沒什麽……”羅伯額上已滿是冷汗,但他不知道該怎麽提醒兩人。
他想過讓魚崽崽直接去把那東西吞掉,可能跟他們幾個小時而不被發現,他就不說了,就連可萊斯都瞞過,那樣的存在魚崽崽真的吞得了?
“你們累了嗎,要不要休息?”羅伯硬着頭皮問。
“剛剛不是才休息過了。”秦耀然馬上道,“你又累了?”
若是平時,羅伯肯定要兇回去,他就算是所有人裏體力看着最差的那個,也不至于剛剛才休息了那麽久,現在就走了二十分鐘的路就又累了,他又不是玻璃做的。
但現在,羅伯只想給秦耀然點贊。
“沒有啊,我好得很,不是你喘得那麽厲害嗎?”羅伯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我什麽——”秦耀然本能的就還嘴,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秦耀然顯然是已經明白過來,秦耀然都明白,可萊斯自然不會不明白。
“那再休息一會吧,等下作戰開始,就沒時間休息了。”可萊斯道。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之間,一直跟在羅伯屁股後面的他的靈獸,如同閃電般猛地向後沖去。
幾乎是同時,秦耀然獵犬形态的靈獸,也跟着沖了出去。
緊随他們之後的,是魚崽崽。
魚崽崽的速度很慢,可萊斯和邢耀然兩人的靈獸都沖進林中時,它還在三人身邊游着。可萊斯和秦耀然的靈獸身體放大撲到後方的黑暗中時,它才游到它們屁股後面。
魚崽崽自己顯然也發現這點,它有些生氣,尾巴一甩,直接一頭紮入空中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在它們頭頂。
它變得巨大,它徑直落下,旋即一頭紮進樹林。
水花四濺的同時,兩只巨大化的靈獸和三人面前的那一堆樹全部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堆樹樁。
面對這,羅伯卻皺起眉頭,因為魚崽崽并沒有吞到東西。
魚崽崽自己也發現,它把那些樹以及兩只靈獸都吐了出來,晃晃悠悠地游回羅伯身邊。
“沒抓住。”羅伯道。
“跑了?還是……”秦耀然再次環顧四周,從剛剛開始他們就一直注意着四周,但并沒看見任何東西。
“應該是跑了,速度很快。”可萊斯道,他望着一個方向,好像有所察覺。
他讓自己的靈獸上前,想要深入探查,被魚崽崽吐出來的靈獸卻半天沒摸着方向,搖搖晃晃地撞倒了旁邊好幾棵樹。
秦耀然的靈獸還是第一次被吞,情況更加糟糕,它在那裏搖搖晃晃地走動着,腳下的路就沒走直過。
“那現在怎麽辦?”秦耀然嘴角抽了下,把自己的靈獸召喚回去。
可萊斯也一樣。
兩只巨大化靈獸的消失,讓周圍一下變得空蕩起來,可見空間變大,頭頂月亮也随着周圍黑霧被攪散而亮堂,但他們依舊沒看見任何東西。
“先去裂縫那邊。”可萊斯作出決定。
他們在這邊鬧出這麽大動靜,異人那邊說不定已經察覺,不能再拖下去。
可萊斯帶頭,三人快速向着裂縫那邊而去。
異人那邊确實已經有所察覺,黑暗中他們營地火光大作,所有人都戒備着。
羅伯召喚出魚崽崽如法炮制,他們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作戰,而是為了吓唬,不過這一次大概是因為對方已經有所察覺準備,他們計劃進行的并不是很順利。
除了起初見到魚崽崽的驚訝後,一群異人很快冷靜下來,羅伯迫于無奈只能直接把最後那顆懸屍樹吐了出來。
東西一扔出來,三人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懸屍樹的出現讓一群異人吓了一跳,但起初的驚訝之後,還算鎮定的那群人立刻分兵出來追捕。
他們有意避着魚崽崽,把攻擊力都用在可萊斯和秦耀然的靈獸上,他們本是以兩人為突破口,但他們打錯主意,可萊斯和秦耀然并不是好惹的。
把追來的那幾頭異獸形态的異人全部撕殺掉後,三人氣喘籲籲的站在林中。他們回頭望去,身後的森林一片混亂。
“現在怎麽辦?”秦耀然詢問。
羅伯直接召喚魚崽崽,“把他們全吐出來。”
魚崽崽聞言放大身體,它浮于空中,開始吐一個個水泡,随着他的動作無數之前被它吞掉的先遣隊的人紛紛被吐了出來。
落地的瞬間,一群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死了?”秦耀然驚訝。
“沒。”羅伯搖頭,他踢了踢就在腳邊的一人。
被觸碰,原本癱在地上一動不動那人立刻有了動靜,他身體抽搐着往旁邊翻身而去,下一刻,他吐出一泡水,緊接着瘋狂咳嗽起來。
随着他的動作,旁邊的人也開始有了反應,一個個的就像溺水了般,不停的往外吐水咳嗽。
一時間,周圍全部都是咳嗽聲。
這樣的動靜持續了大概五六分鐘後,才總算消停。
但事情還沒就此結束,清醒過來的他們徹底的陷入眩暈當中,無數人掙紮着試圖坐起來,可他們根本來不及爬起來就又倒了下去。
試了幾次不同後,所有人索性都躺在地上抱着腦袋痛苦哀叫。
看見這場景,秦耀然眼角抽了下,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要被羅伯吞掉。
“休息一會就好了。”羅伯一臉無辜。
魚崽崽的肚子裏就像一個異空間,很多東西就連他都無法解釋,例如這些人。
若按他們這邊的時間來算,這些人已經被魚崽崽吞了将近有一天,一天的時間都溺在水裏,只要是個用肺呼吸的活物那絕對都得死翹翹,可這些人除了暈得厲害卻全部都還活着。
這一點,羅伯以前還在先遣隊時就已經驗證過。
将近十來分鐘後,地上一堆人裏才有人坐起來,還處在眩暈的暈暈中的,他們轉動腦袋在一旁看見一臉無辜的羅伯後,無一不是咬牙切齒。
羅伯卻是一臉乖巧,好像他與這事無關。
“醒了?”可萊斯站出來,“醒了就起來。”
原本還想再休息一會的衆人不得不互相攙扶着站起來,他們看可萊斯的眼神,也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羅伯最多讓人想揍他一頓,可萊斯卻是一點不近人情得讓人牙癢癢,偏偏他們還得聽可萊斯的話。
“這個島上的幾個裂縫都已經被我們堵住了,所有人分成十個大隊,迅速搜尋整座島。”可萊斯道。
“堵住了?”衆人莫名其妙,他們印象中他們才剛剛被吞進去,就這片刻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先分隊,等下我會告訴你們怎麽回事。”秦耀然站出來,他到底是個副官,分得清輕重緩急。
其他人見狀迅速行動起來,沒多久便分出十個隊伍。
秦耀然趁着這機會快速的劃分好搜索區域,同時解釋起裂縫的事。
知道他們做了些什麽,一群人臉上都是驚訝,看向羅伯的眼神也由恨不得皺羅伯一頓的咬牙切齒變成複雜。
“……現在不知道這辦法能困住那些異人多久,那些樹已經被拔了下來,就算異人沒辦法把它們挪走,它們也未必能活下去繼續發揮作用,所以我們必須得趕在異人解決掉那些樹之前搜索完整座島。”秦耀然道。
可萊斯看向羅伯,“我去裂縫外叫人進來,順便讓人弄潛水設備和船進來。”這附近還有一座島,要過去他們就必須準備船。
羅伯點點頭,默默背上包。
可萊斯走上前去,把包拿了過來,背在自己背上,“走吧。”
羅伯愣了愣,默默跟上。
“他們怎麽了?”李維千察覺到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詢問秦耀然。
不等秦耀然回答,旁邊錢隊已經一巴掌拍了過去,“閉嘴。”
挨了打,李維千一臉的委屈。
羅伯笑眯眯回頭,“對了,我們剛剛在樹林裏聽見了很奇怪的喘息聲,你們注意。”
“喘息聲?”李維千身體逐漸僵硬,再擡起頭來時,他看着羅伯的眼中都帶着驚恐。
雖然已經弄清楚那些黑影是怎麽回事,但之前那種恐懼卻并未從他心中完全拔除,他總覺得這林子滲人得緊。
“嗯,一直跟在我們身後,跟了幾個小時,我們本來想抓住它結果還讓它給跑了。”羅伯特別好心的提醒完,在看見李維千臉色鐵青之後,心情大好。
他轉身去追可萊斯,可萊斯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正停下腳步回頭看來,對他戲耍李維千的事頗為無奈。
羅伯對上他那眼神,不自在地側過頭去,“我就是和他開個玩笑。”
“你不怕?”可萊斯搖搖頭。
羅伯側過頭去,偷看他搖頭的動作,可萊斯那模樣就好像是在照顧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有什麽可怕的?大不了我讓魚崽崽一口把它吞掉。”羅伯憤憤,他又不是小孩。
就是因為可萊斯總是這态度,才會讓他誤會。
“魚崽崽速度太慢。”
羅伯一噎,魚崽崽的速度确實跟不上那玩意,那東西的速度快到可萊斯他們的靈獸都未必有辦法,而魚崽崽在速度上又沒什麽優勢。
“那我就讓魚崽崽把我吞掉。”羅伯置氣。
可萊斯想象了一下羅伯蹲在魚崽崽肚子裏,縮頭烏龜似地躲起來的場景,哭笑不得,“你總得出來。”
“我不出來。”羅伯氣鼓鼓。
可萊斯察覺羅伯氣呼呼的語氣,回頭看了眼,見羅伯都快氣炸,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起來。
捕捉到那一抹笑意,羅伯瞬間洩了氣,他一下就安靜下來。他一開始就知道他就是個替身,歸根到底,是他過界了。
“看着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加班費就不用了,但工資必須給。”羅伯雙手背在後面,晃晃悠悠地跟着可萊斯,要和可萊斯算賬。
“好。”
羅伯瞥瞥可萊斯的背影,“這麽爽快?”
“嗯。”
羅伯嘴唇翕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他走路晃神,腳踩在野草間深一步淺一步的,一不小心腳背就挂到樹枝,一個趔趄。
他反應快一把扶住旁邊的樹幹,幾乎是同時,可萊斯也抓住他的手臂。
“我沒事。”羅伯把手臂抽了出來,他總覺得被可萊斯抓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謝謝。”
“嗯。”可萊斯收回手,手垂下的瞬間,感覺着屬于羅伯的溫度消失的瞬間,他心中一陣空落落。
踢掉腳上的棍子,羅伯繞過可萊斯,繼續往前走去。
兩人位置調換,不用再依靠聲音去猜測羅伯現在是個什麽表情,可萊斯便肆無忌憚的打量着走在前面的羅伯。
看着羅伯大步大步向前,就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快點走出這異界,可萊斯微抿着的嘴角抿得愈發的緊,一顆心也像被人攥緊。
“你之前說你救了一個人。”可萊斯道。
羅伯回頭看去,有些驚訝可萊斯會提這個。
“為什麽會想要救他?”可萊斯問。
“可能順手就救了吧?我不記得了。”羅伯回頭繼續走。
他試着去回想弄明白過,但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可萊斯低下頭去,不記得了,這句話羅伯之前就已經說過,而且不止說了一次。
一開始聽到這話時他是慶幸的,但現在,他心中剩下的卻只有苦悶。
“不過應該是個挺有意思的人,如果我能回憶起來能再見到他,我應該會想認識他。”羅伯道,“我雖然不記得他長什麽樣又為什麽會救他了,但兩年之前醒了之後我其它都忘了,卻還一直記着這回事。”
可萊斯擡頭,看着羅伯背影的眼中滿是驚訝和複雜。
“說起來我哥還替我去問過當時和我組隊的人,問他們知不知道是誰……”羅伯回想。
羅蘊受傷被他送走之後,他就和十幾個完全陌生的人臨時組成了小隊,他們參與戰鬥,為其他受傷的人争取撤退時間。
他們周圍的人不同的受傷,無數人不停退下,無數人不停補上。
那種情況下,當時和他組過隊的人少說二三十個,活下來的卻不到五個。
羅蘊去問時,幾人倒都還記得他,對他的靈獸也印象深刻,不過衆人的說辭都非常的統一,他們并不知道他救的是誰。
在最後的關頭,可萊斯決定留下拖延時間并摧毀異界之核後,所有人都被要求撤退。
他們的小隊,也跟着撤退。
撤退時他們走散,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羅伯,他們本以為是出來那個異界之後羅伯就自己離開了,很多人都這樣做,他們本來也只是陌生人。
直到後來羅韻找到他們時,他們才知道羅伯出了事。
“這麽說起來,當時大家都撤退了,我為什麽會留下……”羅伯腳下步伐慢下來。
他眼前閃過一些畫面,仿佛有什麽東西就要從他腦海中噴湧而出,這讓他腦子裏有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畫面,異界之核、異人、他們自己的人的屍體……
“唔……”大概是想得太多,羅伯腦袋突然痛得厲害。
“怎麽了?”可萊斯扶住羅伯。
“沒什麽……”羅伯搖搖頭,他固執的努力的去想,但錯過了那一瞬間後無論他怎麽努力都始終沒能想起任何東西。
疼痛中,羅伯揉了揉鼻梁,放棄。
他擡頭,可萊斯的臉近在他面前,可萊斯皺着眉,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羅伯心髒狠狠跳動了下,他總覺得可萊斯有什麽該告訴他,并且很重要。
“……沒什麽。”
“可萊斯。”羅伯抓住可萊斯的手臂。
“我只是覺得那個能被你豁出命去救的人,很幸運。”可萊斯嘴角勾起。
羅伯屏住呼吸,半晌,他放開可萊斯的手臂,可萊斯笑得也太刻意。
“如果幸運,他為什麽不來找我?”羅伯繞過可萊斯往前走去,“都兩年了,甚至沒來跟我說過一聲謝謝。”
可萊斯張嘴就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指尖都插進掌心的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