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現在想來都還會覺得好笑……
羅伯覺得自己就像在水中飄蕩,一會兒浮起,一會兒沉沒,晃得他頭暈目眩。
等他恢複意識睜開眼時,他整個人已經被晃得腦子裏一團漿糊,都快吐出來。
眨了眨眼,他試着翻身。
他面前一片漆黑,只右手邊部遠處有亮光,亮光是篝火帶來的。他很快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夜裏。
“醒了。”秦耀然的聲音傳來。
羅伯順着聲音看去,秦耀然就坐在他手邊不遠處,秦耀然旁邊可萊斯正盤腿坐着,他一邊揉着鼻梁,一邊回頭看來。
見他醒來,可萊斯松了口氣。
“我暈了多久了?”羅伯試着坐起來,但一動他腦袋就暈得厲害。
“別動。”可萊斯把他按回睡袋,他從旁邊拿了水,遞到羅伯嘴邊,“喝些水。”
“暈了一下午了,現在已經是夜裏八點多。”秦耀然收了放在腿上的資料,笑着看着可萊斯喂他喝水,“你們兩個這怎麽回事?暈還暈到一起去了。”
羅伯知道秦耀然說的是可萊斯的事,他看向可萊斯,可萊斯沒事吧?
“我沒事,我下午就醒了。”可萊斯把羅伯喂了半肚子水後,把水壺拿開。
他是被痛醒的,那刺痛的感覺讓他連昏迷都沒辦法安心昏迷。
“元帥就算了,你又是怎麽回事?”秦耀然又問。
喝了水感覺精神不少,羅伯坐起來,他們旁邊就有一棵樹,他靠在樹上,“不知道,我以前沒這樣過。”
“沒這樣過?”秦耀然挑眉,可萊斯臉上也有幾分驚訝,這還是羅伯第一次主動提自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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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最多就是突然昏迷,不痛不癢,醒了之後除了餓也沒其它感覺,但這一次不同,這次我頭痛得厲害。”羅伯想要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但是手卻忍不住擡頭摸了摸額頭。
他不怕死,但他怕痛。
再痛兩次,他都不确定他還有沒有勇氣去死,想想自己被痛得不敢死的場景,羅伯一頭黑線。
羅伯正走神,腦袋上就是一暖,可萊斯把手伸了過來覆蓋在他額頭上。
羅伯轉動眼珠子,盯着他的手腕,那裏能看見若隐若現的靜脈。
“沒發燒。”可萊斯給出結論。
“那就是情況比之前更加——”秦耀然理所當然的分析,話說到一半見可萊斯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他趕緊閉嘴。
“你好好休息,再睡一會。”可萊斯道。
“睡飽了,睡不着。”羅伯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他醒來的時候兩個人臉色嚴肅,好像在商量什麽大事。
“我下午帶人去另外一邊看了看情況,哨點那邊确實就同之前去探查的人說的那樣,一共有兩個裂縫。”秦耀然揚了揚手裏的資料,也是這時羅伯才發現他手裏拿着畫着裂縫的圖紙。
羅伯拿過看了眼,兩個裂縫就像一雙豎起來的眼睛,旁邊還标注着一些小字。
其中一個裂縫,從裏面露出的畫面來看應該是沙漠氣候,另一個裂縫則是一片漆黑,正處于深夜。
“除了這,我們還在島上發現了一條新裂縫。”
“還有?”羅伯驚呼,連腦子裏昏昏沉沉的眩暈感都被這消息驚得散去。
“在島的另外一頭,也被看守着。除了裂縫,我們也還在那邊發現了一顆非常大的懸屍樹,不比之前遇見的那棵小。”秦耀然指了個方向。
“那……”
“現在我們也不清楚具體哪條裂縫才是連接異人世界的,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懸崖之下的那裂縫,因為那裂縫周遭得布置最為嚴密。”
懸崖那地方處于一個奇怪的地理位置,嚴格說起來,那地方易攻難守,只要處于懸崖上方的人就占據地理優勢,如果開戰必然會成為一次搶奪戰。
羅伯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秦耀然從旁邊拿了一份還溫着的食物遞到羅伯面前,笑眯眯地說道:“你肯定餓了,先吃點東西。”
羅伯狐疑地看着突然變得特別好心的秦耀然,秦耀然該不會在碗裏下毒了吧?
被懷疑,秦耀然臉上的笑容挂不住,他嘴角抽了下,一張臉都扭曲。
他懶得再裝,直接把碗塞進羅伯手裏,“在發動戰争之前,我們必須先找到異界之核,所以你趕緊吃吃了趕緊給我睡覺,明天就開始行動,去水裏找異界之核。”
知道秦耀然在打什麽鬼主意,羅伯松了口氣,“早說。”
他接過那碗,碗裏裝着一些湯,一些肉片,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不過聞着挺香,他就着碗口開始喝了起來。
秦耀然忍不住吐槽,“你這人是不是欠虐呀?對你好點你還疑神疑鬼。”
“那也要看對我好的人是誰。”羅伯還擊。
秦耀然一噎,他看了眼旁邊的可萊斯,受不了地起身走開,“得。”
羅伯确實是餓了,他中午飯都沒吃到,一口氣把整碗肉湯都喝完,羅伯吐出一口氣來。
“這個也吃了。”可萊斯遞了兩顆藥丸過來。
羅伯沒接。
“吃了。”可萊斯強勢。
羅伯接過,塞嘴裏咔嚓咔嚓咀嚼起來,他本來還琢磨着讓可萊斯少費點心思,這東西對他真的沒用,藥丸咬破的瞬間他眉頭卻忍不住皺了起來。
好苦,好臭,這是從下水道掏的泥巴搓的吧?
“怎麽了?”可萊斯立刻拿了水壺遞過去。
羅伯猛灌一口,“沒什麽——”
話說到一半羅伯反應過來,他用舌頭舔了舔咬過那藥丸的牙齒,又苦又臭的味道立刻再次襲來,讓他眉頭不受控制的又是一皺。
“羅伯?”
羅伯看過去,可萊斯微微皺着的眉頭中是化不開的不安。
“你是在擔心我嗎?”羅伯從沒見過可萊斯這副模樣。
可萊斯沒想到羅伯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個,“如果還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外面。”
“藥瓶呢?”羅伯伸手。
可萊斯掏出藥瓶,放到羅伯掌心,羅伯熟練地打開倒出兩顆,把藥丸放進可萊斯掌心裏。
“到你了。”羅伯盯着可萊斯。
可萊斯啞然,他看了眼羅伯,把藥塞進嘴裏。羅伯把水壺遞了過去。
看着可萊斯用他剛剛喝過的水壺把藥吞掉,羅伯視線在瓶口停留一秒,旋即看向可萊斯的眼睛,“好吃嗎?”
可萊斯搖搖頭,當然不好吃。
“明天什麽計劃?”羅伯舔舔牙齒,就算他一口氣喝掉半壺水,那又苦又臭的味道依舊沒有散去。
“優先排查掉懸崖下那片海域。”可萊斯道。
異界之核無法移動,異人在懸崖之下建立駐點,還建得格外大,極有可能異界之核就在那邊的水下。
“要不我們現在去?”羅伯提議。
睡夠又吃飽喝足他現在挺有精力,而且天黑好辦事,這時候不去明天再去,極有可能會被發現。
可萊斯顯然也知道這點,“你确定?”
羅伯起身活動了下身體,“嗯,走吧!”
可萊斯到一旁和秦耀然說了幾句,幾分鐘後,他回來。
“就我們兩個?”羅伯左右張望,卻沒看見其他人。
“嗯,這樣更方便行動。”可萊斯說着就到一旁拿了行李,同時也把大衣遞給羅伯。
羅伯接過大衣穿上,準備好,他跟着可萊斯向着林子中走去。
他們的駐地離懸崖挺遠,白天路好走還好,夜裏因為看不見東西他們速度很慢,一路沉默地走到懸崖邊時,已經是近一小時之後了。
找到合适的藏身地點後,兩人把背包取下放在一旁,人則趴在地上的草面上,透過灌木叢朝下放望去。
異人除了能化為異獸的情況之外,事實上和他們并無太多不同,夜色降臨後,他們也點亮篝火,圍在篝火周圍吃起晚餐。
可萊斯确定完他們的情況,朝着四周張望一圈,又确定幾個明哨暗哨的位置後,沖着羅伯點了點頭。
羅伯無聲召喚出魚崽崽,不用他多說什麽,淡藍色的胖頭魚就悄無聲息地一頭紮下懸崖。
落進水中時,它發出一聲細微的咕嘟聲,如同一只夜蛙跳進水中。
察覺到羅伯的想法,魚崽崽晃晃尾巴,表達不滿。
它才不是青蛙,青蛙醜死了。
羅伯只得趕緊閉腦。
他總覺得重新回來之後的魚崽崽和之前有些不同,太不具體的他說不上,但如果真要說,就好像魚崽崽變得更加活潑了。
以前的魚崽崽雖然也會有自己的情緒,但幾乎不會顯露出來,是個完美的金手指,現在的魚崽崽就好像、就好像活了。
不,也不對。
更準确來說,就好像它變得有了靈魂……
“怎麽了?”可萊斯一邊注意着四周,一邊注意着羅伯,見羅伯走神他以為出事。
“沒事。”羅伯搖頭,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魚崽崽看見的一切。
魚崽崽一進入水底後,立刻就開始在水中四處搜尋。
夜色下的海底到處都是漆黑的礁石縫,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但這并不能阻攔魚崽崽,它在水的中每一次的擺尾,都能借助水流的波動感受到四周的一切。
從靠近他們這邊的岸邊,到異人搭建平臺下方的海域,魚崽崽一點不露,全部探查了遍。
“不在這下面。”沒找到東西,羅伯有些失望,因為這代表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我們先回去。”可萊斯說着就要起身。
羅伯一把按住他的背,把他壓着又趴下,“等一下,我先把附近的海域也探查一遍……”
羅伯話說到一半聲音便越來越小,他之前注意力都在魚崽崽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因為可萊斯找的這個藏身之地并不大再加上還要放行李包的緣故,他們兩個幾乎是緊緊靠在一起趴着。
他側過頭看向可萊斯時,鼻尖都快觸碰到可萊斯的鼻尖。
“好。”可萊斯應了聲。
聽見他明顯變得沙啞隐忍的聲音,羅伯心跳頓時加快,也是此時他才感覺到他掌心下可萊斯的身體一直緊繃着。
羅伯那瞬間覺得灌木叢裏的氣氛都變得滾燙起來,好像要把他整個點燃。
羅伯本能的微微動了動腦袋,不再和可萊斯面對着面鼻尖對着鼻尖,但他才一動,可萊斯就靠了過來。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直到唇上一暖。
可萊斯吻了上來。
有了這個認知的同時,羅伯腦子裏就是嗡的一聲巨響,那種感覺強烈得比吞了什麽藥還可怕,讓他渾身的血液都不停的湧向大腦。
他不受控制地動了下唇瓣,那動作似乎讓可萊斯誤會成邀請,這讓他的吻變得更加兇,羅伯只覺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被燙熟。
清醒過來,羅伯狠狠的回吻,恨不能用力把可萊斯吞入腹中。
一吻結束時,低矮的灌木叢中一時間只剩下震耳欲聾的喘息以及心跳聲。
兩人誰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趴着。
不知多久之後,懸崖下方傳來一陣笑聲,兩人才驚醒這是什麽地方。
“回去。”可萊斯道,他聲音還沙啞着,讓羅伯忍不住勾起嘴角。
“好。”
慢吞吞的從灌木叢中出來,可萊斯背上背包,兩人彎着腰向樹林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羅伯才在腦海中那不滿的提示下想起,“魚崽崽還沒收回來。”
可萊斯腳步停下,他顯然也忘記這回事。
羅伯閉上眼,作勢就要把魚崽崽收回來。
魚崽崽并未聽話,它搖擺着尾巴向着更遠的海域而去。它游出礁石群,遠處的海域一下就變得空曠,偶爾還能看見一些奇怪的生物。
羅伯一邊注意着魚崽崽那邊的情況,一邊無可奈何地睜眼。
“怎麽了?”可萊斯一直注意着羅伯,也看見羅伯臉上的無奈。
“它不願意回來。”羅伯解釋,他越發确信他之前的想法,魚崽崽确實變得像是活了過來,“我們再等等。”
可萊斯有些沒能理解羅伯的意思,靈獸和主人互通,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想法永遠不會有分歧。除非是精神有問題,例如精神分裂。
沒能立刻離開,兩人只能就近找了樹爬上去隐蔽。
那棵樹不大,樹枝也不是特別寬,這讓兩人不得不再次緊緊靠在一起。
倆人都沒提剛剛的事,各自看向一方,羅伯注意着海面下魚崽崽的情況,可萊斯則注意警戒着四周。
兩人靠得太近,這讓羅伯能輕易聽見可萊斯那根本沒有平靜下來的心跳聲,他自己鼻翼間也全是可萊斯身上的氣息。
魚崽崽似乎察覺到羅伯的心不在焉,有些嫌棄地搖搖尾巴,不再受控羅伯的限制,向着更遠處游去。
羅伯察覺,驚訝一瞬,注意力卻再也拉不回。
他索性也不再去管魚崽崽,直接側過頭去大大方方地看着可萊斯。可萊斯的下巴在月光下線條尤為漂亮,讓人想要吻上去。
察覺到羅伯的視線,可萊斯回頭看來,“怎麽了?”
“沒什麽。”
可萊斯疑惑地看了羅伯一眼,沒放松警惕,依舊注意着四周警防他們被異人發現。
羅伯見狀,給自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明目張膽地打量。
剛見面時可萊斯臉上的傷疤确實吓人,但看久了那傷疤反倒不再吸引人,更吸引人的,是他那雙眼睛。
羅伯喜歡被他看着。
可萊斯看着他時從來沒透過他去看別人,至少他的眼神是這樣顯露,就好像可萊斯喜歡的一直在找的那個人真的就是他。
“三年前。”羅伯開口。
和他緊靠在一起的可萊斯身體明顯顫了下,他回頭看來,眼中帶着明顯的疑惑。
“異人襲來你受傷那次,我也在那個異界當中,也上了戰場。”羅伯道。
可萊斯沒想到羅伯會說這個。
“說起來,我們當時可能離得還挺近。”羅伯道。
三年前那件事,羅伯其實已經記不清。
一是因為當時他差點死掉,失血過多加上重傷讓他的記憶模糊。二則是那之後他直接昏睡了一年,一年後才醒來,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很多本就模糊的記憶變得更加不清晰。
現在他只記得遇襲時,他和羅蘊就在附近的異界中。
得知消息後,他和羅蘊立刻就趕往軍區定位的那個異界和其他人會合。
他們到時才知道情況已經很糟糕,異人不停攻擊他們駐地,試圖挾持在他們手裏的異界之核,憤怒、恐懼、緊張、不安無數情緒摻雜在一起,整個駐地亂哄哄的。
他們到後,立刻就加入戰鬥。
然而他們根本不是異人的對手,第一次戰鬥他們那臨時組成的小隊就死傷慘重,近二十個人只剩下不到五個,羅蘊也受了傷,傷得很重,能活着就已經很幸運。
他們傷亡慘重,異人卻越戰越勇,那種狀況下,他們不得不開始考慮戰敗的可能。
軍區的人帶頭,拼死開辟出了一條還算安全的撤退路線。
軍區要求所有重傷的傷員先撤,羅蘊是重傷,羅伯毅然把他送上了撤退隊伍的靈獸背上。
送走羅蘊後,羅伯回到駐地,和其他還能戰鬥的人再組新隊加入戰場。
備戰時,整個隊伍一片死寂。
備戰完,所有人自發的向着戰場而去。
羅伯混在人群中,茫然而平靜,他不屬于這個世界,面前的一切始終讓他有種處在夢中的錯覺。
那之後的事羅伯就記不得了,醒來時,他第一反應就是驚訝,驚訝他居然還活着。
印象中,他應該已經死了。
不是重傷,而是死了。
但為什麽他還活着,任憑他怎麽回想也只能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以及他為什麽會死這件事。
他救了個人。
是什麽人,長什麽樣,叫什麽名字,他一概不記得,只是每次想起那人時他喉間就是一陣酸苦,那酸苦的感覺像是要把他吞了,讓他都無法呼吸。
羅伯一度以為他救的人是羅蘊,但他一年後醒來撥打羅蘊的電話時,羅蘊卻還活着。
羅蘊是在一切結束後三天後才醒來的,知道逃出去的人只有他自己一個後,羅蘊就瘋了似的到處找他,但那個異界連同異人以及他們的屍體全部被摧毀,什麽都沒剩下。
那之後羅蘊就退出了先遣隊,整日渾渾噩噩以酒度日,直到羅伯聯系他。
可萊斯目視前方,好一會後才開口,“所以?”
“我們說不定還見過。”羅伯放松身體,他靠在右手邊的樹幹上,“說起來我好像還救了個人,不過我不記得了。”
可萊斯回頭看來。
“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畢竟那種情況下救個人什麽的都是順手的事,不過我已經不記得我救的是誰……”羅伯試着去回想。
他不抱希望,碎片式的記憶浮現在他腦海中,每一幕他都熟悉無比。
回憶完所有的碎片,他正準備在和可萊斯說點什麽,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幕從未見過的場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試圖沖過來抓住他。
羅伯身體輕顫了下,他試圖去看清楚那人,記憶卻戛然而止。
他回想,然而他怎麽都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記得那人渾身是血,他好像很驚訝,他想抓住他。
這是他以前所從未見過的。
羅伯想了片刻,便想明白,這大概和魚崽崽的失而複得有關。
“好像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想要抓住我……”羅伯低喃。
可萊斯嘴唇不易察覺地動了動,片刻後他才總算發出聲音,“那他抓住了嗎?”
羅伯歪着腦袋認真的想了想,他沒想起其他東西,“應該是沒有吧……”
可萊斯看向前方,“他應該努力抓住。”
羅伯看去,“都是記憶裏的東西了,怎麽可能改變結果?”
可萊斯沒說話,畢竟羅伯說的是事實。
說完自己的事,羅伯深吸一口氣,看向可萊斯,“你呢?當時在做什麽?”
話說完,不等可萊斯再說什麽,他就搶先道:“我都告訴你了,而且就是聊聊而已,說不定聽你說了我就能回憶起當時的事,你就當是幫我治病好了。”
可萊斯到了嘴邊轉移話題的話,又咽了回去。
“嗯?”羅伯懶懶地靠在樹枝上看着可萊斯。
“我在和異人戰鬥。”
“然後呢?”
“沒了。”
“……你耍賴。”羅伯不幹,他都說了那麽多。
可萊斯無奈嘆息了聲,接着道:“異界之核一旦落到異人手裏,所有人就都得死,我帶着秦耀然他們去守護異界之核,戰鬥一連就是十來天……”
“我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異人身上,後續的撤退以及戰力補給都交給了秦耀然,我并沒見過你,就算見過也不記得。”可萊斯就是在那時候第一次見到羅伯,他現在都還記得那場景。
軍區和先遣隊交往密集,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辦法記住整個先前對所有人。
羅伯的名字他倒是聽過,原因起于他那怪異的靈獸,一條能吞掉任何東西的魚。
這樣一個普通的先遣隊新晉隊員,他本該并無印象,但在戰場上看見羅伯和他的靈獸的那一瞬間,他卻一下就想起這回事,想起羅伯的名字。
只不過羅伯并未注意到他。
那時候的羅伯好像沒睡醒似的一臉懵的跟着隊友到處跑,他不停讓身邊的胖頭魚把所有看見的異獸異人全部一口吞掉。靈獸随主人,那胖頭魚也擺着一臉懵的表情,好像對什麽都提不起幹勁……
可萊斯對那時候一人一魚呆呆的表情印象深刻,現在想來都還會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