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怎麽就總喜歡欺負人?……
見羅伯靠近,可萊斯本能地躲了下。
被那魚吞掉的感覺實在太難受,就算他的恢複力比其他人強,也并不能減緩那種眩暈感。
“別動。”羅伯抓住可萊斯。
秦耀然他們那邊也已經忙完,一群人就着剛剛升起的篝火開始處理傷口。
說話間,羅伯打開醫藥包從裏面拿了幹淨的紗布,擰開其中一瓶酒精,開始替可萊斯處理身上的傷口。
用清水清洗傷口的方式并不可取,甚至反而可能感染,不過他們現在身處異界中,也沒有其它選擇。
羅伯擦去可萊斯手臂上傷口表面的水分,又用酒精稍微消毒,給傷口上藥,最後再用紗布把傷口包紮起來。
可萊斯身為軍區元帥又經常出入異界,常年鍛煉着,所以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贅肉,但他也并不是那種肌肉特別誇張的類型,身形反而修長而高挑。
他腹部若有若無的肌肉線條令人移不開視線,這再加上他那張臉,光是和他近距離對視,羅伯就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羅伯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可萊斯的傷口上,但處理手臂上時還好,處理到可萊斯胸口的傷口時,他臉頰不可避免的就開始發燙,還燙得可怕。
順着可萊斯的胸口一路向下,指尖不小心觸碰到可萊斯冰涼的腹部時,羅伯身體一顫。
“怎麽了?”可萊斯問。
羅伯擡眸看去,也是此時他才發現他和可萊斯的姿勢有多不對勁,可萊斯就穿着條濕漉漉的褲子,他則半跪半蹲的蹲在可萊斯面前……
相比起其它地方人擠人的情況,他們兩人周圍直接空出了半徑最少兩米的空,而且整個篝火堆旁沒有任何人說話,安靜得可怕。
察覺到這點,羅伯剛剛還清明的腦袋就像被燒開的開水,滿腦子都是要噴湧出來的熱情。
他起身,把手裏的藥塞到可萊斯手裏,張嘴就想說讓可萊斯自己處理他不幫忙了,眼睛對上可萊斯的眼睛,看見他除了淡淡的疑惑沒有其它的眸,羅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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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處理肚子,我幫你處理背後,這樣更快……”羅伯同手同腳地走到可萊斯背後。
繞到可萊斯看不見的地方,羅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他覺得他一定是瘋了。
他擺出嚴謹認真的态度,在心中默念三遍他就是個替身,一顆心才總算拔涼拔涼。
這法子解暑挺不錯,羅伯覺得自己get到了奇怪的技能。
收拾好心情羅伯,繼續處理傷口。
察覺到背後羅伯的動作,可萊斯垂眸,漆黑的眸看向手中的藥。
他眼中不見疑惑,多出幾分掙紮與痛苦。
廖老還在研究羅伯的情況,雖然目前情況還不明,但羅伯的靈獸既然回來,那就說明羅伯還有希望,他說不定能夠痊愈。
但他不同,他的情況沒有治愈的可能。
可萊斯拿了藥,往肚子上的傷口上狠狠抹去,他太用力,傷口都再次溢出血絲。
将近十來分鐘後,羅伯雙手叉腰,滿意地看了看面前被他包成粽子的可萊斯,點點頭。
照顧完可萊斯,羅伯走向其他人,“要幫忙嗎?”
正忙着的衆人聞言擡頭看來,認出羅伯,旋即紛紛搖頭。
剛剛的事他們可都看在眼裏,他們本來就只剩下半條命,要再被羅伯折騰一次,估計剩下這半條命都得丢了。
羅伯蹙眉,“不用這麽見外。”
說着,羅伯就開始在人群中搜尋,試圖尋找到個“領頭羊”,被他注視,周圍正忙着包紮傷口的衆人都縮起脖子,一副生怕被點名的模樣。
見衆人如此,羅伯忍不住扁扁嘴。
“別玩他們。”秦耀然看不下去,這些人都只剩下半條命了,還不夠可憐嗎?
“什麽叫做玩?我明明是想幫忙……”
秦耀然翻了個白眼。
沒幫到忙,羅伯只能回到可萊斯身邊坐下。折騰了大半夜,他累得不輕。
可萊斯失血過多神情有些困倦,他靠在樹上閉目養神,察覺到動靜他睜眼看來,看見羅伯坐到他身旁,他眉眼柔和幾分,“你不應該來。”
羅伯沒接話,他轉動腦袋打量四周。
之前一直忙着救人忙着幫忙包紮傷口,他都忘了之前看到的那場景,這林子有怪。
“你們被困在這裏多久了?”羅伯問。
聽到這話,秦耀然立刻走了過來,一同看過來的還有他們之前一個隊的一群人。
“我們和你們分開大概一個小時後就被困住了。”
“那之後就一直沒移動過?”羅伯問。
可萊斯有所察覺,他坐直身體,“怎麽?”
秦耀然說:“我們接收到你們的信號之後,就往這邊趕了過來,到了這邊後卻沒找到人,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走偏了……”
可萊斯劍眉蹙起,“所以你們後來又發了一次信號彈?”
秦耀然點頭。
“你們确定你們到這邊檢查過,但沒看見我們?”可萊斯疑惑,他們足足幾百個人,想要忽略并不容易。
而且還有那棵大樹在。
只要一進入它的範圍,所有靠近的生物都會被捕獵,羅伯他們要是真來過,不可能全身而退。
羅伯和秦耀然對視一眼,可萊斯會有這種疑惑他們都不覺得奇怪,因為這實在太匪夷所思,換做是他們他們也會懷疑。
“我們二十多個人一起檢查的,如果一個人看漏掉那還說得過去,但二十多個人……”秦耀然苦笑。
可萊斯皺着眉頭思考,但這并不是輕易能想透的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這林子絕對有問題。
“對了,你們是怎麽把信號彈發出來的?”羅伯之前就在疑惑,如果可萊斯他們心存逃跑的念頭,那那棵樹絕對不會讓他們成功發射信號彈才對,可萊斯之前想要朝外面扔繩子都扔不出去。
可萊斯臉色變得奇怪,他看向一旁,似乎在思考要不要離開這裏另尋其它紮營點,他們本來的計劃是趁夜襲擊異人哨點。
“不說就算了。”羅伯起身。
可萊斯不去看羅伯,他怕他會心虛。
那棵樹确實會阻止想要逃跑的人,但卻不會管他想着要見什麽人所以朝着天上放信號彈。
“要現在離開這裏嗎?”秦耀然問,他不太喜歡這地方,這裏讓他不舒服,之前在這裏停留是因為必須先處理衆人身上的傷口。
“不,我們今晚就先呆在這。”羅伯代替可萊斯回答。
可萊斯和秦耀然紛紛看向羅伯,這地方雖然有那樹在,勉強算得上是安全,至少一般的東西不敢輕易靠近,可這裏也并不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四周都是林子,身後又是不知道還有什麽手段的那樹,萬一出點狀況他們都無處可逃。
“這林子不對勁。”羅伯道。
“我也覺得我們就留在這裏比較好。”李維千的聲音傳來。
李維千性格一直很活潑,屬于那種根本閑不下來的類型,但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沉默着,要不是他突然開口衆人都忘了他的存在。
秦耀然突然想起之前李維千大叫的事,“你之前到底在林子裏面看見了什麽?”
那時候他們詢問過李維千,但李維千卻跟啞巴了似的一直沒說。
“人。”羅伯出聲。
可萊斯、秦耀然和聽見這邊對話圍過來的錢隊衆人一臉茫然,李維千卻猛地擡起頭來,臉上都是驚訝。
“你是說這林子裏面還有其他人?”秦耀然猛地想起之前羅伯曾問過他這裏面有沒有其他人的事,那時候的他并未多想。
幾乎是同時,錢隊還有在附近聽見幾人對話的人,全都戒備起來。
會在這林子的人,除了他們自己的人,就只有——異人。
“不是異人。”羅伯打斷衆人的緊張。
“那是什麽?”秦耀然被羅伯徹底弄糊塗,一旁的可萊斯眼中也是不解。
“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麽。”頓了頓,羅伯看向一旁整張臉都已經白得沒有血色的李維千,“如果真要說,我覺得那東西就不是人,至少不能以‘人’稱呼。”
聽着羅伯的話,李維千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別打啞謎了。”可萊斯道。
羅伯看向可萊斯,“我們第二次發射信號彈時,我在樹林裏面看見了跟我們一模一樣的一群黑影人,人數體型什麽都跟我們一樣,甚至裏面還有個人跟我一樣舉起了手要發射信號彈……”
衆人皆啞然,那瞬間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來,衆人思緒忍不住開始往同一個方向飄。
李維千喉結滑動了下,“……我也看見了。”
駐地裏一時間一片寂靜,除了火星子偶爾炸開的聲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不知多久之後,有人打破沉默。
打破沉默的人是錢隊,他看向李維千,“那你為什麽之前不說?”
李維千看向錢隊,他苦笑,“我以為我腦子壞了,我瘋了,我被這林子吓傻了。”
如果不是因為羅伯也看見,他這輩子估計都得跟這事杠上。
“真的假的?”人群中有人出聲,他倒不是在質疑什麽,相比起質疑他更像是驚訝。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都看錯了?畢竟這裏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樹和灌木叢。”
“兩個人都看錯的可能性不大……”
“但也有啊!”
“你怎麽确定他們不是人?”可萊斯問。
羅伯苦笑,“我看着他們發射的信號彈,信號彈亮起來,照亮周圍那瞬間,他們憑空消失了。”
剛剛還積極讨論着的人群再次陷入死寂,這次,不少人都戒備地看向四周,臉色極為難看。
如果真按羅伯說的,森林裏面有那種東西,那是不是代表這林子裏面現在就還有另外一個和他們一模一樣的“隊伍”?
秦耀然喉結滑動,他本能吞咽口水時,才發現自己居然被吓得咽起口水。
他朝着四周看去,在篝火的照耀下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但這并沒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是讓他覺得更加緊張不安。
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永遠都是最恐怖的。
不管如何,他們是不能随便在樹林裏移動了。
可萊斯顯然也這麽想,“那今夜就先在這裏休息。”
折騰半夜的衆人都松了口氣,出于安全考慮,衆人自覺的商量起守夜的事。
考慮到羅伯之前說的話,剩下的半夜一共分為三個大班,每個班輪守的人五個,兩個在高處做暗哨,三個分別看守三個大方位。
這已經是他們這些人常用的守夜方式裏,算得上是最高級別的安排。
羅伯和李維千作為少有的有經驗者,被分別安排在了更危險的後面兩個班。
做好安排,衆人各自拿了睡袋出來,在空地中躺下。
隊伍裏不少人都受了傷,躺下後沒多久就睡了過去,樹林中也逐漸恢複安靜。
累了一天,羅伯本應該很睡才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圍太安靜了反而容易不安,他明明困得不行,卻就是怎麽都睡不着。
裹着睡袋,羅伯扭啊扭,笨拙地翻了個身。
白海的氣候是深冬,入夜之後溫度能達到零下,就算有篝火有睡袋,也依舊冷得厲害。
冷,再加睡不着,羅伯只覺腦仁都突突地跳着,又痛又漲,像是要爆炸。
閉目養神許久依舊毫無睡意後,羅伯索性把自己攤平,他睜大眼望着頭頂的天空,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氣。
白茫茫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視線,讓頭頂璀璨的星空都變得模糊。羅伯試着憋氣去欣賞寧靜空曠的星海,但沒兩分鐘就破功。
試了兩次後,羅伯覺得自己有點傻。
他放棄繼續犯傻,再翻了個身,準備繼續醞釀睡意。
他被安排在第二班,再不睡就只能睡不到兩個小時,明天還得繼續行軍,他體能本來就比不上其他人,這時候要是再掉鏈子那就真的成累贅成麻煩了。
轉過頭的瞬間,羅伯在黑暗中看見一雙靜靜看着他的眼睛,一個模糊的想法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羅伯根本來不及去捕捉。
他注意力很快被那眼睛吸引。
“怎麽還不睡?”羅伯用唇語問。
可萊斯就睡在他的身邊,他本以為他早就睡着。
“睡不着?”可萊斯同樣無聲回複。
“嗯。”羅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明明又困又累,可腦子就是清醒得很。
“冷?”
羅伯動動腦袋,接近零下的溫度,就隔着一層保暖睡袋躺在地上确實有些冷,不過還在可接受範圍。
可萊斯拉開睡袋的袋子,回身在身後放着的行李包裏翻找起來。
羅伯躺在他身邊,從他的角度看不清可萊斯在做什麽,只能看見可萊斯的側臉和寬松衣服下有力的腰線。
羅伯把腦袋往睡袋裏縮了縮,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
等了好一會後,他看見可萊斯拿着一件大衣回頭。把大衣抖開,可萊斯把衣服蓋在了他身上。
感覺着睡袋上那多出來的微弱重量,羅伯看看可萊斯又看看衣服,動了動,在衣服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可萊斯已經重新躺下拉好睡袋。
見羅伯動來動去,他有些無奈,“快睡。”
羅伯乖乖把腦袋藏到衣服下,閉上眼。
他沒把睡袋完全拉上,這是他們這一行人的習慣,這樣一來萬一有危險睡袋就不會妨礙視線,也能以最快速度從睡袋中充。
嗅着衣服裏傳來的可萊斯身上的氣息,羅伯打了個哈欠,這次居然很快睡了過去。
臨睡着之前他都還在迷迷糊糊的想,可萊斯退休之後可以去發展發展□□業務,這效果就跟安眠藥似的。
見羅伯睡着,聽着他平緩的呼吸聲,腦袋一直抽痛着的可萊斯感覺那抽痛感緩和幾分。
他的情況已經很糟糕,前不久才差點暴走,剛剛又為了救人而用了靈獸,傷上加傷。
現如今這情況,他就算吃藥也已經沒辦法制止,只能靠忍。很多靈魂受傷的人受不了這個階段,都會選擇在徹底撐不住瘋掉或者死掉之前選擇自殺。
可萊斯看了眼羅伯藏在衣服下只露出個額頭的臉,他伸手把衣服壓了壓,讓羅伯的鼻子露了出來。
下一刻,羅伯也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脖子一縮,整個又縮了回去,只剩下個腦門在外面。
可萊斯滿心驚奇,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勾起。這份好心情似乎都蓋過了他腦子裏的磨人痛楚,讓他因為疼痛而痛得厲害的眉心都是一暖。
可萊斯看了眼四周,見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睡着,他向着羅伯那邊挪了挪,讓兩人的睡袋僅隔着一條細縫挨在一起。
嗅着羅伯身上的氣息,可萊斯閉上眼,任由睡意襲來。
到了他這程度,能真正進入睡眠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但自從找到羅伯後他能睡着的時間卻似乎越來越多。
坐在樹上的秦耀然受不了的咧嘴,一臉嫌棄,膩歪。
只是那份嫌棄很快又化作無奈。
他跟在可萊斯身邊已經快六年,可萊斯既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至少他是一直把可萊斯當作朋友。
可萊斯三年前出事那次,他本應該在可萊斯身邊,但最後關頭卻被可萊斯說服選擇了以大局為重選擇先離開。
接連半個月的戰鬥讓他們這邊劣勢逐漸被拉大,然而異界中還有許多人沒撤走,走到搶奪異界之核最後的關頭,他們基本已經沒有翻身可能。
那時候的可萊斯根本沒想過他還會活下來,所以甚至連元帥的職位都口頭移交給他……
最後的關頭,可萊斯決定毀壞異界之核,一旦異界之核毀壞,整個異界都會随之灰飛煙滅,這也是當時唯一阻止異人繼續追殺他們的辦法。
但異界毀滅後,可萊斯卻活了下來。
那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麽秦耀然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本來應該随着那個異界被毀滅的可萊斯,突然渾身是血的出現在他們撤退的那個異界。
那之後,秦耀然旁敲側擊用各種方法問過好多次,問可萊斯到底是怎麽離開那異界的,但可萊斯說什麽都只願意透露有人救了他。
以及他要找到那人。
異界已經毀壞,說實話,秦耀然從來就沒覺得可萊斯能找到人過。
找到羅伯,可萊斯一口咬定羅伯就是他要找的人時,秦耀然甚至都懷疑過可萊斯是不是已經徹底瘋了。
要不是因為羅伯也在三年前那次出了事故,并且“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以可萊斯同樣的方式突然出現在了另外一個異界中,他絕對會幫着廖老把可萊斯按住檢查腦子。
當然,按不按得住那是另外一回事。
之後的事,秦耀然一直看在眼裏。
對于可萊斯的做法,秦耀然倒不是不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贊同。
羅伯什麽都不知道,照這樣下去,等一切結束羅伯回到以前的生活,說不定都只會覺得這就是一場夢,甚至會當作笑談。
想着以後羅伯和人談起這個事,別人說不定會笑上兩句可萊斯本來就是個瘋子,羅伯還附和的場景,秦耀然就莫名的煩躁。
“啧。”
羅伯是被人叫醒的。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色已經亮起,周圍的人都已經在吃早餐。
見到這一幕,還睡眼朦胧的羅伯瞬間清醒過來,他還記得他要守夜的事。
知道自己忘記守夜,羅伯一張臉瞬間漲紅。
他太久沒進異界身體上本來就有些跟不上,偏偏還一直睡不着,他一直注意不讓自己成為拖累,結果第一天就睡過頭。
“可睡醒了?”秦耀然找着機會,立刻樂滋滋搖着尾巴過來怼人。
“早餐。”可萊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羅伯回頭看去,可萊斯手裏端着兩碗不知名肉湯,一碗他自己的,另一碗明顯是留給羅伯的。
他們這群人都有帶幹糧,且全都是特制的幹糧,一小塊就能頂很久,但那些幹糧是必要時候的救命糧,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情況他們不會動用。
“謝謝。”羅伯接過。
他還惦記着守夜的事,羞愧得恨不得把腦袋塞進碗裏,把自己淹死在肉湯裏。
“昨夜我幫你守了。”可萊斯察覺,“我讓他們別叫你。”
羅伯兩只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和可萊斯好歹也是一個戶口本本上的人,可萊斯幫他那也不算太糟吧?大不了明天他幫可萊斯守回來。
“還不是某個人怎麽叫都叫不醒……”秦耀然在一旁涼涼道,抓住機會他可不得多怼兩句,平時可都是他在羅伯這吃癟。
羅伯有了底氣,立刻回頭瞪去,話到嘴邊他又改了口,他一臉愧疚難過,“我昨晚是太累了些,抱歉,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要不我今晚再守夜一次,這次我保證不睡着。”
秦耀然一臉活見鬼的表情,要不是強忍着,他都想吐。
羅伯卻是戲精上身,委委屈屈的和秦耀然道完歉,他又看向正淡定地喝着肉湯的可萊斯,“還好有你,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聽着羅伯那委委屈屈的語氣,這下秦耀然徹底破防,忍不住地狠搓了把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受不了地轉身躲開。
把這幕盡收眼底,營地中不少人都笑了起來。
羅伯眼中也亮堂起來,他沖着可萊斯眨眨眼,笑得一臉燦爛。
撞進那片燦爛笑容中,可萊斯心跳驀地加快一拍,有些移不開眼。
可萊斯低頭看向碗裏的肉湯,他不去看羅伯,羅伯卻在這時突然倒向他撞進他懷裏,他端着碗的手一晃,碗也跟着蕩了起來。
“別鬧。”可萊斯看向整個靠在他懷裏的羅伯,他碗裏湯沒撒出來,但他怕他的心跳聲會溢出來讓羅伯聽見。
“秦副官臉色難看成那樣,還哆嗦,好像還幹嘔,他是不是生病了呀?”羅伯不為所動,依舊賴在可萊斯懷裏,就像個仗着父母不會真的生氣而胡鬧的小孩。
聽見羅伯這話,秦耀然整張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
一旁不乏好事的跟着開腔,“秦副官可要多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這怎麽弄得像是有了似的?”
“閉嘴。”秦耀然炸毛,立刻換來一陣大笑。
羅伯也跟着笑起來,他笑得整個身體都顫抖,連帶着在他身後的可萊斯也跟着搖晃。
眼見着羅伯就要從他懷中倒向一旁地上,可萊斯只得放下碗伸手環住懷中的人。
他有時都奇怪,羅伯怎麽就生成了現在這性子,怎麽就總喜歡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