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叫蘿蔔
見可萊斯一身冷氣的向自己走來,秦耀然頓時想哭的心都有了。
好在大隊伍準備得已經差不多,已經可以出發,不等可萊斯靠近,秦耀然就趕緊硬着頭皮主動說道:“元帥,準備好了,要現在出發嗎?”
談及正事,可萊斯立刻收斂心事,他回頭朝着面前那群先遣隊的人看了眼,神情逐漸凝重。
這一次他們的目的是異人的哨點,之前那次進去他還多少帶着幾分試探的心,但這次去他們必須拿下那哨點。
有了之前的經驗他更加清楚這個異界有多危險,這種環境之下,他們沒有辦法一次又一次的不停進入探索摸索。那些異人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和機會,他們必須盡快制造掌握優勢。
“元帥?”秦耀然詢問。
“做最後的休整。”
“是。”秦耀然找着借口連忙向一旁而去,向衆人宣布準備出發。
随着他話音落下,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衆人收拾了臉上的懶散,紛紛背起背包,面上也多出幾分認真。
整個空地的氣氛也随之變化,從原本的輕松惬意變得緊繃一觸即發。那種變化太明顯,明顯到羅伯臉上的笑容都不由收起。
秦耀然幫他們拿的行李很快送過來,羅伯打開稍微檢查了下。
之前可萊斯他們進去的時候是短行軍,這次卻是長途任務的設備。除了基礎的幹糧、藥品、飲用水、固體燃料以及一些日用,包裏還有武器帳篷之類的,滿滿一大包。
除此之外,還有一身大棉襖。
整裝時間并不長,幾分鐘後,秦耀然也背上行李,“出發。”
羅伯緊了緊背上背着的行李,跟緊可萊斯的腳步,他身旁,四門神也同樣跟上。
裂縫口并不算寬,一群人用了些時間才全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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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裂縫中,白海已經進入傍晚時分,即将入夜。
今天的白海天氣不太好,一直沒什麽太陽,天空陰沉溫度也偏低。白天時還好些,到了夜裏溫度直接就下降到十度以下,甚至還有更低的跡象。
外面他們自己的世界正是夏初轉盛夏時節,室外的溫度中午能達到将近三十度,從外面進入裂縫,從夏天進入寒冬,衆人不受控制的都哆嗦起來。
羅伯在裂縫外面時,就已經把秦耀然拿過來的棉襖穿在身上,但走進這裏感覺到迎面撲來的寒氣,他還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另一邊,秦耀然一邊帶着衆人向裂縫裏面走,一邊解說情況。大體的情況他們之前已經提前說了,讓衆人有心理準備,現在說的是細節。
“……我們得去岸邊把無線設備收回來,後面用得上。”秦耀然停下腳步,看向可萊斯。
可萊斯也停下腳步,他看向身後的先遣隊,“出來兩個隊伍跟他走,要行動迅速有一定探查能力的。”
随着他話音落下,隊伍中走出二十來個人。他們是兩個隊伍的人。先遣隊大多都會以小隊的形式行動,探索隊亦是如此,這一點和大部隊行動的軍區不同。
羅伯想想,也跟着站了出來,“我也去。”
可萊斯和秦耀然都看了過來。
“他們不認識那種樹。”羅伯解釋。
那種“懸屍樹”就只有他和可萊斯兩個人親眼見過知道其厲害,目前也只有他一個人有辦法對付,他跟着秦耀然一起過去是最好的選擇,他記得往那邊的路上就還有一顆。
他跟着進來白海也不是為了好玩,能幫上忙,他願意幫忙。
可萊斯眉頭輕蹙,不贊同,但到底沒說什麽。他看向一旁的四門神,四門神立刻跟着走出來,要跟着羅伯。
“那走吧。”秦耀然已經從可萊斯口中聽說了那種樹,隊伍中所有人都是如此,他們知道那樹的大概模樣但都沒見過,有羅伯在确實會方便很多。
就說話這會,天氣已經越發暗沉。
衆人并未多逗留,立刻便向着岸邊而去。
他們要走的路線幾乎都在森林裏,沒有辦法直接放大靈獸以靈獸代步,所以他們只能老老實實步行。
好在兩邊的路不算太遠,單程只需要兩三個小時,順利的話夜裏十點他們就能再彙合。
踏進樹林,本就陰暗的天色頓時越發暗淡,腳下的草叢都因此而變得陰森可怕,就仿佛裏面藏着無數枯手,随時會伸出來抓住他們的腳踝。
羅伯已經足足三年的時間未曾進過異界,所以哪怕是知道不應該緊張,他腎上腺素還是不受控制地飙升,沒一會就讓他緊張得額頭都溢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秦耀然一邊帶路,一邊注意着隊伍中衆人的情況,察覺到羅伯的緊張他立刻來了勁,“害怕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羅伯這吃癟,現在可算是給他找着機會,他怎麽可能忍得住。
“害怕倒不至于,就是有點緊張。”羅伯坦坦蕩蕩。
秦耀然臉色變得奇怪,他本來是想找機會氣氣羅伯,羅伯倒好,坦然得他都沒辦法繼續奚落,這讓他都到了嘴邊的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秦耀然不語,卻聽羅伯繼續用涼涼的語氣說道:“畢竟可萊斯不在……”
秦耀然微愣,他總覺得羅伯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為什麽可萊斯不在羅伯就要緊張?
可萊斯是厲害只要有他在就讓人有安全感确實沒錯,但他也不至于差到因為可萊斯不在,就讓人緊張害怕吧?
秦耀然想說點什麽反駁,可想來想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接不了話,他就只能憋着,一時間他都有種內傷的感覺。
聽見兩人的對話,一旁其他兩個隊伍的人忍不住笑起來。
聽見笑聲,秦耀然臉色越發難看。
“好好戒備,這裏頭很危險。”秦耀然走到最前方帶他的路。
被說,衆人并未安靜,反而是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
隊伍中一個性格挺活潑的男人繞到羅伯右手邊,八卦地問道:“你就是可萊斯的結婚對象?你叫什麽名字?”
“李維千,少給我八卦,好好戒備。”說話的是一個一頭幹練短發的女人,看樣子她應該是李維千隊裏的隊長,她聲音很好聽,并且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我就随口問問。”李維千一點不懼,他皮厚。
“錢隊,不用那麽緊張,我們這麽多人。”另一個隊伍中也有人笑道。
他們敢在這裏開玩笑,不是因為他們不知深淺,而是因為他們有這個自信。他們雖然一路都在說笑,但注意力并未因此而放松。
被稱為錢隊的短發女隊長沒再說什麽,顯然也不是太在意。
“他叫蘿蔔。”秦耀然使壞。
羅伯看了他一眼,沒搭理,幼稚。
“蘿蔔?”李維千兩只眼睛瞪圓。
他本來還以為李家四兄弟的名字就怪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更奇的。李家四兄弟的名字,也算是獨一號了。
見錢隊不阻止,李維千立刻又纏了上來,他完全就是個自來熟,要不是因為有行李阻礙他都恨不得和羅伯勾肩搭背,“說說看呗,你們怎麽回事?你就是他這些年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可萊斯這幾年一直到處找人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也都在好奇他要找的到底是什麽人。
“就是結婚了,不是。”羅伯答道。
李維千愣了愣,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羅伯那兩句話的意思。
可萊斯和羅伯結婚了,羅伯卻不是可萊斯要找的人。
李維千嘴唇翕動,他試圖從羅伯臉上讀懂些什麽,但樹林裏一片陰暗,他根本看不清羅伯的表情。
李維千不說話,其他人一時間就更加不知該說什麽好,隊伍裏是一片尴尬的寂靜。
“可萊斯找的那個人不是他喜歡的人?我還一直以為他找的人是他喜歡的人,他找的可拼命了,都找了三年了都還沒死心。”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後,李維千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性格就是這樣,過于活潑和自來熟,給人一種有些過度話唠沒心沒肺的感覺。
秦耀然揉了揉鼻梁,微微側頭看了眼羅伯,李維千當真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黑暗中,衆人都覺得李維千有些話多,但卻忍不住豎起耳朵。這不能怪他們太八卦,而是這件事着實太讓人驚訝。
羅伯倒并未遮遮掩掩,他語氣甚至都不變,“是他喜歡的人。”
滿腹好奇的李維千啞然,他嘴唇動了動,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萊斯和羅伯結婚,可萊斯喜歡的卻是他找了三年的人,那羅伯算什麽?
錢隊看不下去,再次開口,“李維千,再廢話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嘴像上次那樣粘起來。”
羅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這個“上次”就很靈性。
李維千顯然被勾起什麽痛苦回憶,當即做了個把嘴巴拉上的動作,不再說話。
李維千不再說話,就更加沒人敢再提可萊斯的事,隊伍再次陷入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異界裏的那些異獸看天黑都回家休息了,他們這一路居然沒碰到任何東西。
大概四十分鐘後,夜色完全籠罩整個森林。黑暗中衆人并未拿出手電筒,在黑暗中打手電筒那無疑是把自己标成目标點,等着被襲擊。
不過因為沒有照明,衆人的速度不得不慢下來。
秦耀然怕迷失方向,一路下來停下辨認方向的次數也随之變多。
他再次停下辨明方向後,道:“接下去大家注意些,我們已經進入那些螃蟹的勢力範圍。”
“你們之前在這邊也遇見了螃蟹?”羅伯聞言有些驚訝,他和可萊斯回去的時候這邊一路都挺安靜,只在靠近海邊時遇見過那些螃蟹。
“你們沒遇見?”秦耀然也驚訝。
“嗯,靠近裂縫的這一個小時路程,我們什麽都沒遇見。”
秦耀然思索片刻,“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些螃蟹并不會一直固定待在一個地方,它們會大面積移動,另一種可能就是這附近有讓那些螃蟹害怕的東西。”
羅伯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有些哭笑不得。
讓那螃蟹害怕的東西?
懸屍樹,它們怕。大蛇,它們也怕。羅伯覺得它們也絕不是那些蜘蛛網的對手,所以說來說去,它們果然就是一群數量多些的戰五渣弟弟。
搞不好整個白海異界,它們就屬于食物鏈最下層。
作為弟弟,它們的最大優點是量多,管飽?
心中跑着火車,羅伯注意力卻更集中,又往前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後,羅伯打破沉默,“我們已經進入那條蛇的範圍,大家小心。”
他們之前離開的時候那條蛇已經沒有了掙紮的力氣,按照那些蜘蛛網繁衍的速度它應該已經徹底歇菜,但沒親眼證實過絕不能随便下定論,這是要在異界生存就必須牢記的法則。
“能确定大概方位嗎?”錢隊問。
羅伯停下腳步環視四周一圈,很快給出結論,“難,天太黑,這林子每個地方都長得差不多。”
這一點無人反駁,像這種只走過一次的原始林子,想要憑記憶記住路線,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沒能得到确切信息,衆人速度再次謹慎放慢,慢得都快頂上晚飯後悠閑散步的速度。
十來分鐘後,秦耀然停下确認了次方位,“我們好像和那條蛇所在的位置錯開了。”
這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不用和那蛇正面遭遇,到底算是少了一件麻煩。
确認完這事,秦耀然又問羅伯,“你們之前看見的那棵樹,好像離這邊不遠?”
“嗯,差不多半小時路程。”
秦耀然颔首,“接下去多注意附近的樹,我們盡量避開——”
秦耀然話沒說完,安靜了一路的李維千就打斷,他擡手指向衆人左手邊的天空,“你們說的樹,該不會就是那個吧?”
衆人聞言紛紛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就在他們右手邊不到一百米距離外,一棵樹冠比其它樹高大得多的樹,羅伯心中咯噔一聲,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沒錯。”羅伯不等秦耀然再問,就幹脆利落的回答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太黑看不清的緣故,他總覺得這棵樹比他們之前看見的那棵樹要高大得多。
他們之前遇見的那棵樹,和他們遇見的第一棵樹大小差不多,這棵樹卻比他們之前遇見的要高上一大截。
“怎麽會偏離這麽多?”秦耀然道,衆人看不清秦耀然臉上的表情,但光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此刻眉頭肯定緊皺。
“現在怎麽辦?不是說這種樹超麻煩?”李維千倒是冷靜,事情已經發生,就算罵罵咧咧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
“咱們現在離得還挺遠,要不試試直接離開?”另一個小隊隊長道,這種情況他們以前聞所未聞。
羅伯并未反對,他直接從身上掏出繩子在手邊的一棵樹上捆上,另一側則捆在了自己手腕上。
這毒雖然能讓人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但是卻并不會直接欺騙他們的眼睛,也無法改變事實。
見羅伯做好準備,衆人開始反向移動,要遠離那棵樹。
繩子并不長,每兩分鐘繩子就繃直,幾乎同時衆人都回頭朝着身後那棵樹看去。
看清楚那樹和他們之間的距離,黑暗中立刻傳來吸氣聲,他們果然離那棵樹越來越近了。
衆人又朝着羅伯看去,羅伯已經在理手上的繩子,順着繩子看去,衆人很快就發現讓他們毛骨悚然的一幕。
在他們的印象中,他們是筆直向前朝着遠離那棵樹的方向走的,但繩子勾出的痕跡卻顯示他們以向左後方傾斜的方式,一路歪歪扭扭的在往那顆樹走。
“現在怎麽辦?”
秦耀然看向羅伯,羅伯解開手上的繩子,“你們就在這裏等我,不要過來。”
他向着那棵樹走去,向着“正确”的方向行動,他的方向感與感知瞬間恢複正常,一路暢通無阻。
百來米的距離不遠,沒多久羅伯便來到那棵樹的樹冠之下,靠得近了,羅伯立刻确認這棵樹确實不是他們之前看見的那棵樹。
之前看見的那棵樹上面挂着軍區的人的屍體,這棵樹上卻只有一些動物和螃蟹的屍體。
羅伯眉頭皺起,這林子裏這種樹比他預料的還要多,那可萊斯那邊恐怕也危險了。
白天還好,夜裏視線範圍受限,他們随時可能走進範圍而不自知,一旦進去那恐怕就只能等死……
“魚崽崽。”
淡藍色的小魚從空中躍出,繞着羅伯轉了個圈圈,還吐了兩個淡藍色的泡泡。
嬉戲完,它搖擺着尾巴看向那棵樹。
羅伯也正打量着那棵樹,他正思考着一件事,這棵樹遠比他之前吞掉的那棵樹大得多,特別是整個樹冠,少說百來米直徑,魚崽崽能把它一口吞掉嗎?
魚崽崽這些年來吞掉了不少東西,但從未吞過這麽大的東西。
羅伯遲疑,在他身旁吐着泡泡的淡藍色小胖魚被質疑卻好像生氣,一頭紮進空氣中不見後,再次出現時,它已經在羅伯頭頂。
就好像急着證明自己一般,它變得巨大無比,甚至遠超那棵樹樹冠的範圍許多。
緊接着,不等羅伯準備好,他就被從天而降的大胖魚一口吞沒。
漆黑冰冷空無一物的黑暗中,羅伯不停被海水卷起落下又拍打吞沒,就仿佛進了洗衣機,被瘋狂卷動。
這過程并不長,但他被吐出來時,他卻已經兩眼發暈站都站不住。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羅伯只覺得身下的地面都在瘋狂晃動,把他晃得愈發的暈乎。
各種晃影後,秦耀然和錢隊他們的聲音傳來,大概是看見那棵樹不見所以他們過來看情況。
“你沒事吧?”
“怎麽坐地上?”
“羅伯?”
“那棵樹呢”
羅伯找到秦耀然的聲音,強忍着惡心朝他看去,“這棵樹不是我們之前看見的那棵樹,而是新的樹,這樹林裏這種樹比預料的多,我們得盡快去可萊斯那邊。”
如果可萊斯他們着道,羅伯不知道他們能堅持多久,雖然從之前的經驗來看他們只要不移動似乎就沒問題,但羅伯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如果原地不動那只能餓死在地上,可就這兩次近距離接觸裏,地上就沒有一具屍體。
“什麽?”秦耀然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抓住羅伯的胳膊把他提了起來,“能走嗎?”
羅伯往前跨了兩步,結果卻順拐着撞到了不知道是誰的身上,羅伯只得道:“不能。”
秦耀然哭笑不得,“你自己的靈獸,你怎麽一點免疫力都沒有……”
嘴上說着,他卻不得不看向一旁的李一,李一嘴角抽搐了下,認命地召喚出靈獸,讓羅伯趴在它的背上。
這附近有那種樹,就不會有其它東西,接下去的一路他們走得都挺順利。
半小時後他們從樹林中出來時,果然和預計的地方有所偏離,他們在之前營地下方許遠之外。
走出林子,四周光線一下亮堂不少,衆人速度立刻加快。
幾分鐘後,衆人來到營地外。
重新來到這,入目的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之前羅伯和可萊斯來時,從外面看還只能看見新搭建好的兩個帳篷以及帳篷中間堆放的行李,但幾小時過去羅伯再回來時,這裏已經成了蜘蛛網的海洋。
吃飽喝足的那些蜘蛛網,從帳篷裏面“爬”了出來,把帳篷周圍十來米的距離全部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用火燒。”秦耀然說着就從包裏掏出帶來的固體燃料點燃,考慮到這些蜘蛛網的存在,他們進來時每個人都比往常多帶了不少燃料。
火燃起來後,秦耀然讓其他人等在外面,只帶了一人兩人合力燒出一條火路進去。
那些蜘蛛網怕火,雖然麻煩了些,但他們行動還算順利,沒多久他們就走到兩個帳篷間的那無線通訊器材旁。
一同進去的另一人彎腰就想去背那器材,秦耀然阻止他,“等下。”
秦耀然把自己手裏的簡易火把遞給對方,自己的小心的在通訊器旁蹲下,他低頭搗鼓了一會,竟把那通訊器的外殼給拆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在外面的羅伯他們聽到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衆人伸長脖子看去,那盒子裏面居然也布滿了蜘蛛網,好在剛剛秦耀然多了個心眼,否則去背盒子的人現在肯定已經被附身。
小心避開重要通訊器內部分,用火把那些蜘蛛網處理掉後,兩人提着通訊器出來。
秦耀然檢查了遍,确認還可以使用後把它重新組裝起來,讓四門神裏一人的靈獸馱着。
做完這些,一群人迅速做好準備嚴陣以待,秦耀然則從背包中拿出信號槍,走向岸邊遠處。
見衆人做好準備,他朝天發射了一發信號。
帶着紅煙強光的信號“唆”的一聲升上天空,然後炸出一條火線。
發射完信號,秦耀然立刻跑向他們,他們這一堆人裏則一半人戒備着四周,另外一半人則站到放大靈獸的背上開始靜靜等待。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一分鐘時間過去,他們卻沒等來計劃中的回應。
“他們……”李維千低喃一聲,語氣中的不安被黑夜放大。
按照計劃,無論如何可萊斯他們那隊人都會給出回應,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穿過森林過去集合。
可萊斯他們沒有回應,不可能是他們都忘了該怎麽回應又或者信號槍都壞了,只能是他們出事了。
全員,出事了。
“啧。”秦耀然咂嘴,他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按道理來說可萊斯那一隊戰力比他們這邊高得多,應該更安全才對。
“我們還要過去嗎?”錢隊正詢問,漆黑的夜空就突然傳來一陣亮光。
所有人都朝着那光亮看去,認出那是他們約定好的信號彈,所有人精神都為之一振。
雖然不知道可萊斯那邊發生什麽,但還能發送信號彈,就說明還不是太糟,至少比剛剛他們以為的全軍覆沒好多了。
“我們過去——”秦耀然話才說到一半,天空就又是一陣亮,這次亮起的不是和他們同樣的紅色信號彈,而是藍色信號彈。
秦耀然快速向着樹林走去的腳步立刻停下,臉色随之變得疑惑。
還沒等他想明白,天空又是一陣亮,這次是紅色光亮。
“為什麽要再發一次紅色信號彈……”李維千問出聲。
第一發紅色的信號彈是他們約定好的,是表明坐标接頭的信號。第二發藍色的信號彈在約定之外,是軍區常用信號,代表的是不要、禁止靠近。
到這裏為止,衆人都能理解,可萊斯他們的意思是“危險,不要随便靠近”,可為什麽藍色信號彈之後又立刻再發一發紅色?
“我們在這裏”,“危險不要靠近”,然後再是“我們在這裏”?
可萊斯他們到底是讓他們過去,還是讓他們不要過去?
“你能看懂?”錢隊詢問,所有人都看向對可萊斯應該是最了解的秦耀然。
秦耀然皺着眉頭苦思,他試圖去理解,但他以前沒遇到過這種信號,這甚至說不通。
誤發?他很難想象會發生這種事。
就算發信號的人不是可萊斯而是其他人,在異界裏的也都是身經百戰的先遣隊的人,不至于犯這種低劣錯誤。
亮光在空中盤旋片刻,旋即被黑暗吞沒,世界再次恢複黑暗。
氣氛安靜下來,也變得凝重。
“他們應該是被那種樹困住了,而且情況很不好,我們快過去!”羅伯沒用片刻就從沉思中回神,立刻大聲道。
秦耀然聞言微愣,他并未阻止,立刻帶隊跟着羅伯向信號彈的方向而去。
重新進入森林,一邊快速移動他一邊詢問,“你看懂了?”
“第一發信號彈是告訴我們他們的位置,第二發和第三發加起來才是一個信號,意思是我們遇到危險但是不能移動。”
遇到危險,但不能移動,羅伯立刻就想到了那樹。
“……如果只是這樣,他們沒必要特意發這麽多信號。”秦耀然還是有些不能理解。
羅伯的話有道理說得通,可可萊斯他們只要告訴他們地标,他們馬上就會過去,根本用不着後面的兩發信號。
多出了兩發信號後,反而會阻礙他們思考,說不定他們覺得有怪就選擇不輕易靠近了,那豈不是适得其反?
“如果沒必要,确實是可以不發。”羅伯快速在林中奔跑,耳邊都是風聲。
秦耀然這次一下就反應過來,發了,就說明有必要。什麽情況下可萊斯他們會覺得有必要,甚至不惜冒險?那必然是情況極端危險下。
“我們盡快過去!”秦耀然加速,在黑暗中極速奔跑,随着他的提速其他人也跟着開始提速,之前跑在最前面的羅伯一下反倒被甩到中後。
風聲倒灌到耳後,衆人耳中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急促的心跳聲。
秦耀然一邊跑一邊詫異,對可萊斯的了解他自認不輸給任何人,至少戰場上是如此,可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的東西羅伯卻瞬間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