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要不別喜歡你白月光,……
“你還想它們跟着你?”羅伯嘴上說着,兩只眼睛中卻滿是戒備,可萊斯的意思他立刻領悟。
那些螃蟹之前追得那麽兇,現在卻突然不敢靠近,它們總不能是迷了路,只能說明這裏有讓它們不敢靠近的東西。
能讓那些螃蟹怕成這樣的,絕不是一般東西。
他們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羅伯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周圍除了樹和野草就是樹和野草,不見任何東西,甚至不見什麽異獸存在過的痕跡。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不遠處有一顆挺高大的樹,那樹年齡很大,最少十來個人才能環抱住,品種是外面所沒見過的,腰杆很粗,枝桠彎彎曲曲。
“要回去嗎?”羅伯問。
狼窩,虎穴,二選一的話,似乎狼窩才是個更好的選擇。
“走。”可萊斯顯然也這麽想。
說着,兩個人向着來時的方向緩緩退去。
這海島上處處都是原始森林的氣息,深可及膝的草被,郁郁蒼蒼的蒼天大樹,一旦深入其中就讓人迷失方向。
羅伯現在就已經分不清它們剛剛是從哪邊跑來的,可萊斯好像還記得,他一邊注意着四周易邊帶路。
兩人動作很輕,他們不想再招惹到之前那些螃蟹,也不想招惹到盤踞在這裏的東西。
這是個明智的選擇,但也放大了林中的寂靜,他們不發出聲音後整個林子裏就一片死寂,仿佛沒有任何活物的死棺,甚至就連風聲都不見。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羅伯有些受不了這寂靜感。
“應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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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不置可否,他們被那些螃蟹襲擊的時候離海邊并不遠,那些螃蟹不是沒有發現海灘上那些人的可能。
況且他們消失這麽久,海灘上的人也可能會進入林子裏尋找……
“我們盡快回去。”可萊斯也想到這點。
他停下腳步四處張望一圈,分辨完方向後,認定一個方向帶着羅伯快速前進。
樹林裏草很深,行動起來頗費力氣,好在他們運氣還不錯,一路走下來都沒看見那些螃蟹。
走了大概有六七分鐘後,羅伯停下喘氣,“怎麽還沒走出去?”
明明是冬季,他卻有種被這林子悶得一身汗的錯覺。
他扯了扯領口,觸碰到脖子上的汗水時他才驚覺他是真的熱,胸口的衣服都汗濕。他朝着可萊斯看去,可萊斯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看不出問題。
羅伯用手扇風。
“應該是跑偏了方向。”可萊斯計算着距離,“順利的話,再有五分鐘應該就能看見海。”
羅伯放下手,他已經片刻都不想在這地方呆下去,“走吧。”
兩人不再說話,悶頭往前走去。
羅伯算着時間走,然而近十分鐘過去,他們根本沒看見什麽海,在他們面前的依舊是密不透風不知方向的樹林。
面對這一幕,羅伯沒了心情耍寶,他看向身旁臉色凝重的可萊斯,可萊斯也發現情況不對,正蹙眉思考着。
“怎麽會這樣?”羅伯問。
“方向應該沒錯。”
“你确定?”
“确定。”
羅伯扯了扯衣領,解開三顆扣子,但這依舊不能緩解他體內的悶熱,他快熱瘋了。
“你熱嗎?”羅伯問,可萊斯衣服扣子依舊扣得牢牢的。
“嗯。”
羅伯扁扁嘴,悶騷。都這麽熱了還不知道把扣子解開,也不怕把自己悶熟了。
“怎麽會這麽熱?”羅伯轉動腦袋環視四周,看清楚身後一樣物什的瞬間,他整個人僵住,額頭上冷汗都出來。
他身旁,可萊斯并未發現異常,“可能是空氣不流通。”
“可萊斯。”
“嗯?”可萊斯看向羅伯,羅伯很少這麽認真的叫他的名字。
羅伯收回視線,他現在渾身都已冰涼,說是如置冰窖都不為過。不,身處冰窖最多是手腳冰涼,他現在卻是從心涼到骨子裏。
“怎麽了?”可萊斯察覺羅伯的不對。
羅伯深吸氣,他努力堆起笑容,“咱們繼續往前走吧,不過這次我帶路。我走前面,你拉着我,跟着我走。”
可萊斯緊鎖的眉頭下多出幾分疑惑。
羅伯并未解釋,抓住可萊斯的手讓他把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往前走。
走到前面,在可萊斯看不見他的臉後,他硬着頭皮把眼睛閉上。
視線被切斷那瞬間,其它感官瞬間被放大,他身上抑制不出地冒出一層冷汗,讓他感覺整個身體都變得黏糊糊惡心得不行。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還是身後,他注意力忍不住的就往後面跑。
“羅伯?”可萊斯看着羅伯往一棵樹走去,忍不住提醒。
“別說話,跟着我。”羅伯沒去問可萊斯叫住他是為什麽,只硬着頭皮磕磕絆絆地繼續往前走。
兩分鐘後,他一頭撞在了樹上。
“唔……”羅伯捂着痛得不行的腦袋和鼻梁,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沒事吧?”可萊斯把羅伯捂着腦門的手撥開,看向他被撞到的地方,他額頭已經撞紅,好在沒流鼻血。
“痛嗎?”可萊斯冰涼的指腹在羅伯額頭上撫過。
羅伯沒回答,淚眼朦胧的他越過可萊斯朝他後面看去,看清楚後面情況的他臉色煞白。
可萊斯已經察覺不對,他立刻順着羅伯的視線回頭看去,但一番查看下來,他卻沒看出任何問題。
“到底怎麽回事?”可萊斯詢問。
羅伯擡手,指向他們後方。
可萊斯看去,卻沒看明白羅伯在指什麽。
“樹。”羅伯揉着發疼的鼻子,悶聲悶氣地說道,“你沒發現嗎?那棵樹,就是之前那顆,一模一樣。”
被羅伯這麽一提醒,可萊斯立刻反應過來,他朝着不遠處那棵長勢奇怪最少十來人才能環抱住的大樹看去。
他之前也看見這棵樹,但當時并未在意,這座海島以前沒有人來過,幾乎到處都是這種有歷史感的植物。
現在被羅伯這麽一說,他反應過來,臉色也不由跟着變得難看,因為那棵樹離他們更近了。
之前他們最開始看見那棵樹的時候,那棵樹離他們少說兩百多米,隐藏在其它樹之後,只能看個大概。
現在那棵樹卻從其它樹幹後“走”出來,變得清楚,已經能讓人看清楚它的具體輪廓,同時變得清楚的,還有樹上挂着的那些“屍體”。
野獸、鳥類、異獸、螃蟹各種各樣奇怪的生物都有,挂滿了整棵樹的樹枝。它們如同風鈴,在寂靜之中搖搖晃晃。
看清楚這一幕,量是可萊斯也不由打了個寒戰,這實在太詭異。
異界雖然各式各樣的都有,但幾乎都是“合理”的,什麽樣的地理環境能誕生出什麽樣的異獸,就像一顆蘿蔔的種子種不出來一窪西瓜,都是有跡可查的。
像這種已經超出常識的,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
“我們之前走了十來分鐘,非但沒能遠離它反而是離它近了将近百來米,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繼續再往前走個十分鐘應該就會走到它樹腳下……”
他們明明是在往前走,不管是可萊斯帶路時還是他帶路時都是,可他們明明在往前走,那棵樹卻離他們越來越近……
“樹應該是死的,不存在會移動的可能。”
“所以剛剛我以為是我們産生了視覺上的幻覺,我試着閉着眼睛走,但現在看來不是。”羅伯放下揉了半天鼻子的手,如果是幻覺他就不會這麽痛,如果是幻覺他閉上眼睛應該就會破除幻覺。
羅伯這話話音落下後,兩人都陷入沉默。
這已經超出常識,而超出常識的東西就不能以常識來思考。
“你說如果我們走到那樹之下,是不是也會被挂在樹上?”羅伯打破沉默,他本意是不想讓兩人沉浸在無邊的恐懼和寂靜之中,但話一出口他立刻就後悔了,他覺得他還不如不說話。
想象了一下他和可萊斯兩個人相鄰挂在樹上随風飄蕩的樣子,羅伯臉上肌肉都抽動,渾身汗毛更是樹立。
“這世上不存在無法理解的東西,肯定是有什麽東西被我們忽略了。”可萊斯倒是鎮定。
羅伯朝他看去,眼裏都是小星星,“你有辦法?”
“……沒有。”
羅伯眼裏的小星星瞬間熄滅,死得透透的。
可萊斯滿眼無奈,極度緊張的一顆心因為羅伯而放松幾分。
“要不咱們退着走試試,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羅伯提議,他們現在根本不清楚這棵樹到底是怎麽跟着他們“走”,還離他們越來越近的。
他嘗試着想象了下,他們背過身去往前走時,這棵樹就把根從地裏抽出來,踮着腳尖偷偷跟着他們跑?
真要這樣的話,那畫面也太美。
“你往前走,我背過去跟着你走。”可萊斯不等羅伯說點什麽就向羅伯身後走去,他站到羅伯背後和羅伯背靠着背。
羅伯不贊同,這樣一來真要有點什麽那可萊斯就得直面。
“走吧,弄清楚了說不定能想到辦法。”可萊斯聲音傳來。
羅伯只得收起多餘的心思,他抓住放在手邊的可萊斯的手,緩緩地向着前方走去。
可萊斯整個背和他的背緊緊依靠,就仿佛他背着可萊斯,但這并未讓羅伯覺得安心,反而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看不見,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身後和他背靠背的人,還是不是可萊斯……
這個想法一旦滋生,就瘋了似的開始抽芽,僅僅十來步的距離,羅伯就走出一身的汗。
“怎麽樣?”羅伯受不了那種背靠背的毛骨悚然感,他往旁邊走去,不再和可萊斯背靠着背。
站到一旁,他立刻朝可萊斯臉上看去,可萊斯臉色很奇怪,那奇怪的神色讓羅伯不受控制地放開可萊斯的手,倒退了步。
他全身的寒毛都豎起,叫嚣着危險。
“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羅伯聲音中帶着明顯的沙啞和顫抖。
那瞬間他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還是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可萊斯,那可萊斯去哪了?
“你剛剛在後退。”
“什麽?”羅伯一陣頭皮發麻。
可萊斯的眼神更加奇怪,震驚戒備不安擔心都有,複雜至極。
“我明明……”羅伯被那毛骨悚然的感覺吞沒,窒息的恐懼讓他呼吸都不暢。
有問題的不是可萊斯,而是他?
“我放了一樣東西在你那。”可萊斯冷清的聲音也不複平常的鎮定。
羅伯瞬間明白過來可萊斯的意思,這是要對暗號,他冷靜下來,因為可萊斯會說這話就足以證明他是真的,“我不能還給你,都說了我替你保管了,而且那又不是你的。”
可萊斯那舊手機,自從他們進了這異界後,他們就再沒提過,所以是屬于只有真正的他們才知道的秘密。
不過想起那手機,羅伯看着可萊斯的眼神不由更加怪異,可萊斯明明懷疑他有問題為什麽又什麽都沒做?
就因為他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可萊斯對他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聞言可萊斯身體放松,神情也緩和。
羅伯亦是如此。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向那棵樹。就這片刻時間,他們離那樹又近了兩米。
“你說我在後退?”羅伯聲音沙啞,難聽得不行。
“你一開始沒動,我本來想問你怎麽了,結果你就開始慢慢往後退。”可萊斯道,“速度不快,一共退了五步。”
“我印象裏我是在往前面走,走了大概有二十來步。”羅伯道。
再對視一眼,這次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見幾分鎮定,雖然情況還不明,但他們總算摸着點門路。
“現在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棵樹的味道或者什麽東西,讓我們産生了無法辨別方位的幻覺,或者肢體上的不受控制。”羅伯道。
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不是不存在。
羅伯知道有一種病就是人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四肢會自己動起來,做出一些根本不受控制的動作。
夢游也是,主人沒有意識,身體卻擅自就動了起來。
他們現在的問題不是要弄懂到底是怎麽回事,做學術研究,問題是他們要怎麽克服這份“不對”。
“我倒着走試試。”可萊斯道。
羅伯剛剛也想到這個辦法,但沒來得及說。
看着可萊斯,羅伯沒和他争,現在根本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小心。”
可萊斯說着就背過身去,開始背對着樹,倒退着向樹走去。
按照他們之前的猜測,他們往前走時其實身體是在往後退,可萊斯反其道而行之,應該就會遠離那棵樹。
然而事情卻并沒那麽簡單,站在一旁的羅伯清楚地看見可萊斯居然以正确的倒退方式,向着那棵樹走去。
他們的反其道而行之,根本沒奏效。
“停!”羅伯趕緊阻止。
可萊斯停下回頭,發現離那棵樹又近了後,不由揉了揉鼻梁。
這方法不行,可萊斯沒有浪費時間去失落,立刻提出下一個辦法,“我們用繩子扔向遠處的樹,再順着繩子走過去。”
如果眼睛、方向感以及身體都不能相信,就相信外物。
說着他就從自己身上脫去外衣,開始撕扯,制作繩子。
羅伯也上前幫忙,他四處尋找能作為抛擲物的東西。
可萊斯把繩子制作好時,他也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樹枝。
制作好繩子,可萊斯把它在空中轉了兩個圈,立刻把木棍朝着遠離那樹的其它樹扔去。
繩子脫手的瞬間,它并未飛向遠處的其它樹,而是以另一種好像主人根本沒使上力氣的怪異角度,跌落在他們腳邊。
這讓兩人都是一愣,也讓兩人額頭上都布滿細汗。
他們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一點,他們不是不能控制方向感和身體,而是他們的身體正在向那棵樹“屈服”。
它們,想過去。
羅伯扯扯衣服,“怎麽會這麽熱?”
他把外衣脫下來,之前他還能忍,現在他已經熱得受不了。
可萊斯看了他一眼,他沒脫衣服,但額頭上也都是汗。
經過這麽一番試驗,他們現在已經離那數只剩下不到二十米,他們都快站到那挂滿風鈴的樹冠下,擡頭時甚至都能看見頭頂幹癟掉的那些屍體。
近距離觀看之下那些“風鈴”更加清晰,它們是被樹上的藤蔓纏繞着挂上去的,看樹杆上留下的痕跡,挂上去之前應該還活着。
也就是說,他們只要再往前走一段,說不定就是兩三米的距離,他們就會被挂起來。一旦被挂起來,想要再逃跑那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羅伯扔掉外衣,用手扇風。
他瞪着不遠處那棵樹,惡狠狠的開始琢磨起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掉制造問題的人的可能,他正炸毛,腦子就突然轉過彎來。
他為什麽一開始沒想到?
他們還有靈獸可以用!
“魚崽崽。”羅伯立刻召喚出自己的金手指。
為了不被懷疑,他的金手指一直是以他靈獸的形式存在。
看見羅伯身周游蕩着的那條胖頭魚,可萊斯恍然大悟,他低頭看去,也是這時他才發現他腳邊蹲着自己的靈獸。
他們之前在這裏忙碌半天,他都沒看見它。
他們的大腦、身體,在欺騙他們。
“吞掉它!”羅伯炸毛,還講不講武德了,要打就打,搞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幹什麽,欠吞!
聽見羅伯的話,淡藍色的胖頭魚搖擺着尾巴紮入虛無的水中,再出現時,它卻并沒出現在那棵樹邊,而是出現在遠離了羅伯他們的位置。
幾乎是同時行動起來的可萊斯的靈獸,伸出去抓撓的爪子也以詭異的角度歪向一旁,甚至差點擦到他們自己,這讓可萊斯不得不讓它停下。
他的靈獸放大後攻擊力強悍,一旦控制不好就容易自損三千。
靈獸是主人的半身,它們不會做違背主人意識的事,現在他們的意識就是想要“靠近”和“保護”。
那胖頭魚雖然不是羅伯的靈獸,但也決不會做和他意識相反的事。
沒有吞到那棵樹,反而被扔到更遠之外,胖頭魚甩甩尾巴,委委屈屈。
看見這一幕,羅伯徹底炸毛,“把這鬼地方全吞了!”
下一刻,胖頭魚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它已經在兩人頭頂,它變得巨大無比,甚至比那棵十來人才能環抱住的樹都要大上五六倍,直接把那棵樹籠罩其中。
它如同一顆巨大的水滴,狠狠落下,然後幾乎是在同時,羅伯兩人也被吞入其中。
仿佛置身在深海之中,四周都是暗不透風的水,他們沒辦法呼吸,也沒辦法控制身體,只能任由自己被巨浪推動搖蕩。
晃蕩的感覺出現又消失,可萊斯眼前再次亮起來時,羅伯正暈乎乎地打着轉,他試圖扶住不遠處的一棵普通樹,結果人卻順拐着往旁邊走去。
可萊斯立刻起身要去扶,可他自己也順拐得厲害。
兩個人就像喝醉了酒,在林子裏打着轉。
這種情況持續了有三四分鐘,可萊斯才恢複。
他朝四周看去,他們此刻正身處于一片空地之中,之前那顆巨大的樹以及旁邊的一些普通樹全部不見蹤影,應該是被“吞”了。
“沒事吧?”可萊斯走過去,攙扶住眼睛裏還有打着轉跳個不停的小星星的羅伯。
“好暈。”羅伯本意是抓住可萊斯,卻一頭紮進可萊斯懷裏,他揉揉自己撞疼的額頭,有些嫉妒地看着沒事人似的的可萊斯,果然得了精神病的人就是比較精神。
“我們離開這裏。”可萊斯帶着羅伯向空地外走去,要試試看能不能離開。
這次,他們順利的離開了空地,越走越遠。
走了大概有兩三分鐘,可萊斯停下。
羅伯此刻也總算恢複過來,他揉按着暈乎乎的腦袋,兇巴巴地沖着空地舞了舞爪子。
“你感覺怎麽樣?”可萊斯打量羅伯。
羅伯靈獸吞噬東西的能力可萊斯已經見識過,但他不知道原理,也不知道羅伯會不會受其影響。
“沒什麽感覺。”羅伯摸摸肚子,不痛不癢。
他的金手指能吞東西,不管什麽都能吞,至于吞了之後在哪他也不知道。吞了之後時間短的話倒是可以吐出來,時間久了就不見了。
羅伯懷疑過魚肚子裏是不是連接到了其它的空間,但他沒有膽量去試,畢竟搞不好可就出不來了。
要是能到其它空間還好,要是被一直關在那什麽都沒有漆黑的水裏,那他非得直接瘋了不可。
這讓羅伯想起一件事,三年前他本該死掉卻又活了的事。
可萊斯略有些詫異,“我們走。”
羅伯這能力有些逆天,如果什麽都能吞掉,那些異人也就不足為懼。
觀察四周一圈,認準方向,可萊斯帶着羅伯向着海邊而去。
一邊走,兩人一邊讨論剛剛的事。
事後想想其實不難理解,那樹大概能産生一種神經性質的毒素。
因為他們靠近到了它的狩獵範圍,所以就中了毒,身體變得不聽使喚,大腦變得思緒混亂。
那種情況下,如果自己的大腦都在欺騙自己幫助敵人,那幾乎就是死局根本無法抵抗。
“能看見海了。”羅伯不知道林外的風景,讓他身體放松下來,随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酸痛感。
那棵樹消失後,悶熱的感覺就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酸痛感。
羅伯揉揉根本舉不起來的胳膊,看向可萊斯,可萊斯嘴上雖然沒說,但情況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走動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兩人互相攙扶着,片刻後他們走出樹林來到海邊。
海灘上寒風拂過,兩人都是一哆嗦。
“好冷。”羅伯牙齒顫抖,被吞了一次後他的衣服也已經濕透。
“營地在下面。”可萊斯很快辨認方向,帶着羅伯往左手邊走。
看着他那果斷的模樣,羅伯都懷疑可萊斯是不是人形指南針,他早就已經沒了方向感。
事實證明可萊斯不是人形指南針就是指南針成了精,沒多久之後他們就在遠處看見營地。
他們走後留下的那些人找到了材料,已經在沙灘上搭起兩個大帳篷,大概是因為太冷,人都進了帳篷,沙灘上空空蕩蕩。
看見營地,想象着幹淨的衣服以及溫暖的食物,羅伯頓時洩了氣,連站着都費力。
“快到了。”可萊斯察覺。
羅伯艱難的挪動腳步,他也想走,但他根本動不了,那悶熱感的後遺症越來越嚴重,他渾身都酸痛得厲害,“我走不動了。”
可萊斯似乎輕嘆了聲,下一刻,羅伯整個人就飛起來。
手腳都在空中晃晃悠悠的羅伯擡頭,看了眼放大的把他叼起來的可萊斯的靈獸,幽怨地看向可萊斯,“正常情況不應該是你背我嗎?”
可萊斯眼中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
看見這,羅伯微愣。
可萊斯臉上有傷痕,剛看見時他總覺得可萊斯很吓人,現在看習慣了那傷痕就變得不顯眼,不過即使如此也不能改變那傷痕很猙獰的事實。
可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可萊斯笑起來時,他卻發現那傷痕居然變得可愛起來。
羅伯錘錘自己還暈乎着的腦袋,他要不就是還沒從那樹的影響下清醒過來,要麽就是被豬油蒙了心。
“我覺得我也挺帥的。”任由自己被叼着,手腳在空中晃晃蕩蕩的羅伯突然抛出一句。
可萊斯回頭看來,寒眸中滿是疑惑。
羅伯扁扁嘴,“你要不別喜歡你白月光,喜歡我算了,入股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