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老板你有病?)
第28章 (老板你有病?)
又一個人啧了啧嘴,“真看不出來啊,平時人模人樣的,脾氣雖然壞了點兒,模樣挺周正的,誰知道私底下竟然是這麽一副龌龊不堪的樣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誰知道誰是幹淨的,而且這個圈子不就是這樣,面兒上看着光鮮亮麗風光無比,私底下是最髒的了,為了利益什麽都做得出來......”“可不是嘛......”幾個人在那邊吃瓜,邊感嘆。季也心中一點兒波動都沒有,收斂心思,低頭研究劇本。
他就剩下最後幾場戲了。前面的重場戲已經拍的差不多了,不過導演并沒有全部拍完,而是留了兩場,作為季也殺青的最後一場戲。
一場是朝堂之上,邊關急報,邊境集結大量敵軍,侵犯之意不言而喻。
當時朝堂上一片動蕩,不少人看出了朝廷的搖搖欲墜,有不少異心之人便想着趁機得到兵權,好以備以後。
所以本就熱鬧的朝堂更是亂的如同菜市場一樣。當時周君已經代皇監國。聽着衆人的争論吵鬧神色莫名。
衆大臣不知周君的意思,卻不把他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周君雖有太子之名,卻無太子之權,不足為懼。只要兵權到手,皇帝駕崩,他們就有改朝換代的機會。
周君心思深沉,足智多謀,怎麽會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心裏對這些蛀蟲水蛭早就厭惡的恨不得五馬分屍了。但如今他羽翼未豐,不好硬碰。所以他面上絲毫不顯。
朝堂上環視一圈兒,卻驀然發現整個朝堂上竟然沒有一個他能信任之人。
‘信任之人’這四個字在他心裏劃過的時刻,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吳韶的臉......所以他最信任的人是吳韶?周君不敢承認,卻遵從了內心的想法,力排衆議,将兵權交給了吳韶,命他率領大軍抵抗外敵。
“你高座朝堂之上,俯瞰衆臣,卻發現沒有一個可信之人。這是何等的孤寂。但是馬上你又想到了吳韶,然後你的眼神開始不自覺的回溫,開始有了暖意,那種掌控天下的鬥志再度回來,你恢複了往日的鬥志。但是由于你羽翼未豐,所以臉上不能表現出來,這前後的變化,你只能通過眼神來表達。”導演将劇本卷起來,神色認真的給季也講戲。
“具體的,我不能給你剖析太多,要你自己去體會,體會周君的思想和他的取舍。”導演認真道。“他對吳韶的信任和對入主天下的決心。”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吳韶之間有着血海深仇,他是吳韶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他最信任的依舊是吳韶。他矛盾,但他也一意孤行。”
季也深呼了一口氣,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導演低頭,将卷起來的劇本打開看了兩眼,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你要理解一點,就是入主四海登基為帝這條路,注定是孤獨的,高山之巅,不會有第二個人,沒有人也不能有人可以和周君共享天下。朝堂那場戲就是這條孤寂之路初現端倪,但周君并沒有發覺,所以你要注意這點兒,最好能埋個伏筆,眼神或者動作都沒關系,你自己看着來就行。”
季也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将自己的情緒緩緩帶進去,細細體會這周君這個角色的感受,力争做到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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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沒再多說什麽,為了不打擾季也,甚至走開了。化妝師幫季也補着妝,季也穿着明黃色五爪金龍太子服,頭上帶着金玉冠,身上繞着來自皇家的尊貴。
由于妝容所致,顯得季也有些青澀。也正是這一抹青澀,抹去了朝堂上那些老狐貍的警惕之心。
他們自認活了這麽大年紀了,并不将周君這個黃口小二放在眼裏,所以才給了周君養精蓄銳的機會,從而一飛沖天。
一切準備就緒,場務打板開拍。‘啪’周君高高坐在朝堂之上,看着地下那群胡子斑白的老狐貍用着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以得到兵權。
又聽着他們用各種指桑罵槐的說法暗諷對方的狼子野心。
真是可笑,在場之人,又有哪個揣的是清風明月?哪個懷的是赤誠之心?
不過都是狼心狗肺而已,誰也別說誰。
心裏的譏諷濃重壓抑,但周君卻一絲都沒表露出來,細長的丹鳳眼看着他們如同市井婦人一般,為了利益不顧形象,不要臉面。
不,他們比市井婦人都還不如。
直到這群老頭子吵的口幹舌燥,周君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此事事關重大,需禀明父皇之後,再做定奪,還請諸位大人不要着急。”
那些個老頭子臉都綠了,但周君都把皇帝搬出來了,君王在上,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話裏話外的諷刺周君黃口小兒,無用之極,王朝危矣之類似是而非的話。
周君嘴角挂着一抹笑,一點兒也不生氣,只是眼中閃着精光,一一掃過那些老狐貍的臉。
下朝之後,周君就往乾清宮去了,半日後從裏面出來的時候,拿着一道黃帛,那是聖旨。
衆人正等着第二日周君當朝宣布聖旨的時候,吳韶已經拿着虎符出城了。
等第二日衆人得到消息後,吳韶已經在數百裏之外了。衆人氣的給予抓狂,言語間帶着質問:“太子!既然皇上都下旨了,太子為何瞞着不宣,反而私下讓吳韶出京城調軍隊?!”周君一臉疑惑,攤手道:“大人這話是何意?父皇既然下旨,那肯定是要宣旨的啊。不過這聖旨是下給吳韶的,孤昨日剛好有事找他,便沒叫宣旨太監,孤親自宣的旨。大人這句‘瞞着不宣,私下讓吳韶出京調兵’是何意?”
說着,周君眼神輕飄飄的飄到那人身上,“這得虧是有父皇的聖旨在,吳韶手持虎符,奉旨調兵,不然大人這話說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孤要造反呢。萬一傳出去,再給孤安上個大逆不道的名聲,孤可百口莫辯了呀。”
那人臉憋的通紅,紅裏又泛着青,氣的青筋都鼓起來了,卻沒再說一句話。
畢竟周君乃是儲君,當朝未來的天子,衆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對周君不敬。
周君輕飄飄的眼神這才從他身上移開,語氣輕緩帶着一絲暢快,“各位大人還有什麽事兒嗎?”言下之意就是:有事兒說,沒事兒滾。
好幾個人都氣的臉色鐵青,但吳韶都已經在數百裏外了,現在就算是追也追不上了,更何況吳韶還有蓋了玉玺的聖旨,名正言順光明正大,誰也挑不出一點兒理來。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多說無益,衆人只能咽下這口氣,暗暗想着該從哪兒找補回來。
周君懶得再管他們,見他們沒什麽要說的,便讓太監宣布退朝。
一切塵埃落定,周君力排衆議,将兵權交到了吳韶的手上,哪怕他們之間血海深仇,他也相信吳韶。
而吳韶果然也不負周君所望,将蠻夷盡數驅趕了出去,為他們吳家世代守護的王朝豎起一道堅固的防線。以血肉化城牆,為周君安定邊關,保他安穩登基稱帝。
哪怕最後知道害怕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是周君......他也沒有至黎民與不顧。而且他知道自己對周君下不去手,自覺對不起爹娘,對不起祖宗,以死謝說到底,只是兩個人生不逢時,在這麽一個動亂腐朽的年代相識、相知......為了活下去,為了自己的野心......為了自己的兒時的願望......身不由己......“卡!這條過了,準備下一條。”導演大聲宣布。
季也深呼了一口氣,緩緩将情緒抽離。這時化妝師和小喻,還有幾個工作人員一擁而上,化妝師給季也補妝,小喻将杯子裏的溫水遞給季也,場務則開始大概跟季也說等下的場景和機位。
季也暍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後,就将茶杯還給了小喻。小喻這才退下。化妝師也将妝補好,跟着小喻一起走開了。
導演過來,看了下時間,對季也道:“今天可能拍不完了,先試試,能拍多少拍多少。”
季也點點頭,應道:“好。”
導演笑了笑,拍了拍季也的肩膀,“馬上殺青了呀,激動嗎?”
季也笑着抿了抿嘴,“還行,有種輕松,但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導演笑笑,“正常。”然後看了兩眼場務那邊,對季也道:“剩下最後一場送別戲,該說的我都說了,就不唠叨了,你按着自己理解的來吧。”
“好。”季也吐了口氣,點點頭。
場務那邊兒正籌備着,見一時半刻還拍不了,季也擺擺手,讓小喻把他手機拿過來。小喻就站在他旁邊,見狀拿着手機小跑着過來。
季也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有楚雁和給他發的信息:“下班來接你。”
季也莞爾,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五點,楚雁和估計已經下班了。不過季也還是給他回了一條信息:“不着急,還沒收工,說不好還得加班,你晚一點兒來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