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板你有病?)
第07章 (老板你有病?)
邵雨最點了點頭,“我大概明白了,不好意思導演。”他的态度倒是放的端正。
導演也沒再說什麽,讓他醞釀了一會兒才開拍。
不得不說邵雨最确實有天賦。要知道他既不是科班,也沒有演繹的經驗,卻能演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若是這演技放在季也身上,只能算是中規中矩,畢竟季也是正經科班,又從業多年。
但放在邵雨最身上,那就可以說是天賦了。
導演看着與王享走戲的邵雨最暗暗點頭,心道雖是資方塞進來的,但好歹不是個花瓶。再加上邵雨最的長相,他不是那種美少年的風格,反而有種陽光朝氣蓬勃的感覺,與朱玉倒還有些相似,所以更是加分了。
靜靜看了一會兒,導演突然皺了皺眉,“卡!”
導演放下耳機,蹙着眉将邵雨最和王享叫過來,什麽都沒說,讓他們自己看。
二人不明就裏,低頭去看。高清的屏幕将二人的一舉一動眼眸神情都拍攝了下來。
然而就是這麽高清,才能讓他們清楚的看出自己的神情變化。
王享作為老戲骨,演技一如既往的穩。邵雨最作為新人能将朱玉演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但瑜不掩瑕,他演的不好的地方也展現的一清二楚。
他沒有共情的能力。他沒有朱玉那種奉吳韶為榮,将吳韶擺在自己心中最神聖位置的情緒。通俗點來說,就是他沒有展現出朱玉對吳韶的情感有多麽的濃烈。
是,他的演技确實不錯,但他的共情能力也确實不怎麽樣。他沒有讓人覺得他就是朱玉,沒有讓人覺得他對吳韶的感情特別深。
他只是邵雨最,他只是在演朱玉。他不是朱玉。
“你,”導演指着王享,對邵雨最說:“要把他想象成那個你最重要最重要的人,父母也好愛人也好朋友也好,你看他的眼神要是真摯的。這種真摯的情感是無法僞裝,要你用真情實感來表達出來的。如果你的眼神不夠真摯,那就會顯得特別的空洞無味,你就不能把朱玉這個人的人格魅力表達出來。”
季也雖沒往上湊,但他離得并不遠,所以導演的話他聽的清楚。導演這番話一說出來,季也心裏只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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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講戲講到這份兒上已經很直白了,如果換別人,或許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當然,并不是說邵雨最笨,聽不懂。相反,他聰明的很。
但這事兒的重點并不是聰明和笨的關系,而是性格。
邵雨最是個自私的人,他唯利是圖。他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絕不會為一個人付出這麽多,他做不到也不想做。這是他與朱玉差別最大的地方。
他從來就沒這種情緒,他都沒體會過,如何讓他表達?
若是讓邵雨最表達算計陰毒之意的話,絕對沒有任何難度。但恰怡相反,他需要表達出來的反而是對他來說最難的真摯。
季也好整以暇的看着邵雨最,看他該怎麽解決這個難題。
邵雨最顯然也是有所察覺,知道這個問題不是那麽好克服的,沉下眉眼定下心,細細揣摩。
導演見他還挺虛心接受,沒有仗着身後的金?主肆意胡鬧,眼中便閃過一道滿意之色。但就算邵雨最的态度再好,與他而言,演好戲才是最重要的。
季也倒也不是幸災樂禍,單純只是好奇,好奇邵雨最該以什麽方法來應對。
邵雨最醞釀了一會兒,朝導演擺了個手勢,導演擺手,一切就緒,開拍!
但是沒拍多久,“卡!”就聽導演喊了一聲。
季也了然,這是又沒過。
導演眉眼沉了沉,什麽都沒說,該講的他都講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細細琢磨。
邵雨最不是傻子,自然清楚症結所在,但是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其實他能來這個劇組并不像小喻所說的那樣那麽容易。相反,他可是歷經千辛才擠走原來的男三,拿到朱玉這個角色的。
烽煙這部劇的投資方是傾夏,也就是楚雁和。以楚雁和的實力和勢力自然能承擔的起烽煙的投資,但是由于人情各方面,楚雁和讓出了一小部分的投資,來給一個他叔叔輩的人。
楚雁和作為傾夏的掌權人,其能力和投資眼光有多出衆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的。他看中的投資沒有不賺錢的。
所以他讓出的那一小部分投資純粹是為了還人情給他叔叔,讓他跟着一起賺錢的。
而邵雨最身後的金?主就是那個小投資人。
由于他占比比較少,且楚雁和又是個比較強勢的人,所以他在劇組的說話權并不大。本來角色已經全部都定好了,甚至都開拍了。
但意外發生。季也受傷。
季也受傷住院一直醒不過來,劇組無法,這才想着先找個備胎,若季也實在無法出演,不至于一時找不到人。
那個小投資人聽到這個消息後,便想起來了邵雨最,便将他推薦了過來,後來合同什麽的都商定好了,結果季也醒了。
本來劇組就虧欠季也,再加上這本就是傾夏投資的影視,自家藝人的資源,怎麽可能拱手讓給別人,所以周君這個角色便定死了。
周君塵埃落定,就意味着邵雨最拿不到角色了。以邵雨最的性格,他如何能肯?反正一哭二鬧三上吊撒嬌賣乖裝可憐什麽招式都用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服那個投資人的,反正投資人電話打給了導演。
讓導演無論如何給邵雨最安排個角色,哪怕要付違約金也沒關系,他出。
他雖然是小投資方,但不管怎麽說也是投資方,導演不好直接了當的拒絕,絲毫不給他面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男三的角色給了他。
為了這個角色,小投資方還賠了好些違約金呢。
經歷千辛萬苦才拿到這個角色,邵雨最自然不敢托大肆意,只會細細揣摩小心謹慎,生怕鬧出什麽大事來。
因為他來之前,那個投資人叮矚過他,不能作妖,不能胡來,若是鬧到傾夏,鬧到楚雁和跟前,誰都保不住他。
楚雁和的大名邵雨最怎麽可能不知道,活閻王,誰都不能惹。就他那小胳膊小腿兒,根本得罪不起,所以他壓根兒不敢胡來。
邵雨最這邊兒揣摩了一會兒,再度開拍。結果可想而知,又沒過。
一連好幾條沒過,導演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不過還沒開始罵人,強忍着怒火走開了,将空間留給邵雨最。
季也淡淡的挑了下眉,什麽都沒說。
一個下午,整個劇組都耗在這裏磨這一條,進度一拖再拖。前面兒導演還能勉強忍着不罵人,後面火氣上來再也壓不住了,一甩劇本破口大罵:“能不能演?不能演就換人丨跟你講了多少遍了?他是你的很重要的人!你把吳韶看成你爹也行,看成你媽也行!給我帶上情感來!別空洞的像個僵屍似得!”
邵雨最臉色也很是難看,拍不出來倒是其次,被導演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罵,他自覺下不來臺。
但是那又怎樣呢?先是他自覺演不出來拖着進度,導演才發火的。
劇組也有不少人怨氣滿滿,因為這一條一直不過,拖着進度,肯定要加班啊。
只有邵雨最的助理,忙前忙後,又是倒水又是安慰,急得不行。
邵雨最遠遠的朝季也看了一眼,只見季也坐在自己的小馬紮上,低着頭看劇本,并沒有看他一眼。
邵雨最吐了口濁氣,心間的煩躁更甚,不耐煩的将助理推幵,“離我遠點兒別來煩我,讓我靜靜。”他的助理噤若寒蟬,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将水杯放在邵雨最的手邊兒,退的老遠兒。
邵雨最低下頭,強壓心間的憤懑惱火,強靜下心來,再次感受朱玉的心境。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被邵雨最感化,總算是在天色擦黑的時候讓他表現出了導演想要的感覺。
別說邵雨最累了,季也看的都累,他都替邵雨最松了口氣。
見總算是拍出來了,導演陰成黑炭的臉總算好了一點兒,不過擡頭看了手上的手表後,臉色又陰了兩份。
今天真的是太拖進度了。下午總共拍了兩條,一條是季也和王享那條,另一條,就邵雨最這條。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天已經黑了,都加了一個小時班了。一想到這點兒導演更加煩躁了,連帶着看邵雨最都有點兒不喜了。
時間不早,無奈宣布下班。衆人都累的夠嗆,場務場工開始打掃場地,演員則收拾東西卸妝下班。季也正在化妝間卸妝的時候,小喻臉色很不好看的走了進來,“季哥。”
季也透過鏡子看他,“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這麽一說,小喻臉色更難看了。好在季也的化妝間裏沒有外人,就連給季也卸妝的化妝師也是自己人,所以他也不憋着了,憤憤幵口:“季哥,我就說那個邵雨最不安好心,我不是跟你說他助理不知道鬼鬼祟祟跟人說什麽呢嗎?還刻意避着我。我剛突然聽見有人我們壞話!全是不着四六的話,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