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板你有病?)
第02章 (老板你有病?)
那人身高足有一米九,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将他的細腰長腿展現的淋漓盡致。棱角如同刀刻般分明,劍鋒般的眉下是一雙閃着幽光的雙眸,仿佛冥界的幽燈。本來很是凜然的神色,卻帶着一股維和的笑那股笑意卻沒有一絲的輕松愉悅之感,讓人更加的後脊發涼。人類敏感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很危險。
他雖然看起來溫和帶笑,但他溫和的表象下藏着無法掩飾的冰冷和陰鸷。
這是個比笑面虎還恐怖的人。
寧綠被他的氣勢所壓,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季也卻絲毫不受影響,身子微微顫抖,眼神帶着燦若星河的光,壓抑又克制的看着那個男人。
這個男人......跟楚黎長得一模一樣!就連氣勢都分毫不差......他一度懷疑自己眼睛花了。伸出顫抖的手,帶着膽怯試探和絕決的朝男人伸過去。
那男人眉頭微蹙,本該下意識的躲開,卻不知怎麽的,根本沒動一下,任由季也的手朝自己摸過來。
直到季也的指尖觸碰到男人胸前的胸針,微涼的觸感從指尖傳到他的心裏,季也的眼中驟然掉下了眼淚,再也壓不住的情緒瞬間爆發。
在場之人都能感受到季也難過、委屈、又欣喜若狂的感覺。這種複雜的情緒将他們籠罩,一時之間誰都沒發一言。
季也本來因膽怯而退縮的手倏然緊緊抓着楚總的衣襟,力道很大,指尖泛着白,看他的樣子好像生怕他消失一樣。
男人眉頭蹙的更深,他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是看着他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襟,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似得,顆顆往下掉的時候,心裏有種莫名的情緒。
說不出的感覺讓他有些煩躁,卻不是對季也。本來垂着的手不自覺的動了幾下,他蹙着眉,臉色不太好看,卻擡起手,用并不太溫柔的動作,擦掉季也眼中的淚,語氣帶着莫名的煩躁:“你哭什麽?”
衆人被男人這略帶不耐的語氣喚醒,顧隐心裏咯噔一下,忙給寧綠使了個眼色,打圓場道:“楚總多擔待,這是我們公司的季也,他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情,剛從醫院出來,可能身體不舒服,這才一時沒忍住......希望楚總別介意。”
他下意識忽略季也還緊緊抓住男人衣襟的手。
男人眉眼微沉,季也......這個名字好熟悉......熟悉的有種脫口而出的感覺,但是又有種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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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胸前正抓着他衣服的手,語氣有些莫名:“你不舒服?”
季也此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壓着喉嚨口的哽咽,只一味流着眼淚,他的情緒爆發的太大,肯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聞言甩着淚水搖頭。
那股莫名煩躁的情緒再度湧了上來,男人看着季也臉上眼中的淚水很是煩躁。
一時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他壓抑着聲音,帶着煩躁道:“別哭了。”
季也一愣,眼淚掉的更兇了,卻連連點頭。遲疑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放開男人的衣襟。
本來被熨燙平整的西裝被他抓的不成樣子,滿是皺紋。男人随意瞟了一眼,并未在意,反而是季也放幵他衣領的時候,他有些不高興。
他甚至想讓季也繼續抓着。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人産生這種奇怪的情緒。不待他整理好情緒,就見季也用手半掩着面,後退兩步,語氣哽咽,強忍難過,“楚......楚總對......對不起......我......我只是......你長得很想一個人......我很想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給您造成......造成困擾了......”雖季也什麽都沒說,但只聽楚總的那兩句話,就知道楚總不認識他。
他的楚黎怎麽可能會認不出他......這應該不是他的楚黎......楚黎不會兇他......他不是楚黎......季也不敢給自己哪怕一點兒希望。他不敢,一點兒都不敢,他怕結局是他承擔不起的......如果這個人真的不是楚黎......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他不是楚黎......他只是長得像楚黎而已......楚黎......他再也見不到了……
寧綠一時被季也的反應弄楞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急忙安慰。季也将頭埋在寧綠的肩頭,用手掩着面,無聲的流淚。
男人一聽季也哭成這樣只是因為自己長得像一個人而已,這讓他更加煩躁了,臉上的郁結之色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衆人被男人陰沉的氣勢壓制着,寧綠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邊輕輕拍着季也的背,眼中帶着急色,忙給男人賠不是,“楚總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季也剛從醫院出來,身子确實不太好,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冒犯了您,我代替他給您賠不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介意。”
男人見寧綠還能代替季也賠罪,季也還趴在她的肩頭,這般的親密,弄的好像他就是個外人似得,這一認知讓他更加郁結,甚至可以說是暴躁,他生出了一股将趴在寧綠肩上的季也拉到自己懷裏的沖動。
但好在他還是有自制力的,如今季也這個樣子,什麽都做不了。他只能壓下心裏的煩躁郁結,看向顧隐,但他的餘光裏滿是季也,“事情按我說的做,盡快整理好方案給我。”
顧隐見男人沒有追究的意思,一時松了口氣,聽見他的話,忙連聲答應。
男人深深看了季也一眼,整理了下自己被季也抓的皺巴巴的西裝,什麽都沒說,邁開長腿就走了。
幾人見狀送了口氣。顧隐苦笑了一聲,讓開會議室的門,“先進來吧。”
寧綠半攬着季也,擡腳進去。
秘書将紙巾和茶水送進來之後,就退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季也才稍稍穩定了些情緒,低着頭,拿着紙巾,緩解着心裏那股窒息的難過。
寧綠見他鼻子眼睛都是紅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有些心疼的替他擦着眼淚,嘟囔道:“我怎麽不知道你認識個什麽人,只是見着相似的,就哭成這個鬼樣子。”
季也很難過,不想說話,也不知怎麽說,索性搖了搖頭。
好在寧綠也沒追問,起身進了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室,不知從哪兒拿了塊毛巾走了過來。毛巾已經用熱水燙過了,帶着溫熱。
“快敷敷眼睛,哭成這樣,等會兒眼睛腫了不說,肯定會疼的。”寧綠将熱毛巾塞到季也的手裏。
季也感激的朝寧綠露了個牽強的笑。
寧綠掐了掐他的臉,沒好氣道:“行了,不想笑就別笑了,難看死了。”
季也抿了抿嘴唇沒說什麽,将熱毛巾敷在眼睛上。
顧隐這才苦笑一聲,“你們可真是......”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寧綠瞪了一眼,只得将嘴裏的話再吞回去。
說來顧隐和寧綠兩人是有交情的。從小的交情。
寧綠的哥哥和顧隐是同學,兩人關系很要好,所以自然也認識寧綠。小些時候,寧綠還曾追在顧隐的屁股後面叫過哥哥。
後來漸漸大了,也不再叫哥哥了。但顧隐卻一直把寧綠當成自己的妹妹,對她也挺照顧的。
不然寧綠只是個經紀人,哪敢瞪公司總裁。
寧綠用口型告訴顧隐不許再提今天的事情。顧隐無奈,只得點頭。
沒過多久,毛巾變冷,季也将毛巾從眼睛上拿下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扯了扯嘴角,露出他不好意思的笑,“顧總,對不起。”
顧隐擺擺手,示意沒事兒,順從寧綠的意思,沒再提起這時兒,只說着往後對季也的安排和規劃。“烽煙那邊兒還是要去拍,不過不着急,他們也不敢催什麽。通告的話,寧綠已經篩選出了幾個綜藝,等會兒你挑一下,上一兩個,保持下熱度。劇本不着急,有好的劇本我會通知寧綠。我也跟寧綠商量過,近期不會給你安排強度特別大的工作,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養養身子,別仗着年輕不當回事兒。”顧隐帶着商量的語氣說道。
烽煙就是季也出事的劇組。
季也聽了聽,确實都是為了他好,于是點頭道:“多謝顧總,也麻煩寧綠姐了。”
寧綠掐了掐他的臉,笑道:“跟我客氣什麽。”
顧隐無奈的笑笑,“你別總掐他的臉,在我這兒也就算了,要是在外面兒萬一被狗仔拍到,少不了你跟季也的緋聞。”
寧綠無所謂的聳肩,“拍就拍呗,我又不介意,只當是給季也送熱度了。”
顧隐揉了揉眉心,“這種熱度還是不要的好,緋聞鬧多了,再給季也按上個渣男的名號,到時摘都摘不下來。”
寧綠也就這麽一說,聞言也沒反駁,點了點頭。
三人又商量了一會兒,說了會兒話,寧綠這才起身,季也跟着站起來,“行,那沒什麽事兒我們就下去了。”寧綠對顧隐說。
顧隐看了季也兩眼,到底什麽都沒說,點點頭,“行,你們先過去吧,我這兒還有點兒事兒。”
寧綠點頭,帶着季也正要離開,季也突然回頭,臉上帶着試探,“顧總,我......我想問問楚總叫什麽名字。”
顧隐頓了頓,“楚雁和,大雁的雁,和好的和。”
楚雁和,季也在心裏默念了幾句,什麽都沒說,與顧隐道謝之後,跟着寧綠走了。
走進電梯,裏面只有寧綠和季也兩個人。寧綠嘴唇動了好幾次,欲言又止。季也看的清楚,卻不知該怎麽解釋怎麽說,所以幹脆當沒看見。
寧綠最後什麽也沒問,安撫的拍了拍季也的肩,“有事兒跟姐說,姐幫你。”
季也心裏暖了暖,點點頭,“謝謝寧綠姐。”
“謝什麽。”寧綠笑了笑,“我給你預約好了專家,明天讓小喻陪你去看看。好好檢查檢查,沒什麽事兒了,我才放心你出去工作。”
季也想拒絕,他本就不是季也,就算腦子裏沒血塊兒,他也誰都不認識。奈何寧綠不答應,非讓他去。季也無法,只得答應。
在公司待了一上午,下午寧綠就叫小喻把季也送回去了。
回了公寓的季也身心疲費,他逃避似得躲開楚黎,躲開楚雁和。将自己摔在床上,什麽都不想,放空自己的思緒。什麽都不想,倒頭就睡。
一直到夜色降臨,小喻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手上拿着各種大包小包的飯菜。先将季也叫起來醒神兒,然後開始将飯菜擺出來。
等季也吃好飯,收拾完之後才離開。季也百無聊賴,睡了一下午,根本就睡不着,索性窩在沙發裏,打開電視砍電視。綜藝、電視、電影、紀錄片來回換,沒找到一個他想看的。
直到電視屏幕裏跳出財經頻道,季也看到上面的楚雁和,手指下意識的從遙控器上挪開。等他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看了一會兒了。
嘆了口氣,妥協般的将遙控器扔到一邊兒,抱着個抱枕,躺在沙發上,感受着周圍的孤獨和冷寂,默默的看着財經頻道上的那個男人。
不知什麽時候,等季也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深夜了,關了電視,季也拖着拖鞋,走進卧室,再度躺會床上,抱着被子感覺依舊有些冷,默默的縮了縮身子,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小喻就過來了。他帶了早餐過來。季也吃好早餐,兩人驅車來到市第一醫院。
由于寧綠依舊提前預約好了,所以無需排隊,來到診室,小喻推門進去。
一個年紀莫約四五十的男大夫帶着個眼睛,正在看什麽東西,見他們進來,放下手中的東西,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
季也上前坐好,無意間看見醫生放在桌上的娛樂雜志,有些無語,原來專家也看娛樂新聞......這個專家顯然是認出了季也,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是拿出了自己的職業操守,什麽都沒多問,只是詳細詢問着季也的情況,稍稍檢查了一番後,也是讓季也去拍了個片子。
全程特殊通道,片子很快就拿到手裏了。專家是專家,但他說的,跟之前季也的醫生說的相差不大。治療有風險且意義不大。
季也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數,禮貌的謝過醫生後,便帶着小喻離開了。
然而,到了走廊,他卻遇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邵雨最。他的狗逼前男友!
此時他正帶着墨鏡,一副人模狗樣。季也頓住腳步,眯着眼睛看着他。
小喻見狀一愣,不明就裏的順着季也的眼神看過去,詫異了一瞬,“哎,這不是那個誰誰嗎?那個演祝成風的。”
季也眼睛眯着,看着邵雨最,“他是個演員?”這麽長時間沒見,這個狗逼開始混娛樂圏了?
不過也是,邵雨最長相确實不錯。他不是那種花美男的類型。他長相俊美帥氣。網友常說,hold住寸頭的男人,才是真的帥哥。
所以季也不得不承認,邵雨最确實長得還行。不然當初他也不可能看上他,還跟這個狗逼談了這麽長時間的戀愛。
“是,前段時間出演祝成風走紅的。”小喻壓低了聲音道:“聽說他不是科班出身,演技也不怎麽樣,但是他身後有金?主,金?主願意花錢捧他,所以他流量流量還不錯。”
“金?主......”季也念着這兩個字,莫名有種想笑的沖動,當初這個狗逼綠了他不說,還在他的葬禮上哭成那個狗樣子,裝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樣子,這才多久,就傍上金?主了。當初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自己養着他。如今就算混娛樂圏也有金?主。
季也不由得有些納悶兒,他當初是瞎了什麽眼,怎麽會看上這麽個吃軟飯的廢物?
正想收回目光離幵的時候,邵雨最似是看見了季也,于是擡腳朝他走來。
在娛樂圈裏若是論資排輩的話,邵雨最是後輩,所以理應過來打招呼。季也不想搭理他,正想走,卻被這個傻?逼攔住去路。
他墨鏡都沒摘,抱着手一副吊了吧唧的樣子,仗着背後有金?主,目中無人看不上季也,狗仗人勢的表情,“你叫季也?”
季也氣笑了,應都沒應一聲,好整以暇的看着邵雨最,看他能整出什麽花樣。
邵雨最也沒在意季也是否回答他,“我前前前男友也叫季也,可惜他死了三年了。聽說你前段時間從威壓上掉下來了?”
季也的眼眸瞬間就冷了下來。不知是不是跟楚黎待久了的緣故,他的氣勢,也隐隐有着楚黎的陰冷的威壓。
邵雨最一時有些退縮,不過想起身後的金?主,底氣再次回來,陰陽怪氣的笑了笑,“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別跟他一樣,英年早逝了。”說完,帶着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季也一番,轉身離開了。
小喻氣的不行,“他這麽嚣張嗎?敢挑釁我們,不行,我要告訴寧綠姐,我就不信了,還能讓他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壓到頭上。”
季也冷笑,帶着一股楚黎的神韻,“不着急,且讓他先張狂,總有一天,我會把他踩在腳底下,讓他翻身都難!”
邵雨最真是找死啊,他還沒去找他,他倒好,以為傍上金?主就能為所欲為了,還敢上來挑釁。季也冷笑暗想: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小喻見季也這麽說,心裏也是一定,掏出手機,将今天的事兒發給寧綠,然後帶着季也回家了。
剛到樓下,就看見寧綠正靠在他門口低頭玩手機。季也撇了一眼她腳下的恨天高,看着都替她累的慌。
讓小喻趕緊開門,邊跟寧綠道:“你來怎麽不說一聲,等多久了?”說話間,進屋拉了把椅子給寧綠。
寧綠沒往椅子上坐,兩腳一甩,将腳上的恨天高踢到一邊,很是自覺的從鞋櫃裏拿出雙拖鞋換上。
季也笑笑,坐在沙發裏等寧綠換好鞋過來。
沒一會兒,寧綠拖着拖鞋做到沙發上。小喻正要将邵雨最的事告訴寧綠,寧綠先是擺了擺手,制止小喻,轉向季也問道:“醫生怎麽說?”
見寧綠先是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季也心下一暖,将醫生的話告訴寧綠。寧綠聞言眉頭蹙起,“那就是說現在只能這樣了?”
季也無奈的笑笑點頭,安慰道:“沒事兒,反正對我影響不大,其他健康沒問題就好了。況且醫生不是說了嗎?血塊兒漸漸會消失的。”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寧綠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矚咐了一番季也後,這才開始詢問邵雨最的事情。
小喻将從遇到邵雨最,到邵雨最無端挑釁的事詳細的告訴寧綠。
寧綠作為護犢子親媽經紀人,聽到的時候頓時炸了,“他什麽意思?咒我們季也?他有毛病吧?我們跟他暫時又沒有利益沖突,他腦子有泡來挑釁?”
季也想了想,“可能......因為我的名字跟他前男友一樣。”別說,這個可能還真不是沒有。
邵雨最跟他談了好幾年戀愛,卻在他身上什麽都沒撈到,最後他死了之後,他爸也什麽都沒給他,相當于好幾年的時間竹籃打水了,所以想來他應該是格外懊惱的。
如今傍上了大?款,以為自己牛氣起來了,再加上季也又是個二線演員,不是什麽大紅大紫的頂流,所以他才敢上來挑釁。
寧綠一臉怒色,“他腦子被驢踢了吧?就因為個名字就敢随意得罪人?這麽沒腦子,他怎麽敢在這個圈子裏混的?”
确實,混娛樂圈的,沒有點兒腦子是真混不下去,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季也聳肩,“可能他腦?癱吧。”季也現在想去邵雨最那狗仗人勢洋洋得意的樣子就惡心,當時跟他談戀愛的時候,裝的那叫一個人模狗樣,原來在外面是這幅腦殘傻?逼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