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瘋批狗皇帝)
第09章 (瘋批狗皇帝)
于歸臉色煞白,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公......公子......”季也垂首揉着太陽穴,臉上的煩躁與厭惡顯而易見,聲音低壓,“你先下去吧。”
于歸臉上滿是擔憂,躊躇了片刻,壓下心底的怯懦,咬牙決定:“公子......要不......要不您跑吧!”他不是傻子,剛站在門口的時候,季斐父子二人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頓時就明白了季也昨晚去哪兒了。顧不得慌亂震驚,心裏湧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讓季也逃走。
季也心下一暖,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跑到哪兒去?”一旦他出了國公府的大門,立刻就能有人抓着他如同抓狗一樣的拎回來。季斐是絕不會讓他跑的。好不容易攀上皇權,不吸飽了血,他是不會願意撒嘴的。
封建社會就是這樣,權利至高無上。哪怕他什麽錯都沒有,依舊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一想到這兒,季也剛有些緩和的腦仁再度抽疼起來。暗自罵了一句:狗?日的社會,狗?日的皇帝、狗?日的皇權。
至于季斐,他都已經懶得罵了,反正已經知道這牲口不是人了。
揉了揉眉心,季也打斷于歸要說的話,低聲吩咐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我睡一會兒。”
他現在實在沒那個心力想其他的,只想好好緩和歇息一下喘口氣兒。
于歸見他實在難受的厲害,只得将到嘴邊兒的話吞回去,低低應了一聲,輕手輕腳的退出去,并把房門關好。
直到門關好,于歸才一臉愁容,跺腳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才收拾好心情,緊蹙着眉,快步朝廚房的方向去。公子不舒服,去給他炖個湯......見于歸出去了,季也随意的掃了一眼已經燃完的香爐。然後收回目光,忍着身上的疼痛,重新躺了回去。
沒一會兒,再度睡了過去,但看他的眉眼,一直蹙着,很不踏實的樣子。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再一睜眼,已經天黑了,原本放香爐的小案桌上放着一盞燈,光線有些昏黃。應該是于歸怕他醒了看不清才放的。
長長的吐了口氣,腦袋的痛感消了不少,身上也沒那股燥熱的感覺了,雖說身後還有些痛楚,但也可以忍受。季也一直煩躁的心情這才稍微平複了一些。默念了幾句‘既來之則安之’,随後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結果剛一起來,腰酸的厲害,根本坐不住,季也暗罵了幾句,只能半靠在床頭,用手揉着腰。
剛好于歸推門進來,走近一看,見季也醒了,臉上閃過欣喜之色,“公子,你醒了。”說着忙将手上的描畫小碗放下,将屋裏的燈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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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屋子裏就亮堂多了。于歸上前,扶着季也,在他身後墊了個靠枕,這才将小碗端過來。
季也接過碗低頭一看,是一碗已經敝去油的雞湯。這才低頭喝了起來。
片刻後,季也将空碗遞給于歸,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
于歸接過碗放到小案桌上,低聲回道:“公子,現在戌時了。”
季也點點頭,透過窗子看去,外面已經黑全了,被那棵香樟樹籠罩着,只能看見斑駁的藍黑色夜空,靜了片刻,季也低聲道:“你回去歇着吧。”
于歸眼中滿是憂慮,一臉的憤憤不平,低聲道:“公子......要不您還是走吧。這些年奴才看的清楚,國公爺眼裏只有二公子......他這是讓您給二公子鋪路讓路。公子金玉之軀,何其尊貴,卻為了......為了別人委屈折辱自己,不值得啊!”
季也抿了抿嘴唇,沒說什麽,于歸說的這些他怎會不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兒,卻不能這麽做。
衛國公府近幾年雖顯頹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幾代人積累下來的權勢底蘊哪裏是他一個并未繼位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能對抗的?
之前季斐威脅他揚言要打斷他的腿,這話并不是說說而已。為了保全衛國公府的榮耀和權勢,一旦季也敢反抗,季斐真的會打斷他的腿。
心思轉了幾轉,季也什麽都沒說,看着于歸,輕聲道:“行了,沒你說的那麽嚴重,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于歸欲言又止,好半晌,才苦着臉,拿着案桌上的小碗一臉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季也發了會兒呆,一直聽到街上傳來的三聲梆子的聲音,抿了抿嘴唇,重新躺回床上,閉着眼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季也的屋門就被人大力推開,緊接着,一窩蜂進來五六個人,不等季也回神,便七手八腳的将他從床上擡起來,幫他穿衣服的穿衣服,給他遞擦臉帕的遞擦臉帕。
等季也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坐進了一輛四角飛檐馬車裏。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季斐。
季斐睨了他一眼,然後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語氣帶着居高臨下的傲氣,“等會兒進了宮,會有公公帶你過去,記得體貼些,別惹了皇上。否側皇上怪罪下來,我可不會保你。”
季也看都沒看他一眼,聞言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眯了下眼。暗忖道:皇帝真怪罪下來,別說保了,能不能保得住還兩說。
不過大早上的,他也懶得跟季斐頂嘴吵架,老實的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國公府裏皇宮并不遠,莫約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宮門口。季斐父子二人相繼下了馬車。
下了車後,季斐沒急着走,一邊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自己朝服,一邊四下環顧。片刻後,眼光一亮,看見一個角落裏站着個太監。
季斐端着國公爺的架子,沒有迎過去。片刻後,那個太監微微拱着腰,一臉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奴才給國公爺請安。”
來人正是楚黎的貼身太監,大內總管趙甘棠。
季斐爽朗的笑了笑,“趙公公怎麽沒在皇上跟前兒?到宮門口可是有什麽事兒嗎?”
趙甘棠眸中精光一閃,臉上依舊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卻讓人有些不安了,“國公爺,皇上的事兒,豈是咱們能打聽的?”
季斐臉色微變,帶着惱怒羞憤與尴尬。好半晌,才緩過來,勉強扯了扯嘴角,“是,是,趙公公說的是。”
趙甘棠微微躬身,一副恭敬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深,将目光轉向季也,“這位就是世子吧?”
季斐忍着心頭的惱怒,應和道:“是,正是犬子。”
趙甘棠點點頭,“皇上吩咐奴才過來接世子殿下,世子便跟奴才走吧?”說完,也不過給季也二人說話的機會,将目光轉向季斐:“國公爺,時辰不早了,奴才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不然上朝晚了就不好了。”
季斐臉色更是難看了一分,心知趙甘棠是他得罪不起的,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吞。聞言點了點頭,囑咐季也道:“你跟趙總管進去吧,為父上朝去了。記得別任性。”
任性二字說的有些重,在場三人都清楚季斐什麽意思。季也依舊微微垂着首,不置可否。趙甘棠也是笑眯眯的仿佛沒聽見。
莫名的,季斐有種憋屈的感覺,一甩袖子,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季也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趙甘棠。
趙甘棠朝他笑了笑,恭敬道:“世子殿下,請跟奴才來吧。”
季也抿了抿嘴唇,跟上趙甘棠的腳步。
深宮路長,二人一前一後足足走了兩刻鐘,趙甘棠才領着季也進了一處宮殿。
進門前,季也擡頭看了一眼宮門上面挂着的一塊牌匾,上面寫着河清殿。
裏面沒人,案桌上放着一個盤龍鎏金香爐,正燃着香。季也仔細聞了聞,好像是狗皇帝的那個香。
心裏唾罵了幾句,季也坐到了一旁的紅木椅子上。剛落座,便有一個挽着發髻,穿着襦裙的宮女端着一壺茶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先是朝季也委了委身,然後将茶壺從青玉雕花托盤上拿下啦,給季也倒了杯茶,然後退了下去。
“世子殿下先稍作歇息,朝會還未結束,只得勞煩世子稍候片刻了。陛下已經吩咐下來不可怠慢了您,殿下若有什麽需求只管提就是,奴才就在殿外候着。”趙甘棠一臉笑眯眯,恭敬的說道。
季也眸色沉了沉,嘴角抿的有些直,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沒什麽需求,勞煩公公了。”
趙甘棠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依舊笑眯眯的,“不勞煩,能伺候一回殿下,是奴才的福分。”
“公公嚴重了。可不敢勞煩您伺候。”季也淡淡道。
趙甘棠笑了笑,躬了躬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