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見到戰争結束,陳輝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兩聲:“總之,日落在別的戰隊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挑戰,他有多強你們幾個心裏清楚,按照我對他的了解,手傷和狀态恢複低于80%他是不會選擇複出的。尤其是曲奇從我們這邊轉會之後去的就是北極星,遲楓的打法他很了解,我們下路被針對是肯定的。”
“沒事兒,我們下路不是有予澤嗎!”錢子明又開始了他的無腦吹發言,“日落的打法予澤也很了解啊!咱們小瘋子又不菜!”
“不好說。”喻予澤道,“我對他的了解僅限于兩年前,現在的話,其實我心裏也沒什麽底。”
錢子明大驚:“你們兩個當時走了之後都沒再聯系過?”
正在接水的小瘋子頓時心跳加快,耳朵忽地豎起來。
“有,但很少,近半年從沒聯系過。”喻予澤點頭,眼中波光流轉,不知心裏在想什麽。
“等等。”錢子明突然福至心靈,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他去北極星不會是找你的吧!?”
遲楓聞言一個激靈,拿着保溫杯的手一抖,導致從飲水機緩緩流出滾燙的水澆了一手,瞬間頭皮一炸,渾身冷汗立馬就出來了:“哎我草……嘶……”
錢子明回頭一看,忍不住又像老媽子一樣的數落:“你說說你這孩子怎麽又毛手毛腳的……”
遲楓疼的說不出來話,眼淚都快出來了,原地跳腳瘋狂甩手。
整個訓練室只有喻予澤第一時間動了,他沖過去抓着遲楓的手腕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手指,二話不說把他另一只手穩穩端着的保溫杯接過來放到一邊,拉着他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把他的手放在冷水下面沖。
小瘋子瞬間就顧不上疼了。
飲水機裏是燒開的熱水,溫度接近沸騰,遲楓雖然反應很快很快就縮了手,但還是明顯燙傷了。雖然沒有起水泡,但食指和中指明顯泛紅,至少三天肯定沒辦法打訓練。
喻予澤微微皺眉:“怎麽這麽不小心。”
“日落是去找你的嗎?”遲楓撇了撇嘴,酸溜溜的小聲比比,“你們兩個退役之後還有聯系嗎?有見過嗎?你都跟他說什麽啊?”
“……我不知道。”喻予澤仿佛嘆了口氣,低着頭看着水流,過了一會兒終究選擇依次回答他的問題,“聯系很少,只見過一次,後來他就出國治療了,再也沒見過。除了問過幾次他手傷怎麽樣之外沒說過幾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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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倆人只見過一次,遲楓瞬間松了口氣,心裏一顆大石頭頓時落地。
看來他最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喻予澤和日落所謂超越隊友的虐戀情深都是網友編出來的,是虛假的繁榮!
與喻予澤的下路愛情只有他遲某人才能擁有!
感情沒有先來後到,只有勝者為王!
原配什麽的都去死吧。
只有他和喻予澤才是絕配頂配天仙配!
遲楓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眼神亮晶晶的湊過去問:“那你覺得我和日落誰厲害?”
喻予澤掀起眼簾望了他一眼,無聲的笑了笑,聳肩:“我說了不算,打過才知道。”
小瘋子渾身的血液頓時像是着了火一樣滾燙,久違的戰意引線瞬間被點燃,滿眼放光的重重點頭:“放心吧,肯定是我厲害!他可是我游戲生涯唯一的假想敵,不管打法怎麽變,都是我最熟悉的對手!”
“哦?”喻予澤輕輕挑眉,“唯一假想敵,這個評價還真是不低。”
“哼,等着瞧吧。”遲楓自信的揚起下巴,忽然想起什麽,對他說,“到時候你可不能身在曹營心在漢,對他手下留情!”
喻予澤面無表情的把手放在水龍頭下面弄濕,然後彈了他一臉水。
水滴濺在臉上,明明冰冰涼涼,但卻莫名撩動了遲楓心頭的火苗。
輕度燙傷最有效的止痛方式就是冷療,讓流水帶走皮膚殘存的熱量,在遲楓一直念叨着‘不疼了不疼了’的情況下,喻予澤還是很不放心,按着他在冷水下面沖了20分鐘才算完。
小瘋子本覺得他過于大驚小怪,畢竟他現在确實感覺一點都不疼,根本沒必要。
但是直到水龍頭被關掉之後他才知道喻予澤為什麽一定要堅持這麽做,因為在離開了水流之後,他明顯感覺手上那種火辣辣的疼又回來了,像被泡在被燒開的熱水裏面一樣燒得慌,只不過沒有剛才那樣劇烈,是勉強可以忍受的痛感。
兩人從洗手間走出來之後,錢子明把早就準備好的燙傷膏遞過去,看到遲楓紅的好像抹了一層胭脂的手指之後對着他的腦門來了一巴掌:“就你事兒多,看你這幾天還怎麽訓練。”
陳輝表情凝重的數落:“作為一個職業選手要學會保護自己的雙手,如果以後打比賽期間你也出現這種狀況,後果會很嚴重。”
小瘋子平時根本不碰熱水,手邊放着的永遠都是花樣百出的汽水和飲料,喝水也永遠只喝涼的。
會燙着,說到底是因為心中對飲水機裏面熱水的溫度完全沒有概念,所以沒留神。
看遲楓默不作聲笨手笨腳的在那裏塗燙傷膏,喻予澤嘆着氣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拉住他的手在自己指腹擠出一點點,輕柔的幫他抹到手指上,輕聲說:“算了,他也是不小心,怪我。”
旁邊的六六看不過去了,表情不是很好看:“予澤,這家夥不能慣着。總決賽的時候他就亂來,大半夜跑去出去徹夜未歸,把自己折騰感冒,發着燒也不說,入圍賽打成那個鬼樣子。”
本來遲楓還在美滋滋的享受喻予澤的貼心上藥,聽到六六這麽說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發着燒怎麽了?我是送了人頭還是補刀被對面壓了?比賽錄像在那擺着,整整三把結束的時候對面ADC都差我幾十刀,那都是我在對線的時候壓的,可不是去你中路搶的。輸了三局裏面有兩局都是我全場傷害最高,你們總在這高貴的數落我,就因為我死得多,那對面難道都是我一個人送起來的嗎?對面中單打野閃現無腦沖我臉上秒我的時候,有一個人回頭保我嗎!?”
遲楓氣紅了眼,越說情緒越激動,嗓門也越來越大。
明明不是很強悍的對手,五局三勝制的入圍賽卻以3:0的結果大比分慘敗,FG從打完比賽那天一直被玩家罵到現在,每個人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陳教練不止一次的試圖把那三局比賽拉出來認真複盤,但每次迎來的都只有沉默。
“大家不要把對彼此的怨氣都憋在心裏,和遲楓一樣坦白說開吧,想罵也可以罵。”
喻予澤忽然開口,給遲楓抹好藥之後把燙傷膏的蓋子擰回去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擡起頭,目光平靜的在所有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遲楓的身上。
“那三場比賽,我複過盤,可以給你們當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