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看你不是要結婚,你是要發昏。
向暖白了電視機上的蔣安城一眼,她從兜裏找出手機撥通了蔣安城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是蔣安城的聲音,向暖的心裏窩着一肚子火,沒好氣道,“你是不是有病,我都退婚了,誰叫你在電視上瞎逼逼。”
蔣安城并沒惱怒,一如既往的淡定,“我什麽時候同意分手了。”
向暖想了想,最後一次見面,蔣安城真沒說同意分手的話,但也沒說不認可,向暖頓時感覺被耍了。
她為此可是和母親大吵一頓,離家出走。
“你在哪裏?”向暖冷聲質問。
蔣安城報了一個地址,向暖就挂了電話。
她翻翻皮夾,從裏面扒拉出最後幾張紅票子,打算去找蔣安城,她這次說什麽,也得把事情搞定。
“誰要來?”蕭延之晃了晃酒,與蔣安城碰了碰杯。
“未婚妻。”蔣安城呷了一口紅酒。
“她怎麽會來,聽說,最近你們的關系不太好。”蕭延之別有深意道。
這幾天,關于向暖的流言不少,聽說,都離家出走了,他當時還挺詫異的,畢竟,作為寄養在韓家的一個拖油瓶,嫁給蔣安城,可是求也求不來的福分。
“她還小,不懂事。”蔣安城一句話輕松帶過。
“那要是她來真的怎麽辦,”雖然見得少,但蕭延之并不覺得向暖像是圈子裏的人,眼神太過于幹淨澄澈,污染了可惜。
蔣安城停頓片刻,酒杯擱在桌子上,他側頭,看着蕭延之,問,“你覺得金絲雀能飛的出籠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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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延之手指抵着下巴,撐在桌子上,只是片刻,便懂了蔣安城的意思。
向暖下車的時候,給了師傅一百的車費,心在滴血,現在一百塊錢對她來說,都是巨額了,她決定把這筆賬單,算到蔣安城的身上。
她看着華麗的門牌,心中複雜,她也不知道蔣安城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居然讓她直接到這裏來。
以蔣安城的智商,應該不難猜得到她來這裏找他,是為了私事。
既然他不介意丢臉,她也樂意進去,她剛想走進去,手機來了電話。
居然是蕭宴!
今晚的病人少,蕭宴待在辦公室,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了向暖。
之前,他一個人,沒覺得租的房子有什麽不妥,但向暖搬進來,他心中有了點顧慮,他并不覺得,向暖是個會乖乖待在家裏的人。
雖說小區的環境不算太差,但畢竟是老小區,是非多,租客更多,遇到有素質的還好,要是遇到地痞流氓的,不得不注意。
前些日子,對面搬來了幾個三十多歲的單身男人,各個手臂上都有紋身,一看就不是善茬,蕭宴不想不覺得,只要一想,心中就有了幾分顧慮。
他想想,還是打個電話,讓向暖注意點。
向暖正好也有點想給蕭宴打電話,就是有點不好意思,現在對方主動,反而省事了。
向暖搶聲道,“你要是明早看不到我,一定要報警。”
蔣安城肆無忌憚,向暖真有點怕了,誰知不知道他會不會把她圈禁起來,關在某個地方,韓家現在把蔣安城當做未來女婿,自然不會管她。
想想小說裏那些變态的霸道總裁的手段,向暖的小臉就白了白。
人家是女主都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精神失常,那她一個替身,不就更慘了。
蕭宴眉頭微攏,聲音沉悶,“你現在在哪裏?”
他直覺向暖沒老實在家待着。
向暖可不敢說自己在哪裏,要是被蕭宴知道她在這裏,不就穿幫了,她可是跟蕭宴說繼父要把她嫁給一個糟老頭子,才能騙吃騙喝,留下來,要是讓蕭宴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蔣氏集團的總裁,肯定勸她早點嫁人。
畢竟,蔣安城最會做表面功夫,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的不好。
向暖叮囑完事情,就進了酒吧。
這裏,她來過幾次,只是檔次不夠,去不了VIP包廂,只能在大廳晃悠。
她報了蔣安□□字,經理立刻就變了臉色,态度恭敬,一口一個向小姐。
“呵。”向暖冷笑,懶得理會跟人精一樣的經理。
向暖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有一個穿着穿着暴露的女人,在給蔣安城倒酒,那水蛇腰壓得夠低,就差把胸前的兩個大饅頭貼到蔣安城的臉上。
“蔣總,豔福不淺。”向暖冷笑,抄着手,眼神鄙夷,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老是被人和蔣安城死去的白月光比較,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也挺像成雅的。
蔣安城擡眼,神色淡定,他只是一個眼神,對方心不甘情不願下去。
“我并不認識她。”蔣安城淡然解釋。
“這點,我可以作證,”蕭延之幫着蔣安城說話,不想蔣安城難辦。
“我沒生氣。”向暖大方道。
她早就對蔣安城沒有興趣,再說,這些女人再多,她也知道,蔣安城的心裏愛的只有成雅一個人,其他的都是煙霧炮彈。
“我以後會注意。”蔣安成很有演技天賦,立刻進入到最佳男友的角色。
“呵,還是算了。”向暖不甚在意,她的目光在屋子裏一圈子裏的人身上劃過,最終定格在蔣安城的身上,“你跟我出去,還是他們出去。”
“嫂子,這是想我們哥了。”邊上一個年輕的男人吹口哨,暧昧道,剛想彙合着身邊的人出去,騰位置,卻不料,蔣安城發話,“在這裏說,挺好。”
向暖看着蔣安城,神色認真,她咬着唇,對方黑沉沉的眼,像是在嘲笑她。
她想着,蔣安城估計是篤定了她要面子,不會開口,擱以前,她也許真打消了念頭,但今天她想着讓其他人見證也好,省的蔣安城又糊弄過去。
向暖走上前,燈光下,眼眸生光,她紅唇輕啓,笑的燦爛,“今天趁着人都在,正好做個見證,蔣安城,我們分手吧。”
“嫂子,這個玩笑可不能開。”剛說話的小青年也出了聲,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起,幫腔着說話,“對啊,嫂子,即使跟咱哥有矛盾,也不能說這話,多傷感情啊。”
“我說的是真的。”向暖急了,
‘“嫂子,別生氣,和哥好好說,興許是什麽誤會。”在場的人雖看不上向暖的家世,但蔣安城願意娶,他們也沒辦法,之前,蔣安城特意請了他們一桌,說了婚事。
他們想着蔣安城都這态度,肯定是要結婚了。當初,成雅剛死那段時間,蔣安城的頹廢樣,他們看在眼裏,現在無論以什麽理由結婚,他們都支持。
向暖啞然,一時半會憋不出話,蔣安城微眯着眼,神态自若,他走進,摸了摸向暖的腦袋,跟哄孩子似的,“別生氣了,算是我錯了,以後都依着你。”
我靠。
向暖驚呆,今天真正認識了蔣安城的手段,怪不得,蔣安城有恃無恐,在別人看來,他們只是小情侶間小打小鬧,根本就不會分手。
向暖越加惱怒,後退一步,她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杯子上,抓起來,心下一橫,一杯紅酒就潑向了蔣安城。
冰冷的液體蓋了蔣安城一頭,嫣紅色的液體從完美的下颚落下,杯子裏不少酒,蔣安城立刻就變成了落湯雞,身上濕淋淋的,蔣安城頓時狼狽不堪,一股濃郁的酒精味彌漫。
面對蔣安城烏沉沉的眼,向暖揚了揚下巴,笑,“蔣安城,我要分手,你難道聽不懂字面的意思嗎?”
蔣安城眸光越來越冷,薄唇緊抿。
其他人都閉了嘴,不敢出聲。
在場的人和蔣安城都有幾分交情,但從未有人敢有這膽子去潑蔣安城的酒。
除非是想找死。
剛才衆人都以為這只是小情侶間的小打小鬧,現在看來,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簡單。
其實,向暖的手也在抖,她也沒想到,居然幹了這事,她當時挺惱蔣安城的行為,覺得他太虛僞了,就想着當衆揭穿他的真面目。
但是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向暖也沒覺得虧,她挺直了身板,望着蔣安城,挑釁,“趁着大家都在,這事我再說一遍,我們之間結束了。”
蕭延之勾了勾唇角,目光深意,他倒是沒想到蔣安城這未婚妻,真有幾分脾氣。
“安城,好好哄哄。”蕭延之拍着蔣安城的肩膀,帶着一衆兄弟出去,關好門。
沒了人,蔣安城也不裝了,他抽了紙巾,仔細的擦拭着臉頰,面容森冷,黑眸陰暗。
他坐在沙發上,扯下了領帶,松開了最上端的兩粒扣子,皮膚白皙,鎖骨性感。
他擡眼,與向暖四目相對。
“你高興了?”蔣安城得身上是濃郁的酒味,他眼尾上揚,冷白皮耀眼。
“高興了。”向暖舒了一口氣。
“既然高興了,就回到我的身邊。”蔣安城面色沉靜,就好像說着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有病,”向暖打了個寒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蔣安城。
蔣安城掀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毫無溫度的笑,“我确實是病的不輕。”
蕭宴在辦公室,靜不下心來,他捏着黑筆,輕輕扣着淺色的桌面。
和向暖通完電話之後,他就有些心緒不寧。
聽着意思,向暖像是遇到麻煩了。
但具體是什麽麻煩,他并不清楚。
蕭宴莫名的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蕭宴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蕭家的孩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旦被蕭家知道,就得和母親分開,他也就當做不知道。
原先,他們的日子還算不錯,母親在一個縣城的教育機構工作,收入也漸漸穩定,但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有人在找他們,聽着鄰居說,是幾個外地人,身形魁梧,面相兇狠,當天母親就帶着他搬家了。
有了第一次之後,後面就是無休無止的搬家,從那之後,他們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最後只能在偏僻的農村落腳。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眼睛裏是一片清明。
他給徐常去了電話。
徐常正和家裏人唠嗑,剛父母聊到了蔣家的事情。
“照我說,肯定是蔣安城偷吃被未婚妻看到了,所以人家姑娘才不願意,”徐常看蔣安城不順眼很久了。
蔣安城那人重利益,生性淡薄,徐常在宴會上被他無視了好幾次,心裏憋着一股子的氣。所以一聽到蔣安城被未婚妻甩了,比誰都高興。
徐父敲了他一記腦袋,教訓,“在家裏說說就算了,你這張嘴巴得管住。”
“切,他怎麽能想起我這個人,他才不會把我放在心上。”徐常抄着手,無所道。
“都多大的人了,還在生氣,我當初就讓你,幫你哥管公司,你不願意,就別怪別人瞧不上你。”徐父恨鐵不成鋼,瞪着小兒子。
他反對小兒子去學醫,畢竟,他們這個圈子,捧高踩低,只有開公司,做老總,才有前途,其他行業,根本就算不得數。
“我就樂意救死扶傷不行啊,有本事,蔣安城這輩子都別生病。”徐常咬着銀,陰測測的笑。
徐常接到了蕭宴的電話,立刻穿衣服。
“這麽遲,去哪裏。”徐父沒聽說徐常有安排,還準備和小兒子下盤棋。
“幫人頂班。”徐常穿好了衣服,拎着包。
徐父站在門口,攔住了他的路,對兒子刮目想看,好奇,“你也會幫人頂班。”
徐父對自家小兒子的秉性,再清楚不過,不僅懶,還是相當的懶,正好家裏又有錢,除非是突發情況,被醫院通知去加班,不然是不會多上一會兒的班。
徐常嬉皮笑臉,自我感覺良好過度,“爸,其實,我是一個助人為樂的大好人。”
徐父:“.”
徐常到了醫院,看着冰冷的辦公室,忍不住打呵欠。
工作的地方,已經讓他起了生理反應,一看到就困。
也就只有蕭宴,才能叫得動他。
“你能有什麽事?”電話裏,徐常沒問,怕被老爸知道他和蕭宴的關系,老爸對家人好,但是是個精于算計的人,現在蕭家內鬥厲害,他也指不準他爸會站在哪一邊。
徐常對家族內鬥沒有興趣,要不然他也不會跑來醫院這地方了。
蕭宴頓了片刻,才道,“去接人。”
“你會去接人?是不是女朋友。”徐常湊上來,眼冒小星星,八卦。
他比誰都清楚,蕭宴在南城也沒什麽認識的人。
“一小孩。”蕭宴深知徐常的性格,想日後繼續過清淨的生活。
徐常看着蕭宴的背景,恨不得碎他一口唾沫。
他信他個鬼。
向暖一聽蔣安城說他有病,真把她吓到了。
別人說這話,可能是開玩笑,但是蔣思城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在成雅死後,性情大變,聽說,蔣家還請了一個私人醫生看他的心理問題。
向暖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遠離蔣安城,說不定他有精神病!
精神病殺了人都不用負責,向暖惜命,也顧不得和蔣安城理論了,拔腿就要跑。
她轉身,蔣安城站了起來,上前幾步,捏住了她的手腕,他突然勾唇笑的燦爛,黑黢黢的眼神露出捉摸不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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