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節
第 35 章節
直難以置信:“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的兵力,她是怎麽做到的?
百裏晴遷笑了笑,這都是錢的功勞啊。當然,還有柳氏皇朝的呼應。
中原的百姓早就受夠了南王的蠻橫,那麽此時招兵買馬卻是最容易的。
當然她自己是沒有這個能力,可不要忘了,她有絕厲堂啊。
雪淩霄的效率真是無人可比,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招到一百萬人。而且就藏匿在天下的酒莊之中,內建密道方便練兵。
現在只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名義。
一個複辟柳氏的血脈登基稱帝的時刻,那個時刻,就是南王朝覆滅之時。
“那弗元清呢?畢竟他武功那麽高。”柳長歌唯一擔憂的就是這個。
百裏晴遷望着夜空,那只白鴿從遙遠的天際飛來。落在她的掌心,她摸着鴿子的羽毛:“我丢不了,就算我身在大自然的一個角落中默默無聞,它也能找到我。”
她看着紙條上的內容,抿唇一笑:“弗元清的事情不必在意,現在我們要去見一個老朋友。”
“可你的傷勢還沒好,我不許你亂走動!”柳長歌按住晴遷,說什麽也不讓她起身。
真的是,現在長歌一只手就能制住她,更遑論,要去踏過千山萬水啊!
“長歌,我想喝酒了。”
“不行,你現在外傷加內傷,不宜飲酒。”
Advertisement
“就是我想喝也沒酒啊,酒囊都空了。可是我的酒瘾犯了怎麽辦呀?”
“那你就,喝水!”
“啊?!”
都說嗜血刀裏面的戾氣是刀魔的魂魄所化,是他對人間的不滿。那些曾經聯手誅殺他的人,他遲早都會回來報仇。
他手中的這把刀,真有這麽重的戾氣嗎?為何他沒有一絲感覺。
還是說,他身在戾氣之中,毫無自知?
為什麽天是紅的呢?為什麽深淵不是黑的?
他知道那片雲是火燒雲,可是火燒雲不會連背後的天空都一并燃燒了吧?
這個世界就像夢境一樣,虛幻至極。他身在夢境中,持這把刀,屠盡那些該死的人。
臉上的血跡已經被風幹,他依稀能夠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他就像個木樁子一樣坐在懸崖邊,他的刀就在旁邊立着。他觀賞深淵裏的風景,冷風吹着面頰,吹着他狂亂的發。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背後的那個人卻忍不住笑了。
那個人立在那很久了,就看着他的背影,也許不是他的背影,而是他的刀。
可那個人并沒有出手奪刀,或許他明白,嗜血刀一旦認主,除非主人死了,否則嗜血刀是不會易主的。
如果有了這把刀,那麽全天下,誰還能是他的對手呢?
那個人想的很美,但他的做法,卻很差勁。“是你自殺,還是我親自動手啊?”
他叫凜嚴,但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名字。可他的思維中,始終有一個使命。就是永遠的陪伴他的主人,終身保護他。
這個使命他此刻還沒有完成,他屠殺了羅剎堂四百零一個人。讓林安逃了。
可是他身後的這個人,又是誰呢?
他開不了口,确切的是說,他已經不會說話了。他餘光裏的那個黑影有點熟悉,但僅僅是熟悉而已。“你……”
那黑影朝他走來,嗜血刀斂去了它的鋒芒,但這把天下第一邪刀是永遠不會甘于寂寞的。
那人的目光熱切而貪婪,鬥篷在風中獵獵作響。一步一個腳印,的确是,在這堅固的石地上,居然留下了他的腳印。
奪刀這樣的事情原本與殺戮有關,那他便驚天動地一把也無所謂。
凜嚴翻身躍起,與那人相對一掌。
刀在顫抖,忽然劇烈的嗡鳴了一聲,然後他們都聽到一聲開天裂地的聲響,這聲巨響震耳欲聾。
若是內功淺薄者,定會當場斃命。可他們都不是泛泛之輩,一個是嗜血刀的宿主,一個是羅剎堂幕後主宰。
曾經,他的尊位是多麽的高貴,如今變成這樣,還不都是拜他主人所賜!
刀鋒輾轉,戾氣縱橫。
如墨一般的線條像是在山巅之上勾勒一幅素雅的畫卷,畫中沒有血氣,沒有邪氣,更沒有人與人之間的仇恨。
可無論這畫怎麽美,終歸是要回到現實的。
砰!
嗜血刀與渾厚的掌氣相撞,中央的空氣忽然扭曲了一下。那當然不是真的空氣,而是兩人同時釋放的內力。
凜嚴忽然大吼一聲,群鳥驚飛,天崩地裂。
崖下的山洞中,他還在寂寞的念經。只是撚着佛珠的手忽然抖了一抖,睜開了眼。
上面的驚鬥仿佛永無休止,他與凜嚴的內力不相上下,想要奪取嗜血刀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如今凜嚴早已今非昔比,他并不擔憂。前塵往事,不過是缥缈雲煙。
經歷過一回生死,如何還會放不下執着呢?
他又閉上眼,靜撚佛珠,重新來過。
論詩詞典雅,風塵妙嫣之地,那便只有豐州了。
前段時間天下第一棋莊的莊主公孫棋娶親事情剛過,這一品樓,卻又想出了一些幺蛾子。
那就是每半年一度的琴會。
豐州之地乃是風雅之高峰,這裏有公孫棋坐鎮,遠離南王朝,是天下間最難得的一處樂土。
這次的琴會辦的有聲有色,邀請天下名士來此參與。
而且,一品樓中有一個神秘的琴師,他今天也會出席。
一品樓一片喧鬧,自從洛梵音走了之後,這裏的氣氛越來越清雅了。污濁之氣肅清,那些才女也都老老實實的靠真本事穩固地位。
忽然琴聲響起,衆賓客早座滿堂。
婉傾望着簾子後的身影,他彈琴總是這樣神秘,他本人也很神秘。自從他來到一品樓後,她就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他的琴聲十分寡淡,像是有什麽憂愁梗在心頭。那白皙的手指仿佛每彈一下都在小心翼翼,但就是這樣的曲子,讓人聽了孤靜。
孤獨而寧靜。
孤獨并不會讓人向往,但是孤獨後的寧靜卻是一種心境。
就像他的曲子,也許和他的人一樣。帶着治愈的效果,令一片嘩然的群衆聽了,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仿佛有無數的言語藏在樂曲裏,他不能唱,甚至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就像一個啞巴。
但婉傾知道,他并不是一個啞巴。他能彈出這樣的曲,說明他心中有情懷。一個有情懷的人,絕不是一個不善言談的人。
他只是不想說話而已,他的性格很好,溫雅如玉。曲子也很棒,清幽寡淡。
都說文人相輕,可婉傾卻對他十分佩服,她甚至有一種沖動,想要掀開那多餘的簾子,看看他的真面目。
然而,婉傾不是一個只會讓沖動支配的人,她不會當着衆人的面作此驚人之舉。
但某些人卻不一定了。
那是唐員外家的千金,唐員外是豐州有名氣的富商,在富豪榜上排名第六。他女兒自小就驕縱蠻橫不講理,卻唯獨喜歡聽琴。
可能是他的琴聲太對這唐家小姐的胃口了吧,她甚至已經情到深處了。
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孤獨,這份孤獨是不可與人分享的。可是這個人,卻把他自己的孤獨化成了如此憂美的旋律。
與她的心意不謀而合,只是這簾子太礙眼了,她要看這個人!
衆人屏息這一刻,唐雪兒是出了名的蠻橫,唐家又有錢有勢,他們可得罪不起。況且,他們也想看一看,這位琴師的廬山真面目,何不觀一場風月戲呢。
唐雪兒的手差點就碰到簾子了,可是,婉傾卻擋在了她的面前:“唐姑娘,使不得。”
唐雪兒雙臂環胸,冷冷地注視婉傾,“如何使不得?”
第 34 章
婉傾此舉,令在場一片嘩然。她只是一品樓的一個才女,居然敢攔住唐雪兒的去路。怕是,也屬意那位琴師吧。
畢竟他彈的曲子太美了,世間絕無僅有的旋律。
真的是絕無僅有嗎?或許這首曲子已經被她彈過數十遍了。
他只是有幸,得到她的一點真傳而已!
他唇上的苦笑誰也看不見,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的旋律依舊沒有變化,如細水流年,清雅寡淡。
檀香熏繞,他隔着朦胧的紗簾看着婉傾的背影,唇上的笑意忽然不在苦澀了。
婉傾說:“他既然不願示人,你又為何強求呢。而強求,卻也是要令人付出代價的。”
他,他如果真被人看見了容貌,他就絕不會再待在一品樓中。
說不定,今天彈完琴,明天就消失了。
婉傾心中有無數落寞,感傷,彷徨。最終,卻是釋然,感激,還有一點維護的沖動。
婉傾居然維護他,維護一個僅僅相識不到三個月,卻未曾謀面的琴師。
這可真有意思啊!
站在二樓憑欄處觀望一切的女子輕聲笑了,對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