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節
第 31 章節
淩峰面前。卻沒有料到,楚淩峰忽然擊出一掌,正好打在她的胸口上。
這一掌的力量,當真是不可小觑。
弗瑾月被打的口吐鮮血,容顏扭曲。她撞落在石柱子上,又吐了一口血。“怎麽會……怎麽會……”
“你是想問,怎麽會是這樣的結局對吧?”百裏晴遷來到弗瑾月面前,淡漠地俯視她。
弗瑾月現在動都動不了,她唯一能夠引以為傲的只有煉蠱。她的武功很尋常,若是在平常,肯定無法在楚淩峰面前走過半招。
但如今,楚淩峰中了噬心蠱,他的內力卻為何會如此充沛?
難道……這一切……
楚淩峰根本沒有中蠱,這一切,都是百裏晴遷的計劃而已。
那天晚上,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如期邀約來到寒冰洞前,見到了弗瑾月。
而弗瑾月卻是不知,在自己來之前,楚淩峰早就在洞中了。
那個洞漆黑一片,她們根本不會進去。而楚淩峰,就站在洞口處,聽到了她們所有的談話。
是誰通知的楚淩峰,不用猜了吧。
百裏晴遷聰慧過人,她将事情的緣由訴說了一遍,是想讓弗瑾月死個明白。
今天,就在淩峰堡,她百裏晴遷再也不會容忍有人傷害長歌!
她已經忍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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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驚魂酒,就是一種毒。
他們都中毒了,可唯一沒中的毒的人,就是百裏晴遷。
她為什麽沒中毒啊?因為她是下毒的主導者!
弗瑾月恍然大悟,卻已悲上心頭。原來一切,是計中計!
她恨!恨不得殺了百裏晴遷,剮其肉,啃其骨!“百裏晴遷,我,我真沒想到,我會毀在你的手裏。”
楚淩峰這一掌結結實實的重傷了弗瑾月的心脈,她此刻動不了,根本無機可逃。
百裏晴遷殺她,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或許,不用她出手,弗瑾月就可以輕松的去見閻王了。
因為,李除雲并沒有中毒。
甚至所有人,都沒有中毒!
他們只是,暫時的昏迷了。在他們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們的意識也将陷入沉睡,陷入深度睡眠。
當楚淩峰擊出一掌之時,衆人的意識逐漸恢複,隐約能夠聽到三人的對話。
這都在百裏晴遷的掌控之中。
該是秘密的,仍舊是秘密。不該是秘密的,就應該大白于天下。
百裏晴遷伸出手,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衆人皆醉我獨醒,看來我是無福消受這驚魂酒的美妙滋味了。”
如此輕緩的呢喃,如此輕柔的語氣。她是想說,他們都已經領略了醉生夢死的精妙。
或許驚魂,比醉生夢死還要美。因為,他們的夢是美好的,完美無缺。
李除雲第一個清醒,睜眼之時立刻閃到晴遷面前,一把掐住弗瑾月的脖頸:“你這個蛇蠍女人,真想害死大家!”
弗瑾月喘不上氣來,臉孔憋的漲紫。她的眼神太過朦胧,那裏面仿佛影射着一片夢幻。
那是她自己的夢,夢裏,她和百裏晴遷在一起了。
她最終,得到了心愛的人……
就這樣,所有人親眼目睹了,那個儒雅的書生狠心的掐死了醉千裏。
她當然不是正牌的醉千裏,而是南疆王的女兒。
楚淩峰不想讓弗瑾月的屍體再逗留堡中一刻。
南疆王作惡多端,天理不容。他唯一心愛的女兒死在淩峰堡,楚淩峰也就成了他畢生的仇人!
“月兒!月兒啊!”弗元清氣憤的砸了鏡子,恨不得立刻飛到淩峰堡,将楚淩峰碎屍萬段!
還有百裏晴遷,承受了他一掌居然沒死。當真是命大啊。
陰暗的宮殿裏悄無聲息,陰沉的光線灑在他陰郁的臉孔上,銳利的雙眸散射綠光。
他閉上了眼,忽然睜開了。當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他沖破了殿宇,遁入雲霄。
柳長歌在美夢中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了晴遷。
百裏晴遷一直守候在她身邊,這一覺,是想讓長歌好好的睡,安安穩穩的睡。
長歌捧着晴遷的臉,問:“你又給我催眠了,是不是?”
百裏晴遷親了她一口,“是啊。你睡的舒服嗎?”
柳長歌笑道:“舒服,但是,我的夢裏沒有你。”
百裏晴遷“哦”了一聲,将長歌抱緊在懷:“為何沒有我,難道你不想我?”
長歌靠在她心口上,聆聽她的心跳聲:“怎麽會不想你呢。只是這夢,來的太突然了啊。對了,那個醉千裏到底是不是弗瑾月?”
“是她。”百裏晴遷還有些疑問想要找楚淩峰問清楚。
于是安頓了長歌之後,她又回到了正堂。
此刻這裏已經收拾幹淨,各派執掌也都睡醒了,睡醒之後呢,他們被請入客房中休息。
但百裏晴遷卻認為,某些事情,是該重見光明了。
楚淩峰知道百裏晴遷想問的是什麽,于是便叫人将慕容澤請來。
此刻廳中只有他們三人。
百裏晴遷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楚堡主。”
楚淩峰點點頭,然後當着百裏晴遷的面,對慕容澤下跪。
慕容澤豈能受此大禮,連忙扶住楚淩峰:“楚堡主,你這是何意?”
原來之前的一切,也僅僅是她的猜測而已。楚淩峰此舉,卻還原了另一種真實的可能性。
她說:“他欠了你慕容家的,這一跪,自然是還恩。”
什麽!還恩?
第 30 章
的确是還恩,這件事慕容澤不知。
因為當初楚淩峰與慕容澤的父親慕容柳闖蕩江湖的時候,還沒有慕容澤呢。
楚淩峰是慕容柳在江湖上唯一的知己,也是最敬佩慕容柳的人。
楚淩峰與慕容柳因比劍而結緣。
偶然一天,楚淩峰來到慕容山莊拜見慕容柳,而後邀約比劍。
他在見到慕容柳的那一剎那便已知,這場争鋒的最終結果将會是什麽。
慕容柳很儒雅,笑如和煦之風。兩人見面之時,慕容柳在院內練書法。
他練書法的樣子很專注,任何人都不能上前打擾,因為他在用心去走每一道筆鋒。
楚淩峰仔細觀察慕容柳的字跡,他的字不算是太飄逸那種,但是每一次頓筆,都有一種絕妙的感覺。
或許他的鋒芒就在于此吧,行雲流水之間,卻能書寫出這樣一篇美麗的文章。
楚淩峰看着看着,忽然眼花缭亂了起來。
他是在練字還是在練劍啊?
他的淩峰九劍還差點火候,可就是此刻,他卻頓悟了。
因為慕容柳就是在練劍,以筆為劍,以紙張為天地。
慕容柳開創了他自己獨一無二的劍法,看似舞文弄墨,卻是在鑽研劍法內的精髓。
劍鋒如筆鋒,若一個人掌握不住自己的筆鋒,那他就是失敗的。
楚淩峰仿佛從這篇文章中,看清了慕容柳的劍式。
那每一招每一式并不絢爛,而是在儒雅之中,形成了一種美。一種祥和的美,傾絕的美。
楚淩峰的瞳仁忽然擴張,那裏面影射着一道內斂的光。
光的盡頭是一個人,他明明握的是筆,但他來到眼前的時候,筆卻成了劍。
柔軟的筆鋒變成了銳利的劍鋒,讓楚淩峰措手不及。
他的确是措手不及了,他并沒有想到,慕容柳的劍法竟如此出神入化!
這樣的劍法,他見都沒見過!
不過,他今天算是見識了。
劍鋒藏匿于筆鋒之中,他們在山巅之上,論天下劍道。
身旁冷風幽幽,楚淩峰的亂發飄散紛飛。他的背影也是儒雅的,只不過他的儒雅只有一人能懂。
淩峰九劍足以劈山裂石,可他卻沒有機會使出來。
因為他的劍法太剛硬了,他本人的氣力也剛硬。劍道的訣竅在于以柔克剛,他能夠看見,那鋒利的劍鋒忽然與柔軟的筆鋒相疊。剛柔并濟。
他分不清那是筆還是劍,到底是筆,還是劍?
但他知道,無論是筆還是劍,慕容柳都不會傷害他。
因此,楚淩峰敗了。
慕容柳甚至沒有攪弄風雲,天地還是這般風雅。在他眼中,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風雅的。
就如同他的母妃一樣,她成為皇朝貴妃四十年,卻仍是那樣傾國傾城,樸素風雅。
楚淩峰說:“山河之壯闊,在你的心中,更在你的劍法中。”
慕容柳手中還是一只筆,仿佛從頭到尾,他都在用一只筆與楚淩峰交手。“也許吧。劍氣太鋒利,不如軟鋒來的溫柔。”
楚淩峰知道,慕容柳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并非對所有人溫柔,他只對一個人溫柔,就是他的母親。
慕容柳原本姓柳,柳姓是國姓,不排除他是王孫公子的可能。
但是,楚淩峰卻詫異。一個王孫公子為何改名換姓,住在一個山莊裏?
也許這一切,只能等慕容柳願意說了,他才能知曉。若不然,這個秘密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就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