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節
第 1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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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假山下的躺椅中,那慵懶的人兒發出一聲輕吟。她睡的正香,卻聽睡夢中有人在吵。然後,她就聽見一個有趣的說法。如意論!
“若真能如意,我倒要細細品嘗這好酒了!”她輕輕地擡手。神奇一幕出現。
那釀酒姑娘面前的酒缸忽然搖動了一下,清澈瓊漿波紋四溢。在瞬間聚攏一處,形成一道單薄的水柱,在空中飄出一條美麗的弧線。
酒杯注滿,執于她手。她聞了聞這酒的味道,“嗯”了一聲,“這酒不錯。”
此女子飲酒的過程實在驚豔!那些糕點師都看呆了,就連那釀酒的姑娘也是怔愣了半晌,才贊嘆道:“好妙的手法!”
百裏晴遷伸了個懶腰,懷裏依舊抱着她的酒囊。“如意酒也喝過了,該輪到糕點了吧。你們又做了什麽好吃的,快給我嘗嘗。”
“姑娘先嘗我的,我的桂花糕可是京城一絕!”
“拉到吧!你那桂花糕都過時了。來貴人,嘗嘗我的菊花羹。”
“去死!還菊花,變态啊你。菊花是用來賞的,你卻吃,你個吃貨!來來美人,先嘗嘗的我銀耳杏梅湯,保證清涼解暑,還能美顏呢!”
躲在松樹後面的弗焯已經将全部過程盡收眼底,身邊的子錦張着嘴,簡直不可置信!
這往日幽靜唯美的王府後花園,竟成了游戲之場所。實在是……
“實在是太好了。”弗焯滿意的笑了。
“什,什麽?王子,這……”子錦有點不敢茍同。那些女的明明都在巴結百裏姑娘,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那百裏姑娘,還許她們這個許她們那個的。這些東西可都是極品中的極品,百裏姑娘一句話,人情是她的,真正出力的都是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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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弗焯都沒說什麽,一個下屬卻心疼起來了。
這點東西不算什麽,就算百裏晴遷敗掉他所有錢財,他也心甘情願。
何況,他的錢財,是永遠也敗不完的。天下都是父王的,父王的東西,也遲早會是他的。金山銀山,完璧江山。只要他繼承王位,他能給晴遷的東西,自然更多。
其實有一點他不擔心,也許大姐也會繼承王位。到那時,就算他不是王,也會比現在更榮華。
如此一來,無論江山是誰的,他都會比現在還要好。
晴遷,我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的不愉快。我要寵着你慣着你,無論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哪怕是我的命!
子錦有些猶豫,王子這樣走火入魔真的好嗎?他怕是還不知,百裏姑娘已經花了他們數千萬兩銀子了。具體只是派人去各地收購酒莊,這是要把全天下的酒場都壟斷的節奏嗎?
但他不能說,此刻王子早已愛百裏姑娘之深,就算說了也沒用!唉,作為王子的親信兼王府管家,他不得不精打細算啊。只求百裏姑娘能少花點……
“去找琴師,我要天下最好的琴師給我彈琴!”百裏晴遷忽然亮聲一喝。
她知道弗焯躲在樹後面,與那熊貓眼男子竊竊私語。她就要挑戰弗焯的忍耐力,看看他究竟能縱容她到什麽地步。
弗焯微微一笑,吩咐子錦:“還不快去辦!”
子錦連忙應一聲“是”,便去辦了。
琴師應該比較好找,但要找個極品琴師,卻也不易啊!
但這些都難不倒子錦,按照往常慣例,他依舊坐鎮幕後。讓下屬去各個地方尋找極品琴師,琴藝一定要是最好的。
最好的琴師,不就是她喽。
她背後這把琴,已經被她冷落一年多了。
今時她恢複了女裝,洗盡鉛華,為的就是入王府。
在秦松子的特別照顧之下,她順利打通各個關卡,來到最終決策人子錦的面前。
子錦押了口茶,秦松子就坐在他身旁。他對秦松子頗為禮敬,此刻秦松子已經不是秦松子,呃……
秦松子還是秦松子,只不過他的臉孔變了。秦松子依舊是通緝犯,可是,他會易容啊。易容成一個俊美青年,這不成問題。
主要是,子錦認得便妥。
秦松子一直笑意吟吟地喝酒,明顯不想參與。人家正大光明來了,他何必要做些無用之舉。
子錦打量柳長歌,此女面相清秀,一身儒氣令人看着極是舒服。“傾歌,你這名字挺好聽的。你會彈什麽曲子?”
柳長歌坐于木琴前,白皙的指,蠶絲的弦。她淡笑道:“只要是琴曲,我都會彈。子錦大人想聽什麽?”
子錦說:“女子之琴韻,我倒要見識一下。就來一首,和顏悅色,處變不驚吧。”
和顏悅色,處變不驚。這是一句包含深意的話語,也可以彙成一首曲。
柳長歌雖非閱人無數,但對樂曲,她可是行家裏手。今日她非見到心上人不可!
這首寡淡的琴曲由這雙白皙美麗的手下譜拂出來,聽的子錦想睡覺。這也叫琴藝高超?
托關系走後門就是不行啊!秦松子老兄,不好意思了。
子錦剛要喊停,這琴聲卻忽然變了。風過無痕,曲韻流長。
柳不再詠,而在賞。曲不在彈,而在聽。
子錦目光灼灼,見那湖畔之柳,居然随着她的旋律翩翩起舞……
第 12 章
這麽美的琴音,連黃鹂都跟着跳起了舞,別說是子錦,就連秦松子也是大吃一驚啊!
沒想到她還真會彈琴啊!她不僅會彈琴,而且琴聲優美,乃屬琴之大家。
秦松子慢慢地飲酒,眯眼傾聽。子錦卻是全神貫注的聽,他看着那女子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周圍居然泛起了薄霧。
她在雲霧裏彈奏,彈的是心,彈的是情,彈的是思念。
她思念晴遷,故而,她的琴聲,也會飄到百裏晴遷的耳朵裏。
百裏晴遷有些醉了,并非是喝了如意酒,而是聽見了琴聲。
那個釀酒的姑娘卻道:“好美的旋律,不知彈奏它的人,是否也是個美人兒呢。”
何止是個美人兒,還是她的心上人呢!
百裏晴遷能夠聽出這曲韻裏的思念,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待這琴聲靜止之時,黃鹂飛走了,樹上盤膝的鳥兒也飛散了。柳條随着清風翩然飛舞,但無琴聲合奏,似乎也只是貌合神離。
秦松子喝着酒,這酒仿佛越喝越醉人啊。有人在給他傳音,他聽了之後笑道:“如何啊子錦大人,傾歌的琴藝是否能稱得上極品二字?”
子錦早就聽呆了,這廂回神,擊掌笑道:“極品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琴藝。秦松子老兄,我可真要謝謝你了!王子只給了我三天的時間,如此我也有個交代了。來人,請傾歌姑娘入府。”
柳長歌微笑地起身,見人要擡走她的木琴,她連忙道:“這是我的心愛之物,我自己來就好。”
子錦盯着長歌的背影,說了句“這麽珍惜那架古舊的木琴,她的确是個有品格的琴師”,便去向王子複命去了。
當柳長歌來到王府內院時,便聞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酒味。
而倚在躺椅裏神情淡然實則醉意三分的女子,懷中抱着一個別致的酒囊。這些日子,唯有這個酒囊陪伴着她,幫她抵抗孤獨。
再相見,卻是桃花依舊,物是人是。
的确是物是人是,因為她們都沒有變。
柳長歌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若冠月,眉眼祥和。她背後的木琴,是她母親留給她的禮物,因此随身攜帶。
百裏晴遷呢,她還是老樣子,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恨不得一步一搖的來到她身旁。
百裏晴遷的眼神很溫柔,就像看到了心愛的珍寶。她立在長歌面前,心中激蕩。面上,卻仍舊是平靜的滴水不漏。“一年未見,你清瘦了不少。”
此地人多眼雜,柳長歌此刻只是一位琴師,她只能是琴師。
一個琴師與久違的聽客相見,少不了要多說兩句。她一眼不眨地盯着晴遷的雙眸,輕聲說:“我一直見不到我的心上人,自然食不下咽,夜寝難安。”
百裏晴遷忽然笑了:“但是我聽你的琴聲,好像并沒有那麽嚴重的思念之情啊。”
“那是因為,我馬上快要見到她了。曲意相通,琴聲有所變也是正常的。”柳長歌面帶微笑,全程一派儒雅風。
這麽儒氣的女子,微笑竟也是這般的和煦如風。那些糕點師們都看呆了,就連那李家千金自認容貌清麗無邊,在這琴師的面前,也是甘拜下風。
秦松子輕咳一聲。子錦也已經趕來,對衆人說:“你們都退下吧。”
百裏晴遷身軀如風,這廂又返回了躺椅,姿态悠然地道:“彈吧,把你想對我彈的曲子都彈出來。讓我聽個夠。”
“好。”柳長歌笑應一聲,便坐在亭臺下開始撫琴。
她們眼中只有彼此,竟是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