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欲擒故縱
夏淩兒說道,“绫兒有幸,偶得黃金雨的種子,如今只想踏踏實實地種植黃金雨,為夏府增添收益,绫兒便心滿意足。”
蔣夫人一怔,這丫頭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之前見她的時候還唯唯諾諾,更加不會說這麽多話,蔣夫人繼續沉默,實則是為了觀察夏淩兒,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夏淩兒看了看蔣夫人身旁的丫鬟,然後問蔣夫人,道,“蔣夫人若是對绫兒有顧慮,绫兒便不再多言,但可否給绫兒筆墨紙硯,绫兒将黃金雨的做法和功效詳細寫下,便離開,權當绫兒當時無禮,賠禮之用。”
夏淩兒句句誠懇,笑容親切,蔣夫人完全找不到昔日的厭惡之由,若是夏淩兒不奢望嫁入蔣府,蔣家人也沒有理由讨厭這樣一個女孩。
“绫兒嚴重了,賠禮說不上,且坐下慢慢說,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今日見到你,确實有些意外,夏府正四處尋你呢。”蔣夫人示意丫鬟取來筆墨紙硯,她确實對黃金雨感興趣,民間還流傳黃金雨有神奇的養顏功效。
“绫兒不孝,害父親擔憂,派人四處尋我,绫兒私自出府,實則有因,覺得自己是夏府累贅,不如長兄能幹,可以幫父親分憂,也不如長姐聰慧,绫兒尋思着能有所作為,有幸遇到貴人,得到種植黃金雨的辦法。”
下人在蔣夫人的示意下,給夏淩兒倒了茶水,夏淩兒繼續說道,“還希望蔣夫人幫绫兒一個忙,暫且不要告訴我父親,绫兒希望再穩定一些,黃金雨過于嬌貴,生長期易夭折,待一切穩妥之後,再回夏府,負荊請罪。”
女子種植,別并見不得人,花花草草,倒也修身養性,蔣夫人自己便喜歡在院子裏種一些花卉。蔣夫人對夏绫兒刮目相看,誇贊道,“绫兒雖是女子,竟然如此用心,實屬難得。”
丫鬟将筆墨紙硯遞上,夏淩兒拿起筆,認真寫下,字跡斷然不如夏绫兒的好看,倒也清爽幹淨,看着秀氣。
夏淩兒寫完之後,放下了筆,同時站起了身,說道,“绫兒不宜久留,還望蔣夫人諒解。”
“這就走了?”蔣夫人吃了一驚,因為心中有些顧慮,以為夏绫兒讨好她的目的依然還是自己的兒子,按理來說應該想方設法多留些時間,伺機讓蔣夫人對她改觀并且喜歡上她,不料真的只是送上黃金雨的做法。
“绫兒告辭了。”夏淩兒行了行禮,告退。
适可而止的謙和,總讓人覺得舒服。
蔣夫人看着夏淩兒的背影,對丫鬟吩咐道,“派人趕緊去少爺那,假裝故意說漏了嘴,讓少爺知道夏绫兒在府上,你且暗中觀察,随後來報。”
“是,夫人。”丫鬟快步走開。
不久後,蔣子浚聽聞夏淩兒來了蔣府,立刻出了房門,快步追去,待蔣子浚追上夏淩兒的時候,已經出了蔣府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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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兒!”蔣子浚喊道。
夏淩兒轉過身,看到一個追來的年輕男子,放到現代,也算是一枚大帥哥,不料心腸卻是黑的。夏淩兒這一次沒有逃跑,她站在原地,等着蔣子浚靠近,夏淩兒說道,“我不是绫兒。”
我不是溫柔好欺負的夏绫兒,我是極有可能弄死你的夏淩兒。夏淩兒看着蔣子浚,在心裏說道。
“嗯?”蔣子浚不理解。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忘記了自己為何出了夏府,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有一對農家夫婦救了我,我想我大難不是必有後福,我給自己改了個字,是兩點水的‘淩’。”
不記得之前的事,這句話才是最關鍵的,蔣子浚就在擔憂此事,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會再殺她一次,無奈之前無法靠近夏淩兒,因為身邊有個九王爺。
“淩兒身份卑微,還希望子浚哥哥不要再和淩兒有接觸,一來免得淩兒妨礙了子浚哥哥的前途,二來淩兒心裏也好過一些,會慢慢學着放下。”
“淩兒……”
“淩兒自食其力,種植黃金雨,今後蔣府需要,淩兒依然會提供,但是淩兒不會再親自送來,就是為了避免見到子浚哥哥,還希望子浚哥哥明白我的苦心,緣分不夠,不如不見。”
“淩兒……”蔣子浚伸手之際,夏淩兒往後退了兩步,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淩兒告辭了。”
會慢慢放下,就是還沒有放下,她心裏還有他的意思,這讓蔣子浚的內心頓時起了波瀾,他傷害了她,可是她還愛着他。
夏淩兒轉過身的時候,嘴角微微一揚,等着吧,蔣子浚,你會不得好死的,還有躲在遠處的人,如實去禀報吧!
蔣府,貼身丫鬟禀報完,蔣夫人問道,“她果真這麽說的?”
丫鬟說道,“是的,夫人,她說不想妨礙少爺的前途,而且少爺靠近她的時候,她還回避了,說讓少爺不要再和她接觸。”
蔣夫人多少還是有些疑慮,問道,“裝的?欲擒故縱?”
丫鬟說道,“奴婢看着不像裝的,當時二人已經出了蔣府,身旁沒有蔣家人,大不可不必避嫌,更加無需再裝。”
“難道那丫頭真的想通了?”蔣夫人低頭看着夏淩兒的字跡,回想夏淩兒态度真誠,語調親切随和,不求回報,留下方法便立刻離開,似乎就是為了避嫌,不想見到自己的兒子。
說實在的,若是沒有牽扯到利益,蔣夫人并不想參與夏府的家事,夏绫兒身份多麽卑微,對蔣夫人而言都無所謂。
蔣子浚失魂落魄地回了蔣府,夏淩兒一字一句地落在蔣子浚的心頭,她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她對他情有獨鐘,蔣子浚竟然莫名紮心,難道是因為愧疚嗎?
是啊,多好的一個女子,蔣子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若是夏淩兒是夏府嫡女,那該多好!一切都名正言順了!
“喜歡?”蔣子浚猛然擡起頭,夏淩兒還喜歡他,那麽他依然還有機會,如今她已經認清了自己身份,也不會奢望做妻子,也就免去了蔣子浚的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