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鬼面人
“沒錯,我就是被你們當做替罪羊的蕭鳳翎。所以你最好識相一點,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乖乖與我合作,否則就算你哭得多麽梨花帶雨,我也都不會對你手軟。”蕭鳳翎淡淡承認,盯着闵雅的眼神逐漸轉冷,“說!是不是你與唐潇串通一氣殺死南宮煉,而後又将罪名推到我的身上?!”
闵雅淚眼婆娑的望着蕭鳳翎頻頻搖頭,顫抖的說:“不是這樣!我怎麽可能殺了相公?而且,我并不知道你口中的唐潇是誰!”
“你是說南宮煉不是你殺的?”寒鐵心心中詫異,難道自己推斷錯誤麽,“那你可知他的真正死因是什麽?”
“相公、相公是因喘病發作而亡。”
“呵~~喘病?”蕭鳳翎明顯不相信闵雅的話,“那他脖子上的劍痕又怎麽解釋?”
“那個、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都是鬼面人做得手腳,不關我的事。”
“鬼面人?”寒鐵心迫切的問,“他是誰?可是給你兒子下毒的人?”
寒鐵心這一問,闵雅的眼淚又落下來了,哽咽半天,才說道:“沒錯,就是那個人!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每次見面,他都是穿着一身夜行衣,臉上帶着鬼面面具。他用淳兒威脅我,讓我聽他的。”
寒鐵心點點頭對蕭鳳翎說道:“蕭教主既然能說出南宮公子身上所中之毒的名字,可見對那種毒并不陌生,那麽下毒之人……”
“是唐潇!”蕭鳳翎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透着冰冷徹骨的寒意,像是一把冰刃貼在耳廓劃過,“他娘曾是你們赤焰教的五毒使之一,蛛使朵卡,你應該也聽說過,後來嫁了人就離開赤焰教随了夫家來到中原,鬼面蜘蛛就是她培育出的得意之作。”
寒鐵心惴惴想着,自己怎麽會聽說過什麽蛛使朵卡,他連苗疆的土地都沒踏上過一步,腦中正想着如何把這個話題避過去,卻聽蕭鳳翎又問闵雅:“那人武功如何?”
闵雅面露挫敗之色,悶聲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我不清楚,但我萬萬不是他的對手。”
這下蕭鳳翎面具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闵雅師承金刀堂,一身功夫在江湖上雖算不上頂尖高手卻也能跻身一流,唐潇被自己捏碎琵琶骨廢了一身武功,就算有所恢複,也不應該是闵雅的對手,除非……他有什麽奇遇。
蕭鳳翎不出聲,身形一晃向闵雅攻去,闵雅見他剛剛還好好的站在那裏說話,現在卻莫名的攻了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能憑借着身體的本能出招相抵,兩人電光火石間過了幾招後,蕭鳳翎忽然停了下來,運氣輕功向後退了回去,氣息平穩的問道:“那個鬼面人的功夫和我是同一個套路麽?”
“你……”闵雅只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出了這一個字便捂住胸口喘/息起來,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這位氣定神閑喝着茶的白衣公子,她甚至懷疑剛剛的招招殺手只是自己的幻覺。
蕭鳳翎瞟了闵雅一眼:“不要說多餘的話,回答我的問題!是,或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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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鳳翎的聲音平和,闵雅卻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在蕭鳳翎的周身,圍繞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冷。
闵雅努力喘了幾口大氣,略帶顫抖的回答道:“不是。你們的武功套路,完全不同。”
蕭鳳翎心想,難道真的讓他因禍得福,尋得什麽讓武功突飛猛進的方法?呵~老天還真是不開眼啊!
這是,在一旁一直昏睡的南宮淳忽然咳嗽起來,起初只是低低的,壓抑的咳嗽,随後愈演愈烈,最後竟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淳兒!”
闵雅撲過去抱住南宮淳,試圖讓他抽搐不已的身體平靜下來,蕭鳳翎也快步走過去,伸出右手三指搭在南宮淳的手腕上,啧了一聲說道:“奇怪,剛剛明明給他吃了安神的藥,怎麽這麽短的時間藥效便過了?”
“我想是因為南宮公子最近吃了太多寧心安神的藥物,以至于身體對這類的藥物産生了抗藥性。”
“抗藥性?什麽意思?”蕭鳳翎問道。
寒鐵心回答道:“就是長期服用某一類藥物後,身體對這類藥物的耐受性提高了,同等的劑量卻達不到最初的效果,這便是抗藥性。”
闵雅抹了一把眼淚,細心的将南宮淳嘴角污穢全部擦拭幹淨,哽咽着說:“淳兒自從中了毒,每晚都睡不安穩,最開始給他喝些安神的藥,就能安靜睡上一整夜,現在卻……我不管你們究竟對南宮世家有什麽目的,也不管你們和那個鬼面人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我只想保護我的淳兒!”
說罷,剛剛擦幹的眼淚再次滑了下來。
蕭鳳翎的心裏忽然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住,這種母對子的感情,是他這輩子可望不可即的,伴着一絲不願意承認的嫉妒,蕭鳳翎拿過桌上的紙筆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遞給闵雅,用與剛剛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的溫和語氣說道:“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将這封信送到青萍教給溫玉,他看到信後自會來為令郎醫治的。”
醫仙溫玉的名號闵雅是聽說過的,雖不知他能不能醫好南宮淳的毒,總是抱有一絲希望,闵雅急匆匆的派人秘密将書信送往青萍教,随後坐在桌子旁,向蕭鳳翎與寒鐵心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相公死後,那個鬼面人将淳兒抓了去,迫他喝下□□,要挾我,讓我按他說的做,不然就要淳兒的命,我技不如人,只得全聽他的。”
寒鐵心問:“是那個鬼面人讓你從房間裏搬出來住的?”
闵雅點頭道:“是。”
寒鐵心又問:“我見房間裏地面布上一層塵土,明顯很久沒有人打掃過,書案上卻幹淨得很,案上的書籍有被翻閱過的痕跡,那個人在找什麽?”
“我不知道。”闵雅搖頭,“他只是要我派人看守相公的房間,不許任何人進入,也包括我,我并不知道他在裏面究竟做了什麽。”
蕭鳳翎道:“喘病并不是突發的疾病,南宮家主既有喘病,難道身上沒有帶藥,怎麽會突然就死了?”
“相公素有喘病,但并不嚴重,平時也是不怎麽吃藥的,那天他說去練功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道晚上下人喊他吃飯,發現他……已經氣絕了。”
“哦?那麽怎麽确定他就是死于喘病呢?”蕭鳳翎問。
“相公是窒息而亡,死時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周圍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所以……”
“單憑這些是不能證明他是死于喘病的。”寒鐵心打斷說,“若是被捂住口鼻,也是會窒息而亡的。”
闵雅皺眉道:“若真是那樣,相公怎麽會連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
寒鐵心正色道:“人通常被捂住口鼻呼吸不暢的時候都會大幅度掙紮,但前提是那個人是有意識的,如果那個人在被捂住口鼻的時候已然失去意識了呢?”
蕭鳳翎聽了寒鐵心的話,回想起那日檢查南宮煉棺椁中的遺體,表情平和,似是睡着了一般,而若真的是喘病發作而亡,臉上的表情定會是扭曲抽搐的,贊同道:“大護法懷疑南宮家主被人下了藥?”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蕭鳳翎迫不及待的問闵雅:“你平時怎麽和那個鬼面人聯系,你去哪裏找他?”
“每次都是他來找我的。”闵雅答道,“這陣子他都沒有出現,現在在哪我也不清楚。”
寒鐵心心想,若王奎和慧靜師太的死都與這個鬼面人有關,他的确沒有辦法再繼續留在這裏。
話說到這兒,闵雅又緊張了起來:“再過兩天就是淳兒服用解藥的日子,若是、若是他不回來,那淳兒可怎麽辦?!”闵雅的聲音顫抖而焦急,南宮淳毒發時痛苦無助的樣子歷歷在目,讓她心碎。
“誰?!”伴着蠟燭上的火苗輕微的顫動,寒鐵心與蕭鳳翎同時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