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陰謀
楊憐雪愕然地将目光投向說話的源泉,竟意外地看到三皇子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來,而說話之人,正是三皇子。
看到這個場面,大皇子的臉色瞬間變白,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三皇子會說什麽。
三皇子駐足在他們面前,将目光掃視了他們一圈,幽幽地開口:“大皇兄,您這是唱得哪出戲呢?”
三皇子含笑的目光裏含着太多的挑釁,那嘴角劃出的弧度分明寫着陰冷。他手指了指站在身後的南齊國六王爺,又指了指大皇子手中的那塊令牌,探究似的眼神投向大皇子。
大皇子轉首望了一眼六王爺,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令牌,頓時感到無言以對,微啓雙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楊憐雪,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場面的危機,解釋道:“三皇子,你誤會了,沒有私放,是大皇子好心想完成他的心願,就只是爬上那個亭子而已。”
“果然呀,是皇兄你的意思。聽看守的侍衛說,是要提了見皇上?可是,皇上好像沒有這個意思呀?難道是大皇兄假傳聖旨?”三皇子的聲音更為冰冷了一些,偏偏嘴角還噙着笑意。
大皇子手心有些冒了冷汗,這事兒怎麽隐隐約約含着一些古怪,似乎有人是故意造成的這種局面,一切似乎來得太過巧合。
“三弟,這事兒是誤會,是她……”大皇子轉向楊憐雪,卻突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将她供出來。況且,楊憐雪為什麽會提犯人出來,這件事他也沒有問清楚。按理小小的一個宮女,是不可能有這種膽子的,而且她還大搖大擺的帶着人在宮裏晃蕩,這完全不合情理。
三皇子卻先一步伸出手掌,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說:“大皇兄,此話差矣,若是沒有你的命令,這人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我聽守衛的侍衛說,這宮女也是奉了你的命令去提人的。你看,令牌還拿在你的手中呢。這不應該是誤會吧?”
“不是這麽回事,事實是……”大皇子正要争辯時,三皇子又先一步堵了他的話。
“我說什麽都不算,我們還是讓父皇來評判吧。”三皇子一揮手,低喝道,“來人,把人送回牢中。”
大皇子就這樣渾渾渾噩噩地被人請去了皇上那裏,南齊六王爺也被帶走了。楊憐雪看着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思考。不過,有一點算是明白過來了,這護國将軍所謂的讓她做南齊的美食,什麽思鄉好像都是一場騙局。
好像不應該讓大皇子背負這樣的冤枉。她決定要向三皇子說明這個情況,所以待人一走,她馬上叫住了三皇子。
“三皇子,你真的冤枉大皇子了,這是護國将軍讓我……”
“難道你不知道,護國将軍不就是大皇兄的人嗎?”三皇子靠近她,聞着她身上的香氣,一步一步将她逼退了好幾步,她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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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怎麽能抓到大哥的把柄呢?”他笑得很燦爛,可是在她看到卻充滿着詭異,不禁讓人心底發毛。
“三皇子,不是你想得那樣……”她有些生氣,同時又因為自己害了大皇子而感到不安。
三皇子狐貍般的笑容展現在臉上,突然接住她的腰,将她逼近了一邊的石頭角上,在她耳邊輕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所以我不會虧待你。這件事,整個就是大皇兄主導的,不會和你有任何關系。”
敢情,她還成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的奸細不成?這三皇子也太會扯了吧?
所以,楊憐雪很悲哀地發現,整個人就被他這麽壓在了石頭上,根本不能喘氣,不由有些生氣。不過,很快她便發現,雖然手臂和身子被他禁锢住,但是雙腳還是可以有移動的空間。所以,她立刻用她最後的武器扞衛自己,那便是一腳踩了下去,果然,三皇子呲牙咧嘴的樣子便是她成功的證明。
“你讓開。”她不顧什麽君臣之道将他推開,反正她是齊國人,三皇子是北裘國人,八竿子也打不成君臣。
不過,三皇子可沒有她想象的這麽天真,她才喘出一口氣,他便又欺上身,這下就是嘴巴牢牢地被他捂住,那力道大得簡直就要把她的嘴巴給摁扁了,起碼現在的她是這麽感覺到的。
“你這麽大喊大叫,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這件事有關嗎?你想死?”
楊憐雪被他這麽威脅後,倒是真的閉上了嘴巴。随即,她便被三皇子半拉半拖地抓去了景年宮。
不過,在離開的時候,一個意外的眼神,卻讓她看到了一個躲在假山石堆後面的人。那個人正目光炯炯地凝視着被人帶着的南齊六王爺一行。那眼神卻是這樣的深邃而凝重,他似乎緊緊地拽住山石,神情是那樣的悲憤。楊憐雪甚至懷疑他這麽抓下去,不是把假山的山石給捏碎了,就是他的手捏成血。
石頭?他為什麽會躲在那裏?還有,他為什麽會這麽生氣?是不是因為被抓的這個人是南齊國的人?嗯,一定是這樣。
反正,楊憐雪後面是沒有時間去想了,因為三皇子正用他的蠻力,非常不懂憐香惜玉地将她拽走了。
總之,到了景年宮後,她就再也沒能踏出一步。三皇子倒也沒有把她關進柴房之類的地方,而是把她軟禁在一個看起來很舒服的房間裏,身邊還有兩個宮女服侍。不過,楊憐雪也知道那兩個宮女是來監視她的。她也想過,用身上帶着的那個藥将那兩個宮女迷昏。不過,她也觀察過,除了這兩個宮女外,外面還站着好多內侍,個個似乎都挺壯,所以,似乎靠這種方法逃走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她便很憂郁地在屋子裏安靜了下來,沒吃沒喝足有二日。沒精打采的神氣,加上病殃殃的臉色,當然最為關鍵的事還是她不吃不喝的表現,終于讓三皇子出現在了她面前。
“是食物不合你胃口嗎?”三皇子的眼睛輕睨了一眼桌邊那些未動過的食物,嘴角輕揚。
“胃口不好,因為這裏住不習慣。”楊憐雪賭氣般地扭過頭,心裏卻在不停祈禱,希望三皇子能看在她都病成這樣的份上能将她放出景年宮。
三皇子卻似乎意料到她會這麽說,一點沒有顯示出意外的表情。他微微颔首,走到桌邊,拿起碗,挑了一口菜放入自己嘴巴,吞咽下去後,輕笑道:“食之有味,很有嚼勁,莫不是你牙齒受了損?那看起來,我得幫你一把才行。”
他含着笑意又食下一口菜,走向楊憐雪。
突然她感到下颔被三皇子緊緊捏住,而下一刻她就極為驚恐地看見他的嘴湊近了她,似乎有要親她的企圖,不由大駭,連退幾步,但終于還是被他摟住了腰。
該死,他這是要親口喂她食物嗎?還是要借機輕薄她?
楊憐雪連忙扭過頭,用手擋住正要襲來的那張嘴,人不斷地往後扭,而摟住她的三皇子也随着她強有力的掙紮,步子向前挪了好幾步,最終兩人一進一退之間,楊憐雪撞上了後面的櫃子。或許她真的是一個闖禍的天才,這一撞之下,身後的那個高大的花瓶就這麽倒了下來,巨大的碎片聲終于使三皇子松開了她,有些愕然地望着地上的那一片碎片。不過,災禍還不止這些,楊憐雪發現花瓶倒地後,馬上發現那個櫃子有些搖動,就想扶住它。可是,或許她也沒有料到這個櫃子并不是她這樣的弱女子的力量可以支撐的,這不,稀裏嘩啦又掉下了一大堆的東西,發出的巨大的響聲,把門外的內侍也驚得推門而入。
“三皇子,沒事吧?”內侍驚恐地望着這一地雜亂,目光轉向罪魁禍首楊憐雪。
“這……這櫃子太重了……”楊憐雪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住了,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過,很快,她便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若不是三皇子,她哪會犯這種錯。所以,瞬間她的臉色又正氣淩然了起來,“不過,這好像不是我的原因,是你們三皇子的原因。”
那個內侍一瞪眼,正想再罵些什麽話的時候,卻被三皇子阻止。他嘴角微彎,開口道: “找人喂她吃飯,若她不吃,你們就提頭來見。”
反正,接下來她就被人逼着吃飯吃菜,那些人似乎非得看到她吃到走不動路的時候才肯罷休。果然,這場鬥争,她以失敗告終。
不過,後來的這段日子,她沒有再被關軟禁,似乎可以自由地在景年宮走動。也不知道三皇子是以什麽身份将她安置在景年宮裏,她在景年宮似乎像是半個主人,因為好吃好住,還有宮女服侍,但是真說是主人又不是,反正整個感覺怪怪的。
楊憐雪的心裏其實很擔心,她擔心小順,也擔心被她牽連的大皇子,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了。太醫院若發現少了一個醫女,會不會來找她?不過後來她發現她想多了,三皇子既然把她抓來這裏,必然會安排好一切身份上的事,就好像當時護國将軍将她送入太醫院,也早已造好了她和小順的名冊一樣。她雖然不怎麽聰明,但是卻也并非傻瓜,也明白三皇子抓她回來的目的便是要将她占為己有,這讓她無限擔憂,就怕一不小心便落入了狼口。
“我既沒有容貌,又沒有身材,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幹嘛非找我?”每次面對三皇子的“襲擊”,她都這麽叫嚣。
不過三皇子并不會因為她這句話改變他的初衷,總是回答說:“你比那些庸脂俗粉要好的多,你看你還能幫我把大皇子扳倒。”
她有時真的不了解這個男人心裏在想什麽,為什麽總認為那件事是她在為他做的呢?不過,好在,三皇子每次都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沒能成功占有她,但每次過後,都讓她膽顫不已。因為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太不靠譜了,所謂的變故也就是三皇子要在輕薄她時,她時不時地搞出一些狀況,比如一不小心把頭撞了,或者不小心她突然拉肚子了。不過她也了解,這些小手段很快就要用盡了。
真是無限煩惱絲啊……
不過雖然沒有再軟禁她,但是她想逃出景年宮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要她一踏出規定的範圍,便有宮女內侍們前來幹涉,幾次想偷逃都告失敗。
“你看你這一臉灰頭土臉的,聞上去一股臭味,該去梳洗一下才對。”這一日,正當楊憐雪幹巴巴地看着門口想着逃跑大計的時候,三皇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她哪裏灰頭土臉了?衣服不是挺幹淨的,哪臭了?
心裏還在嘀咕時,三皇子已轉過身,對跟随過來的內侍吩咐道:“帶她去玉清池沐浴,我可要看到一個幹幹淨淨的人。”
內侍先是一愣,心忖,這玉清池可是三皇子專享沐浴的地方,一直以來也只有三皇子一個人使用,若說是有別人特許使用過的話,那除非是……內侍突然領悟了過來,看了一眼楊憐雪便接了命令拉着她退了下去。
楊憐雪就這樣莫名奇妙地被內侍拉去了浴池,不過臨離開時,三皇子隐隐約約的一句自言自語的話還是探入了她的耳中。
“這一次,我非得到你不可。”
她的心被這句話緊緊地抽住了,無奈卻掙不開內監的手,眼睜睜地看着內監把自己帶入了玉清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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