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姨
“葫蘆，我的葫蘆。”楊憐雪心裏一急便要去撿地上的葫蘆，這可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男人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可是當她見到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害怕他又要拉扯自己，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啊 …….”當後退的那一步後，楊憐雪才意識到為什麽剛才那個男人要拉住自己的衣襟，原來身後竟是懸崖。
楊憐雪以極快的速度往下掉落，不過，她現在心裏念着的居然是那個掉在地上的葫蘆，不知道算是什麽情緒，她感到自己的心好像掉了些什麽似的，空空如也……
還有小順，她好像還是沒能救他，他一定會恨她的吧。
“小順，對不起。”她閉上了雙眼，無力地抓着眼前的空氣，可惜她的身子卻只能随着風的聲音下墜。
“姑娘……”男人驚愕地看着她掉入懸涯，可是他卻沒能抓住她，他并沒有想要她死啊。
男人撿起地上的葫蘆，眼神茫然地投向山的另一頭。
當楊憐雪睜開雙眼的時候，迎面就見到了一雙眼睛，含着貪婪和興奮的眼神，而這雙眼睛的主人的那張肉臉，離她不足針尖的距離。
“啊……”她整個人從榻上彈跳了起來，驚魂未定的望着眼前的這個人。
那是一個中年婦人，打扮得極為妖冶，頭上挽起發髻，臉上抹着濃濃的胭脂，最醒目的就是她那身大紅色的衣服，與她的年紀相當不搭。
楊憐雪看着她，覺得滿身的別扭，不過也總算鎮定了下來，要知道剛醒來便看見一雙眼睛這麽盯着她看，害她差點以為見鬼了。
“你……你是誰啊？”楊憐雪使勁地回憶，終于想起來，剛才她好像是從山上摔下來的，可是這裏又是什麽地方呢？
“姑娘，你別怕，叫我蘇姨好了。”那婦人咯咯一笑，拿起扣在她指環間的絲絹，輕輕掩在自己的笑容，頓時臉上因為笑容扯出幾道長長的皺紋。
“蘇……姨……”楊憐雪直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可是又想起她剛才說的姑娘二字，不免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套男裝還完整無缺地穿在身上啊！
蘇姨一陣低笑，大方地坐在了她的榻邊，眼角斜睨了她一眼，說：“我蘇姨閱人無數，是雌是雄，誰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就只有那個傻乎乎的小順才會把你當男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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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憐雪臉上不由一陣紅燥，尴尬地扯了個笑容，便低下頭沒說什麽，不過心裏就在尋思着，莫不是小順救了她？這麽說起來，小順應該已經脫離險境了？想到這裏，她倒是安心了不少。
那個蘇姨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接口道：“聽說小順是從山下把你撿到的，然後他就把你送到我這裏來療傷了。這小子，這次倒是送來一個好貨色。”
楊憐雪聽着前半句倒還沒什麽，後半句聽着卻覺得有些古怪，不由擡起了頭怔怔地看着蘇姨：“什麽意思？”
蘇姨呵呵一笑：“你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嗎？”
楊憐雪環視了四周，只是一間普通的卧房，不由搖了搖頭。
“仙紅閣……”蘇姨挑了挑雙眉，語氣含笑。
“仙紅閣……”楊憐雪這回是整個人徹底清醒了過來，猛地從榻上跳到了地上，驚恐萬分地看着眼前的蘇姨。
小順，居然把她賣到了仙紅閣！虧她還把他當成好人！楊憐雪越想越覺得委屈，不由自主地嘟起了嘴。
“這小嘴嘟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呢。”蘇姨突然走近她，用手捧起了她的臉，吓得她連連後退，可怎麽也逃不了蘇姨這雙魔手，“雖然你長得不算傾國傾城，但是也算标志，最重要的是，你看起來還是只雛……，嘿嘿……”
“你想幹什麽？”楊憐雪打掉蘇姨的手。
“開苞啊！”蘇姨笑眯眯地道，可轉瞬間便變了顏色，對着門口喝道，“來人，換女裝！”
聽着房間裏的尖聲驚叫聲和那些撕扯衣服的聲音，蘇姨嘴角揚起了長長的弧度，自語道：“小順，這姑娘我就不問自取了，反正你們家還欠我這麽多債呢，就用她來還吧。”
楊憐雪悲哀地望着自己的這一身露骨的裙裝，羞得紅透了臉。這哪是正經人家女兒家穿的衣服？雖然她從小到大一直渴望能穿上女裝，可也不能穿這麽暴露的衣服啊。只見這一身鵝黃裙裝，坦胸露背，胸部半露在外，這和沒穿衣服也沒太大區別了。
楊憐雪被幾個丫鬟拉着手臂走了出來，又看着這一身別扭的衣服，極度不安地扭着身子，可惜卻掙脫不了她們的拉扯。
“嗯，換上女裝确實不一樣，小臉蛋長得也算清秀，這身材麽……”蘇姨順着她的脖子往下狠狠掃了一圈，凹凸有致，玲珑畢現，便滿意地點了點頭，“最重要的是身材……”
“你放開我……”楊憐雪怒道。
“喲，你們聽聽，叫我放了她？”蘇姨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啧啧地搖搖頭，笑道，“小姑娘，你放心，我會替你找一個很溫柔體貼的男人的。”
蘇姨一揮手，不管楊憐雪在那怎麽罵，那些丫鬟硬是将她帶了下去。
夜幕漸漸降臨，華燈初上，仙紅閣卻已是熱鬧非凡，來往的客人已是絡繹不絕。其實最重要的是，今天仙紅閣聽說又有新人，這些男人們都急吼吼地趕了個早，有錢的就巴望着這個美人可以歸自己，沒錢的就圖個新鮮看熱鬧。
楊憐雪仍然穿着那身讓她覺得可以去撞牆的衣服，不過好在蘇姨說要給那些男人朦胧美，所以戴了一塊紗巾蒙在她的臉上。不過，至少這樣她覺得還好受些。
那幾個丫鬟從下午到現在一直在邊上看着她，按着她手臂的手也未曾離開半分，讓她想逃也沒有機會，她不由暗自煩惱。她雖然未經人事，也不是太明白蘇姨嘴裏說的開苞到底要做些什麽，但也曾聽娘說過什麽是仙紅閣，懂得它所代表的意思，那可是不正經的女子才能待的地方。她可不想這麽莫名奇妙的就把自己的清白葬送在這種地方。
“二位姐姐，你們的手不累嗎？”楊憐雪嘻皮笑臉地道。
“坐好，你這樣的，我們看的多了。”其中一個稍為年長的丫鬟表情冷冷地答道。
“冷冰冰的，像兩塊大石頭。” 楊憐雪算是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不由撇了撇嘴，自言自語了起來。她擡起雙眼偷偷又看了那兩個丫鬟一眼，見兩人的臉上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疤痕，心裏不免起了些同情心，自言自語的語氣竟也軟了不少，“難道是因為她們倆人長得太醜的關系，所以就冷冰……”
“你說什麽，誰醜了？”旁邊那個年幼些的丫鬟顯然是聽到了她低聲的嘀咕，一臉怒氣。
“不是，我不是……”楊憐雪連忙擺手，當正眼對上那個丫鬟的臉的時候，又見到了那道疤痕，突然心生一計，“這位姐姐，我的意思是，我有辦法治好你臉上的疤痕。”
此言一出，那年幼的丫鬟果然收了怒容，半狐疑地看着她。而一直冷冰冰的那個年長的丫鬟也向她這邊轉過了頭。
果然，這句話是可以打動這兩個人的心的。楊憐雪頓時心裏起了希望，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說：“兩位姐姐，在我的那套男裝裏，我就帶了這種藥。”
兩個丫鬟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顯然還是有些懷疑。楊憐雪繼續說：“我自己也經常塗的。你們看，我手上皮膚好不好？我就是一個幹農活的，每天都風曬雨淋的，還經常被稻草割傷手。我就是經常塗這個藥，要不然你看我身上的皮膚會這麽好？”
“真的對我們臉上的傷疤也有用？”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當然了，不信，你們試了就知道了。”楊憐雪自信滿滿的表情終于讓兩個丫鬟點點頭。
“我這就去把你的衣服取過來。”年長的丫鬟說着便走出了房門。
楊憐雪不由松了松自己的肩膀，被人這麽一直按着還真不是一個好滋味。
不一會兒，衣服就被取了過來，那丫鬟嘀咕道：“你的衣服裏确實藏了不少東西，你每天帶着這麽多東西在身上，不嫌累嗎？”
楊憐雪從衣服裏取出了一個小盒子，邊說：“東西是多了點，但是有用的時候就非常有用啊，比如說現在，不是嗎？”
那丫鬟點點頭，倒也認同，便道：“那現在怎麽弄？”
楊憐雪微笑，說：“兩位姐姐這就坐下，我來幫你們抹上，很快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那兩個丫鬟依言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楊憐雪便開始了她的工作。
“好了，塗好了。”過了一會兒，兩個丫鬟便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上塗滿了白色的藥膏，顯得油面光光的。
“真的有效麽？”兩個丫鬟在鏡子中仔細看着自己的臉，突然，年長的那個丫鬟扶着自己的額頭，說，“為什麽我覺得有些頭暈啊？”
“我也是……”年幼的丫鬟接口道。
話音剛落，兩人一起昏倒在了桌前。
楊憐雪收起了小盒子，喃喃地道：“對不起啊，兩位姐姐，我只不過在藥膏裏面加了點小小的作料罷了。不過你們放心，你們臉上的藥膏真的是美容的。”
她看了看屋子四周，聽了聽外面的聲音，似乎并沒有別人靠近，便準備換下身上這套擾人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從小沒有穿過女裝的關系，搞了半天都沒脫下。心裏一急，便拿起了桌上的男裝，準備跳窗先逃走再說。
楊憐雪爬上桌子，打開後窗，想也不想便跳了出去。
“啊……”剛剛着地，她便覺得自己的鼻子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疼得都快變形了。她不由擡起頭想要看清楚那個“罪魁禍首”，不過，卻被震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