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将計就計2(萬更!求訂!) (1)
更新時間:2013-9-27 2:11:11 本章字數:17325
“瑾王爺勿怪,這孩子還有些不好意思了!”太夫人看了眼段朗卿因為害臊遁走的背影,笑着對納蘭瑾解釋道。
納蘭瑾笑着起身,“太夫人見外了,卿和瑾是什麽關系,這點小事,瑾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說完話的納蘭瑾向太夫人颔首一禮,告辭離去。
“小姐,看将軍剛才的囧樣,十有八九是見到了少夫人,而且對現在的少夫人怕是也動上了心思,否則,他也不會尴尬的想要掩飾他內心的想法。”于嬷嬷接過蘭兒泡好的茶水,遞給坐在榻上的太夫人。
聽了于嬷嬷的話,太夫人點頭笑了笑,端起于嬷嬷遞來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說道:“誰說不是呢?外面把卿兒和六王爺說成是那種關系,我一直都不放在心裏,這回卿兒對然兒動了心思,小兩口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看誰還敢亂嚼舌頭!”太夫人說到這,臉色突然變得冷寒起來。
于嬷嬷見此,忙出言道:“小姐,外面的人,愛怎麽說,由他們去!只要咱們自己知道将軍是個什麽樣的人品就好,再說,身正不拍影子斜,真金不怕火煉,以将軍的做派,他們說來說去,未必人人都信,不是嗎?”
太夫人把手上的茶盞,放到身側的矮幾上,嘆了口氣,“理是這麽個理,以卿兒現在的身份,誰又敢當面那般說他,我這不是為那孩子抱屈嗎!好端端的一個男兒,非要被人傳成有‘分桃’的癖好,唉!算了,說這些幹什麽,徒增煩惱,就讓事實說話吧!過個一年半載,等卿兒和然兒的第二個孩子出生,看誰還敢說什麽?”
太夫人這麽一說,倒是讓于嬷嬷想起一件事來,她垂眸思索了一下,看向太夫人說道:“小姐,這小少爺從出生,到現在,府裏也沒有置辦過酒席慶祝一番,現下既然将軍也認了小少爺,你說,是不是把小少爺記入族譜的事,給将軍提提。”
“對呀!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呢!都怨我,先前一直不管府中諸事,真真是委屈了然兒那孩子,獨自在那落敗的園子生下寶寶,月子沒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去尋了短見,雖說,人沒有出什麽大事,但是,想想,那種情況下,連個大夫去看看都沒有,穿不暖,吃不上好的,記憶也全失,那種惡劣情況下,她和她的丫頭及寶寶,能撐下來活着,真是不容易!與她這段時間的接觸,我發現我是越發喜歡上那孩子了,她并沒有因為咱們府裏對她那般的不公,而産生什麽怨恨情緒,眸子澄澈明亮,說話讨喜,做事也是有條不紊的……”
“小姐說的是,這段時間少夫人把府中內內外外都打理的極好,根本就沒用我提點什麽,我看她料理內院事務的手段相當的純熟,一看就是個爽利的!”于嬷嬷出言附和着太夫人說的話,她們二人這時候,都忽落了月悠然為什麽會那般熟練的料理府中諸事。
怕是個中緣由,即使她們想破了天,也不會知道的。
追上段朗卿腳步的納蘭瑾,随口問了句段朗卿,“卿,用過飯食,有什麽安排沒有?”
停下腳步的段朗卿,俊顏已經恢複正常,他扭過頭看向六王爺納蘭瑾,語氣清淡的說道:“不知六王爺有什麽事,要吩咐給在下?”
段朗卿這般一說,納蘭瑾的臉色微不可查的變了變,接着兩手一攤的對段朗卿道:“我能有什麽事,我就是想問問,飯後咱們有什麽活動沒有。”見段朗卿沒有回答他剛才說的話,納蘭瑾勾唇邪魅一笑,“卿,你不會是還在這生我的氣吧?要真是這樣,那就算我納蘭瑾錯看了你!在太夫人那,我也沒說什麽啊!”納蘭瑾就不明白了,明明得了好處的是他段朗卿,可為嘛還擺出這幅臉子給他納蘭瑾瞧,他已經夠憋屈了好不?難道要讓他一個堂堂的王爺,去給他認一個莫須有的錯嗎?
以他們二人的關系,認錯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他納蘭瑾錯在哪兒了?
“我沒有生氣,就是有點,有點……,唉!不說了,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祖母那般問我,明顯着是要打趣我,而你倒好,幫着幫着,竟幫起倒忙來了,你說說?你們那般的笑鬧,讓本就不善多言的我,怎麽在那再待下去?所以,我就提前先走一步了。”段朗卿心裏明白,納蘭瑾與自己關系再好,也越不過二人之間的那層尊卑關系,在皇權面前,納蘭瑾就是主子,他就是奴才,雖說瑾從來沒有把他當過奴才對待,但是逾矩犯忌諱的事,他段朗卿是斷斷不會去碰觸的。
因此,在聽到納蘭瑾剛才說話有些不悅的語氣時,段朗卿才出言解釋了一番他剛才的作為。
“沒怪我就好,走了,趕緊的回落園用飯去,說不定今個有好戲看呢!”
段朗卿聽到納蘭瑾的話,無語的搖了搖頭,“你難道就真那麽希望我府內大亂麽?”
納蘭瑾頓足,邪笑着看向段朗卿,“卿,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做我就真希望你府中大亂?是你自己導致的好不好?你昨個在荷園一呆,就近兩個多時辰,這府裏各院,那個不知曉,還有就是咱們早上撞到月氏和她的丫頭說的事,那是我指使的嗎?你可別錯冤枉人,知道嗎?”
呵呵!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納蘭瑾雙手環胸,戲谑的打量着段朗卿。
“咳咳咳!”段朗卿被納蘭瑾說的話嗆得接連咳了三聲。
瑾,是什麽時候學得這麽油腔滑調了?他怎麽不知道,這樣想着的段朗卿,感覺自己喉部舒服了些,才擡起頭看向納蘭瑾,淺笑着說道:“是我冤枉你這個好人了,想看就看吧!現下還是回落園用飯比較務實,走吧!”段朗卿話一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還差不多!”納蘭瑾的桃花眸裏的笑意盡湧,應了段朗卿一聲,二人有說有笑的往落園走了去。
……
松苑戚氏正屋,紅梅接過小丫頭從廚房領回的飯菜,給戚氏一一的擺到了紅木桌上,然後退出正屋,去門外候着了。
服侍戚氏用飯一直是李氏做的事,因此,只要飯菜擺上桌,紅梅她們幾個丫鬟就會自動抽身而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有事,戚氏再用了一碗八寶稀飯後,僅吃了兩口的小菜,就拿起桌上放着的帕子拭了拭嘴角。
“秀荷,你說咱們的計劃會成功嗎?”放下帕子的戚氏,重新回到榻上斜躺下,挑着指尖随口問了李氏一句。
月氏那踐人,她若是再不除去她,那她的薇兒往後要嫁給那賤種的路,就實打實的讓人堪憂啊!
昨個下午,賤種去荷園的消息,她也是臨近傍晚的時候,聽李氏從打雜丫鬟們的口中得知的,那賤種竟然在荷園一呆就是兩個多時辰,看來,月氏的手段是漸長啊!一個沒死成,致使性情大變不說,就那勾人的本事也不知從哪學來不少,要不然,一向不受賤種待見的她,怎會在賤種一回來,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說賤種是因為老東西的話,對月氏的态度發生了改變,就是打死她戚鳳蘭,她也不會信的!
她雖說沒有養過賤種這個便宜兒子,但是,他的性情,她還是了解一些,冷情冷心,少言寡語,心思深沉,實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讓他主動去接近月氏那個踐人,比讓他叫她一聲娘親還難,這說到底,問題只能是出在月氏那踐人的身上了!
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麽狐媚子手段,使得賤種一進那破敗的荷園,就舍不得出來,戚氏一想到這些,就氣得牙根癢癢。
扶戚氏躺到榻上的李氏,正要轉身回自己院裏用飯,就聽到戚氏問她話的聲音,蹙眉思索了一下,方才轉過身子,恭謹的對戚氏回道:“老夫人放心,一切都萬無一失!”
“嗯!你交代清楚就好,別到時候出了差錯,把松苑這邊給牽扯進去。”戚氏半眯着眼,對李氏又強調了遍。
李氏谄媚一笑,走到戚氏榻側,輕聲道:“老夫人放心好了,就算事情敗露,也不會牽連到咱們身上來的,那林媽媽一家的性命可都在老夫人您手裏捏着呢!我對她叮咛好了,若是事情一旦曝露,她應該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是對她家人最好!”李氏語氣裏的聲音,盡顯得意之色。
“我知道了,你下去用飯吧!”戚氏打了個哈欠,對站在自己榻側的李氏擺了擺手。
“賤妾謝老夫人體恤!”李氏福身一禮,退出了戚氏的正屋,回了她自個的院裏。
‘巧苑’裏,白氏一大早起來就發了一通脾氣。
昨個傍晚,聽到韓媽媽,紅秀說,她們的将軍大人,與其好友下午去荷園閑逛,這一去就是近兩個多時辰,把她沒氣個半死,月氏那個踐人有什麽好的,竟然放着她這麽個嬌豔多姿的美人不要,上杆子的親自去了荷園一趟,去就去了,還坐在那一坐就那麽久。2
月氏,還真是好樣的!她怎麽就不知道月氏那個踐人的手段,這麽高超,把個厭棄她已久的男人,迷成了那樣,讓其在她那破園子裏舍不得走,最後不知道是因為何故,才被他的朋友納蘭公子給夾着出了荷園。
本以為昨個的氣,就已經夠她受得了,殊不知,今個一早,就又傳來,月氏穿着華衣錦服,打扮的亮麗光鮮的去了廚房轉了一趟,聽說是跑去立威的!
一路上沒少被那些見風使舵的下人巴結奉承。
紅秀取出食盒裏的飯菜,屈膝對白氏一禮,道:“主子,飯菜已備好了,您趁熱用點吧!”紅秀說着,就拿起筷子給白氏的碗裏布起菜來。
聽到紅秀的話,白氏嗯了一聲,拿起碗筷,有一口沒一口的吃了起來,只是那感覺不似往日那般美味,倒是有些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主子,您多吃些蔬菜,這樣會對您皮膚好些!”見自家主子想着心事,沒吃上兩口,就放下碗筷,紅秀輕聲對其勸慰道。
“紅秀,你說是主子我漂亮,還是月氏那個下堂婦漂亮?”紅秀的話,白氏自然是聽到了耳裏,她拿起筷子,夾了兩口嫩綠的蔬菜食用後,用帕子拭去嘴角的油漬,挑眉問着紅秀。
紅秀垂着眸子,想着該如何說才不讓白氏這個主子生氣,以至于遷怒到她身上才好。
是瞎子都能感覺到現在的少夫人有多美,更何況她這麽個耳聰目明的大活人了,尤其是當她聽到今早打掃院子仆婦們傳到巧院裏的話,說少夫人如何如何的高貴,如何如何的絕色溫婉等等,都有這些話在前邊擺着了,自家主子還要這般問她,豈不是要難為于她。
看來她只有違心了,但是就算違心,也不能把話說得太過奉承,自家主子的品性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個多疑,善妒,驕縱的,若是她滿口稱贊說她比少夫人白氏長得好,她定是想都不想的打她一頓板子,想到這,紅秀才擡起頭,看向白氏,“回主子,若說明豔動人,當然是主子好看了,那白氏怎麽說呢,她就像是路邊的小野花,也有她美的地方。”紅秀說到這,見白氏臉上未顯怒氣,接着放心的繼續往下說道:“主子的美與月氏有着本質上的不同,主子的美,是集大家閨秀所擁有的高貴端莊,溫婉娴雅于一身,,而月氏她,不過就是個小家碧玉而已!”
白氏心底的怒氣,被紅秀說出的話瞬間一掃而光,她用帕子掩嘴嬌笑起來,“算你會說話,這桌上的菜,我不吃了,你端下去和韓媽媽她們一起用了吧!”
“謝主子!”紅秀施完禮,在門外叫了兩個小丫鬟進來,一起收拾着桌上的飯菜和碗筷,只見那倆小丫鬟的臉上,挂着滿滿的笑意,紅梅知道,她們這是想着有好吃的,由于年紀小,心裏藏不住事,所以就把自己心底的想法,全給洩露到了臉上。
還好主子這會心情恢複了過來,要不然,這倆丫頭怕是有一頓板子要吃了!
主子最恨的就是她院裏的人有小家子氣!瞧這倆的模樣,就像是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好的飯菜似得,傻愣愣的還不知道她們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端上菜,趕緊走吧,別磨蹭了,主子還要休息呢!”紅梅端起桌上的湯碗,對正在收拾其餘飯菜的兩個小丫頭瞪了一眼說道。
“是,紅秀姐姐!”兩個小丫頭終于發現了她們的不妥之處,忙靜心斂氣,手腳麻利的端起放到托盤裏的飯菜,随着紅秀出了白氏的正屋。
用完飯的羅氏,霍氏,風氏三人,相攜一起到了白氏的巧苑來閑聊,說是閑聊,倒不如說是來各自打探消息,發發牢騷來得實在。
她們的男主子昨個的反常舉動,能不引起她們的注意嗎?
唉!若是月悠然知道,那些吃飽了,沒事撐的女人們,暗地裏是如何的詛咒她,诋毀她,怕是會拿塊木板做成牌,豎在荷園門口,上面寫道:姐無辜,不關姐事,不管!
“白姐姐,你說将軍大人不會是要把月氏那踐人,接回主院去住吧?”羅氏坐在白氏的身側,一臉緊張的問道。
白氏對羅氏說的話,很是不屑,“妹妹就那麽點出息,将軍不過是去那破園子裏轉了一圈,就把你吓成這樣,回主院去住,看把她月氏給美得!”白氏柳眉一挑,陰測測的說着。
“我也是這麽給羅姐姐說的,可她就是不信,非得拖着我和鳳妹妹來白姐姐這讨個主意。”霍氏看了羅氏一眼,有些無奈的對白氏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風氏,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有些瘙癢起來,看到一屋子侍立的丫鬟婆子,礙于自個的主子身份,她硬是忍着不讓自己伸手去撓,可是不管她撓不撓,其身上的瘙癢程度還是一波一波的朝她的神智襲了來。
風氏心下有些急,她還沒有和姐妹們商量出讨好将軍的主意呢,怎麽能中途離開?
風氏的不自在,眼尖的白氏看了個一清二楚。193o6。
“鳳妹妹,是不是姐姐屋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沒,沒有!”風氏怕自己出糗,忙擺手回着白氏的話。
“沒有?”白氏裝作似乎有些不信,“那姐姐怎麽看你不停的在扭動身體呢?”
白氏這話一說,羅氏和霍氏二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鳳妹妹你不舒服,就說出來嘛,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沒有人會笑話你!”霍氏嘴上雖說沒人笑,可是她拿着帕子掩着唇,抖動肩膀的動作,還是洩露了她的口是心非。
風氏的臉色一時間變得不自在起來,她忍着瘙癢,緩緩起身,“霍姐姐說的是,妹妹身子還真是有些不舒服,這就不多陪姐姐們敘話了!”風氏對着白氏三人微一福身,在丫鬟紅翠的攙扶下,向屋門走了去。
霍氏見狀,忙起身對着風氏的背影喊道:“妹妹,姐姐是與你說笑來着,千萬別怪罪姐姐啊!”
“姐姐多心了,妹妹真得是身子不舒服!”風氏回頭,對霍氏回道。
“既然這樣,妹妹就快些回園子躺着,讓丫頭們請府醫過去瞧瞧!”
風氏對着霍氏,白氏,羅氏三人淺笑颔首,然後看向對自己說話的霍氏道:“謝謝霍姐姐挂心,妹妹省得!”
誰知風氏剛走沒多久,羅氏也找着借口,離開了白氏的巧苑。
再然後,就是白氏和霍氏二人雙雙感覺自己的身上似乎有蟲子在蠕動,癢痛難耐,好想伸手去抓抓。16934314
“妹妹,姐姐今個也感覺身子也有些不爽利,就不多留妹妹說話了,還請妹妹見諒!”白氏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只好起身對霍氏歉然說道。
這下正合了霍氏的意,她忍住身上的瘙癢,唇角挂笑,“既然這樣,妹妹就不打擾了,姐姐好好休息吧!”未等白氏相送,霍氏就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風一樣的出了巧苑。
用過飯菜沒多久的戚薇兒,感覺自個身上好像有什麽蟲子在噬咬她,尤其是頸部,于是,她忙叫綠草過來幫她瞧瞧。
綠草翻起戚薇兒的亵衣領子,往其脖頸上一看,驚叫了起來,“小姐,你脖子上沒有蟲子,而是出了好多的紅疹子!”
“你說什麽?快,快扶我去鏡子那照照!”戚薇兒有些不信,尖叫着讓綠草扶她到了銅鏡前,這一看,不得了了,“綠草,怎麽辦?我怎麽會長這種鬼東西,看着好惡心啊!還有,我好癢……”戚薇兒尖叫着邊說,邊把自己的衣袖往上掀,“綠草,你看這兒也有,只要是我感到癢癢的地方,都長出這種惡心的疹子來了,嗚嗚……這可怎麽辦?讓我怎麽在表哥面前出現啊……”
綠草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因為她感覺她自個的身子也癢了起來。
于是,她忐忑的挽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自個光滑白希的胳膊,小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小,小姐,綠草身上也,也長出與你身上一樣的疹子來了。”綠草聲音顫顫巍巍的對戚薇兒說着。
正在抹淚的戚薇兒聽到綠草的話,止住哭聲,看向了綠草,緊接着她就長大了嘴巴,捂着嘴,再次尖叫道:“綠,綠草,你的臉上,臉上也長出疹子來了!”戚薇兒指着綠草的臉,驚得都忘了自己身上的瘙癢。
綠草慢慢的把視線從自己的胳膊上移到了銅鏡上,看到銅鏡裏的自己,額頭和臉上,均有着幾個零星的紅疹子,豆大的淚珠子,就這麽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來。
“小姐,我們改怎麽辦?我們不會是生了什麽怪病吧?”綠草含着淚看着戚薇兒。
“找姑母,對!你和我去找姑母,讓姑母找全城最好的大夫給咱們瞧瞧。”戚薇兒拿定主意,拉上綠草就出了園子。
去往松苑的半道上,戚薇兒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點瘙癢,于是就伸手撓了撓,壓住心底的驚慌,她小聲的對綠草說道:“綠草,你看看我的額頭,是不是,是不是也生出疹子了?”
垂頭走在戚薇兒身後的綠草,聽見戚薇兒的問話,忙擡起頭,看了過去。
綠草臉上驚愕的表情,讓戚薇兒的心一下子如同跌進了冰谷。
她想都沒想,忙拿起手中的繡帕,擋在了臉上。
“小姐,要不綠草回園子給你取塊面紗過來?”綠草知道自家小姐愛美,若是讓她頂着這樣一張臉,一路走到松苑老夫人那,那結果,她是真得不敢往下想。
“我等不及了,就先這樣遮擋着,咱們趕快去姑母那吧!”
戚薇兒今天的異常平靜,讓綠草心裏甚是感到驚訝,但是驚訝過後,她咬唇忍着自己渾身上下的瘙癢,對戚薇兒點頭,随在其身後,腳步加快的朝松苑方向走了去。
“秀荷,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啊?你瞧瞧我這身上,還有臉上,這能見人嗎?”本來在榻上躺着休息的戚氏,被身上的瘙癢折騰的沒法子再睡下去,帶着疑惑,她撩起袖子,就看到了大片的紅疹子躍然于她的胳膊上。
随着時間的推移,以及身上越來越嚴重的瘙癢之勢,戚氏心下瞬間驚覺,她不會是自己中了自己的藥吧?忍着癢痛,遮起面部,派丫鬟紅梅傳了李氏過來問話。
這不就有了剛才的場景。
李氏戰戰兢兢的看着戚氏扯下面紗的臉上,和挽起衣袖的胳膊上的斑斑點點,硬是生生把到嘴邊要說出冤枉自己的話,給咽了回去。
“老夫人,賤妾都是按着您的吩咐交代給林媽媽的,你看是不是她行事的時候,因為過于慌張,給您的飯菜裏也誤把藥放了!”李氏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的給戚氏分析着,可能導致戚氏變成這副模樣的大致情況。
“好一個‘誤放’,她怎麽就偏偏給我的飯菜裏誤放,那你的呢?是不是你和她商量好的,想把我也算計進去?”戚氏擡手在矮幾上用力一拍,眸光裏滿是怒色。“你是不是怨恨我不把你的身份擡上來,就想着趁這次整月氏那踐人的機會,連我一起算計進去?啊?”
“賤妾不敢!賤妾不敢!賤妾真得是按照老夫人吩咐的去交代林媽媽的!”李氏跪在地上一個勁叩頭,聲聲表達着自己對戚氏的忠心。
“姑母!姑母!你快給薇兒請全城最好的大夫瞧瞧,薇兒,薇兒要是一直這個樣子,薇兒就不活了!”戚薇兒一踏進戚氏的屋子,就拿開遮臉的繡帕,向戚氏哭訴着。
看着侄女白嫩嫩的俏臉,變得和自己一樣出滿了紅疹,戚氏心底的怒氣更是大了起來,“李氏,擡起你的頭,看看薇兒的臉上是怎麽回事?”
“請老夫人相信賤妾,這事絕對不是賤妾致使林媽媽做的!”李氏看到戚薇兒滿臉長出的紅疹子,心如同死灰一般的焚滅了,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只要老夫人一句話,就會結果了她的性命。
誰讓老夫人疼愛的表小姐也變成了這樣,現在的她,只能一個勁的表忠心,但願老夫人能看在她多年服侍的份上,把事情查清楚,在定她的罪。
“姑母,你就先別追究是怎麽回事了,先找大夫給咱們瞧瞧吧,薇兒真得是癢得不行了!還有綠草,她和薇兒一樣,也渾身上下長滿了疹子!”戚薇兒說着,拉過站在她身後的綠草,讓戚氏看。
戚薇兒跨進戚氏屋裏,本來是哭訴着她自個來此的目的的,但,當她擡頭看到她的姑母臉上長着比自己還要嚴重的紅疹時,立馬止住了哭聲,她不想給她的姑母添堵,所以才會說出剛才看似深明大義的話來。
“還跪着幹什麽!先去把府醫叫過來,然後再去請全城最好的大夫過來!”怒視着李氏的戚氏,厲聲命令李氏道。
“是,老夫人,賤妾這就去!這就去!”李氏連滾帶爬的出了屋。
謝謝佛祖保佑,信女的這條賤命,總算是保住了,若是信女這次的大難順順利利的過去,信女定會帶着所有的積蓄,去城外的靈隐寺為佛祖重鍍金身。
李氏出了松苑,在心底對佛祖千拜萬拜的磕着頭,許下了自己的承諾。
整個段府的後院,現在可以說是用烏煙瘴氣,吵吵嚷嚷來概括了。
各院的丫鬟婆子,搶着把府醫往自家主子的院子拽着,害的年過半百的府醫,吓得渾身直打哆嗦。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平常除過壽安堂的太夫人,其它各院的主子都嫌棄他的醫術不高明,寧願花銀錢請外面的大夫進來為她們診病,也不願叫他,怎麽今兒個,倒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往自己的院裏跑,真是奇了怪了?他殷老頭啥時候變成了‘香饽饽’了?
“你們誰也別和我争,殷府醫是我先從前院他的院裏請過來的,所以他就必須得随我先去蘭苑給風主子瞧瞧!”紅翠聲音尖利的對其他各院的丫鬟媽媽們說着。
“紅翠姑娘,你就行行好!我家白主子真得是病得不輕,你就讓他先随我去巧苑吧!”紅梅覆着面紗,對紅翠溫聲求道。
“殷府醫,您看她們吵成這樣,要不您還是随我去梅苑給霍主子先瞧瞧?”霍氏的貼身大丫鬟紅勺,看着殷府醫,笑着說道。
“這位姑娘,你們大家還是商量好了,再說吧!我一個小小的府醫,總不能為了這個主子的病,而誤了另外一位主子的病吧,若是這樣,我看我也就離出府不遠了!”殷府醫眉宇緊鎖,說了紅勺一句,然後背着藥箱,站到一邊,拿起喬來。
哼!一群沒見識的女人,平時眼高于頂,瞧不起人,這會倒想起他殷松來了。
……
通往後院的道上,被各院的丫鬟婆子們堵得死死的,争吵了一刻鐘,都沒有吵出個結果。
羅氏,冷氏院裏的丫頭婆子,自然也加入了争搶殷府醫去給她們主子看病的行列中去了。
李氏走到這裏,看到眼前一副亂哄哄的吵鬧不休,當即把從戚氏那受的怨氣,發到了這群丫鬟婆子身上,“吵什麽吵!大白天的不在自己主子院裏伺候着,都圍住殷府醫幹什麽?是不是都想被打殺了!”李氏說到這,聲音更是提高了八度,“有什麽事,等府醫從松苑出來後,再找他,記住了嗎?
“婢子見過李姨娘!”紅翠對着李氏屈膝一禮,“婢子的主子這會病得真的很重,殷府醫也是婢子先請過來的,求李姨娘就允了婢子帶殷府醫去蘭苑給我家主子先瞧瞧!”
“啪啪!”兩聲,瞬間,周圍的氣氛變得冷凝起來。
李氏吹了吹手掌,看向紅翠,一臉怒色道,“你家主子是個什麽東西,她的命能貴得過老夫人,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若是還死不了,就讓她等着好了!”斥責完紅翠,李氏又把自己冰冷的目光掃向了其他人,“你們那個還想讓殷府醫随你們走?”
衆人看着紅翠臉上的兩個鮮紅巴掌印,齊齊對着李氏搖頭。
“知道分寸就好,散了吧!”
“是,李姨娘!”各院丫鬟媽媽們對李氏行過禮後,相互瞪了一眼,各自回了自家主子的院子。
“李氏見過殷府醫!”瞧着丫鬟媽媽們已完全散去,李氏這才上前對殷府醫盈盈一禮。王有勿因孩。
“李姨娘不必多禮,在下這就随李姨娘去松苑給老夫人瞧瞧!”
老夫人戚氏的淫威,殷府醫不是不知道,加上人家是這府裏的正經主子,他更是怠慢不得,因此在李氏這半個主子對他行禮的時候,他忙錯開身,拱手對其說道。
……
相較于後院的吵嚷和鬧哄哄,遠離後院甚遠的荷園,倒是一片靜寧。
食了飯菜的月悠然幾人,身上和臉上都長出了或多或少的紅點點,就像月悠然對杏兒說的,她們的身上都不瘙癢,就是有些不好看而已,而治愈這些紅點的辦法很簡單,就是用溫水沐浴個兩三天,什麽都不用塗抹,自然而然的就會好。
因此,在月悠然讓杏兒隐晦的對彩雲,彩霞,還有寶寶奶媽王氏說出這些紅點對人體不會造成什麽危害後,那三人提着的心才安穩的放了下,然後忙起各自手中的活來。
一想到這個時候的段府後院炸鍋場面,月悠然就會抿唇偷着樂幾聲。
太解恨了!讓你們侮辱人!讓你們心不存善念!這下遭報應了吧!
老巫婆,你就慢慢的請大夫給你診斷醫治吧,沒有我月悠然的獨門秘藥,你能好才怪!
還有大沙豬的莺莺燕燕們,你們就慢慢的癢着吧!嘻嘻!不出三天,她月悠然就要大發一筆了!
坐在涼亭裏偷着樂的月悠然,臉上的賊笑被抱着寶寶的杏兒給瞧了個清楚,杏兒知道自家小姐在那偷樂什麽,于是,出于革命同志間的友誼,杏兒也傻乎乎的跟着月悠然樂了起來。
落園書房,一名臉上帶着蝴蝶面具的高大男子,正在向納蘭瑾和段朗卿禀報着他剛打聽來的段府各院‘情報’。
段朗卿向來是個嚴肅的人,可是一看到納蘭瑾的那幾個帶着蝴蝶面具的暗衛,就想發笑。
原因無他,納蘭瑾為了好玩,特意找人暗中制出了他親自設計,并且标新立異的蝴蝶面具出來,給他的暗衛們戴,說這叫個性,段朗卿第一次見到納蘭瑾的那些臉帶蝴蝶面具的暗衛們時,那是忍着納蘭瑾赤luo裸的鄙視,抖着肩膀,暗自爆笑了一通,才勉為其難認可的。
讓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搞暗衛職業的大男人,帶上那麽誇張的一個蝴蝶面具,替主子辦事,着實怎麽看怎麽不妥。
因此,他這會為了不讓自個笑出聲,只好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正在禀報的暗衛臉面。
其實正在對段朗卿和納蘭瑾二人做彙報的暗衛也憋屈着呢,他好想對段朗卿吼兩聲:英明神武的将軍大人,您能不能別見着我一次笑一次,人家也不想戴着這麽招搖的面具出去辦事呀!我們這些悲催的暗衛,怎麽就攤上了那麽個愛玩的主子了?
納蘭瑾暗衛們的心聲,估計正在聽熱鬧的兩人壓根就不會想到,嗯,也不對,即使那二人這會閑着無事,也不會猜到那些悲催暗衛心聲的!
暗衛禀報完畢,等着主子納蘭瑾接下來的吩咐。
“好了,你退下吧!”
“是!”
“卿,想不到月氏還是個俏皮的!”納蘭瑾不知道他此時的語氣讓段朗卿聽起來,無形中有一股醋意席卷于胸。
“嗯!”
段朗卿一雙狹長的鳳眸裏,盡是柔情,她還真得挺會玩的,竟然把戚氏和那群讨厭的女人,一個都沒放過。
“卿,要不咱們去荷園裏轉轉,昨天的荷花,我還沒看夠呢!”納蘭瑾起身,一副你不去我就自己去的表情,并且還對段朗卿挑釁似得一笑。
“走吧!”段朗卿的本意,也是在用過飯菜後,去荷園轉一圈,他想讓‘落落’搬回她先前住的主院去,就是不知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