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禽獸!
岑之修也沒眼看了:“師兄你就別說話了。”沒看人曲姑娘臉都黑了嗎?
玄冥尤不自知, 依舊站那兒哔哔:“本尊可有說錯?”
魏書翰忍笑,輕咳一聲,道:“沒有, 是在下唐突了。”他朝其身後的曲悠道,“希望曲姑娘莫要介懷。”
玄冥微怒:“你不——”
“尊主大人!”他身後的曲悠打斷他,聲音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 “想必尊主大人事務繁忙,不宜在此久呆, 弟子恭送尊主大人。”
玄冥皺眉,扭頭看她:“你說什麽胡——”
岑之修看不下去了:“師兄你還是別說話了。”同時朝魏書翰交換了個眼神。
“本尊為何不能——”
岑之修倆人突然暴起, 一左一右挾住玄冥胳膊,飛身而起, 眨眼便消失在大殿。
衆弟子:“……”
然後齊刷刷扭頭,看向曲悠。
曲悠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就憋了回去。
喊來救兵的元嬰青年頗有深意地看了眼曲悠, 躍回高臺,輕咳一聲:“還有些許時間, 我們接着上課吧。”
諸位弟子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專心聽課。
妍貞憋不住,又不敢說話, 翻出紙筆,在上面唰唰幾下, 遞到曲悠面前。
【你與尊主是何關系?】
Advertisement
雖然曾經搞了個小誤會,不過……曲悠想了想,捏筆寫道——
【遠房親戚】
妍貞:“……”
堵住了妍貞的嘴, 堵不住衆多弟子的好奇心。
曲悠頂着旁人若有似無的打量,心裏早把玄冥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在大家學習的念頭比較強烈,臺上授課的師兄姐們不停下, 他們也不敢太過分神。
及至下午,此事的影響仿佛已然消弭。
但回到舍院,淡定如妍貞也頂不住好奇心了。
“你和尊主大人真的是遠房親戚?”倘若是,尊主大人方才的态度也算說得過去。
曲悠點頭:“是啊,尊主大人跟我祖上有些淵源,所以頗為照顧我。”至于那個小誤會,就讓它過去吧。
妍貞懵逼地看着她:“你祖上有火獄幽蓮的血脈?不是說該族血脈已經凋零了嗎?”
曲悠:“??”
妍貞皺眉:“總不能是龍族血脈吧?龍族血脈稀少,即便沾上一點,也是驚世天才,怎麽可能……而且,兩族對子嗣血脈極為珍重,斷不可能有遺落在外的血脈親人才對。”
曲悠:“……??”
妍貞:“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這個年紀才築基,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曲悠終于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玄——尊主不是人?”
妍貞更懵逼了:“尊主大人一直不是人啊……三界誰不知道尊主大人是出生自帶玄冥幽火、天賦極佳的神龍族?”
曲悠:“……”
妍貞看出來了:“你不知道前任尊主夫婦是黑龍和火獄幽蓮?”她懷疑不已,“所以,你們真是遠房親戚?”
曲悠遲疑了:“……不,我現在不确定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
莫名心虛的曲悠慌得一筆,趕緊借故離開,鑽進自己屋子不敢出門。
躲在屋裏心不在焉地翻了半天筆跡,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專心運轉周天。
轉瞬第二天。
妍貞似乎已經忘記昨日之事,只與她探讨了幾句昨日的知識點。
曲悠松了口氣,與她聊了一番,便趕往天工峰。
甫一進門,屋裏幾人齊刷刷看過來。
曲悠腳步一頓。
“你怎麽這麽慢?”抱怨的聲音從門內右側傳來。
那是曲悠辦公的位置。
曲悠的脖子仿佛上了發條似的,咔咔咔地扭過去,對上一臉不滿的藍發殺馬特。
曲悠:“……”
她僵硬地行了個禮,“見過尊主大人。”然後轉過來,分別給屋裏幾人行禮。
簡星洲幾人仿佛比她更緊張,回禮回得小心翼翼的。
玄冥看他們慢悠悠行禮,嫌棄不已:“天天來回行禮的,累不累?”
曲悠當做沒聽見,走過去,咬牙問:“尊主到此有何貴幹?”
玄冥抓起桌上翻閱過的卷宗,問:“你每天就看這玩意?”
曲悠:“……這是弟子的分內工作。”她都不敢去看簡星洲幾人的表情了。
玄冥沒好氣:“怪不得你現在還在築基初期。”扔了卷宗,“行了,這些玩意你別管了,今天起,你跟着我。”
曲悠:“……”
玄冥起身:“走吧。”
竟是打算直接帶走曲悠。
後者為難地看向他們部門的老大簡星洲。
簡星洲張了張口,硬着頭皮道:“師伯,這樣怕是不太好……”
玄冥擺手:“有什麽問題讓之修來跟我說。”說完,走向曲悠。
曲悠下意識後退一步,緊張拒絕:“尊、尊主大人,弟子才疏學淺——”
“知道。”玄冥抓住她胳膊,“所以,我來教你!”
“!”
下一瞬,曲悠便被拽到天上。
屋裏幾人面面相觑。
“這個,是否要跟管事們說一聲?”游景程幹巴巴問道。
簡星洲沉重點頭。
不過,他覺得他師父應該知道的……吧?
畢竟昨兒那一場萬境旗試煉,已經傳遍全宗門了。曲悠這也不算……擅自離崗了。
……
天工峰裏如何情況曲悠不知。
一頓堪比雲霄飛車的騰雲駕霧,曲悠剛緩口氣,一睜眼——
還是熟悉的叢山峻嶺,還是熟悉的蔥郁森林。
曲悠:……不愧是玄冥。
她看向玄冥,氣悶道:“玄大哥,你究竟想幹什麽?”
玄冥下巴微揚,理直氣壯道:“帶你修煉啊。”師弟說,大庭廣衆下不可太過放肆,那幹脆就把曲悠帶出來,倆人朝夕相處,她肯定很快會被自己的強大吸引的。
曲悠:“……我知道,可我在宗門裏也能修煉!”
“靠那些無聊至極的宗卷嗎?”玄冥不滿,“浪費時間。”
曲悠深吸口氣:“那是我的工作。”
玄冥大手一揮:“別管他們,這事我說了算。”
“玄大哥!”
玄冥察覺她的怒意,不解:“我帶你修煉不好嗎?旁人求都求不來,你為何……你若是擔心有人閑話?”他抓抓淩亂藍發,“我幫你揍回去?”
曲悠:“……不是這個問題。我受宗門庇佑、享宗門福利,為宗門做事是我該做的!”
玄冥恍然大悟:“你說這個啊。你要覺得對不住,回頭我給之修幹點活補上就是了。”
曲悠:“……”心累。她放棄理論,抹了把臉,“那我什麽時候能回去?”
玄冥随口:“等你結丹吧。”
“!!”曲悠震驚了,“我都不确定我能結——不是,我還要回去上課呢!”她以為玄冥只是拉她出來溜幾天而已的!
結丹?以她的資質,豈不是這輩子都沒法回去淩霄閣了?
玄冥也很無語:“上什麽課?那勞什子的課有甚好上的?他們能比我厲害嗎?”
雖然但是……昨天那場授課讓她心有餘悸啊。曲悠想了想:“……功法不說,你能教百獸圖錄嗎?”
玄冥:“有何可教的?修習百獸圖錄,只是預防剛築基的小修者遇到危險,好讓他們知道如何應對……難不成你跟着我還怕遇到危險嗎?”
有道理。“……那百草通識呢?”
玄冥不以為意:“也不過是為了了解其價值和屬性,省得在路上看到都不知道采摘。”
曲悠開始動搖了:“那符篆、術法、丹藥呢?”
玄冥不贊同地看着她:“等修為上來了,學什麽不快?”
……是這個道理。曲悠猶自掙紮:“光學打架有什麽用?”
“有沒有用,試試便知。”玄冥神識一放,很快找到目标。他再次抓住曲悠胳膊,騰身,“開始了。”
曲悠:“……”
接下來,她仿佛回到築基前那幾天。
不,比之更甚。
因為她已然築基,除了飲水、打坐,玄冥幾乎不讓她歇息,靈力一恢複就将她往靈獸面前扔……打完一只靈獸,便被玄冥拽着胳膊奔赴下一只。恨不得她一天打個幾十場,完全沒有半分憐香惜玉。
每次打鬥,都有玄冥的真靈護法,待她逐漸适應與同期靈獸的打鬥後,逐漸放開,讓她各種撲騰。
玄冥只在邊上掠陣,防止別的靈獸闖入,或者在曲悠被打飛之後,表演各種花式接人,什麽攔腰、肩抗、摟抱——甚至還有提腳的。
若說曲悠還有那麽幾分旖旎想法,都被玄冥的各種折騰給磨平了。
即便不是遠房親戚,也定然有些淵源!反正是長輩沒錯了。還是對晚輩恨鐵不成鋼、拼命拔苗助長的那種。
……
打怪不知時日過。一晃,一年過去了。
不管曲悠再怎麽注意,身上衣裳也破了舊了,為了方便打怪,更是将長發束成馬尾……如此一來,曲悠自覺跟野人沒什麽兩樣了。
反觀玄冥,依然是一身布靈布靈的華麗裝飾,讓曲悠越看越不順眼。
這日,又結束一場打鬥,曲悠就地運行兩周天,稍微緩了口氣,見玄冥仿佛在神游,摸出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兩口。
哎,她好久都喝自己的靈泉了……要不要找個機會弄一點出來呢?
玄冥聽見動靜回神,見曲悠還在磨磨蹭蹭借喝水偷懶,心裏暗喜,面上裝出一副不滿模樣,大步過去,一把抓住胳膊。
“怎麽還沒恢複?是不是想偷懶?”他佯怒斥道,手微微用力,摁了摁指下柔軟的肉肉……軟綿綿的好可愛啊……然後送入一股靈力,助她恢複。
曲悠習以為常,邊吸收靈力邊瞪他:“你是不是人?我只是喝兩口水!!”
玄冥都快習慣被她吼了,手上半分力道不松,只随口道:“我本來就不是人……喝完了嗎?”
曲悠:“……”忿忿灌了幾口,擰上塞子,“我看你是姓周名扒皮!”
玄冥把她拉起來:“這是什麽名字?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就叫玄冥。”
曲悠翻了個白眼:“我這是在說你殘暴、冷酷、毫無人性!”
玄冥佯怒:“胡說八道。”然後捏了捏她軟綿綿的胳膊肉,道,“若不是我,你現在還在築基初期磨着呢。”
沒錯,經過一年與世隔絕的艱難鍛煉,曲悠已經晉升到築基後期了。
這期間,她是一口靈泉都沒喝過,但得了玄冥不少的靈力,也吃了不少自己親手打下來的靈獸。
術法更是學了不少。
打火犀獸得用土系術法,打刺刃豹可以用風盾,打冰系的水蟻獸最好用火系,打火系的烈焰鳥最好用水系……如是種種,她的五系術法不說多厲害,随心而發是必須的。
雖然不知淩霄閣裏的築基弟子們學到哪裏,但看目前玄冥對她并沒有初見時的嫌棄,那成績應該還不錯吧?
這麽一想,她手裏的靈泉仿佛是個雞肋,毫無用處。
多想無益,在玄冥的眼皮底下,她是沒法喝靈泉水的了。
曲悠将玄冥那股靈力運化完畢,站直身體,道:“走吧,下一個打什麽?”
玄冥:“你如今是築基後期了……”
曲悠“嗯”了聲:“這片山嶺裏的同階靈獸差不多都打過了,是不是要換地圖?”
“不,”玄冥低頭看着她笑,“我們試試,單挑。”
“?”
不等她再問,玄冥已經拽着她飛向深林中。
片刻後,曲悠望着遠處那一窩一看就是一家三口的刺刃豹,整個人都很絕望。
“你是讓我單挑一群築基後期的靈獸?”
玄冥捏捏她胳膊:“不傻嘛。”
曲悠朝他翻了個白眼:“你說吧,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玄冥随手把人扔出去,語氣輕松:“好好打,打贏了給你好東西。”
曲悠直接迎上一整片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風刃,氣得破口大罵——
“玄冥你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