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堪大用
三人左拐右繞,确定身後沒有人跟随,才轉回聚靈閣。
陸遠寧有些郁悶:“哎,折騰一晚上,還是沒看到成績。”
高晴雪倒是無所謂:“前一百肯定能進。”
陸遠寧:“嗨,我不就是想想看看名次嘛!”
曲悠覺得很不好意思:“抱歉,連累你們了。”
高晴雪打斷她:“與你何幹,難不成還不許你考到好成績?”
曲悠:“……”
路遠寧笑了:“怪我怪我,要不是我喊了你,這會兒我們還好好兒在那看成績呢。”
曲悠忙擺手:“你也不知道情況——”
“行了,又不是什麽大事。”高晴雪打斷她。
曲悠:“……”有點尴尬。
路遠寧看看高晴雪,問曲悠:“要不要去我們那兒坐坐,說會兒話?”
曲悠遲疑了下:“可是……”
高晴雪皺眉:“你不是住丁字房嗎?連個走動的地方都沒有,回去作甚?我們院子大,去我們那邊。”
曲悠:“……”姑娘,她也沒說要去啊……
陸遠寧忍笑:“別介意,她的意思是說,你回去也無聊,不如去我們那邊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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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
高晴雪皺了皺眉:“我說錯了嗎?”
陸遠寧正色:“沒有!”
曲悠好笑不已。索性她确實有許多問題想請教,想了想,她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高晴雪唇角微翹:“走。”當先走向後院。
因淩霄閣遴選,聚靈閣這段時間多了許多住客。雖是深夜,但文試成績剛出來,還有不少人往外走。
曲悠三人便沒有再說話,安靜行走,直至高晴雪倆人的暫住院落。
這是套三面環屋的小院落,中間一個不小的花園,有花有樹,樹下還有石桌石凳,頗為雅致。
走在前面的高晴雪頓了頓,走到樹下石桌。
随手扔了塊螢石到桌上,高晴雪示意曲悠坐下:“你膽子小,我們在外邊說話吧。”
曲悠了然:“好。”還是姑娘家體貼。他們畢竟不算太熟,在院子裏還是安心點。
三人落座。
陸遠寧翻出杯盞。
曲悠便看到半空中浮現水流,傾瀉着落入壺中,壺裏瞬間冒出白眼,竟是眨眼功夫就被加熱了。
曲悠驚嘆:“陸前輩功法真好。”
“承讓承讓。”陸遠寧手裏不停,還不忘客氣。
曲悠還待仔細看,高晴雪敲敲桌子,問她:“你既然有此實力,為何在試場耗這麽長時間?”
曲悠摸了摸鼻子,有點尴尬:“我其實就只有三科好一點,剩下的,我都不會。”
後面幾冊考題她磨蹭了太久,再加上她那手爛毛筆字,可不就耽誤了嘛。
高晴雪皺眉:“謙虛太過,便是虛僞。”
曲悠冤死了:“……是真的!”
連陸遠寧也不信,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笑道:“考得好有什麽好謙虛的,換了我,我鐵定到處顯擺。”
曲悠道了謝,接着道:“倘若我說的是真的,我其他科目都拿不到分,還有機會進淩霄閣嗎?”
她若是早知道考這些,找個書店買些書惡補一番,也不會……
陸遠寧這回真詫異了:“你其他科目難不成真的……”
曲悠苦着臉點頭。
陸遠寧張了張口,半晌,才道:“倒是不曾聽說過這樣的情況……以往單科成績極好的基本都會被選上,但這些人也不至于別的科目一塌糊塗。”
曲悠有些失望了。
陸遠寧忙道:“也不好說,淩霄閣擇人向來不按牌理,往常也有許多名次靠上的沒選,反而擇選後排名次的。”
曲悠點點頭。反正都參考了,聽天由命吧。
高晴雪跟着安慰她:“還有武試。實在不行,等我進去了,我給你走走門路。”
一副篤定會入選的樣子,傲氣得有那麽一點點可愛。
曲悠有點好笑:“那我提前多謝阿雪姐姐的提攜了。”
高晴雪頗為矜持地點了下頭。
曲悠抿了口茶,又問:“陸前輩,阿雪姐姐,後頭的武試,可有什麽講究的?”她也不敢問太細,生怕哪兒漏了破綻。
陸遠寧笑笑:“這裏頭倒是有許多說道……”
淩霄閣的比試并不是什麽機密,陸遠寧也沒問曲悠為何不知,只是仔細将規則解釋了一遍。
淩霄閣的武試持續九天,但并不是每人都能打足九天。每人每天随機分配三名對手,贏上兩場就能接着往下打,輸上兩場就只能止步于此。
但,即便第一場就止步賽事,也不一定成績會非常糟。
廣場上這些擂臺都加設了陣法,能夠抓取比試雙方比鬥過程中的靈力波動,放到成績裏,做綜合評估。
而且,因淩霄閣擇人也不是全盤依照成績,大部分人對武試還是比較輕松的。
……
第二天一早,三人彙合後,再度前往淩霄閣。
東街廣場已然大變樣。
一夜之間,廣場上多了許多擂臺。
每個擂臺外邊罩着一層光暈,将諸多應試者、圍觀者擋在外頭。
曲悠昨夜裏被科普了武試規則,看到這些擂臺,緊張得抿了抿唇。
今兒廣場都被征用,僅留下一條路直通淩霄閣,路上擠得水洩不通。
幾人便沒有多話,一路擠進去,排隊,領牌子,站到邊上等待開賽。
巳時正,鐘聲響。
捏着木牌的曲悠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已然站在一處擂臺上。
對面站着名長衫大袖的儒雅青年。
曲悠穩住心神,朝他拱手行禮。
對面回了一禮,翻出一把扇子……
***
“此事便勞您二位費心了。”長須老者起身,朝上座的岑之修拱了拱手,“若是尊主有何吩咐,岑長老盡管提出。”
其餘人等跟着起身行禮。
岑之修連忙回禮:“諸位也不必太過擔憂,倘若真是魔族搞的鬼……百年前尊主能将他們趕回去,這回也定不會放過他們。諸位回去加強防備,若有情況,及時與我聯系。”
衆人紛紛道謝。
又是一番客套。
好不容易送走這些仙長,岑之修嘆了口氣,看向上首懶洋洋斜在椅背上的玄冥,無奈道:“您當甩手掌櫃當久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玄冥眼皮也不掀:“這不是有你嗎?”他打了個哈欠,“折騰了這麽些天,就得出一個加強防禦的結果,還不如不管呢。”
岑之修沒好氣:“查也查了,看了看了,完全沒看出來問題,總不能讓大家都耗在此處吧?”
玄冥不予置評。
岑之修:“歸一宗這些年如此低調,就那麽幾個人,還深居簡出……為何會招來如此禍事?”
玄冥随口道:“說不定他們沒死。”
“沒死?”岑之修皺眉,“那人哪裏去了?他們的護山陣法可都被破了。”
玄冥沉吟片刻,道:“不好說,這滅門案帶着幾分詭異。”
岑之修嘆氣:“所以,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玄冥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好了,有什麽情況再聯系我。”
岑之修詫異:“剛從歸一宗回來,你又要出去?”往常數個月都不見出門一次,怎麽今兒如此積極?“可是有何線索?”
玄冥擡腳往外走:“沒有。”
“那你去……”
話未說完,面前已經沒了玄冥的蹤影。
岑之修:“……”
殿外傳來掌事的聲音:“岑長老,知客堂有事禀告。”
知客堂是淩霄殿裏負責人員安排、遴選的重要部門。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仿佛是新一屆的人員遴選之日?
岑之修捏了捏眉心:“進來。”
“岑長老,這屆入門遴選的成績出來了,這是知客堂初步拟定的人員名單,您請過目。”
岑之修接過名冊,随口問:“這幾天沒什麽事吧?”
來者答:“一切正常。”
岑之修“嗯”了聲,翻開名冊:“這回有什麽好苗子嗎?”
來人遲疑了下,道:“方堂主選了位築基修士,打算培養一番,送入行策堂。但其他堂主有些疑義。”
方堂主管着行策堂。
“築基?”岑之修動作一頓,問,“可是有何長處?”
“此人策論、算學榜首,墨義行八。”
岑之修了然:“怪不得。文試成績不錯,是衡書院的弟子?倒沒想到他們今年如此大方,将築基弟子送上來。”
來人躊躇片刻:“……不是衡書院的弟子。”
“哦?”岑之修也無所謂,“不是更好,回頭看看哪位有緣的,收做內門弟子。”
來人臉色更詭異了:“這,恐怕……”
岑之修察覺不妥:“可是有何問題?”
來人有些結巴:“此人偏科嚴重,除墨義、策論、算學,其餘科目無一不是墊底。”
岑之修眯了眯眼:“武試呢?”
“……稍好一點,倒數二十七名。”
岑之修:“……”他皺眉,“這般成績,豈能破格錄入行策堂?”
行策堂乃是淩霄閣統籌商鋪、財務的重要部門,一個無堪大用的小小築基進入其中,有何用處?
“方堂主是打算先讓她進去學習,畢竟她的策論、算學實在太好——”
岑之修冷下臉:“既然算學可以,那便扔去營造堂。方致謙若是老糊塗了,讓他自己來與我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