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48(33)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唐大公主手中拿起一封信揮了揮,笑道:“那你就休息,皇上的信件,你就留着醒來再看!”
淩霄公主原本還懶洋洋躺在床上,猝然站了起來,一個閃電的移動,将唐大公子手中的信奪走,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回到了屏風後,依舊保持這個剛才懶洋洋的姿态,只是那神情卻再無一絲倦色。
唐大公子的臉色微微一沉,抿唇不語,眸光中凝聚的寒意醋意痛色漸漸溢出,輕輕煽動白骨扇子,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不打算離開?難不成我這裏值得你留戀?”淩霄公主妩媚一笑,卻一笑妖嬈,那撩人心弦的笑聲,讓唐大公子漸漸回過神來。
“不是不想離開,是無法離開!”唐大公子毫不掩飾他對她的喜愛之情。
“只要你想離開,沒有哪個地方能困得住你!再說了,我這裏也沒有設下什麽陣法。”淩霄公主漫不經心說着,一只手輕輕劃過那封信上熟悉的字跡,眸光沒有瞥向屏風外,而是那封信件。
“心已經被困住了,身子如何離開?”唐大公子第一次直言不諱,吐露心聲,眸光柔和罩在床上那妖嬈的身影。
淩霄公主只是輕輕動了一下,妩媚一笑,說道:“第一次見面我就已經說過,我不會喜歡你!別将心放我這裏,否則,只會傷心!”
唐大公子眼中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痛色,這一句話如逾期降臨,無情摧毀了他所有的幻想,那股寒冷由心底發出,令他心頭一寒,薄唇輕輕抿緊。
整個房間的氣息顯得十分沉靜,空氣似乎瞬間凝滞,沉悶得令人窒息。
淩霄公主手指輕輕描摹着那蒼勁有力的字跡,似乎在追随着他的腳步,紅唇不自覺揚起一個絕美的笑容。
而屏風一斷的世界卻黯然失色,那俊美的臉上閃過太多情緒,怒,痛,惱,恨,可是最後一想到那個妖孽一般美豔的男子,他卻只剩下愧色,自慚形愧,他雖然是人間少有的美男,可是那個妖孽卻抵過一千個他,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淡淡道:“若他和你一樣,根本分不清他心中藏得最深的人是誰,你會怎麽辦?”
淩霄公主不知他指的是何意只是輕輕擡起頭,看着屏風後那麽身影,原本高大俊朗,可是這一刻卻如那掉了的枯枝樹葉,格外凄涼,卻不會讓她心疼,不會像看到逍遙皇落寞的身影那般不由自主留下心疼的淚,她只是淺淺一笑說道:“原來堂堂唐門掌門人唐大公子也會和我打啞謎?你若再不走,就真的影響我休息了。”
唐大公子自嘲一笑,搖了搖頭,腳步顯得很沉重,漸漸遠去。
淩霄公主見他走出房內,手一揮,一道風将風門關上,她才拆開信封,可是裏面的內容,讓她的心猛地生疼,紙上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深深刺痛了那美麗的桃花,清霧缭繞在她眼眶,卻遲遲不肯落下!手中的信漸漸化為灰燼不給任何人看到信中的內容。
與此同時,殘王府已經燈火通明,石幽夢和南宮無忌在飯桌前用膳。
南宮無忌一直在為石幽夢布菜,眼中的笑意越發明顯,似乎還在想着白天她問的那句話,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他每次一想起,嘴角便不自覺輕笑,幽夢可就沒有那麽開心,因此無意的一句話,弄得她想收回都收不了,一直低着頭,吃飯。原本的優雅只剩下囧色,她很想辦妥這種尴尬,可是它卻如影随形,讓她面紅耳赤了一天。
南宮無忌難得見到她這般模樣,心中越發覺得有趣,只是細細打量着她,将她的惱和羞都映在眸中,石幽夢機械般吃着飯菜,不知不覺中居然還吃了兩大碗,南宮無忌松了一口氣,緩緩放下筷子,溫聲道:“難得你肯吃下兩碗,平時都只是一小碗,是不是該獎勵你才行?”
幽夢猛地擡頭,她嘴角狠狠抽動着,“那是因為中午在閑雲閣,我還沒有用午膳,所以晚上餓了,別誤會!”
她越是想解釋,就越顯得心虛,她的确是沒有用午膳,晚膳餓了多吃很正常,可是今晚看來卻格外不正常,誰讓她白天問他要等到何時的?誰讓他說養養的?之後她就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這意思不是顯而易見?石幽夢越想越惱火,只感覺自己丢臉算是丢大了,弄得像是饑渴難耐,問他什麽時候可以開吃?石幽夢想着想着,惱羞成怒,站起來,不再解釋,不說話,卻拂袖而去,南宮無忌只是無聲輕笑,心情格外明朗,他沒有拉住她,而是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幽夢走出院子,殘月也随着而來,将石玉兒的事情禀報了一遍,幽夢輕笑一聲,果然是南宮無忌,出手這麽狠,想必皇宮中那個太後必然是痛心疾首,不過,太後,這才只是開始!
“王妃,聽聞石玉兒回府之後依然抽搐,像是中了什麽毒,怎麽解都解不掉,薛太醫說,毒是解了,可是她的命脈被人封住,這毒性的藥效還會折磨石玉兒五六天才消失。”殘月開心說着,似乎對于石玉兒如何從祥雲閣到怡紅院,她不知情,可不想追問。
幽夢臉色只是淡淡一笑,腳步漸漸走向黑鱗的林邊,黑鱗一聲雪白的錦袍如林中的仙人,在黑夜的籠罩下,那抹白影格外刺眼,眉宇間那妖嬈的花瓣印記點綴了他俊美的容顏。
“你先別開口,你一開口就打破了這種美感!”幽夢伸手做了一個打住的動作,潇灑而優雅。
黑鱗嘴角狠狠抽動着,這個人居然敢恥笑他的俊美?“我天生俊眉,不會因為你說不美就不美!是不是教你怎麽破陣法我就免了每次出來接你的麻煩?”
幽夢輕笑一聲,沖殘月揮了揮手,讓殘月下去,優雅的腳步随着黑鱗漸漸走進林中。她覺得,和黑鱗說話,不會有壓力,可以談任何出格的話題,因為黑鱗就算嘲笑她,她也不會介意,因為她也沒少嘲笑他。
“陣法就算了,你又不是沒有嘗試過,我似乎天生對陣法就是不敏感,倒不如先将幻術學好,這才是最關鍵的,我可不想每日都在眉宇間畫一個圖案,最關鍵是氣味太香。”幽夢漫不經心開口。
黑鱗輕笑一聲,“你是不是為了他,才這麽努力學幻術的?誰不知王爺最不喜歡胭脂味?可是他為了你,忍受了這麽久,都不說出口,我當真是佩服。”
幽夢見他沒個正行,淡淡道:“你還是不要開口微妙,一開口準沒好話!”
兩個人漸漸走出*陣,走進林中最深處,幽深的林子,帶着低低的蟲泣鳴聲,顯得安靜,兩個身影并肩夜行,幾盞昏暗的燈光照耀着一挑幽深曲折的小路,黑鱗見石幽夢臉色隐隐可見的惱怒之色,他突然大笑道:“看你這神情,你并不是來學習幻術的,倒是很像來避難的。”
幽夢的腳步漸漸停下,瞥了一眼黑鱗。
黑鱗見她的神色頓時狂笑不止,說道:“當真被我猜中了?哈哈……”
“不讨論這件事情。”幽夢現在最想忘記的就是祥雲閣的事情,根本不願意提起。
黑鱗笑了許久才壓住笑聲,說道:“好,不說,不說了,不過你來得正好,石玉兒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幽夢點了點頭,只是‘嗯’了一聲。
“可是還有另一件事情,你絕對不知道!”黑鱗的神情嚴肅起來,他認真的時候,身上那股強烈的皇室貴族氣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那眼角間綻放的光芒,璀璨如美麗的星辰,“白心柔被姑蘇玲珑收為義女!”
幽夢的眼眸一道冷光掠過,白心柔?她對南宮無忌的癡迷和暗戀異于常人,興許這是在雪峰之上培養出來的感覺,做不了他的女人,居然認了殘害南宮無忌的兇手做母親?她們的目的又是什麽?白心柔那個病美人,嬌柔動人而楚楚可憐,那一雙眼睛卻比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黯然無光,這又是為什麽?她到底是含着什麽樣的目的?淩霄公主說過白心柔帶了血蠱來的,可是那只傷她的蠱王已死,說明那只血蠱的主人不是她,卻是她身邊的人,和石玉兒一樣會算計。幽夢突然想起白心柔那暗沉的眸子,微微蹙眉,她暗沉的雙眸又是什麽?
“白心柔在很小的時候就和王爺一同習武練劍,此人體弱多病,每次都逞強和王爺練武,王爺不屑與她為武,就一劍刺傷了她的心脈,險些讓她因此喪命,白老頭便将她帶走,從此很少出現在王爺面前,王爺當真是一個腹黑之人,平日裏看不出喜與不喜,可是在練劍的時候,毫不客氣,那一劍下去,他眼前也算是清淨了。我當時就像,要是我,我未必下得了手,可是他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出手快,狠,準,風之塵都為算到他會這麽出手。”黑鱗想起那個時候的南宮無忌,當真是心狠之人,他也在場,白心柔那時才八歲有餘,他練劍的時候,白心柔也拿起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學着他的樣子。南宮無忌的劍一轉彎,直刺向白心柔的心脈,連黑鱗都被吓了一跳,南宮無忌出的殺招當真是沒有一點預兆,那一劍拿捏得當傷了命脈卻不至死,讓白老頭将白心柔帶走。
石幽夢知道南宮無忌心狠,可是卻不知道南宮無忌在受傷前就心黑如炭,面比紙白,當真是腹黑從小就開始了。不過,她一想起白心柔,心中莫名其妙醋意上湧,這個一直惦記着南宮無忌的女人,從她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心裏堵得慌,而今她故意接近姑蘇玲珑,做了姑蘇玲珑的幹女兒,那就是南宮無忌的幹妹妹?她這般想要接近南宮無忌,到底欲意何為?
“雪峰上次受人襲擊的事情,是太後的人所為,想要搗毀雪峰,可是沒有想到王爺居然回去,将他們打個措手不及,還将雪峰的逆臣賊子都剿滅殆盡。白心柔帶着一批人離開了雪峰,和薛城彙合,進入宮廷,薛城現在在讨好太後的同時,還讨好皇上,可謂兩手準備,不管哪一方出了問題,他的地位都可以保住!不過我總感覺薛城和白心柔聯手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只能說白老頭死後,将他的人馬都交給了白心柔,由白心柔帶着人馬前來和薛城彙合,看情形,白老頭之前就和薛城有勾結,想要多下雪峰。可是我卻一直不知道薛城居然是太後的人,潛伏在雪峰那麽久!”黑鱗自顧自說了一大堆,将白心柔和薛城的關系擺在眼前,看情形,正如石玉兒所言,太後的耳目遍布朝野,最關鍵的是,她的爪牙,潛伏得很深。
“可知白心柔的行蹤?”幽夢的神情微微凝重起來,太後身邊的人,姑蘇玲珑身邊的每一個人,甚至包括她們在內,她都不會這般輕易放過!
“上次你離開京城不久,她也消失了好幾天,可能沒有找到對你下手的機會,便又回到了京城,見到她,切記不可動憐惜之情,這個人看似楚楚可憐,卻陰毒無比。你可知你走後,我扮演成你的模樣在宮中屢次遇到她暗藏的殺機。”黑鱗輕描淡寫,說的雲淡風輕,就将自己扮演石幽夢在宮中歷險的事情一筆帶過。
幽夢坐了下來,輕輕柔額,對于陰柔的女人,她當真是唯恐避之不及,這種人,她不善于應對,她們善于用她們的淚博取世人的同情和信任,将她置于世人的刀口之上,随時都能借刀殺人!
“不用想那麽多,只需要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要注意就好,很快就會見面!後天就是皇上的五十大壽,你不想看看他坐在輪椅上的模樣?”黑鱗臉色的認真之色漸漸散去,又開始不正經。
“不用看,那是我動的手腳,只要我不解開,薛城的本事再大,也不能解除。他不是說無忌在斷情崖上的傷只是小傷嗎?我就讓他好好嘗嘗他口中所謂的小傷!這個和無忌的傷痛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麽!”石幽夢眼中的怒氣依舊旺盛,禦花園中,他居然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抹殺了南宮無忌這一年的痛苦!身心摧殘的痛苦,他卻說只是小傷,這樣的父親,讓她心寒!比起老爹的厚愛,她心存感激,雖然老爹死了,可是她對這麽素未謀面的男人卻心存感激,老爹想盡一切辦法保護他的孩子,而當今聖上卻用傷害自己孩子的方式取悅姑蘇玲珑。
“果然是你做的手腳,難怪王爺不願意為他們二人治療,看來他是不想破壞了你的傑作。”黑鱗笑道。
“夢兒。”一聲熟悉的聲音讓幽夢一怔,所有的思緒頓時抛到雲霄之外,腦海中只剩下四個字,南宮無忌!幽夢擡起頭,看到不遠處那抹如夢似幻的容顏在夜色中顯得更加神秘撩人。
黑鱗撇撇嘴說道:“當真是來我這裏避難的!現在躲不了了,走吧,該洞房還是要洞房。”
幽夢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怒道:“我是不是該給你找個嫂子,管好你這張嘴!”
黑鱗不屑大笑道:“你以為能有制服本公子的女人?只怕還在丈母娘娘胎裏呢。”
幽夢一想,原先他喜歡殘月,為殘月馬首是瞻,任由其欺負,可如今倒好,不喜了,只因為他已經沖破了最後的底線,而殘月依舊無心與他,他是看清了,也清醒了。
黑鱗緩緩站起來,迅速消失,他不想他那張破嘴得罪了南宮無忌,溜得比誰都快。
幽夢的視線看向不遠處那抹潔白無瑕的身影,帶着柔和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高挂的一輪明月,點亮了四周的一切。可是卻沒有讓她忘記自己的那句話,心中一沉,悶悶扭過頭。
南宮無忌的身影漸漸逼近,隐隐透出壓迫人的氣勢,那似乎是他慣有的氣場,只是到了她面前,隐藏得極好,只是偶爾會溢出一絲絲,卻很快消散,見她居然似無意卻絕對是有意扭過頭,沒有看他,他伸手輕輕勾住她小巧的下巴,讓她面對着他,“夢兒,這是怎麽了?”
幽夢的目光迎上那寂靜如夜的黑眸,平靜而沒有一絲邪念,似乎早已忘記了祥雲閣的事情,她暗自惱怒,是不是自己想過了?還是自己太在意?那平靜的黑眸讓她原本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只是淺淺一笑,無奈松了一口氣,這一天似乎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他對那件事始終只字未提,而她卻滿腦袋都是那件事情。
南宮無忌見她無奈一笑,心知她雖然放下了尴尬,可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适,将她打橫一抱,淡淡笑道:“還在想今天的事情?”
幽夢的身子輕輕一顫,原本放下的尴尬再次升起,怒了,掙紮着要推開他,“放手!”
南宮無忌輕笑一聲,将她扣得更緊,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一咬,帶着撩人心弦的音色,低沉而魅惑,“其實本王做夢也想。”
幽夢一愣,原本被他的挑逗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往裏縮了縮,卻躲不開他,他這一句話一出口,頓時打破了所有的尴尬,她無意間吐露了她內心的想法,尴尬無比,而他,為了掃除她的不快,居然将他最隐晦的想法說了出來,幽夢的臉色如火燒般滾熱,尴尬沒有了,卻臉紅了。這種感覺,很像自己無意間身無寸縷站在他面前,而他退下衣衫,坦誠相待,尴尬掃除了,可是取而代之的卻是羞澀。讓氣氛變得異常詭異,似乎被淹沒在眸中奇妙的氛圍之中。
只聽到兩顆心在劇烈跳動,林中的蟲泣鳴都無法掩蓋這個聲音,兩個人對望了片刻,南宮無忌的眸光漸漸溫和帶着一層淺淺的昏眩,眼簾微垂,一手放下她另一只手卻迅速扣住她的腰間,将她緊緊貼在他懷中,他灼熱的氣息漸漸靠近她臉上,熟悉的香氣,再次靠近,那柔軟的紅唇只感覺那熾熱輕輕擦過,似蜻蜓點水,卻讓兩個人的身子一顫,整個世界頓時燃起熊熊大火,将切都燒為灰燼,灼熱的溫度淹沒了他們。
柔軟的唇,相互交織在一起,甜蜜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甘甜的香味,席卷在他們周圍,急促的喘息聲,漸漸響起,她胸口猛烈起伏着,似乎要缺氧一般,頭腦昏沉,失去了重心,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腰間卻被他猛地上提,按進他堅實的胸膛之中,那酥麻的感覺讓她的意識瞬間崩塌,輕輕仰起頭,他的吻沿着臉頰,落在她耳畔周圍,敏感的地帶被他突如其來的刺激,惹得她的身子輕輕顫栗,他的薄唇沿頸而下,撅起一道道心湖的漣漪,頓時如狂風暴雨,帶着不顧一切和毀滅性的灼熱燒盡了他僅存的理智。
黑鱗在暗處見情勢瞬間失控,他大聲朗讀起書籍:“深水之淵……窮盡相引……高山之巅……遠極偕游……若即若離若我若狂……”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随意念叨什麽,看到一頁念幾個字,迅速翻過下一頁,他的聲音極大,自然很容易擾到了兩個意亂情迷的人。也拉回了他和她的理智,南宮無忌的身子早已經緊繃如那随時離弦之箭,他卻只是輕輕将早已經癱軟無力的石幽夢打橫抱起,低眉看了看她嬌嫩的小臉滿是排紅,一個激烈的吻,就摧毀了她,讓她無力躺在他懷中,夜色吞沒了兩個人,随着林中的*陣,再也看不到一絲影子。黑鱗立即将手中那個亂七八糟的書一扔,帶着趣味性的笑意說道:“居然沒有生氣?太神奇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來打擾了,都說了不要打野戰不要打野戰,怎麽每次你們都不看場合就,就,就*呢?汗……我這個大舅子雖然着急抱侄子,可是也不能任由你們這樣啊?那小身子怎麽經得起那如狼似虎的黑心男人折騰?”
079賢內助
走出黑鱗的林子,幽夢已經帶着甜甜的笑容,窩在他懷中,睡得像個孩子,南宮無忌低眉将她的睡顏映在眸中,輕聲說道:“養養。”
這句話似乎不是在對幽夢說的,更像是對他自己說的,她傷及根源未恢複,如何承受得住他的激情?夏日的夜,只剩下蟲鳴聲,經過池塘邊時,傳來青蛙哇哇的叫聲,卻沒有驚醒他懷中的人兒,高大的身影穿過荷花池最後回到東苑。夜風輕輕撩動這他雪白的衣襟,出塵不染,漸漸淹沒在那扇門後。
第二日,一如既往,她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殘留着他的餘溫,那令人心安的氣息,讓她留戀,伸手摸了摸,深深吸一了口氣,留戀着他躺過的地方。
“王妃,您醒了。”殘月一如既往站在簾外,見到幽夢緩緩坐起來,笑着迎了上去。
“祥雲閣是王爺的?”幽夢下了床,邊穿衣邊問道。
“是的,王妃,您一直不關心這些事情,奴婢也就沒有和您說,不知王妃何時能關心一下?從王爺手中把這個活接管一部分呢?”殘月說得極其委婉,弱弱問了一句,那笑臉中暗藏着期許,希望幽夢能擔當起王妃持家的事情,為南宮無忌分擔一下,而不是将她的十八家店鋪也扔給南宮無忌處理。
幽夢輕輕側頭看了一眼這個小丫頭,豈會聽不出?不過,她更想做的,是将她從石丞相手中奪回來的十八家店鋪好好打理,要将醉雲樓弄成第二個祥雲閣!醉雲樓的地理位置處于最繁華的地段,祥雲閣在東街,它在西街,祥雲閣注重地理位置和用餐環境,在那裏用餐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而醉雲樓,她卻一直沒有動過,自從初來乍到之時經過的時候惡懲看那個惡心的費油,就再沒有去看過。明日才是皇上的五十大壽,今日,她就出去看看醉雲樓,從醉雲樓開始做起!
“收拾好,先去醉雲樓看看。”幽夢洗完臉看了看殘月期待着的小臉,笑道。
殘月一聽,大喜,看來王妃要開始為王爺分擔這些事情了,她笑道:“好,太好了。”
她手腳麻利起來,為石幽夢挽發後,她立馬補充道:“王妃,這是王爺命人熬的粥,特意吩咐,等你用完再出門!”
石幽夢輕笑出聲,想起他吐露的心聲,她不再尴尬,只是臉色不自覺紅了起來,卻顯得格外明豔動人,她揮了揮手拿起桌上的畫筆,在眉宇間畫上一個簡簡單單的圖案,遮住了那花瓣印記,“你下去準備,我自己會用。”
殘月才悻悻然下去,那粥裏放了多少補藥,想必王妃一聞就能聞得出來。只見石幽夢吃了一口,臉上泛起一個潋滟的笑容,看模樣她對這裏面的藥材知道一二,又更似乎對這個藥方的贊美的驚嘆,她的根源是嚴重受損,看他這般精心養着,只怕不再用三個月,一個月就能養回來了。
京城依舊繁花似錦,欣欣向榮,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明日便是皇上大壽,整個京城顯得格外喜慶,都開始張羅打鼓,張燈結彩準備明天的狂歡。
幽夢的車漸漸停在那人潮擁擠的醉雲樓,幽夢輕輕跳開車簾,她依稀記得第一次看到醉雲樓的模樣,沒有這般熱鬧。似乎這棟樓被翻新了一遍,看來南宮無忌沒少為她做事,卻從來都不會說出口,這個男人。幽夢一想到他,不自覺笑了笑。想起昨夜險些身心都合二為一,她的臉不自覺紅了起來。一直保持這這種關系,似乎也挺好的,她要讓他知道,什麽叫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幽夢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她無法想象她故意拒絕南宮無忌,南宮無忌會如何反應?不過眼下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她收住了笑容,緩緩下了車,她的到來似乎有人得到了消息,這個人很快也出現在醉雲樓門口,她可不相信傳言中的鬼女突然變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沖着那個靓麗的倩影不屑怒道:“喲……真是不巧啊,居然在這裏見到了鼎鼎大名的鬼妃!真是我林嬌的榮幸!”
石幽夢的腳步剛跨進大門就聽到身後這麽一聲冷嘲熱諷,面紗下的容顏掠過一抹冷笑,沒有回頭,嬌小的身子散發着冷冽的氣息,毫不輸給一個男子,這股強烈的冷色,令人不寒而栗,沒有人敢擡頭看她,正如沒有敢擡頭看南宮無忌一般!
“怎麽,鬼妃?別以為你擁有一個美豔的背影就可以将王爺迷得神魂颠倒,為你跌倒黑白,讓百姓四處傳言說你貌若天仙!就算騙得了百姓的嘴,卻騙不了他們的眼睛!就算他們睜眼說瞎話,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林嬌眼中那麽妒忌之色早已經溢出眼眶,她嫉妒石幽夢能得到南宮無忌的溺愛和關懷,堂堂一國王爺,在朝堂之上,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令人不敢直視他威嚴的雙眸,可是只要有這個女人出現的地方,南宮無忌就會出現前所未有的柔情,這讓這些觊觎南宮無忌的人對幽夢更加嫉妒,甚至恨之入骨!
幽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想要聽聽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話要說?
林嬌見幽夢一直沒有回頭,她顯得得意起來,看來傳言果然是假的,這些人,都被南宮無忌騙了,都為南宮無忌誇贊這個鬼妃,出了名的無顏女!她得意一笑,今日的她依然是一身花枝招展,穿金戴銀,凸顯她的尊貴和地位。她美麗,驕傲,能迷住賢王,将賢王擒住的林嬌自然不簡單!她的首飾發出清脆的響聲,傲慢的姿态,諷刺的語氣惹來無數人圍觀,原本擁擠的街道頓時更顯得擁擠不堪,都圍堵着,将整條街道堵得水洩不通!
“看模樣你是沒臉見人了?別以為你有美麗的背影你就可以蒙蔽世人!你這個傻女!”林嬌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似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帶足了濃烈的火藥味!
幽夢冷笑一聲,不予以理會,真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的女人。正當她起步之際,林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別走!我今日就要揭穿你的謊言!”林嬌怒道,一把拉住幽夢,卻未料到,幽夢的手腕一個翻轉,掙脫她的手,鉗住她的脖子,一把扣住她纖細的玉脖,怒視這個女人!
林嬌沒有想到石幽夢的速度這麽快,她兩手催動內力要掙脫她,幽夢眉梢微微揚起,原來是會武功的女人,難怪這麽嚣張!當真衆人的面侮辱她?
幽夢的手狠狠擡高,林嬌的臉色憋得挺紅,直吐舌頭,林嬌身後的人正欲出手,卻被殘月帶人攔截住,殘月怒道:“你們誰敢得罪我們王妃,就是得罪我們王爺!藥師嫌命太長,大可上前試一試!”
他們那裏還敢上前,只好怯怯偷瞄了一眼林嬌被石幽夢高高舉起的身影,立馬低頭,靜觀其變,臉上的表情很着急,更加為難。
幽夢見林嬌翻了白眼才猛地将她扔了出去,冷冷道:“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若再有下次!我會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林嬌癱倒在地猛烈咳嗽着,最後貪婪呼吸,眸光中那麽嫉妒和恨毫不掩飾,如一把利刃直射向石幽夢,似乎要扯下她的面紗她才甘心!她不相信這個就是鬼妃,可是那一雙眼睛卻真真切切,因為這麽美麗而鋒芒四射的眼眸,她在宮中只看了一眼就深深記下這個人,她不相信這個世間還有哪個女子有這麽一雙銳利的雙眸,她帶着面紗,一定是因為根本不是世人稱呼的那般傾國傾城,一定不是!
“大小姐,我們走吧。”林嬌身邊的小丫鬟立即上來扶起林嬌,壓低聲音勸道。
林嬌哪裏肯這麽容易就離去?卻上前一步挑釁道:“鬼妃!你帶着面紗,是不是因為你的胎記沒有退全?在你臉色留下了猙獰的痕跡?如鬼一般可怕,你才不得已帶上面紗?”
“哈哈……好有趣的想法,太好玩了!”一抹藍色錦袍的男子突然闖了進來,那一眼,幽夢便認出來,這個人就是那晚在湖邊遇到的三皇子,俊朗的容顏下少了慕容嘩的唯我獨尊,卻有着一種灑脫之态。手中的玉簫打開了當路的人,狂野之态毫不掩飾。
“三皇子。”林嬌一看到這麽一個年紀相仿又俊美的男子,頓時收斂了她的性子,溫順一笑行禮。
“免了,本皇子正巧路過,看到了這麽一出好戲!沒想到月下那溫柔的小白兔,在烈日下居然是一只母老虎!真是厲害,要是皇兄知道了會不會吓一跳?”三皇子意味深長說着,眸光卻細細打量着眼前這個美人,果然是絕美之姿,帶着神秘的韻味,他的玉簫輕輕拍了拍手心,贊嘆不已的啧啧發生,似乎在替他的皇兄可惜,因為這麽絕美的女子居然是別人的妻子?皇兄眼光極高,從未有人被他稱贊過,眼前這個女人在面紅如血的時候就被皇兄贊美,那麽現在呢?也許皇兄根本沒有在意她臉色的胎記。
幽夢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林嬌和三皇子,轉身就進去,對于林嬌,她不想理會,對于三皇子這個纏人的主,她不想沾惹,冷漠如她,就連離開,也是絕不帶一絲絲情感,仿佛這兩個人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也的确沒有一點關系!
殘月将幽夢帶進賬房,那是一個獨立的雅間,沒有祥雲閣那般雅致,在頂樓,卻是天字一號間對面,裏面的擺設煥然一新,幹淨大方,“這些擺設怎麽都是新的?”
殘月笑了,“王妃有所不知,王妃将十八家店鋪都扔給了王爺,之後王爺選擇了醉雲樓重新翻新了一遍,還将賬房裏所有被人染指過的東西都扔掉了,這些都是新的,王爺說,你遲早有一天會用,奴婢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麽晚才接手醉雲樓。”
幽夢輕笑,那是的南宮無忌還坐在輪椅上,就已經處心積慮要将她困在他身邊?她臉色甜美的笑容更深刻,看來,他的愛比她來得早!
“王妃,既然來了,那麽這些賬本,就給您看如何?”殘月小心翼翼地問,深怕幽夢反悔,這些賬本最後還是南宮無忌來看嗎?
幽夢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翻閱了一下,居然紋理清晰能一目了然,這些似乎是給最上面那個人看的總賬,将十八家店鋪的總賬都搬到了這麽,居然這麽多?
殘月機靈一笑,壓低聲音說道:“王妃,這些賬本,每個月都要落到王爺身上,王爺都會花幾天的時間核對賬目,現在王妃來接手,那王爺也算是省出了好幾天的功夫,做點別的事情。”
幽夢一愣,居然是南宮無忌親自打理?那他上千家店鋪也是他自己打理嗎?幽夢擡起頭,忍不住問了:“那其他店鋪誰負責?”
殘月心下一喜,感覺王妃越來越懂得疼惜王爺了,心中暖暖地,笑了笑回道:“嘻……王妃,其他的店鋪也是這樣,不過就是沒有整理得這麽細致,由黑風堂堂主管理,然後将這些賬本再總結一次,十本賬本合為一本,多多少少也會有些纰漏,不過王爺也沒有計較這些。因為王爺沒有那麽多功夫來管理這些瑣事,而我們又不懂這些,黑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