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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貪歡(3)

劉全這兩日都沒閑着, 按照蔣徽的吩咐, 辦妥了鋪子相關的幾件事。

郭媽媽則在昨日去了一趟字畫鋪子, 帶回三千多兩的銀票。

睡到日上三竿的蔣徽起身後,先叫水沐浴。

郭媽媽隔着簾子,把銀子的事情告訴她,“已經放到了您的錢匣子。”

“才三千多兩?”蔣徽沮喪地道, “我字畫的行情也太差了……”

“沒有的事兒, 您想哪兒去了?”郭媽媽笑着打斷她,“這只是一幅畫所得。其餘的, 有幾個富貴門庭裏的人要買,出價不等。老板就想抻幾天,能把價錢再擡高一截。”

“哦。”蔣徽松了一口氣,仍有話說, “也是奇了。你說他們買我的筆墨到底是什麽心思?拿回去百般挑剔, 還是在人多的場合拿出來顯擺或是辱罵?”她從不覺得自己符合那才女的名頭,所以看法一向消極。

郭媽媽如實道:“兩種人應該都有, 再就是實心實意仰慕您才情的人,若是手頭闊綽, 自然願意收集您的筆墨, 時時品鑒一番。畢竟, 誰跟您求筆墨, 您都不答應, 落到外人手裏的, 大抵就是先後賣出去的這些吧?”

蔣徽笑了笑, “應該是。除了幾位長輩、哥哥,沒送給過別人。”

郭媽媽道:“老板說,您年少時寫過的詩詞,他的同行曾經輯錄成冊,做了不少手抄本,擺在鋪子裏,沒幾日就賣完了。”

蔣徽皺眉,“是哪家?下回讓他從中傳話,下不為例,不然我可要請董飛卿燒了那個鋪子。”

郭媽媽笑道:“這種事兒,誰都攔不住,您還是趁早歇了這心思的好。公子前幾日帶回來的話本子,不也是從外面拿回來的麽?”

“……”蔣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郭媽媽卻是滿心的與有榮焉。

文人對蔣徽,原本是态度一致地認可她的才情,背離家門的事情一出,人們對她的評價迅速劃分為三種:有人仍舊不遺餘力地贊譽,欣賞她那份不輸男子的果決灑脫;有人則是不遺餘力地诋毀,認為她既然連百善孝為先的道理都不懂,便是才女中的污點;餘下的人,一言不發,不誇也不罵,保持中立。

正因為很多人從沒停止過對蔣徽的稱頌、謾罵,便使得她雖然不在京城,名頭卻比離京前更響,沒有人遺忘她,都盼着她回來,要麽是由衷地期許她終得安穩,要麽是等着看她落魄的笑話。

但是,這些都是好事——人最可悲的,不就是被人們遺忘麽?

斂起思緒,郭媽媽說起鋪面的事:“劉全上午跟我說,眼下有兩處,他瞧着不錯,一處每年七百兩租金;另一處每年六百兩,屋舍陳舊些,後面都帶個小院兒、幾間房。”

單獨租住小院兒的話,用不了多少銀錢,值錢的是鋪面。

蔣徽一面穿衣一面應道:“要租就是五年十年的事兒,這一點跟他們說了沒有?”鋪面絕對不能一兩年就換一個地方。

“這是自然。”郭媽媽道,“劉全特地說了,兩家都是一樣的,允諾立下文書之後,最好是一年或半年交一次租金,但也可以商量。”

蔣徽道:“明日我去看看。”

郭媽媽又道:“另外,您要找的花農、琉璃作坊,劉全也已辦妥。”

蔣徽開心地笑了,“這樣說來,鋪子開張的日子不遠了。”

此刻,去朱家送謝禮的友安回來了,身後跟着朱玉的小厮。

小厮見到董飛卿,行禮後,雙手奉上一份拜帖:“我家公子說,您與尊夫人下午若是得空,他想登門拜望。”

董飛卿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得空。”

蔣徽剛用完一盞燕窩,在喝茶,正有事找他商量:“後罩房能不能給我騰出幾間?我要用來做香露、香料。”

董飛卿爽快地颔首,“這還用問?讓劉全帶着小厮給你收拾出來就是了。”

後罩房貼着北面院牆,比照着五間正屋、東西各三間耳房的間數,有十一間之多,都很寬敞,各分成裏外間。如今郭媽媽等內宅仆人住進去,只占了三間,剩下的八間空着,只用來放一些家什。

“那就好。”蔣徽轉頭讓郭媽媽去傳話。

董飛卿走到她面前,手撐在他身側,笑微微地看着她。

“看什麽呢?”蔣徽下意識地低頭打量自己。

他沒說話,勾過她,親了一下。

蔣徽微笑,勾住他肩頸,“今晚和我一起去趟曾家,好嗎?”

他問:“想去做什麽?”

蔣徽如實道:“到陳嫣的書房查看一番。”

“好,陪你去。”不論她是何目的,他都得陪着她,停一停,又道,“友安不知下落的那三個人,今日起開始查找,很快就能有結果。”

“秦桦和袁琛呢?”蔣徽更在意的是這件事,“你打算用什麽由頭讓他們進京?”

董飛卿一笑,“一兩日後,我們的人手就會過來。到時候,派相宜的人過去,見機行事。明裏行事,限制太多;暗裏行事,法子卻多的是。”

“這倒是。”蔣徽心安地一笑。

“別着急,好麽?”這件事,她的火氣過了,不代表他對她的歉意消減。

蔣徽笑着親了他下巴一下,“好啊。本來就沒着急,當個消遣就好。你也一樣。沒摸清楚對方三個人的底細,貿然行事是大忌。”

董飛卿把她攬到懷裏,“這會兒我覺着,你的小字跟你搭邊兒了。”

蔣徽輕笑出聲。

下午,朱玉過來了。

是風華正茂、玉樹臨風的少年郎,笑眉笑眼的對夫妻二人拱手:“董公子,蔣姐姐。”

董飛卿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你這稱呼不對吧?”

朱玉微愣,随即笑得現出整潔的白牙,改口道:“姐夫。”又有些委屈地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嫌棄我一來就套近乎麽?”

董飛卿心裏舒坦了點兒,微笑着與蔣徽把朱玉請到廳堂。兩男子以前自然相識,但只是點頭之交。說起來,董飛卿來往的人很多,蔣徽則很少,只有那麽幾個。

朱玉的随從帶來了八色禮品,另有兩樣禮物,他特地拿出來,請郭媽媽送到蔣徽手邊,道:“這是我給程閣老做的兩把扇子,夏日了,用得着。他若賞臉,便是我的榮幸。”

董飛卿不明所以。

蔣徽卻是莞爾而笑,對朱玉道:“下回見到閣老,我幫你送給他。”

朱玉立時起身,深施一禮,“多謝姐姐。”

“這是唱哪出呢?”董飛卿看着朱玉,“你又沒缺胳膊短腿,不能自己送到程府?”

朱玉立時顯得特別腼腆,撓着額頭道:“我……不敢。”

“……?”董飛卿用眼神表露心緒。

蔣徽笑意更濃,望向朱玉,“跟你姐夫說說,行麽?”

“行,有什麽不行的?”朱玉落座,“你們是我姐姐、姐夫,又不是外人。”

這小子,嘴倒是真甜——董飛卿腹诽道。

蔣徽轉向董飛卿,為他解惑:

從幾歲的時候起,朱玉打心底敬仰、欽佩的人,便是程詢。每每遇見程詢的時候,卻會緊張得手心冒汗、說話磕巴。一是因為年紀小,二是因為程家與朱家鮮少走動,三是因為過度的仰慕,讓他見到對方的時候慌張失措。幾乎有點兒奉若神明的意思。

這種情形,蔣徽理解不了,但是喜聞樂見。她恨不得天底下的人都打心底愛戴叔父。

十來歲,朱玉與蔣徽熟稔之後,得知她能時不時去程府、見到程詢,便求着她幫自己把一些禮品贈予程詢。

蔣徽當時說:“我帶你一起去吧?你親手把東西交給他,不是更好麽?”

朱玉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不,不……我不敢。”

蔣徽笑得不輕,又見他的禮品是親手做的長笛、木雕,便應下來,見到程詢,說明原由,問他能不能收下。

程詢聽了,覺得朱玉那小孩兒挺有趣,笑着收下,讓她遞話給朱玉,得空可以去程府玩兒。

朱玉聽了,還是不敢,送小禮物的興致卻更高,每一次都是親手做成,再求着蔣徽送到程詢手中。

——聽完這些,董飛卿失笑,對方才的見聞釋然,卻又生出新的疑問:“都這麽大了,還不敢見閣老麽?”

“見是敢見,經常能遠遠地看到閣老。但是,仍舊不敢跟他說話。”朱玉對自己這一點,是真的沒轍,“到那種時候,總會緊張得變成結巴,語無倫次的。我多學學他一些處世之道,能時不時望見他,就知足了。”

董飛卿哈哈地笑起來,又問:“最近這兩年多呢?你蔣姐姐不在京城,托誰幫你送東西過去?”

“這兩年多,一件禮物都沒送過。”朱玉頹喪地道,“總不能為此與人攀交情,閣老不會欣賞這種做派。”随後,竟有些哀怨地看着夫妻二人,“你們怎麽才回來啊?”

董飛卿笑不可支,心裏覺得這小子實在有意思:單說先前幫蔣徽查陳嫣的事,足見很有城府;進門後的言行,可以看出是八面玲珑的做派;而談及最敬慕的長輩的時候,卻是這般的孩子氣。

蔣徽也是眉眼含笑,“其實,閣老一定記得你,你派小厮送禮過去,他也會爽快收下。這麽多年了,你們其實算是熟人了。”

“那可不行。”朱玉搖頭,“閣老幾時在家,我哪兒知道啊?小厮前去的話,讓有心人看到,便是朱家給閣老送禮。不好。再說了,閣老也不會當着小厮的面兒,品評我送的物件兒。”

蔣徽笑着搖頭,“真是拿你沒法子。”

朱玉心念一轉,雙眼一亮,對董飛卿道:“姐夫與閣老的淵源,京城無人不知。往後再有這種事,我能不能麻煩你幫忙啊?”

蔣徽訝然失笑,“你可真行啊,見到與閣老走得更近的人了,就把我晾到一邊兒去?”

“話不能這麽說。”朱玉笑道,“不是你的緣故,我怎麽可能與姐夫坐在一起說話?”

蔣徽拿他沒法子,笑而不語。

董飛卿則順勢道:“舉手之勞。下回打個招呼就成。”

“多謝姐夫。”朱玉由衷地笑起來,“那麽,曾家那邊,我讓眼線更加留心,但凡有可疑之事,便命人來傳話。”說着站起身來,再一次鄭重行禮,“你可千萬不要推脫,畢竟,我除了這件事,眼下也不知如何酬謝你和姐姐。”

“好啊。”蔣徽趕在董飛卿前頭接話,“一事不煩二主,這件事就請你繼續費心。”

董飛卿凝了她一眼。

她揚了揚眉。舍近求遠,不是她的習慣。

董飛卿無法,只得順着她的話說,與朱玉客套幾句。

朱玉離開之後,蔣徽把兩把扇子取出來,細細地檢查。

“先替叔父過過眼?”董飛卿問道。

“不是。”蔣徽道,“只是在檢查有沒有做手腳。”

董飛卿笑了,“一直如此麽?”

蔣徽點頭,“嗯。”

“不相信他?”

“事關叔父,我能全然信任的人,屈指可數。”

這份缜密、戒備,她對自己都做不到,對長輩卻已成為習慣。董飛卿從她身後擁住她,輕輕的,很溫柔。

檢查完扇子、禮盒,蔣徽照原樣放好,随即手向後揚起,撫着他的鬓角,“你也是這樣,對不對?”

他“嗯”了一聲。

聽到郭媽媽走進廳堂的腳步聲,董飛卿放開她,轉身落座。

郭媽媽是有事來禀:“您做香露必不可少的那兩套器皿,葉先生派人送來了。”

蔣徽道:“記得找兩個做事細致的人,明日到後罩房壘兩個竈臺。”

郭媽媽笑道:“有現成的——葉先生那邊有相宜的人,跟着送東西的人一道來了。”

蔣徽欣然笑道:“太好了。”

“你倒是什麽都不耽誤。”董飛卿笑着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一趟。”又叮囑蔣徽,“我回家之前,你出門的話,讓友安随行。”

“知道了。”

董飛卿出門的時候,出于好奇,細看了看葉先生送來的那兩套器皿。他以前見過官宦之家如何做香露,記得要用到與燒酒的錫甑、木桶相仿的器皿,但要小一些。

眼前這兩套,樣式要精巧、繁複許多。他大略琢磨片刻,不難想見想到,蒸出的香露,要比尋常香露的味道更純、更濃。

倒是不知道,師徒兩個是誰改進了這種器皿。

他估摸着,是古靈精怪的小妻子。

那邊的蔣徽,到後罩房看了看,選擇了最東側一間安置器皿、建爐竈。

随後,她轉到依次相鄰的三間房,都沒有設大炕,可用的空間就更多了。

她盤算出所需的桌案、箱櫃,轉去書房,認真估摸出大致的數額,記下來。

對香露鋪子投入的銀錢,一年之內,算上一年租金,她至多投入三千兩,自然要方方面面算着賬行事。萬一沒有做生意的運道呢?總不能把銀錢全搭在這上頭。

以前真不是這樣細致的性子,現在改了。想想也是有趣:董飛卿倒是沒白折騰,讓她多了一個好習慣。

念及銀錢的事兒,蔣徽便想到了修衡哥給的那一萬兩,喚小丫鬟把劉全請到面前,問道:“你知道絕對可靠的銀號麽?”

“知道。”劉全道,“邱老板一位長輩名下就有個老字號的銀號——倒也不是只看邱老板的情面,要是不好,也成不了在各地都有分號的老字號。您說是不是?”

蔣徽一笑,繼而取出銀票,“你幫我存進去。”

劉全看到數額,不由驚訝。也不是沒城府的人,但在董飛卿和蔣徽這樣的主人家面前,他用不着掩飾情緒。“這麽一大筆銀子……是您的體己銀子吧?”據他所知,家底沒這麽多。

蔣徽面不改色地道:“我變賣字畫得來的銀錢。往後再有這種進項,還要讓你幫我存到銀號。”修衡哥絕不會跟董飛卿提及這件事——他一向是把兄弟、妹妹分開來對待的,那麽,她便應該守口如瓶。

劉全覺得自己要冒汗了,“變賣字畫?公子知道麽?”

“知道。”蔣徽笑說,“而且,我的體己銀子的來路,只要不偷不搶,你們就不用管了吧?”

“不敢,絕沒有那意思。”劉全态度恭敬地領命而去。

夜已深沉,曾宅陷入靜寂。

兩道身影蝶燕般潛入府邸,徑自來到陳嫣的書房。

身量纖弱的那個,鬼魅般出現在值夜的婆子身後,無聲無息,手勢優雅地取出一條帕子,動作輕微地晃動。

不消片刻,值夜的婆子便陷入昏迷。

身形高大的那個,觀望着這一幕,莞爾而笑。

蔣徽收起帕子,對他一笑,點一點頭,兩人先後進到書房。

書房內外、附近的下人,都中了迷藥,要到明早才能清醒。是以,二人燃起一盞放在角落的羊角宮燈照明。

蔣徽對董飛卿打手勢,示意他查看陳嫣的書桌、書架,她尋找室內有無通往密室的機關。

董飛卿卻不贊同,打手勢表示反對——他對陳嫣的一事一物都沒興趣,要是檢查,實在是難受。

蔣徽氣鼓鼓地瞪着他,再打手勢,已顯得強勢。

他氣結,可到底是沒法子,只能認命,微聲嘀咕道:“瞧把你厲害的。”

蔣徽不理他,專心打量室內,不消多時,便找到了機關,按下之後,并攏在一起的兩個偌大的書櫃徐徐向兩邊分開。

董飛卿面上一喜,迅速将手邊東西放回原位,離開書案。

蔣徽又瞪着他。

“又怎麽了?”他的好脾氣是有限的,“誰會傻到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把不相關的東西放到密室?”

“書房裏存放着的有用的東西多了去了,只看你用不用心。”蔣徽和他一樣,語聲輕微,但語氣惡劣,“不然你想怎樣?你去密室看她珍藏的物件兒,我留在書房給你放風?憑什麽?嗯?”

“……”董飛卿摸了摸鼻子。他怎麽覺得,這小崽子在這時候又開始吃醋了呢?

“你想都別想。”蔣徽走向密室通道,“今晚不老老實實的,我就把陳嫣像唐徛似的拆了。”

真的是又腦筋打結吃醋了。董飛卿疾步走過去,攬她入懷,“你把她怎麽着,關我什麽事兒?”這小東西也是邪了,總在辦正經事的時候沒正形——偏離本意太多,好奇的、計較的,與眼前事無關。

“……也是。都沒再醮的打算,确實不關你的事兒。”

這話讓他聽着真別扭。他商量她:“咱能像白天似的那麽乖麽?”

“你聽我的,我就聽你的。”

“……”董飛卿覺得自己就快被她帶溝裏去了,“別說天書,聽不懂。”

蔣徽輕描淡寫地道:“安排什麽事兒聽我的,小節上你做主。”

“……”人真是不能缺理,尤其不能在這樣一個小媳婦兒面前缺理。他沒好氣地勾過她,狠狠地吻。

蔣徽愕然。有在做賊的時候打情罵俏的人麽?膽兒肥的路數多了去了,就是沒聽說過這一種。

可是……

她竟沒法子拒絕。

那麽霸道、堅決又纏綿、熱情的親吻,在這相對于來講完全安全的情形下,她真的也不需要拒絕。

過了些時候,他終究是松開她,在她耳邊說:“這樣的小事兒,自然該由我做主。大事是你去密室,我給你放風。去吧。”

蔣徽撐不住,無聲地笑了,繼而踮起腳尖,咬了咬他耳垂,“謝啦。”

“但是——”他說,“好歹給點兒好處吧?過了這幾日,我就又要挨餓了。”

蔣徽用力地捏了捏他下巴,繼而卻道:“回家之後,犒勞犒勞你。”

董飛卿立時神清氣爽,又正色叮囑:“千萬當心。”

“我曉得。”蔣徽轉身,步入通往密室的燈光昏暗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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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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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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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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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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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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