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秋恕揚的眼睛裏帶着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熠熠生輝,很是好看。
全檸看着他,然後捂住了秋恕揚的眼睛。
“別玩了,睡覺。”全檸說。
秋恕揚打開全檸的手,“我不困。”
“那什麽你這個要用在哪裏。”秋恕揚手指指在小方盒上,“我們聊聊這個呗。”
“……遲早用在你身上。”全檸說。
“真的?”秋恕揚莫得玩游戲,便戲精上身,他拉開自己的睡衣,“哥哥來呀~”
全檸懶得搭理,聊天可以,撩騷就算了。
秋恕揚扒到全檸背上,在他耳邊噴氣,“哥哥來嘛。”
說着,還用手指在全檸的脖頸處畫圈圈。
全檸不為所動,任由秋恕揚扒拉。
沒一會兒秋恕揚就玩累了,癱在一邊不理會全檸了。
許久不見秋恕揚說話,全檸合上手裏的書,問:“生氣了?”
“沒有。”秋恕揚說:“無聊,且,累。”
“那我給你講書裏的故事,你争取睡着。”
全檸拿的是一本童話書,上面全是公主與王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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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覺得小孩子天天想着戀愛、做着公主夢嫁給王子不太好,但他還是覺得這書有存在的必要。
比如讓他在面對撩騷時心如止水,又比如現在可以拿來哄成年的小朋友睡覺。
清了清嗓子,全檸開始講故事:“從前有一對老爺爺和老奶奶,他們在樹林裏撿到了一個女娃,女娃乖乖的十分漂亮,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就像……”
全檸完全是憑記憶在講,童話裏關于外貌的比喻又長又多,他根本沒記清,想了一下沒想起來,他就開始編:“就像太陽一樣黃。”
“你還不如把黃字去了。”秋恕揚拉過來一只玩偶當枕頭,“像太陽一樣還能留點想象空間。”
全檸吸取建議,繼續講:“他們用愛把女娃撫養長大,女娃越長越漂亮,但她吃苦耐勞,就像……木頭一樣。這一天,她……”
“這裏就不要省略賓語了。”秋恕揚說:“她像木頭什麽?”
“她像木頭一樣堅韌。這一天,她替年邁的爺爺奶奶去樹林裏拾柴火,遇到了一個受傷昏迷的男娃,男娃也有一頭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就像……月亮一樣。”
“那還能看見嗎。”秋恕揚說:“太陽下的月亮?光頭?”
“……你不要說話。”
全檸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不高興,依舊語氣平和:“我盡量講,你随便聽。”
“那你為什麽不照着書講?”秋恕揚問。
全檸:“照着書講的睡前故事沒有靈魂,不能讓小朋友做美夢。”
把書卷起來,全檸敲了一下秋恕揚的腦袋,“好好聽故事。”
秋恕揚揉揉腦袋,趴好看着全檸,說:“好。”
“女娃把男娃背回家,老爺爺和老奶奶急忙熬了一碗濃湯喂給男娃,男娃醒來,茫然地看着四周。”全檸感覺到異樣,低頭一看是秋恕揚拽着他衣擺。
“你幹什麽呢。”全檸問。
秋恕揚抿着嘴搖搖頭。
“說話。”全檸道。
秋恕揚這才開口:“作為事業粉,我很關心她把柴火帶回去沒有。”
全檸:“沒帶回去的話你要怎樣?”
秋恕揚:“我要棄文。”
“那我換個故事。”全檸說。
秋恕揚:“……別講了,我難受。”
“……女娃看到男娃醒來,大喊一聲‘不好’就跑出了門,竟是去拿柴火了。”全檸揉揉秋恕揚的呆毛,“這樣可以吧。”
“舒服了。”秋恕揚眨眨眼,“可我還是不想睡覺。”
“身份證在吧?”全檸說:“出去上網?”
秋恕揚聽聞翻身坐起來,“我找找我以前藏的錢,我們包夜去。”
秋恕揚在各個玩偶身上的衣服裏翻找,沒找到。
在儲物櫃的各種盒子裏也沒找到。
衣櫃的裏有口袋的衣服都翻遍了,也沒有。
書桌上的書翻了又翻,還是沒有。
“好像全被我媽拿了。”秋恕揚坐在地上,一副很累的樣子。
全檸略一思考,“你日記本呢,阿姨總不會連日記都看吧。”
“我怎麽可能有那種東……”秋恕揚像是想到了什麽,拉開一個抽屜,裏面有一本粉藍色的日記本。
說是粉藍色,但看起來和粉色沒什麽關系,倒是比較接近于全檸的發色。
“我初中的日記本。”秋恕揚說着把它拿起來,翻了翻,裏面密密麻麻地寫了不少,就是錢不多。
一張20,一張50,和一張100。
秋恕揚把錢塞口袋裏,然後就要把日記本扔回抽屜。
“我能看嗎。”全檸問。
秋恕揚一愣,把日記本給了全檸,“不要讓別人看到了。”
兩人偷偷摸摸溜出家門後,秋恕揚才突然道:“送給你吧,戒指的回禮。”
“哦?”全檸說:“回禮不是安全……”
“噓!”秋恕揚比了個禁聲的手勢,“這麽大聲鄰居的狗會叫的,吵醒我媽我們就不用出去了。”
全檸看着秋恕揚警惕小心的模樣,應道:“好。”
然後手插在口袋裏,跟在秋恕揚身後,按對方的步調前進。
走了五分鐘後,秋恕揚搓着手說:“為什麽秋天的夜晚如此寒冷。”
全檸走到秋恕揚左邊,向他伸出手,“一直給你暖着呢。”
秋恕揚也不客氣,直接把左手塞全檸手裏,“暖。”
全檸握着秋恕揚的手一起放進了口袋。
深秋的夜裏,接近淩晨1點,街上行人寥寥。
他們一部分形色匆匆,看起來很是疲憊;一部分嬉笑打鬧,夜生活才剛開始。
只有他們,安靜地走着,步伐緩緩的。
無論是從背影還是其他角度看起來都很像一對關系親密的戀人。
宛若久別重逢的異地戀人,十分珍惜地享受這段相聚的時光。
然而一開口這種氛圍就蕩然無存了。
“我覺得我應該和兩個人出來才對。”秋恕揚說。
全檸:“為什麽。”
“因為這樣我兩只手都有人暖。”秋恕揚甩了甩另一只手,“有了對比之後它更冷了。”
全檸嘆了口氣,走到秋恕揚前面站住。
他先是把秋恕揚的手都放到自己口袋裏,接着把自己的手也伸進去,保持着面對面的姿勢他握住了秋恕揚的兩只手。
“我的背後就交給你了。”全檸說。
秋恕揚也不嫌棄這姿勢別扭,保證道:“不會讓你撞到的。”
話音剛落,全檸後背就抵到了電線杆上。
全檸:“……”
秋恕揚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誤,他順勢把全檸的手舉過頭頂,按住。
“小兄弟,要錢還是要色。”秋恕揚用土匪般的語氣說道。
“都不要,都給你。”全檸一副不抵抗的樣子,漠然地看着秋恕揚演,不走心地配合他。
“哦?”秋恕揚擡起全檸的下巴,調笑道:“那先讓爺親一個。”
“吧唧”一口,全檸在秋恕揚的額頭來了個響亮的親親。
然後把手抽出來,捧住秋恕揚的臉,惡狠狠地威脅道:“快點把我就地正法,不然我錢就不給你了!”
秋恕揚:“……”
你一個被搶劫的怎麽比我還着急?
想要過來拉架的路人默默地退下了,并拍了張照。
小情趣,惹不起惹不起。
這年頭還是情侶會玩,他們這些加班到現在的互聯網機器人,還是回家洗洗睡比較好。
戲演夠了之後,兩人總算是來到了網吧。
兩人包間包夜170,連個飲料錢都不剩,只能靠老板送的兩瓶礦泉水茍活。
進了包間,全檸便道:“來,我帶你躺雞。”
得,吃都不說了。
躺就躺吧。
秋恕揚想着,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他的賬號曾經在選秀期間被挖出來過,經常能收到一些好友申請,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又多了起來。
全部忽略掉之後,秋恕揚開始了他的躺雞之旅。
這一次他沒有拿槍,只充當倉庫,替全檸背東西。
通常來講,秋恕揚拿槍一定會出事,要麽暴露位置要麽打傷隊友。
所以只要罵得不太過分,全檸都不會管。可是一旦過了底線,或者不依不饒的話,全檸就會把人解決了。
解決隊友是會被舉報的,所以全檸已經換了好幾個號了。
反倒是秋恕揚的賬號一直茍活到現在,積分很高。
匹配到隊友後,他們開始找地方跳傘。
隊友開了麥,熱情地邀請全檸和秋恕揚也開麥,“嘿兄弟們,開麥啊!嗨起來!”
“跳哪裏。”全檸開了麥,問道。
秋恕揚也開了麥,但是他懶得說話,反正他只要點跟随就好。
1樓一邊标地點,一邊說:“卧槽兄弟你是聲優嗎?還是UP主,聲音怎麽那麽好聽?”
全檸是3樓,他穩穩地降落在1樓标的地點,道:“都不是。”
秋恕揚是4樓,剛降落就摔了個殘血。
意料之中。
“4樓兄弟你夠菜啊!”1樓說話直,語氣并沒有惡意。
秋恕揚不反駁,“也就數十年如一日的菜。”
“卧槽!”1樓看了秋恕揚的分,“你這麽菜得打多久啊?”
“沒多久。”秋恕揚說:“我哥帶的。”
“诶,對對對。”1樓安慰道:“和隊友并肩作戰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1樓把氣氛帶得和諧火熱。
突然,一直沉默的2樓開口道:“那麽菜就別4排拖累隊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