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就是許先生的救贖
許斯岑撞進安黎的視線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安黎說的好起來是什麽,卻下意識地點點頭。
“好。”
他聽到自己如此回答。
安黎用雙手把許斯岑的頭發揉的亂糟糟,“起來吧,我回我自己房間睡覺。”
許斯岑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聽話地起身,跟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安黎的身後。
等到安黎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他還有些暈乎乎的回到客房。
許斯岑不平靜,安黎的內心也不平靜。
他躺回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不時咂咂嘴回味一下剛剛那個吻。
原來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是這種感覺啊,心跳得很快,整個人都是麻的,暈乎乎的,仿佛不是自己了。
飄飄然好像踩在雲端上,就算回神,心裏還像是浸了蜜糖一樣的甜。
安黎傻笑地在床上攤煎餅,什麽時候睡着都不知道,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空隐隐發亮,新的一天來臨了。
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趿拉着拖鞋去浴室洗漱。
十幾分鐘後收拾妥當,當算去廚房準備早餐。安黎的心情很好,從起床開始嘴裏就在哼着不成調的曲子,眉眼舒展,一眼就能看出他現在很愉悅。
打開卧室的門,驚訝地發現許斯岑竟然就站在門口,已經穿回西裝,身高腿長寬腰窄肩,不管身材還是臉,都很完美。
安黎不得不承認一大早看到他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不過對上許斯岑深邃的眼眸,安黎微微愣了一下,“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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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許斯岑的眼睛很黑,仿佛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又像是漩渦,要将安黎吸進去。
安黎莫名心跳加速,臉也微微發燙。
許斯岑心裏眼裏都是安黎,聲音低沉,卻滿含期待:“你昨晚說的都是真的嗎?”
安黎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許斯岑說的是什麽,卻沒有馬上回答許斯岑的問題,而是眯着眼睛打量了他許久。
許斯岑任由他看着,眼神執着認真,固執地等待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自己現在是誰嗎?”安黎不答反問。
許斯岑:“知道,我是許斯岑。”
“替身富二代?”安黎又問:“還是窮逼白月光?”
許斯岑僵了僵,如實回答:“替身。”
和安黎猜測的一個樣,也正如醫生所說,許斯岑已經知道自己病了,并且有發病時候的記憶。
确定了這一點之後,安黎并不着急,而是走到沙發上坐好,看向跟着自己過來的許斯岑,“什麽時候發現的?”
盡管許斯岑心裏像是貓爪一樣的想要确認昨天安黎的話,但面對安黎的問題,他有足夠的耐心。想了想,回答道:“發燒之後。”
發了一次燒,第二天早上許斯岑就知道了自己腦子出問題的事,“另一個人”的記憶無比清晰。
他不是傻子,通過“另一個人”的記憶馬上就分析出安黎的無奈和包容。
這讓許斯岑心裏生出希望來,若是安黎心中沒有自己,又怎麽可能容忍時不時抽風的自己?
幾年的錯過,讓許斯岑意識到自己無法對安黎釋懷,想要緊緊把他握在自己的手裏。
所以當時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許斯岑就像找個時間和安黎把話說開,但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适合的切入點。
沒想到聽到周秦說自己和安黎要複婚的時候,又一次抽風。
只是這次許斯岑再恢複過來的時候,安黎昨晚那句話就一直在他的心裏震蕩,平靜的心湖就像是被投下一顆炸/彈,轟然爆炸,震得他久久無法平靜。
于是早早就起來換好衣服站在安黎的門口等他起床,一分一秒都像是無限拉長了一樣,又是甜蜜又是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安黎起床,看到安黎出來的那一刻,許斯岑的心莫名的平靜下來。
雖然還是極度渴望那個問題的答案,但安黎就在自己面前,一切都來得及。
安黎問完問題就不說話了,坐在沙發上靜靜看着許斯岑。
他可還沒有忘記許斯岑是個鋸嘴葫蘆的事,所以這一次,他想讓許斯岑自己開口問出來,讓許斯岑主動起來把話說開。
或許許斯岑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這次沒有選擇把話藏在心裏,他坐到安黎旁邊,注視着他,一字一句認真地問道:“你昨晚說的‘等我病好了再說’是什麽意思?”
安黎笑了笑,反問:“你希望是什麽意思?”
“安黎,”許斯岑突然道:“你喜歡我,從來都沒有什麽白月光和替身,你喜歡的只有我許斯岑。”
許斯岑語氣篤定,但他略顯希冀的眼神卻出賣了他,他的表現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他還是那個內心自卑地以為這世上沒人會愛他的許斯岑。
安黎沒想到許斯岑會這麽說,稍稍愣了一下,眉眼瞬間舒展,嘴角挑起,笑了出聲。
“許斯岑,你錯了,我不喜歡你。”他注視着許斯岑的眼睛,無比鄭重地說道:“我愛你,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愛你。”
曾經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讓彼此錯過這麽久。現在,既然許斯岑心裏依舊沒有安全感,那他就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給予許斯岑安全感。
“許斯岑,”安黎看着他,又說了一遍,“我愛你。”
那枚投在許斯岑心湖的炸/彈再次爆炸,這次直接把許斯岑炸懵了,他傻呆呆地看了安黎許久,眼睛放光,嘴角瘋狂上揚,卻忘記要怎麽說話了。
安黎被許斯岑的反應給逗笑了,他伸手在許斯岑的眼前揮了揮,故作氣惱地說道:“我說我愛你,你就這個反……”
話音未落,許斯岑突然撲了過來,把安黎壓在沙發上,像只大狗一樣,對着安黎又親又啃。
“許斯岑,你屬狗的啊!”
安黎笑罵。
下一秒被許斯岑封住了雙唇。
兩人擁抱着彼此,在晨光微熹中吻在了一起。
不過最後安黎還是那句話——
“等你好了再說。”
不然跟一個人談戀愛,整得跟随時都要出軌似的,那也忒刺激了,安黎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受不了。
于是當天從安黎家離開後,許斯岑就去找了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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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很平常,許斯岑安心治病,安黎忙着私房菜館裝修的事。
不過和以前比起來,兩人約會的次數多了起來,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個眼神的交流都帶着濃濃的情感。
唯一令安黎無法習慣的是,許斯岑偶爾還是會發病,然後粘着安黎各種吃醋。
不過随着許斯岑病情的好轉,發病的次數逐漸減少。但安黎還是敏銳的發現,許斯岑的性格在慢慢轉變。
現在他有了發病時的記憶,發病時的許斯岑又更加無理取鬧一點,許斯岑便會用過“另一個人”的記憶,試探到安黎的底線,恢複正常後,稍稍有一點向發病時候轉變的趨勢。
安黎并不覺得這樣不好,不過為了許斯岑着想,安黎還偷偷去問過許斯岑的心理醫生這。
心理醫生告訴安黎,這是一件好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心理醫生已經知道了許斯岑所謂的發病,是內心渴望的無意識釋放。換句話說,許斯岑本身很有可能就是發病時的性格,只是太多的束縛和從小的經歷,讓他潛意識地禁锢住真正的自己。
他現在性格的轉變,說明他越來越放松,也越來越釋放真我。
這對許斯岑而言是一件好事。
誰也不知道緊繃的神經什麽時候會斷開,也無法預料斷開的後果,只有像現在這樣放松,才是長久之計。
說到這裏,醫生還看着安黎笑了笑,“安先生是許先生願意釋放真我的重要因素,用句時下很流行的話來講,你就是許先生的救贖。”
安黎愣了愣,也跟着笑了,眉眼溫柔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