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霜霜是被臉上異樣的感覺驚醒的,她在睡夢裏模模糊糊感覺到有人在碰她的臉。她這一驚醒,差點沒尖叫出來。
“你怎麽進來了?”霜霜瞪着面前的邬相庭。
邬相庭換了一套衣服,身上的酒味淡了許多,不過若是仔細聞,還是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酒味。比起方才,此時的他似乎醉意也沒有那麽明顯了。
“窗戶進來的。”邬相庭勾了下唇,他用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了勾霜霜散落在臉頰處的長發,“你怎麽沒拿東西堵窗戶?”
霜霜忘了窗戶也可以進人了!
她後悔得不行,甚至還想裝可憐哄邬相庭出去,“那你先出去嘛,我再拿東西堵窗戶,你看看你還能不能進來?”
“你當我傻?”邬相庭無情地戳破霜霜的希望。
霜霜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掉入陷阱裏的獵物,邬相庭肯定是要欺負她了。
邬相庭現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吞了一般,霜霜現在心裏又害怕又委屈,她想再說點什麽,但她還沒說話,邬相庭突然擡起了手,房裏的蠟燭一下子滅了大半,只剩下龍鳳合歡燭還燃着。
霜霜心裏一陣慌亂,生怕對方趁着昏暗的光線對她做什麽。
可是邬相庭卻是看着她身上的喜服,霜霜忍不住也順着他的視線也看了過去,才發現她的喜服真在隐隐地發光,尤其是裙擺處,散發着柔和的幽藍的光芒。
霜霜這輩子都沒見過會發光的衣服,不禁一怔。
邬相庭伸手摸了摸喜服,才看向霜霜,“好看嗎?”
霜霜對上邬相庭的眼神,心裏一陣糾結,還是扭開了臉,“醜死了。”
她本以為她這樣會掃邬相庭的興,倒沒想到倒把對方惹笑了。邬相庭眼裏浮現笑意,“不好看啊,那可是要趕緊脫了才行。”
霜霜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對方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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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就慌了,尤其看到邬相庭将她抱下了床,“去哪啊?”
“衣服不好看,就要脫了。”
邬相庭說着,把霜霜抱到了屏風後,一抱到屏風後,霜霜才看到屏風後原來放着一個浴桶。她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死死扒着邬相庭,“我不洗!不洗!”
邬相庭雖然長得陰柔,但力氣真是很大,霜霜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可以單手抱着自己,另外一只手還去試了下水溫。霜霜現在真是慫了,對着邬相庭是又哀求又撒嬌,“不洗!我不要洗!衣服好看,我剛剛撒謊了!真的好看!我不要脫!這是我穿過最好看的衣服!”
邬相庭唇角忍不住勾了下,他聲音低沉,“好看?”
霜霜連連點頭,力圖擺出自己最真誠的樣子。
“不想脫?”邬相庭更低了一點。
霜霜繼續點頭,委屈得要死,“不想脫。”
邬相庭看着霜霜,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然又把霜霜抱出了屏風,他把霜霜抱回了床上,讓霜霜在床上坐好。他走出門之前還特意跟霜霜說了一句話,“再堵門,那就抱你去沐浴了。”
霜霜聞言,咬了咬唇,真老老實實坐在床上不動了。
想霜霜這十八年裏,從沒有服軟過,就算服軟也不過是她達成另外一個目的的小心機,現在居然被邬相庭一句話就唬住了,老老實實地呆着,剛剛還十分沒骨氣地死死地抱着對方脖子撒嬌求饒。
霜霜嗷的一聲伸手捂住了臉。
嘉寧,你真是丢死人了!
霜霜為自己沒用感到羞愧時,邬相庭又回來了,只是他這次回來手裏居然拿着筆和紙。霜霜看着邬相庭在桌子上鋪開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對方拿起筆,擡起眸看着她,她才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麽。
邬相庭想畫她。
霜霜本質是個非常臭美的人,她見邬相庭要畫她,立刻坐直了身體,正襟危坐的同時還不忘伸手順了順自己的裙擺,她眼睛一瞥,看到那個喜冠,猶豫了下,“那個不用戴嗎?”
邬相庭搖了下頭。
霜霜哦了一聲,看着邬相庭的時候還不忘露出一個極其甜美的笑容,她可不能愁眉苦臉,那畫出來就不好看了。
她鮮少這樣對人這樣笑,更是沒有對過邬相庭這樣笑。邬相庭對上霜霜的笑容,不由得一怔,随後他低下頭,下筆飛快地畫起來。
不一會,霜霜就有些累了,她不禁動了動脖子,“什麽時候好啊?”
邬相庭擡起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快了。”
“哦。”霜霜應了一聲,又擺好了姿勢,等邬相庭放下了筆,她第一時間下了床,準備過去看看,只是她還沒看到,就被邬相庭攔住了。
邬相庭擋住了她的去路,霜霜差點沒撞上邬相庭,她擡起頭看着對方,“你畫好了?我想看一下。”
“以後再看。”邬相庭拒絕了霜霜的要求。
霜霜立刻就不開心了,邬相庭畫的是她,她居然都不可以看一眼,可是不開心是不開心,對邬相庭發脾氣,她又不敢,只能把脾氣往肚子壓。越壓越想咬邬相庭一口,如果可以在邬相庭的臉上咬一口就好了,讓大家都看到他那丢人的模樣。
霜霜想到這裏,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哪知道她偷笑的樣子瞬間被邬相庭捕捉到。
邬相庭再一次攔腰抱起了霜霜,霜霜見邬相庭又把她抱去屏風後,立刻慌了,“不是說好了嗎?”
邬相庭只是低笑了一聲回應了霜霜的問題,霜霜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被對方騙了。被抱到浴桶旁放下,霜霜還不死心想逃走,她哪逃得掉,身上的腰帶被邬相庭的手指勾住。
對方略帶一分啞的聲音在她後方響起。
“這件喜服有一個和其他衣服不同的地方。”
然後邬相庭手指一扯,親自給霜霜展示了一番。
衣服掉落在地上,霜霜還沒來得及尖叫,已經被對方抱進了浴桶裏。屏風後的光線很昏暗,霜霜一入水就往水裏一鑽,臉已經完全紅了。
她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卻顯得更加豔麗,一颦一蹙,一嗔一怒,皆是風情,她燦若桃李,豔如玫瑰,雪白與黑色纏在一起,妖異而靡麗。
霜霜自然是看不見自己的風情,她快羞死了,雖然不是沒被對方看過,也許是今日是她和對方大婚之日,所以她也不自覺改了心境。
她瑟縮在水裏,聲音都帶顫音,“不……不許看!”
她說完見邬相庭還是盯着她看,真是又氣又惱,覺得邬相庭真是世上最壞的人,壞胚子!也不知道霜霜哪來的勇氣,她噌的一下從水裏站起來,伸出兩只手,交疊起來捂住了邬相庭的眼睛。
捂完之後霜霜頓時發現自己是真蠢了,她這一捂,完全是往對方懷裏一送。邬相庭的手順勢摟住了霜霜的腰,口裏還漏出了一聲輕笑。
霜霜從腳踝處一路紅到了臉上,她現在真是騎虎難下,拿下手不是,不拿也不是,而邬相庭也不是個好人,摟着她也一動不動了。
“你吃了床上的花生和桂圓嗎?”邬相庭突然說。
霜霜聽到這話,眨眨眼,該不會不能吃吧?
“不能吃嗎?”
邬相庭唇角略勾,“能吃。”
霜霜才稍微放下心,可是她現在跟邬相庭完全是僵持着,而她手一直舉着,也開始有些酸了。
因為湊得近,對方身上的酒味就聞得更清楚。霜霜其實覺得有點奇怪,她的父皇和太子哥哥都愛喝酒,喝完酒醉醺醺的樣子讓她非常不喜歡,因為他們身上的酒味太難聞了,只覺得熏人,而邬相庭似乎不是。
他身上的酒味是清冽的,仿佛還帶着香味。
邬相庭今夜還是有些醉了,霜霜忍不住想。
若是他沒醉,今晚也不會對自己笑了那麽多次。
她心裏又開始動搖起來。
邬相庭在她心裏是個好壞參半的人,好的是他把自己從芍金窟裏帶了出來,自己不用去伺候別的男人,可壞的是邬相庭事實上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甚至是奴隸,他所做的這一切甚至還是因為自己這張臉。
她現在的這張臉同她之前的臉一模一樣。
他現在所對自己的好和壞都是因為這張臉。
霜霜正苦惱着,卻發現自己的後腰上的紋身被摸了兩下,她腰肢忍不住一軟,把呼之欲出的聲音給吞了回去,都是那該死的藥浴。霜霜咬着唇,眼裏逼出一層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