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霜霜有點不開心地晃了下自己的左腳,上船之前,掌事娘子給她左腳腳踝上戴了一個玄色腳鏈,腳鏈是五朵芍藥花紐扣在一起。霜霜覺得奇怪,為什麽一定要給她腳上戴一個這東西,難道是證明她是芍金窟的人?她有偷偷想把腳鏈取下來,可是沒有成功,便只好暫時先戴着了,戴這個,讓她有種自己是奴隸的感覺。
霜霜是一個人上船的,連黛并沒有跟着她一起,霜霜上船那日懵了一下,因為她第一次看到那麽多陌生男人,杜娘特意讓她戴了帷帽,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用的還是黑色。邬相庭從杜娘手裏把霜霜接了過來,杜娘對邬相庭笑道:“邬少爺,這未來一個月就勞煩您多照看照看霜霜了,霜霜年紀小有時候不懂事,你多包涵。”
邬相庭微微颔首,出船這日是個豔陽天,他冷白的膚色在陽光下幾乎在發着光,“麻煩了。”
霜霜的手被邬相庭握着,這讓她有些不自在,霜霜便将臉扭到了一邊,剛扭到一邊,倒對上一個人的眼睛。
那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唇紅齒白,若是再長大幾歲,定當會成為一個美男子,而此時這個未來的美男子正好奇地盯着霜霜瞧。他見霜霜看過來了,先是一愣,随後對霜霜露出一個笑容。
又是個傻子。
霜霜扭開了眼。
她剛扭開眼,就發現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緊了,她不由地看向旁邊的人,邬相庭也看着她,那雙自帶媚意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彰顯了主人此刻的不悅。
霜霜忍不住掙了下自己的手,自然是做無用功,而讓霜霜更為惱火的是邬相庭竟然沒有給她單獨準備房間。
“我沒有單獨的房間嗎?”霜霜站在房裏,臉上的表情透露了主人的不開心。
邬相庭站在她後面,“跟我一間。”
霜霜轉過身看着他,“可是我不習慣和人同房睡。”
邬相庭看她的眼神很冷淡,“總會習慣的。”
所以霜霜就這樣跟邬相庭一間房,因為沒辦法單獨一間房,很生氣的霜霜就故意把自己放行李的兩大箱子打開,她準備當着邬相庭的面,把她的衣服全部塞進邬相庭的衣櫃裏,如果放不下,她就趁機找事,但霜霜沒想到,房裏三個大衣櫃,她開了其中兩個,裏面全是女人的衣服,而且看起來全是新的。
霜霜拿出一件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好像正合适。她還看到衣櫃旁邊還有一個大箱子,沒上鎖,便打開了,一打開發現裏面全是女人的繡花鞋,每一雙都是不同的花色,上面的繡工也無一不精巧,甚至能與她曾經在宮裏穿的繡花鞋相提并論。
這些難道都是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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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後面又在房裏的梳妝桌上面發現許多胭脂水粉和首飾,那些首飾每一個都比杜娘給她準備的要精巧。
這樣一來,霜霜根本就不好意思把自己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了,拿出來只顯得她現在的窮酸。
邬相庭雖然同霜霜一間房,但他似乎很忙,只叮囑了霜霜不要随意出門,他便走了,直到夜幕降臨,霜霜餓得不行,他才從門外進來。
他後面還跟着兩個人,那兩個人手裏端着盤子,上面是膳食。
那兩人上完菜便離開了,霜霜盯着桌子上的菜,倒都是她喜歡吃的,真奇怪,難道邬相庭同她喜好都一樣?
她擡頭看了邬相庭一眼,拿起了筷子,只是還沒等她把菜夾起來,手背都被敲了一下,疼得霜霜筷子都掉了。
她眼裏冒着火看着邬相庭,可是邬相庭此時的眼神真是寒冷到了極點,直接把霜霜吓住了。她猶豫了下,咬着唇把掉在桌子上的筷子擺好。許久之後,邬相庭拿起了筷子,他夾了一塊肉放進了霜霜的碗裏,聲音低沉好聽,“吃吧。”
這才允許霜霜動筷,而且霜霜還只能吃邬相庭夾給她的,這讓霜霜十分不開心,甚至覺得委屈,明明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她卻覺得自己是味同嚼蠟。
用完膳,邬相庭讓人把菜撤了,便拿了一本書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看了起來,霜霜白天的時候就把邬相庭房裏的書翻了一個遍,沒有她想看的。已經悶了一日的霜霜此時真的是無聊到了極點,而且她想沐浴。霜霜坐在桌子旁,眼神往邬相庭那邊看了好幾眼,可對方像是沒看見一樣,霜霜猶豫了下,又故意在邬相庭面前晃來晃去,最後沒法了,幹脆直接擋住了邬相庭看書的光。
邬相庭這才堪堪擡起眼看了霜霜一眼,眼神微有些不耐煩,“怎麽了?”
霜霜聲音聽上去有點可憐,“邬少爺,我想沐浴。”
邬相庭把書合上,下了榻,他走了出去,片刻後,有幾個人擡着一個大浴桶進來了,他們把浴桶放在了屏風後,便離開了。邬相庭看了霜霜一眼,“去洗吧。”
說完便拿了書繼續坐在美人榻上看了起來。
霜霜看一眼邬相庭,再看了一眼屏風,她覺得那個屏風似乎有些透,可是她讓邬相庭出去等她沐浴完,根本不可能。邬相庭對她那麽壞,才不會同意的。
想到這裏,霜霜故意瞪了邬相庭一眼,卻只能老老實實拿衣服,老老實實去屏風後沐浴了。因為邬相庭就坐在窗前看書,那裏是正對着屏風,所以霜霜多少有些害怕,也怕對方直接走過來,所以她洗的時候提心吊膽,偏偏霜霜又是個愛潔的,讓她敷衍着洗,她又絕對做不到。所以霜霜只好一邊注意外面的動靜,一邊仔仔細細地給自己洗澡。
洗澡的時候她還忍不住懷念原來在宮裏的日子,八個宮女一起伺候她,現在只能自己洗了。
霜霜洗完澡還仔仔細細給了自己塗了護膚的香脂,才穿上衣服,平日她沐浴完只需要穿裏衣,可是邬相庭在,霜霜猶豫了下,還是把外衣也穿上了,才從屏風後走出來。
邬相庭還在看書,霜霜走出來,他都沒有注意到,還是霜霜故意咳了一聲,他才擡起頭。
讓霜霜驚訝的是邬相庭居然用她沐浴過的水沐浴,雖然她很香也很幹淨,但是霜霜還是接受不了,更讓她驚訝的是屏風居然能完全看得到身形,她都可以看到邬相庭脫衣服的動作,等看到邬相庭脫褲子的時候,霜霜連忙捂着眼扭開了臉。
感覺好奇怪,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偷.窺狂。
這也是頭一回一個男人在她面前沐浴,霜霜臉有點紅,她說不清現在是什麽感覺,只覺得心跳得有些快。
不行。
她可不能被一個男人洗澡就動搖了心。
霜霜拿起了邬相庭方才看的書,強迫自己看了起來,只是耳朵忍不住偷聽屏風後傳來的水聲。
看了半會,她一頁也沒看進去,等邬相庭穿上衣服出來了,她才假模假樣趕緊翻了幾頁。邬相庭洗完澡,并沒有穿外衣,他只穿了一件雪白的裏衣,一頭青絲盡數散在身後,再配上他那張臉,真有幾分雌雄莫辯,若不是他身材高大,怕是真會被人誤以為是一個美貌的女子。
邬相庭因為沐浴完,臉上還有一些水珠,他眼角下那一顆淚痣似乎更豔麗了。他走到了霜霜的身邊,抽走了霜霜手裏的書。
霜霜不由擡起頭望着他,等對方俯下身時,霜霜還是忍不住往旁邊躲,但是她哪能躲得掉,被人捉住了腳輕輕松松拖了回來。霜霜低呼一聲,邬相庭此時是半擁着她,而他的手抓着她的玉足。
霜霜那一雙玉足生得極美,像一朵雪蓮,而且足上的肌膚嫩得像是嬰兒的足。
尤其霜霜左腳腳踝處還戴那個玄色腳鏈,腳鏈的黑與她肌膚的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霜霜第一次被男人捉住了腳,臉一下子就紅了,忍不住掙紮了起來,因為害羞,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柔,“你……你放開。”
邬相庭看着她,眸色悄然轉深。
他的手從霜霜的玉足上摸上了腳踝上的腳鏈,就在霜霜緊張得不行的時候,他卻松開了霜霜,“睡覺吧。”
霜霜突然得了自由,連忙下了榻,因為怕邬相庭對她再做什麽,她鞋子都沒有好好穿,就趕緊躲床上去了,而她一上床,就發現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的時候。
她今夜除了要跟邬相庭睡一張床,還要睡一床被子嗎?
霜霜扭頭看了下邬相庭,卻發現邬相庭又在美人榻上坐了下來,他又看起了那本書。
霜霜想了下,還是脫了外衣,躺進了被子裏,因為緊張,她遲遲沒能睡着,可是邬相庭也沒有上床來,蠟燭的光都弱了許多,霜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而半夜,霜霜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