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身,莫染朝着聲音響起來的方向走了過去,她的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出來,但是對方顯然已經被這幾天連番的變故吓壞了,黑暗中她的聲音帶着驚懼的慌亂,抖得不成樣子。
“你是誰!你不要過來!”
聽聲音是一個人類少女,莫染一邊朝着她的方向走去一邊仔細的聽着周圍的聲音,認真分辨着有沒有其他的人在。
畢竟人類是一種多麽狡猾的種族啊,專門用無知少女當做誘餌騙取來人的同情或者垂涎,從而被隐匿起來的其他人包圍最後被反殺的例子不要太多。
黑暗中少女的聲音似乎還在顫抖,她不斷往後退着,猶如驚慌失措的兔子,慌亂的找不到來時的路,只能到處亂撞,随便找上一條不明未來的道路。
靜谧的而寬敞卻又沒有光線的商場裏,留下了她零零落落的腳步聲,踏踏踏踏,像是抛下了誘餌的釣手,引誘着那自以為是卻又不知死活的魚,一頭紮進不能回轉的命運。
少女聲音消失在遠處,寬敞得能聽到自己回音的商場裏面也随之變得如死灰一般的沉寂,莫染停住了腳步,沒有繼續往裏面走。
忽然她笑了起來,莫染聽到了在這一片漆黑的空曠中,極為容易被忽略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靜靜的錯落潛伏在深深淺淺的各處。
他們就像一群訓練有素的鬣狗,蜷縮在自己的掩體背後,只等着主人的一聲令下,然後就奮不顧身的撲上去,将對方盤剝殆盡。
莫染停住了。
在漆黑的空間中當她停下來,她的氣息就立刻隐藏在這一片的空曠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類和喪屍不一樣,初期的喪屍只是有進食的本能,但是人類只要克服了對于喪屍的恐怖之後,其實要比喪屍更強大,畢竟人類更加靈活,也會想更多的辦法,只要足夠睿智、冷靜,就算是普通的女性也能對付一只喪屍。
亡者是人類被傳染了喪屍的病毒變異之後出現的種族,他們擁有和人類同樣的智慧,在後期也會很強大,但是初期的時候則非常的脆弱,就算是莫染這樣擁有十幾年豐富戰鬥經驗的亡者也絕對不想在最
就像是此時此刻一樣。
不過,就算如此,莫染也沒有想直接離開,畢竟取勝的辦法并不是只有正面剛這樣一條路的。
面對突然消失氣息,躲藏起來人和作為誘餌的少女都有些疑惑,過了幾秒鐘,他們終究是按捺不住,那少女即刻又從自己躲藏的地方探出了脖子,朝着剛剛莫染走過來的方向裝着哭了起來:“啊,摔倒了,好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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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哭嚎了幾聲,對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她身邊的男人輕輕的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走出去一點,繼續哭喊。少女順從的從躲藏的掩體後面走出來,站在比較開闊的地方繼續抽抽涕涕的哭喊起來。
“她看起來不是太舒服。”男人緊緊的盯着遠處,雖然他的夜視能力一般,但是已經在這商場裏躲藏了幾天,讓他對于這裏的環境了如指掌,就在他認真的尋找來人的時候,而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随意的聲音,就像是老朋友閑聊一般。
下意識的男人就“嗯”的回應了一聲,不過他的聲音剛剛落下,男人渾身上下的鮮血仿佛就被冰凍凝固了一樣,甚至連他的呼吸也一下就屏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蹲在男人身後的莫染望着他的後耳根扯了扯嘴角。
“啊!”下一刻,男人幾乎是凄厲的慘叫出來,連滾帶爬就要沖出掩體,不過,沒有等到他将想法實施,莫染已經一把就拉住了他的後脖頸,重重的往後一掼,讓他整個人直接砸在了貨櫃上面,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變故來的太突然了,掩藏起來的所有人都被這從身後突然而來的慘叫聲而巨大的撞擊聲給驚住了,他們紛紛從各種掩體的背後站起來,茫然的朝着響起聲音的方向看過來,遲疑了一兩秒鐘才三三兩兩的趕過來。
只是,不等他們靠近,就看見距離變故最近的少女就像是脫離的地球引力一般,直接被飛了出去一兩米後,在地上又滑了好幾米後才終于停下來,随後,又有幾個距離很近的同伴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哀聲叫了起來。
這下子,本來還想靠近的其他人全部停住了步伐,半點也不敢靠近,
不等他們猜測出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看見在最大的掩體後面緩緩的走出了一人,女性,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身寬松的運動衣,光線太黑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卻能看到她有一頭極為顯眼的白色長發。
“你們是誰帶頭的?”她站在那裏,頭微微的偏着,手裏面提着一根六七十公分長的角鋼,肌肉放松,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格格不入的閑适。
“咕咚”。
面對着這個閑适的女人,所有人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慌,他們下意識都咽下去了一口口水。
暴力雖然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解決這幾個人足夠了。
不過二十分鐘之後,莫染就坐在商場三樓的一間大辦公室裏面。
這裏明顯已經被這群人當成了秘密基地了,辦公室的隔板全部被拆掉了,桌子也被拼湊了起來,組成了一張張的“床”,莫染則坐茶幾邊的單人沙發上,而坐在她對面的是那個剛剛第一個被她攻擊的男人。
現在天氣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光線透過了百葉窗的縫隙射了進來,讓這個孤冷清寂的房間裏多了幾分屬于人類的溫暖。
孫建剛給莫染做了自我介紹,又将自己的小隊介紹給了她,原來他們是一群大學生,那天有同學過生日,他們相熟的十幾個人正在一樓的店子裏面吃火鍋,變故來臨的那一刻,他們本來想跑上街,但是卻被人群給擠上了樓。
說來也幸運,幾次大型的喪屍變異竟然都沒有他們中的人,不但如此,他們還查出來喪屍們聽力非常的好,卻沒有什麽嗅覺,所以,直接用朝着外面路上丢易碎物品的方法将商場裏面的喪屍都引了出去。
一開始他們都躲在封閉的三樓,吃飯的時候就跑到一樓的各個餐廳裏面找食物,可是很快就有很多幸存者小隊來搜刮物資,跟他們也起了幾次沖突,結果有勝有負,但是卻導致幾個人受傷了,所以最後他們幹脆想了個守株待兔的辦法。
躲在二樓,騙那些來尋找物資的人上來,一頓打蒙對方專門搶他們的物資。
這個辦法不錯,幾天之內,成功五六次,也搶劫來了不少的物資,直
孫建剛坐在莫染的對面,而他的人或坐或站或者靠牆零星的分布在他的身後,在他和莫染中間似乎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他們分成了兩列,壁壘分明。
他一邊說着這些事,一邊靜靜的觀察着坐在對面的這個女性。
剛剛在二樓的時候因為光線太過黑暗,在加上那種混亂的情況讓他并沒有對這個叫做莫染的女人認真的看過,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是一個太過于漂亮的女人。
女性的美麗分為很多種,而面前的這一位大概是不怎麽讨喜的那一種,她的美麗太過于有鋒芒,太過于有攻擊性,以至于讓她的身上很難生出什麽溫情或者和藹之類的情緒,當然,到現在為止,孫建剛也沒有發現這個女人散發出這種情緒。
此時此刻,她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松散而閑适的靠着靠背,微微垂着雙眼,仿佛白練一般的長發流水一般垂在身側,皮膚要比一般人白,甚至比白種人更白,白得病态,白得極為不正常,在這白得透明的肌膚下面,隐隐能看見發青的血管。
明明是閑散又慵懶的姿态,可是從這個女人身上卻散發出一種極為危險的氣息,就像是一只打盹的獵豹,就算看起來無害,你也絕對不會想要從它的身邊路過去盡饒到它一絲一毫。
“所以,你這麽誠實的告訴我這些是有什麽打算?”在孫建剛停下講述了大概兩三分鐘之後,莫染終于擡起了眸子,微微眯起雙眼,唇角露出一抹帶着輕諷的笑容。
孫建剛和坐在身邊的楊巍交換了一下眼神,楊巍連忙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我看你很厲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我們別的做不到,吃飽飯還是很容易的。”
懶洋洋的目光掃到了楊巍身上,莫染雖然一個字沒有說,但是也足以讓楊巍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孫建剛忙接過話:“我們是非常真誠的,在這種時候一個人在外面非常的危險,你看你又是一個女生……”
在孫建剛的喋喋不休之中莫染站了起來開始往外面走:“我沒空聽廢話。”
幾次三番的開場白都被對方給打斷了,眼望着莫染真的要走,孫建剛也顧不得其他的,跟着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了莫染身邊冒着被人再次掼到牆上的風險,一把抓住了對方袖子,急切的喊:“副本!我們找到一個副本!你能不能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