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我愛你
林水岚從化妝間出來後就看到門口蹲着一個大型生物正在撓牆。
“文森特！”實在不忍在看下去他這副蠢樣，林水岚發現文森特幾乎每天都能刷新她對二貨這個詞語理解的下限。
“小水水，”文森特擡起頭來，顯得非常委屈，“你被那個卑鄙的小人看光了。”
林水岚一頭黑線，真恨不得脫下高跟鞋直接拍暈這個家夥。
就算要裝二，這也裝的太過了吧！
“文森特先生，”她實在受不了決定快速解決這個麻煩，“我保證絕對不和任何人說你交易的事情，事實上我一點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交易了什麽，所以你完全……”
“紅酒！百年的紅酒！”文森特脫口而出，“這瓶酒是産自波爾多莊園，這種年份的紅酒世界上僅存三瓶，我們……”
他早就想要找個合适的借口把這樣的風聲放出去，讓人知道酒現在并不在溫萊特家，這顯然是個很好的機會。利用好了，說不定能一箭雙雕。
女人麽，再強硬也抵不過甜言蜜語。
“閉嘴！”林水岚并沒有被他的‘誠實’感動，她相反她顯得格外憤怒，她又不是笨蛋，怎麽可能認為文森特這樣是真的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不，你已經知道了，”文森特笑着說，“你現在已經知道了。”
“所以呢？”林水岚對着他嘲諷地笑，“我承認這是一個聽起來很精彩的故事，但是我并不想知道細節。”
“它不是故事，”文森特雙眼緊緊盯着她，“我愛你，林。”
這樣的話，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他屢試屢驗。
只是，面前這個女人，顯然不是他以前交往過的那些。
她看着他，臉上盡是諷刺：“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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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留在希臘。你可以在這裏繼續做演員，溫萊特家族會是你的後盾。”
“哦？你說你愛我？”林水岚笑了，“可是那關我什麽事？”
“與其愛一個不可能愛你的人，你為什麽不去選擇一個你愛的呢？而且，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文森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哦，聽起來很讓人心動，”林水岚笑了，“但是，你是為什麽喜歡我的？因為我用高跟鞋砸暈了你嗎？”
文森特聽到‘高跟鞋’時臉色顯得很扭曲：“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我很新鮮，很有趣，因為你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我這樣的女人，”林水岚幫他解釋，“但是，這又關我什麽事？”
文森特無言以對。的确，他就是這麽打算的，只是，他沒想到，原來她都看懂了。
這個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趣。而他心中這個已經從：有點意思→有趣→非常有趣→特別有趣，上升到了‘最有趣’的女人此時卻幹淨利落地拒絕了他：“不管你是因為什麽理由說愛我的，我只想告訴你，我不喜歡你。”
他看到她眼圈有些發紅，似乎是在極力忍耐什麽。
“因為我不喜歡你，所以無論你做什麽，為我做了多少，我都只會感激。就算你會為我死掉，我也只是內疚，而不是喜歡……”
就像她，傻傻的追逐着那個男人的身影。而他永遠看不到。她拼命想要讓他注意到她。卻總是在扮演那個讓他讨厭的小醜……
只因為，他不愛她。所以她做的再多，都是錯。
所以，她永遠在錯。她無法辯解她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什麽。
她就是那個永遠在給他惹麻煩的人。他一定很後悔吧：後悔怎麽不在她錄制視頻澄清後一時心軟和記者說他們是在交往；後悔怎麽沒有早點讓她自生自滅；後悔當年為什麽要去找到她？
他一定是後悔了。
只是她那麽傻，一直到現在才終于清楚，終于明白：因為她不是他要的那個人，所以，她只能是小醜。
她知道正确的做法不應該是她去向他告白，然後被他拒絕，然後終于沒有最後一個自欺欺人的借口，然後就能徹底解脫嗎？
可是，她為什麽就是做不到？只為了那點偷來的幸福？
或許吧，那些來自他的溫柔太過溫暖，只是這份溫暖從來就不曾真正屬于她。
她在恥笑着文森特所謂的愛，卻也是在鞭笞着自己。
閱人無數的經驗告訴文森特：現在這個女人很悲傷，很脆弱。他說不清是為什麽，他在這一刻只想抱住她。
然後，他就這麽做了。
擁他入懷的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心髒複蘇地聲音：咚。咚。咚……
好像有什麽，已經變了……
或許真的是一個人堅持地太久，她無法抗拒這樣溫暖的懷抱。終于慢慢軟化下來，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個憤怒地聲音驚醒了她：“你們在幹什麽！”
“你沒長眼睛嗎？”文森特把林水岚抱的更緊。
“放開！”林水岚如夢初醒，掙脫他的懷抱，她的眼睛有些紅，“我要去補妝。”
林水岚離開了，這裏就是兩個男人的戰場。
“你剛剛和她說了什麽？”韓以宸莫名其妙地憤怒着，為她剛剛的表現也為他居然敢抱着她的舉動。
“你是她什麽人？”文森特質問他說話的立場。
“朋友，”韓以宸說完後自感這立場太薄弱，于是又補充，“現在的男友。”
“是緋聞男友吧，”文森特諷刺地笑，“既然只是表面上的緋聞男友，那麽私下的事情也插手，好像不太好吧？”
韓以宸因他話裏的不屑一顧而氣結：“你……”
“我可是真正在追求林的人，”文森特得意洋洋地說，“等我追到手了，你這個緋聞男友就可以光榮退場了。”
如同打翻了調料罐，他心裏亂七八糟的全然不是滋味。想要反駁卻發現文森特句句都說對了，的确，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他這個緋聞男友還有什麽資格……如果他們在一起了……
文森特得意地看了一眼糾結不已地韓以宸揚長而去。
文森特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關于廣告為什麽會突然換人的事，韓以宸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點，理智告訴他，和這樣的人對着幹沒有任何好處，說不定他的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都會因此付之東流。但是……
“怎麽不走？”林水岚補妝出來看見他還站在原地發呆。
“離那個花花公子遠一點！他不是什麽好人！”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阻止他們，雖然他沒有任何立場來插手她的事。
“哦？”林水岚玩味地看着他，“你請人調查過文森特了？”
“沒有，但是……”
“韓以宸，我記得你不是喜歡亂說別人壞話的人啊，"林水岚冷笑一聲，"還是說，你吃錯什麽藥了？”
別說她覺得他不對勁，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吃錯藥了，否則怎麽會這麽關心她的事？他對她一直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好吧，那是在知道她就是李玉喜以前，可是，就算是曾經那個牽着自己衣袖叫‘哥哥’的小女孩，他也沒有這麽關心過啊。
安德魯導演等了半天不見他們出來，終于有些着急地派人來催。
兩人這才慢慢走向片場。
在擋光板的幫助下主光慢慢在規定好的地方打亮，高光打到韓以宸和林水岚身上，二個固定的機位已經放置在現場的正面和反面，一個流動機位正随着他們的動作而移動。
一支搖臂機位，在他們的頭頂上空拍攝着全場。
鏡頭慢慢推進：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長發飄揚，帶着凄美地笑容看着男人。
韓以宸突然覺得有些不正常地心痛，她的笑容讓他不安，雖然這是拍攝，廣告故事的最後，女人化成了沙被風吹散，她的笑容比任何一次拍攝都入戲的多。
這笑容讓他想到那一夜尾随她走到旅館的天臺，她站在那裏很久，然後轉身的笑容。
同樣的決絕，這一次卻更加讓他心慌，好像她做了一個有關他的決定，而他卻什麽也不知道。
這種滋味太難受了。
鏡頭分別給了他們面部表情一個特寫。他知道，他應該念出那句臺詞了。
可是，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NG了。
韓以宸NG了！
這件事無異于平地一聲雷，讓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好像，拍攝廣告至今，還真沒有見過他NG。
就連安德魯導演也皺緊了眉頭：多麽簡單的一句臺詞啊。不就是一句‘我愛你’嗎？
哪個演員不是已經把這句話重複了千萬次，最後都說爛了？
韓以宸究竟是怎麽了？
韓以宸提出要找一下感覺，一個人走到了愛琴海邊。海水藍的像一滴眼淚，水藍，水岚……
他對着她的眼，怎麽也說不出‘愛’這個字來。
不管別人是如何做的，他韓以宸，無法對重要的人說出這個字。這個字是一個魔咒，好像無論他說幾次都會靈驗。
只要被他說過這個字的人都會離開他，就像媽媽，就像院長，就像雨欣……
等等！他突然站起身，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他無法對她說出這個字！
怎麽可能！
他使勁搖了搖頭。可是，根本趕不走這樣的想法。
他有一絲恐慌：難道他不愛雨欣了？不，不可能！他愛的是雨欣！一直都是雨欣！他在等雨欣回來！
他立刻起身回到片場。
這次一次通過，所有人都恭喜他終于結束了工作，只有他知道，剛剛在拍攝時，他看到了林水岚的淚水，心有多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