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肉搏
秦副将軍道:“許你拿上武器和我……封二小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看到那橫出來擋在衡明世面前的,替衡明世抓住了那紅纓槍的手,秦副将軍擰起了眉頭。
他剛才自然是看到了封啓,只當他是來這看看,沒往他們是一道過來的方向上想,所以這會兒看到他擋下了紅纓槍,才會感到意外。
然而,還不等封啓解釋些什麽,一個白皙纖長的手便也握住了紅纓槍,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帶笑的清亮男音:“多謝小封将軍幫我接着了,我确實是個弱不禁風膽小怕事的人,但我不贊成秦副将軍說我娘,畢竟,大家都是娘生的,逢人見事就罵娘,多少顯得有些不敬了。”
秦副将軍:“……”
秦副将軍想嗤一句老子什麽時候罵你娘了,才忽然想起自己剛才說對方像個娘們,頓時無語。
這都是平時脫口而出的髒話,上下嘴皮子一動就出來了,誰能想到那麽多!
衡明世又道:“既然秦副将軍都這樣說我了,我要是不應戰,那豈不是顯得我是個孬種?就算我甘願忍下這個詞,我娘也應當是不願的,所以,為了我娘,這一戰,我自當拼死一搏!”
聞言,秦副将軍看着衡明世的眼神終于不再裝滿嫌棄,“沒看出來,你這娘……你這弱不拉幾的哭包竟還是個孝子,行!廢話少說,這就開始吧!其他人散開!你們,把這幾個癱子給拖走!別在這礙眼!”
直到有人上來拖那些癱在地上喘氣的纨绔少爺們,他們才意識到秦副将軍口中指的“癱子”是他們自己,瞬間又氣得破口大罵!
場地很快被清空了出來,衡明世從封啓的手中拿下了那把紅纓槍,掂了掂,低聲道:“我還沒玩過這個呢。”
因為站得近,正好聽到這話的守衛長忍不住快速道:“你沒玩過的武器多了去了,這位小公子,你還是快些解釋清楚吧!副将軍這是把你當成那個劉家那個三少爺了!剛才我和你們說過的,有個少爺才進來沒幾步,就捏着鼻子嫌臭,然後被秦副将軍兇了幾句,就哭着跑了,邊跑還邊說要回去找阿娘……估計副将軍沒記清那位少爺的模樣,把你當成他了!”
衡明世看了他一眼:“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幫我解釋清楚?”
守衛長:“你懂啥?軍令如山,我們這些人,只要聽到秦副将軍說閉嘴,就……不敢說話……”
衡明世感嘆:“你們訓練得真好。”
守衛長撓頭:“哎嘿嘿,過獎過獎……不是!現在是誇我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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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哪裏磨磨唧唧地說什麽呢!別是又要臨陣脫逃了吧!”秦副将軍往那一站,一跺腳,便揚起了一層灰,正好又有一陣風吹來,好巧不巧的帶着那些煙塵一起,直直吹到了那些被拖到了一邊的纨绔少爺們的臉上。
正在張嘴叽裏哌啦罵髒話的少爺們:“……”
“呸呸呸!嘔!”一想到這些煙塵是被秦副将軍的腳跺起來的,他們就覺得自己這不是吃了一口沙,而是吃了一嘴屎。
衡明世笑眯眯道:“不逃不逃,就是從未使過這種武器,在琢磨着應當怎麽用。”
秦副将軍:“呵,像你們這種沉溺在煙花柳巷聲色犬馬裏的小少爺,使過的武器,還不都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這軍營裏的武器你能有幾樣認識的?給你用哪件不一樣?反正你肯定都從未使過,就別挑三揀四的了。”
衡明世雙手握着那紅纓槍,道:“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裏确實找不到幾樣我慣用的武器,那我也只能用我慣用的方式,來使這個武器了。”
秦副将軍:“哈?”
衡明世卻不等秦副将軍再說些什麽,一手就已經順着摸到了紅纓槍的尾端,掌心對準,驟然發力!
“嗖!”紅纓槍瞬間從衡明世手中飛出,尖銳的槍尖直指秦副将軍的方向,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
“篤!”
秦副将軍眼見那槍襲來,致命的危機讓他的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避,只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腿上擦過,帶起了火辣辣的疼。
緊接着,那黑影沖向了他身後,劃過弧線,最後斜插進了那土地裏,竟是直直插進了小半,整個紅纓槍的尖頭都深深地沒入了土中!
秦副将軍:“……”
其他人:“……”
看好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衡明世拍了拍手上的灰,笑容微斂:“以兵器對拳頭,勝之不武啊,所以,我們還是肉搏吧。”衡明世邊說邊脫下狐裘,解開腰帶,脫下外衫。
然而還沒等他把狐裘和外衫扔開,就被封啓一把抓住,并飛快地給他蓋了回去:“少爺!你這是幹什麽!”
衡明世:??“我總不能穿這身打架吧?”
封啓:“……”
衡明世撸起袖子,在手臂上綁了個結,又撈起長長的衣擺,在腰上綁了一個結,讓自己看起來更輕便一些,才對秦副将軍勾勾手:“來吧。”
秦副将軍轉頭看着那杆斜插在地上的紅纓槍,沉思許久,再看向衡明世時,輕蔑的眼神終于有些變化。
“你叫什麽名字來着?”秦副将軍問道。
衡明世想起守衛長說,剛才那個哭唧唧落荒而逃的少爺姓劉,于是面不改色道:“姓劉名日天,将軍叫我日天就好。”
秦副将軍:“……”
秦副将軍嘗試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叫出口,只道:“劉少爺,方才是秦某小看你了,這一次,我們認真地較量一番!”
衡明世:“秦副将軍請。”
秦副将軍:“劉少爺請!”
……
兩人很快從相互試探,到近身搏鬥,拳拳到肉,見招拆招,飛沙走石,拳風唿嘯,就連風都在為他們搖旗助威。
被拖到下風處觀戰的幾位纨绔少爺們:“……”
他們想喊人把他們拖到別處,至少不是這總是迎上一嘴沙子的下風處,但是這會兒大家都在關注對戰,根本就沒人幫他們挪位置——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讓他們在那吃灰。
少爺們沒有辦法,只能自己自食其力,努力撐着自己站起來,挪位置。
恰好趕上了那些去軍營外操練完畢的封家軍将士們回營休息,發現他們的操練場上有人在對戰,于是紛紛前來圍觀。
走近一看才發現,居然是他們的秦副将軍在和一個少年郎在比試,圍觀的興致立刻暴漲,不出意外地形成了一個方便圍觀的大圈。
每到精彩處,就會爆發一陣喝彩聲。
待到兩人停下時,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衡明世體力到底還是差了一些,首先認了輸,雙手撐着自己的雙膝,大口大口的喘氣。
秦副将軍也已經是汗流浃背,胸膛肩膀都因為喘氣而起伏着,看着衡明世的眼神已經徹底沒了方才的那種嘲諷輕蔑。
他朗笑幾聲,才道:“好小子,個頭雖小,力氣倒是大得很,就是體力不太行,需得多練練!”
頓了頓,秦副将軍又道:“不過,比地上那些癱子要好多了!”
纨绔·癱子·少爺們:“……”
封啓不知從哪處找了一壺茶水來,上前遞給衡明世,衡明世直接拿起那茶壺,對着壺嘴就咕嘟咕嘟地勐灌。
好在裏面的茶是溫的,不然就衡明世這樣灌,肯定會被燙了舌頭。
看到封啓不但給人遞了茶,還拿絲絹幫人家拭去嘴角溢出的茶水,一副關心備至的模樣,秦副将軍終于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封二小子,你今日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你認識這個劉少爺?”
封啓:“秦叔,是這樣的,父親讓我帶一個人過來,這事你知道嗎?”
秦副将軍:“知道啊,剛才飛鷹傳消息過來了……等等?你這話什麽意思??!”
衡明世終于喘勻了氣,站直了身子,一邊解開紮在腰上的衣擺,一邊道:“秦副将軍,打也打了,現在,我們能借一步說話了嗎?”
總于反應過來自己打錯人的秦副将軍:“……”
不明所以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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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前來圍觀的衆人遣去繼續操練之後,秦副将軍帶着衡明世和封啓一起進入了中軍帳,又命人在外把守,沒有允許,不準他人入內。
中軍帳裏相對其他的營帳要寬敞許多,不過裏面擺放的東西也多,正當中就放着一個大沙盤,沙盤裏捏得凹凸不平,插着顏色不一的小旗子。
秦副将軍将兩人引入中軍帳之後,見衡明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就暗暗戳了戳封啓,低聲問出了一路上的疑惑,或者說,是試探:“封二小子,你今日……可是因休沐,才來這兒的?”
封啓看向秦副将軍:“不,秦叔,我今日當值。”
秦副将軍想掙紮一下:“可有何人換值?”
封啓很快戳破秦副将軍的掙紮,一字一句解釋道:“正,當,值。”
秦副将軍:“……”很好,他知道眼前這位是誰了。
不過……這和傳聞中的形象差太遠了吧!
如果這都叫傻子,那麽方才那些晃了幾招就倒下的癱子叫什麽?蟲子?
“秦副将軍?”衡明世叫了幾聲,都沒見答應,轉頭看去,才發現此時這位秦副将軍此時正雙手抓着頭發,表情十分的……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