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石诶多之謎

第28章

“可惡, 混賬玩意！跑到哪去了！？”

通往寺廟的山路沿途，已經被破壞得看不出原樣。

戰鬥留下的坑窪與裂痕，被毀壞的樹木與過道, 随處可見的碎石與血跡……凡是看上一眼，就會令人産生‘慘不忍睹’的印象。

幽暗的高專寺廟深處被濃霧籠罩, 渾身浴血的巨狼懷中抱着兩個陷入昏迷的看守, 看着眼前不斷轉變的數道門，發出崩潰般的暴躁嘶吼。

夜蛾正道帶人趕到的時候, 眼前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芹澤？”

跟着他一通前來的幾名輔助監督很自覺地留在門口, 沒有上前。

“明明就差一點, 差那麽一點就能弄死那玩意了！這該死的領域到底是要怎麽搞啊！？”

“芹澤，你先給我冷靜！”

“……啊。”

認出來是夜蛾校長的聲音後，狼神的身影漸漸模糊。很快霧也跟着消散, 滿身是血的芹澤千枝實踉跄一下，将左右手撈着的兩名忌庫看守放回地面。

随後，自己也脫力跪倒在地。

“咳咳……”她幹咳幾聲, 然後眉頭緊皺嘆了口氣，“您就不能給我個權限讓我找到真正的忌庫嗎？”

“天元大人的結界每天都在改變, 就算是我也無法輕易找到真正的大門……無論對敵人是誰, 他都已經不在這座寺廟裏了。”夜蛾正道将她扶起來，同時對門口那兩個高專的輔助監督說道, “先把他們帶去治療，這裏的事我來處理。”

“是。”

那兩人把昏迷的看守帶了出去，所幸都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

當時真人強行逃出了千枝實的領域, 循着留有自己符咒的宿傩手指的氣息一路趕往真正的忌庫，千枝實當然緊追不舍, 但在來到寺廟後，為了防止真人繼續用那種碰一下就死的方式殺人，她只能選擇把看守們留在身邊，也因此失去了最後的追擊機會。

後悔倒是不後悔，就是有點氣。

“我沒事，只不過咒力耗空了，其他也只是外傷。”千枝實抹掉臉上的血跡，在夜蛾校長的幫助下站起來，然後靠着旁邊的牆壁抱起手臂休息，“累死我了……雖然那家夥看上去還沒成長完全，我的能力也多少能克制他，但畢竟是特級……”

幸好那家夥有其他目的，否則自己今天多半死定了。

啊啊，陽明先生，遇到你我一定要給你來一拳。

夜蛾正道問她：“對手是誰？”

“就是報告上七海先生上次遭遇的咒靈，那個臉上有縫合線的家夥。”赤眼的女子說到這，突然補充一句，“但您不必擔心，就算現在逃過一劫他也別想好受，還是把重點放在丢失的東西上吧。”

“活不了多久？你是說，你的能力有延遲詛咒的效果？”夜蛾還是第一次聽說，随後他拿出手機，“我已經聯絡伊地知過來了，他會送你去家入小姐那裏檢查，我去找天元大人。”

“延遲詛咒那麽神奇的力量我可沒有。”千枝實勾起一絲微笑，“只是，‘神明大人’是站在我這邊的……”

“嗯？”

“沒什麽……但您之前說得對，夜蛾校長。”疲憊不堪的女子幹脆坐在門口，在陽光下合眼休息，“咒術師這行真是太适合我了。”

……

陰暗潮濕的地下洞穴內，狼狽不堪的人形咒靈修複着自己的斷肢，皺着眉前進。

“唉，這回天敵又增加了，應該找機會幹掉她的。”

誰能知道那個只有二級術士職稱的芹澤千枝實會擁有那麽可怕的領域——

在那被皿永川環繞的僞神之宴中，理論上她可以無視限制，殺死任何一個‘活着’的東西。

不過規則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在領域內，她一天只能殺死‘一個’對象，萬一超出數量，她自己也會死。

以上信息來自于為了加強術式效果而自己解說的千枝實之口。

要從這種近乎不講理的領域內活下來，真人可以算是拼盡全力，所幸千枝實的術式構造也不熟練，很快就被他強行破解，然後逃了出來。

“恭喜，你可以休息了。”

他聽見一道爽朗的聲音，有誰拍了拍手，從洞穴另一端向這裏走來。

真人的眼睛頓時睜大了些。

戴着古舊狼面的青年微笑着看向正在修複的咒靈，身邊是額上帶有一條縫合線的男人，這兩人似乎也是剛剛遇到。

“你那邊的事情怎麽樣？”‘夏油傑’問。

“很順利，‘煉獄桃壽郎’已經成為了柱。”房石陽明道。

“人狼……”真人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我說，我懷疑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和我們合作的打算，你會怎麽回答？”

青年挑了下眉：“怎麽說？”

“你和芹澤千枝實早就有信息來往，她知道你沒有死的事，甚至知道你是咒靈。而你沒有把她的咒術告訴我們……”人形咒靈露出有些頭疼的表情，“唉，更多的我還想不出，真是麻煩，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們都能與咒術界上層有信息來往了，我有個自己的眼線也很正常吧？”房石陽明面色不改，“倒是你，連五條悟都沒碰到就被打成這樣，真的是特級嗎？”

“不能這麽說，雖然尚未成熟，但潛力還是很大的。”僧侶裝的男人說到這，眯着眼笑了一下，“真人，辛苦你了。”

人形咒靈聳了下肩，然後将從忌庫中偷出來的特級咒物向‘夏油傑’展示了一下。

“宿傩手指六根，還有咒胎九相圖一到三號，全都到手了。”

“幹得不錯。”‘夏油傑’笑了下，然後視線轉向房石陽明，“有自己的眼線的确說得通，但讓‘同伴’涉險的理由，我卻怎麽都想不到呢。”

‘人狼’的詛咒眯起眼睛。

他在作為輔助監督時打的那最後幾個電話中就有芹澤千枝實一份，當時他說自己可能要站到咒術師的對立面去，本想提前道個歉，但千枝實爽朗地回答了一句“求之不得！”，讓這場通話變得格外……愉快。

畢竟比起什麽朋友或者生死之交，還是‘互相找麻煩’的關系更适合他們，也更有樂趣。

而真人估計是在戰鬥中察覺到自己與千枝實提前溝通過了，雖然特地囑咐過讓千枝實保守秘密，但那家夥……有了這麽好的機會肯定會坑自己一把的。

想到這，房石陽明不由得勾起一絲微笑。

啊，真是危機。

他剛想先說點什麽，就聽見旁邊的洞穴頂部傳來一陣碎裂之聲，幾乎缺失了一半身體的花禦從上邊掉了下來。

順帶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咩？”

“……”

花禦倒在地上，深色的鮮血從破碎的半邊身體不斷滲出，美彌被他護着，倒是沒有受傷。

——現成的理由來了。

“我要從咒術師那裏搶回回末李花子，為此需要你們的幫助，作為回報我能提供自己的力量，去幫你們做事。”

房石陽明說到這裏，收回面上的笑意，眼神冰冷地看着真人。

“但我什麽時候說了，讓你把我的人當消耗品一樣利用？”

雖然知道美彌不會出事就是了，畢竟咒術師那邊除了千枝實之外，還有很可靠的同盟者。

真人舉了下雙手表示投降，但嘴上還說着：“反正花禦很好心，又不會真的出事，太小題大做可是會吃虧的哦。”

比起自己，花禦的同伴意識要更強。

雖然沒有什麽善惡觀念，但既然美彌和漏瑚他們相處的都不錯，而且也擁有接近于咒靈的力量，就可以視作‘同伴’。

所以在最後一刻，他拼勁最後的力氣操縱樹枝從咒術師手裏将這孩子帶了回來。

“房明哥哥！”

“美彌，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嗯！睡了午覺，很開心。”

房石陽明摸了摸向自己跑來的孩童的頭發，然後走向花禦。

“看在美彌玩得開心的份上，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他說了一句，然後将倒地的咒靈扶起，“你也過勞了，這次就由我來吧。那個，畢竟也是同伴嘛。”

【“貉大人在嗎？快幫幫我，這咒靈怎麽會這麽重！”

“汝……唉。”】

“走吧，有什麽話到了據點再說。”

‘夏油傑’說着，率先走向了洞穴另一邊。

……

“在咒術師的世界，這種事常見嗎？”

在前往教學樓與其他人彙合的路上，三輪霞聽見了吉野順平的問題，她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是在說美彌的事。

“這種還是……不怎麽常見吧。”她勉強笑了一下，然後不确定地低下頭，“大概。”

被洗腦與實驗‘制造’出扭曲力量的孩子雖然沒有聽說過，但在這個世界上，像她這樣普普通通長大的平凡人才是稀有的存在。

哪怕她只是通過同學們的經歷才對更深層次的咒術界窺得一二，也知道這些苦難無法一概而論。

吉野順平點了點頭。

現在的美彌是敵人，這一點顯而易見。

但要是把她的事情說出去，結局也是可以預測的。

——那些輕易給虎杖悠仁判了死刑的人，肯定也會直接下令處死那個只有六歲，說不定還尚未手沾鮮血的孩子，只因為她擁有強大到難以控制的力量。

不能對詛咒師抱有憐憫之心，可這樣真的是正确的嗎？

但反過來想，要是不把這件事說出去，等那孩子以後真的殺了人……

他糾結地沉默片刻，然後突然聽見從身後傳來某個聲音。

“世界上有很多搞不明日的東西，真是頭疼。”

兩人轉過頭，看見了戴着眼罩的老師。

前來确認學生們安全的五條悟站在那裏，面上依舊是輕松的笑意。

“但讓可愛的學生在這個年紀就為了他人的生死而愁眉苦臉可不是好老師該做的事，所以好好享受青春就行了，剩下問題都的交給great teacher五條！”

哪怕當前情況并沒有樂觀到能讓人露出笑容，哪怕一直是出了名的不着調。

但等到真正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在學生面前，他永遠都是這幅‘我無所不能’的可靠模樣。

這就是五條悟。

作為最強，也作為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次回，佛舍利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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