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是領着沈茹月繞過一座很大的園子,又穿過幾個迂回曲折的長廊,便在一座恢宏的宮殿前停下。而後,又對她畢恭畢敬的躬身行了禮,便轉身離開了。辭了那侍從,沈茹月才發現這座宮殿的門口已然立了十來位宮女和侍從打扮的人,見她到了,已急忙迎了上來。
“沈姑娘萬安!”一番行禮過後,這些宮女和侍從們便簇擁着沈茹月向殿內走去,而沈茹月也不忘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将這宮殿打量一番。仰頭間只見琉璃鑲嵌的屋頂在月光下正泛起絢爛流光,竟讓人聯想到傍晚時分,霞光漫天的景象。四處檐角則立着四只展翅yu飛的禽鳥,鎏金的光澤到與那琉璃瓦相得益彰。再看檐下宮殿正門上書有“丹霞宮”三個字,倒是與這座宮殿的氣度相得益彰。
待入了殿門,自是又一番琳琅滿目,沈茹月早已是目不暇接,也由不得她一件件将那些工藝精細的古董拿來細細賞玩。再加上馬車上颠簸勞累,她索性找了個坐塌坐下來,而後端詳起垂手立于她面前的一衆侍從宮女。
離她最近的地方立着兩位皮膚白皙的清秀少年。二人皆柳眉鳳眼,秀挺的鼻梁下是潤澤的櫻唇。尖尖的瓜子臉上,五官竟然如出一轍。“你們兩個是雙生子?”沈茹月甚是感興趣的問道。
那兩位少年不過十五、六的年紀,身上的衣衫和配飾卻要比旁人華貴些,舉止到也更加優雅識禮,得了她的問,一同拱手行禮,而後由其中的一個少年作為代表回答:“回姑娘的話,奴才确是雙生子,我叫孟冬,他叫孟夏,是我的孿生弟弟。”
在哥哥的回答過程中,沈茹月注意到那位喚作孟夏的弟弟始終一聲不吭,臉上表情更是冷若清霜,而他哥哥卻是一臉盈盈的笑容。如此結合着他們的名字一想,沈茹月禁不住笑得捂了肚子。那些立着的侍從和宮女見她忽而笑得這般狂放,都一臉惶恐的噤了聲,卻見終于笑夠了的沈茹月抹着淚花兒說道:“你們的爹娘定是把你們兩個的名字給取反了,這冷冰冰的叫孟夏,熱情似火的到叫孟冬,真有意思……”
聽她一番道來,在場的一群人便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有那孟夏還是一臉清霜似的表情,可雙頰上卻泛起不為人察覺的微紅。
“你叫什麽名字?”終于止住笑意的沈茹月又瞅向旁邊的一位姑娘,那姑娘生得小巧玲珑,一張鵝蛋臉上水靈靈的杏眼甚是惹人注目。濃密的睫毛眨巴着,渾身都透着靈氣。看起來也不過二八年華,打扮卻像是那一幹宮女的頭領。
“沈姑娘好!奴婢本名叫珍珠,因犯了憶珍姑娘的名諱,就改成珠兒了。珠兒是丹霞宮的掌事宮女,以後沈姑娘的起居就有珠兒來伺候了。”那珠兒果然伶俐,一連串倒豆子般把沈茹月想問的、沒問的都給說了出來。
“珍珠……”沈茹月若有所思的在口裏念了這名字,而後笑了笑道:“瞧你這一雙大眼睛,忽閃得跟珍珠似的,倒是人如其名。”
話才說完,沈茹月只覺有倦意襲來,于是掩嘴打了哈欠,而後便對那些侍從和宮女說:“茹月本就出身貧寒,不習慣有太多人伺候。你們大王的好意我心領了,珠兒留下便夠了,你們其他人就都回去吧。”
沈茹月笑盈盈的說着,心裏卻在打着如意算盤。如今,她對這肅國王宮裏的事情都還不熟識,确實缺個靈巧的幫手,但身邊的眼睛太多,又會影響她的逃跑大計,所以留下這珠兒剛剛好。
然而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簡單,卻見孟冬孟夏兩兄弟忽的跪下,那孟冬便說道:“奴才兄弟倆是大王特意吩咐留在沈姑娘身邊的,請姑娘莫要将我們趕走。”
沈茹月無奈的向珠兒看了看,遞了個請求救援的眼色,卻見她也忽的跪下來道:“別的也就算了,兩位孟公子本是掌管王宮大小事務的總管,都是大王身前伺候多年的,甚是妥帖,務必會合沈姑娘的意。”
聽了她這番情真意切的表白,沈茹月只好點了點頭,心下不禁感嘆這兩人的不可小觑。所謂王宮總管擱在現代那少說也得是行政總監,如此年輕便能達到此位,看來這肅國是人才輩出,也難怪在最後一統天下。
十、初入太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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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打發了那些人離開,又命孟冬和孟夏退下,沈茹月這才得了空子回寝屋裏沐浴歇息。古代人用的木桶雖不及家裏的浴缸舒服,柴火燒的熱水也不及熱水器加熱的方便,但經過水霧浸泡,終于洗去路途奔波的塵灰,卻能緩解了連日來的疲倦,倒也甚是惬意。
沐浴過後的沈茹月換了一身珠兒為她備好的睡袍,絲質的衣料滑過肌膚,柔滑的質感甚有幾分滋養的味道。不禁又倦了幾分,沈茹月于是打着哈欠向銅鏡裏看去,只見原就有些尖的瓜子臉因為這段時間的辛勞和憂慮竟又消瘦了許多,雙頰則因為方才沐浴時汽水的蒸騰泛着微紅。
“沈姑娘的眉眼生得真好看,也難怪大王對姑娘這般重視。”珠兒一面捧着沈茹月的長發,用手裏的絲絹仔細擦拭發絲上的水滴,一面看着銅鏡裏的影說道。
“千萬別這麽說,我可擔當不起。”沈茹月急忙打斷她話解釋着:“況且我和你們大王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是,珠兒絕不敢肆意揣測大王和沈姑娘。不過大王對姑娘的寵愛可是在短短兩日間就傳遍了整個王宮了,大家都知道沈姑娘是大王心尖上的人,否則也不會安排姑娘住進這丹霞宮啊。”顯然珠兒并未領悟沈茹月的解釋,只當她是害羞。
沈茹月聽她這樣說,倒是對這宮殿提起了幾分興趣,于是忙問道:“丹霞宮可有什麽來歷?”
珠兒笑了笑,繼續忙着手裏的活,同時耐心的向沈茹月解釋起來:“這丹霞宮是大王的母後,也就是先王後在與先王舉行大婚前住過的地方。宮裏的人都說這兒風水好,有天鳳庇佑,住過這裏的人日後都會為後為妃,母儀天下……”
聽珠兒說着,沈茹月忽然想起丹霞宮四個檐角上雕刻的禽鳥,而今回想起來,有幾分像鳳凰,卻又不似鳳凰那般翎羽繁複。現在從珠兒的話裏才明白,按照中原幾國的習俗,一國之王大婚,娶的多是盟國的公主,流觞的母後就是戎國的長公主。因為路途遙遠,準王後會被提前一月接入宮中,在将要嫁入的國家準備婚嫁事宜。這段時間她們的身份還不是王後,但又是極其重要的,所以肅國選擇用減少了翎羽的鳳凰裝飾丹霞宮,取的便是這層用意。
知道了其中的涵義,沈茹月只覺在這丹霞宮裏住得甚是不安起來。可是珠兒卻并不知曉她心下的一番糾結,反而打開了話匣子,說得更加帶勁了。
“不僅是丹霞宮這一樁事,單看大王把孟冬孟夏兩位他身邊時時都離不得的公子遣來伺候姑娘,便可知大王對姑娘的心意了。姑娘莫要小瞧了這兩位,原都是上大夫孟大人家的公子,三年前大王登基,他們才做了宮裏的總管事。這才幾年便将宮中大小事務安排的妥妥帖帖,也讓我們這些奴婢下人對他們服服帖帖。”珠兒一提起孟家兩位公子便是一臉的崇拜,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
沈茹月想起那兩位長相清秀的少年,不過高中生的年紀,竟已能打理整個王宮的大小事務,當真是幹練。再想想自己,高中時還在學校裏背着《滕王閣序》,回到家都是父母備好了現成的吃喝,便是為生計發愁也不曾有過,比起他們到真是慚愧。可轉念又想,這樣的才華和出生竟入了宮,又不禁為他們可惜,于是嘆道:“只是可惜了,小小年紀就做了公公,看他們眉眼清秀,想必再大些便長成了兩個豐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話還不曾說完,珠兒卻已笑得前仰後合。沈茹月有些好奇的回頭,只見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抹着眼睛裏笑出的淚花兒說道:“姑娘誤會了,肅國的王宮裏其他辦事的侍從都是公公,只有總管事不是。況且大王的意思是他們年紀還小,便在後宮裏歷練,待及冠了便要回到前朝去做官的。”
“原來如此。”沈茹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卻忽的又想到了什麽,竟毫無征兆的笑出聲來,只拉了一臉疑惑的珠兒到跟前來,才神秘兮兮的說道:“留着這麽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在身邊,你們的大王不會是斷袖吧。”
那珠兒顯然是被她的話給吓到了,只一臉的驚慌失措,瞪着一雙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