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31)
第七十三章 (31)
恢複了先前的清冷,一邊冷笑着問道,一面掙脫了太監的鉗制,一步一步走下臺階,将地上滿臉是血的素手扶了起來,吩咐身邊的侍女将她帶下去,宣太醫前往醫治。
“朕的公主自然要回到朕的身邊!”
南宮絕劍眉微皺,似乎沒有明白皇太後的意思。
“你的公主?皇上可不要忘記了,如今她可是雲侍郎府的三小姐,是寧王的正妃。皇上若是強行将她要回身邊,以什麽身份?那些大臣們會怎麽議論她,天下百姓會怎麽議論她?”
皇太後眯着鳳眸冷笑着看着南宮絕,眼神輕蔑。随即溫柔的一字一句的說道,然而卻字字重擊在南宮絕的心口。
“會說她是野種,是孽障,是不該來到這世界上的***之物!皇上可不要忘記了,她可是你與你好兄弟的王妃生下的孩子!而她和南宮宸之間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到時候,不但她還有岚兒都會承受怎樣的罵名!還有你後宮之中那些女人,誰能容得下她!”
“拂曉生下來的時候,岚兒還未嫁與寧王!”
南宮絕想要辯駁,卻發現無能為力。
嫁與未嫁又有什麽關系呢?
妻?妾?
更新時間:2013-12-26 1:42:17 本章字數:6396
“拂曉生下來的時候,岚兒還未嫁與寧王!”
南宮絕想要辯駁,卻發現無能為力。
嫁與未嫁又有什麽關系呢?
所有的人都不會關心這一點,只不過是會給死去的寧王妃的頭上加上一條未婚生子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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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想到這些了,是不是?飚”
南宮絕平靜無波的眼眸之中湧動着暗潮,緩緩的望向了皇太後,最終拂袖離去。
只留下一句話,一句話卻表明了他最終的決定。
“清宮!镯”
聽到了這兩個字,皇太後笑得猖狂,最終在夏知冰淡然的目光之下聽了下來,艱難的擡起頭,輕聲問道。
“夏知冰,我終究還是贏了,是不是?”
夏知冰閉了閉眼睛,聽着外頭響起的慘叫殺戮之聲,嘆了口氣。
“娘娘,這一場誰都沒有贏。不管是你還是皇上,只是您又何苦将寧王妃牽扯進來,她是無辜的,若是皇上知道了真相…”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南宮絕他沒有這個膽子滴血驗親,宸看上的姑娘本宮如何會害她。”
跪坐在地上伏在雲榻之上,皇太後笑得有些憔悴,啞着聲音對着夏知冰苦笑道。
夏知冰又何嘗不知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當年潋滟郡主千辛萬苦終于擺脫這地獄一般的宮闱,如今他自然要好好的護着潋滟郡主唯一的血脈。
這不但是漣漪郡主的血脈,更加是大晉的龍裔。
“娘娘,奴才扶您進去歇會兒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夏知冰扶起地上的皇太後朝着內殿走去,外頭的厮殺聲依舊還在繼續,
然而他們誰都不能夠阻止,也不能夠做些什麽。
這世上,誰沒有莫可奈何之事?
就算是九五之尊依舊如此,更何況不過是宮中小小的蝼蟻而已。
天空之中劃過一道閃電,凄厲的紫電帶着霜青在暗夜之中顯得別樣的蒼涼。
雲府,芷蘭院中。
雲拂曉從噩夢之中驚醒,目光呆滞的望着被狂風吹開的窗戶,忽然一雙大手将絞幹的白巾覆在她汗濕的額頭上。
“你又做噩夢了。”
雲拂曉早就已經習慣了,午夜夢回,夢魇纏身之時身邊的溫暖,只是皺着眉望着東方天空浮現的殷紅,鮮血一般的凄厲。
“那裏似乎是皇宮的方向吧。”
“誰知道呢?已經三更了,再睡會兒吧,我陪着你。”
起身阖上了窗戶,那人又坐回了床邊,柔聲道。
一場雨整整下了三日,等到第四日的早上終于停了下來。
雨後初晴,萬裏無雲,空氣之中帶着花草的素香,讓人覺得別樣的清新怡人。
雲拂曉很早就起了床,正站在窗前修剪盆景。
“小姐,宮裏的夏公公來了,老爺讓阖府出去接旨。”
春-宵聽到了管家的禀報急急忙忙地跑進屋子裏來,雲拂曉手中的見到微微一頓,随後剪下了最後一葉長壞的樹枝,這才放下手中的剪子轉身讓春-宵給她披上袍子。
“三姐姐晚安。”
“見過三小姐。”
雲拂曉在路上正好遇見往前廳趕的雲纖苒和玉姨娘,兩人的面上皆帶着諷然的譏笑,似乎是早就猜到了聖旨之中的內容了一般。
“三姐姐向來晚上睡不好,今個兒這麽早起來可還習慣?”
雲纖苒輕笑着擠到雲拂曉地身邊,話中隐隐約約地帶着嘲諷之意。
“是啊,還真有些不習慣。”
雲拂曉輕聲輕聲笑着,似乎并不明白雲纖苒話中的意思。
“很快姐姐就會習慣的了。”
雲纖苒輕聲一笑,依舊沒有明說什麽,将內心的陰毒斂在眼底。
然而,雲纖苒的臉上仍舊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很快雲拂曉就要和她一樣同為庶女了。
到時候雲氏進府,最先打擊的必然是雲拂曉和韓氏,還有就是變為了庶子的韓氏肚子裏的孩子。
一日三省,立規矩自然是少不得的,她倒要看看雲拂曉還怎麽睡懶覺。
那時她便能借此使勁的将她往下踩,以洩心頭之恨!
“怕是很難習慣呢?今個兒早起了些就覺得懶怠得很,恐怕明日還得賴床。”
雲拂曉仿佛聽不懂雲纖苒話中的意思一般,笑得極為無辜。
聽了這話,反倒是雲拂曉身邊的春-宵冷下了臉,雖然氣着雲纖苒話裏話外的意思,但是更加擔心今天的這道聖旨會讓自家小姐由嫡女變成了庶女。
“三姐姐是有福之人,自然如此。”
擡眼望着已經到了前廳,雲纖苒眼中的譏諷轉瞬而逝,也不再講究嫡女先走的規矩,大方地擡着頭與雲拂曉一道踏進前廳之中。
“雲侍郎家的規矩恐怕。。。。。。呵呵,是奴才多嘴了,雲侍郎可切莫怪罪。”
坐在前廳正喝着茶的夏知冰,見到小小的庶女竟敢與嫡女并肩而行,眉微微一皺,朝着雲博遠看了一眼,随後便緘口不言。
“沒規矩的東西,還不快給你三姐姐請罪。”
雲博遠明白,很多時候夏知冰的話便是皇帝的意思,立即擰着眉厲聲呵斥道。
雲纖苒委屈的撇了撇嘴,不甘地對着雲拂曉納了個萬福請罪道。
“纖苒失禮了,還望三姐姐莫要責怪。”
“小事罷了,無需多禮。”
雲拂曉淡淡一笑,虛扶了一把,上前給雲博遠、黃氏、韓氏請了安。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雲侍郎,接旨吧。”
夏知冰掃了一眼地下,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便站在門口。
等着所有人跪下接旨,這才打開聖旨。
玉姨娘與雲纖苒想的一樣,皇帝在這個時候下了聖旨必然是要将韓氏貶為妾侍,并且替雲博遠與洛氏賜婚。
地下除了知道實情的雲博遠和雲拂曉,所有的人都以為是這樣。
因此當聽到,聖旨之中将韓氏封為一品夫人,并且将洛氏賜于雲博遠為貴妾之時,所有的人都生生愣在那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謝主隆恩。”
雲博遠早就在昨日被皇帝宣進宮中,因此早就知道了皇帝的決定,平靜的跪行三步,雙手舉頭接過了聖旨。
對他來說這樣是最好的結局,有南宮宸在韓氏決不能為妾。
而洛菡萏那裏他有交代不過去,所以一直這樣拖着。然而皇帝的聖旨無疑是幫了雲博遠一個大忙。
“寧王妃快些起來吧,皇上知道了寧王妃這幾日身子不适,特意命奴才帶來了些補品給小姐養身子,還交代了府中的事情雖然多,但是如今畢竟王妃持掌府中中饋,還要多注意身子。”
夏知冰說着将一張漆金大紅單子交到了雲拂曉的手中,随即便有幾個随行的太監将成堆的補品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
“多謝公公了,只是拂曉無功不受祿。”
雲拂曉看都沒有看一眼手中的大紅單子,靜如古井的雙眸望着夏知冰顯然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夏知冰知道雲拂曉是個多疑之人,笑着回禀道。
“那日寧王妃救下了雲側妃肚子裏的孩子,您知道那是皇家的第一個皇孫,皇上心中緊着呢!”
這樣的理由雖然牽強,但是卻很有說服力,雲拂曉點點頭将漆金大紅單子給了春-宵讓她帶着将東西搬了下去。
夏知冰見雲拂曉不再懷疑,也就安了心,随後接了紫竹地上的紅包笑着想雲博遠告辭。
“先恭喜雲侍郎了。奴才還得到雲府上去宣旨,就先告辭了。”
“夏公公好走。”
雲博遠笑着親自将夏知冰送了出去,黃氏淡淡了一眼芝蘭手上拿着的鳳冠霞帔,拍了拍韓氏的手,嘆道。
“熬着了這些年,終于熬出頭了。”
聽了這樣的話,韓氏的臉上沒有多少喜色,卻也暗暗地松了口氣。
她根本就不在乎什麽鳳冠霞帔,也不在乎什麽一品夫人。
但是這個正室的位置就算是死她也絕不會就這樣讓出來的,她的女兒必須是雲府的嫡女,她的兒子也只能是嫡子。
這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前程,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中,嫡庶之間的區別就是天上地下,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人搶破了腦袋也要等上正室之位。
“母親站了這麽久,也累了吧,我扶您回屋歇着去。”
“還是你最乖。拂曉啊,正好紫竹煮了紅棗木耳湯,你也一同來吧。”
看着韓氏順眼,自然也連帶着愛屋及烏,再加上雲拂曉當家之後什麽好的東西都先往她這些送。
比之之前王氏當家的時候最好的東西都自己克扣着不知道好了多少,因而黃氏對于雲拂曉滿意的很。
“拂曉遵命。”
雲拂曉望着韓氏扶着黃氏離去的身影,應了一聲。
随後笑望着妒火中燒的雲纖苒,依舊是往常一般的平靜疏離。
“四妹妹可要一同去?”
“祖母既然沒有叫纖冉,纖冉自然不敢去自讨沒趣。”
雲纖苒怎麽也不相信雲拂曉竟然有這樣好的運氣,就連老天爺也幫着她。
可是既然皇帝已經下了聖旨了,那麽韓氏為正室,洛氏為貴妾之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若是韓氏沒有犯了什麽大罪,是絕對動不得的,畢竟如今韓氏是有品級的夫人了,就算是雲博遠想要休妻也要看在皇帝的臉面上,考慮考慮。
“那四妹妹便拾掇拾掇,準備迎洛姨娘進府吧,到時候必定忙的很,自然是要四妹妹前來幫把手。”
雲拂曉客氣了幾句,便離開了。
禧祥院之中,韓氏與雲拂曉一道兒陪着黃氏喝着紅棗木耳湯,雲拂曉不時地說些外頭遇到的好笑的事情給黃氏聽,哄得黃氏笑得格外的開心,就連韓氏聽了有時候也露出一抹笑容來。
當雲博遠走進屋子的時候,正好看見韓氏的嘴角停留着一抹笑容,原本蒼白的臉色也顯出一絲紅潤來,陽光打下照在她清麗的容顏帶着一絲婦人的成熟的妩媚。
雲博遠望着這樣的韓氏一時愣在那裏忘記了走上前去,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眼前的這個女人是這樣的絕色。
“老爺來了。”
韓氏回頭望見了站在光影裏的雲博遠,臉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複了原本那冷漠寡淡的神情。
雲博遠這才回過神來,上前給黃氏請安。
韓氏站了起來讓出了黃氏身邊的位置,随即坐在了遠離雲博遠的雲拂曉身邊。
雲拂曉自然是知道娘親的意思,随即笑着對黃氏說道。
“有件事情本不該來勞煩老祖宗的,只是既然今個兒爹爹在這裏便索性一道提出來了。”
“有什麽事盡管說就是了,轉彎抹角的做什麽?”
黃氏眯着眼睛躺在雲榻之上,任由着綠玉給自己捶着腿,惬意的說道。
聽了這話,雲拂曉随即一笑,上前坐到了榻邊代替紅香替黃氏捏着肩。
“老祖宗可還記得那日拂曉說過的要擡了爹爹的兩個通房做姨娘,再給爹爹找幾個人伺候的事兒?”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既然你爹爹已經同意了,如今又是你當家,你倒是說說怎麽個想法兒。”
黃氏依舊眯着眼睛,任由雲拂曉服侍着,惬意得很。
“拂曉挑選了十二個身家清白的女孩們已經命人送到了爹爹的書房裏去了,只等着爹爹挑剩下了,再分配到各房之中。
至于擡姨娘的事情,拂曉想着若是為了節省開支,倒是能在洛姨娘入府的時候一同辦了。可洛姨娘畢竟身份高貴,拂曉怕沖撞了她。因此想着還是晚些再辦吧。”
雲拂曉說的頭頭是道,讓黃氏滿意的點着頭,然而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她很是不喜歡這個洛氏,畢竟是一個嫁過人的女人,就算是夫君不能人道又怎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名聲臭了的。
若不是洛家的勢力龐大,就連皇帝也輕易動不得,恐怕早就被人抓去浸豬籠了。
之後這洛氏更是仗着所謂的“身份高貴”想要染指正室之位,這樣的事情她雖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也明白得很。
如今既然已經定了下來韓氏為妻,洛氏為妾。
那麽妾就是妾,哪裏還有什麽身份高貴之說?
“就在洛姨娘進門的那日一同辦了。既然是我雲家的貴妾,就要尊我雲家的規矩,什麽沖撞不沖撞的。記住你是我雲家的嫡女,她說到底不過是半個奴才,”
黃氏挑了挑眉,望了一眼雲博遠顯然是講這話說給他聽的。雲博遠聽到了要納妾之事下意識的望了一眼韓氏,只見韓氏面無表情的喝着茶,似乎這件事情與她無關一眼,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随後賭氣一般地對着雲拂曉吩咐道。
“管家,去書房将那些三小姐送來的女子們帶到這裏來,也讓老太太看看滿意不滿意。”
管家微微一愣,不知道雲博遠是怎麽個意思,然而還是應聲去了。
雲拂曉嘴角一勾,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斂着眸子,垂着頭依舊替黃氏捏着肩。
“娶妻娶賢,納妾為色,至于這些個通房的丫頭老老實實會伺候人就是了,不過你也知道我雲家人丁凋零,錦懷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我就指望着你能再給我添幾個孫子,也讓我高興高興。”
黃氏被伺候的舒服了,幹脆就閉上了眼睛,嘴裏喃喃地說着也不敢雲博遠聽不聽得進去。
“母親教訓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鳳儀你說是不是?”
韓氏聽到這話,擡頭正好對上了雲博遠意味深長的雙眸,心中一揪連忙低下頭去,看着杯中浮起來的茶葉,似乎能看出花來一般。
“聽說娘親這幾日夜夜都咳,又懷着孕不敢亂吃藥。今個兒皇上倒是賞了些好東西,一會兒便揀着讓春-宵送過來。”
雲拂曉看着韓氏蒼白的面色,關心的問道。
看似無意的一番話卻是提醒了黃氏,乜了一眼雲博遠,頗有些責怪地道。
“鳳儀自從回來之後,身子一直沒好透,你整日裏流連在那些小妖精那裏也就算了,如今反倒怪起人家來了。再者說鳳儀如今懷着孩子,你如何能怪到她的頭上來!”
“兒子知錯了。”
雲博遠睨了一眼雲拂曉,随後斂下眸子對着黃氏認錯道,心中卻是有一把火被燒得旺盛。
衆人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低頭喝茶的低頭喝茶,捏肩捶腿的繼續捏肩捶腿,屋子裏竟的讓人發悶。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那十二個女孩子到了。
“老爺、老太太,那十二個女孩子已經在外頭等着了,您看…”
“讓她們進來吧,我也看看拂曉的眼光。”
黃氏對着雲拂曉揮了揮手,雲拂曉忙停下手上前扶着黃氏靠坐起來,在她的身後加上了兩個軟墊,讓她能坐得舒服些。
很快十二個丫頭每排六人分成兩排前後而站,黃氏看着這一個個丫頭倒還清秀端莊的很,沒有那種妖媚惑人的東西,不由得欣悅的點了點頭。
“拂曉的眼光果真是不錯,一個個都長得極為标志。遠兒你看看可有喜歡的?”
黃氏贊完之後也沒有說其他的話,往後一靠只看着雲博遠的意思。
雲博遠望着十二個女孩子越看越覺得她們遠遠比不上韓氏來的吸引他。
雖然這些女子最小的只有十四歲,最大的也只有十九歲,樣貌也是妍麗明媚,只是看在雲博遠的眼中總比韓氏少了些許的淡漠不馴。
“就第二個、第六個、還有後頭的第五個。”
雲博遠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韓氏,只見她依舊沒有什麽反應,心中極為失落,随意的拿手指了幾個罷了。
“管家,把人帶下去梳洗幹淨了,吩咐嬷嬷好生教着,今夜可是好日子。”
流觞
更新時間:2013-12-27 2:04:41 本章字數:6308
晚間,明月當空,繁星幾許,皎皎的月光流瀉而下,映進屋子裏來,屋子裏點了兩根紅燭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流觞鉸着衣服坐在床邊,擰着紅唇心中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盼望着雲博遠來,還是盼望着雲博遠不來。
畢竟,如今雲博遠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老爺,若是頭一夜來得是她這裏,那就意味着她往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可是,她到底是書香門第出生的,只是因為家道中落才會到了如今賣身為奴的地步,她的自尊有讓她不能放下身段伺候一個比自己老二十多歲的男人。
就在流觞躊躇猶豫的時候,突然門吱嘎一聲開了膣。
她驚得一下子從床上站了起來,只見雲博遠站在門口。
“老。。。。。。老爺。。。。。。”
流觞突然明白,想還是不想如今早就已經不歸她所控制了,她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奴婢罷了蝮。
“愣在那裏做什麽?過來。”
月光之下的雲博遠衣冠楚楚,常年的富貴生活讓他保養得很好,似乎只有三十出頭一般,更加沒有發福的樣子。流輝灑下籠罩着他,更帶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流觞十六歲的少女之心微微跳動起來,紅着臉垂下頭,緩步上前。
“叫什麽名字?”
方才不過是和韓氏賭氣,雲博遠随手就指了幾個丫頭,因而并沒有看清流觞的容貌,甚至是連名字都還不知道。
“奴婢名叫,流觞。”
聽到那帶着磁性的沙啞聲音,流觞羞怯的回答道,頭埋得愈發的低了。
“流觞?是個有意思的名字。”
捏着流觞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入目的是一張粉面含春的妍麗面容,倒是個嬌羞的小美人。
随後雲博遠放開了她,直徑朝着床上躺去,見流觞阖上-門站在了床邊,雲博遠不過擡了擡眼冷漠的吩咐道。
“脫衣服。”
“老。。。。。。老爺。。。。。。”
流觞面色一僵沒想到雲博遠竟然會這樣對她,急促的站在那裏望着躺在床上似乎很累的閉着眼睛的男人。
想到自己是被雲拂曉從倚紅閣的鸨母手上救下來的,那個時候雲拂曉便問她,是願意做一個男人的女人,還是願意做無數個男人的女人,她自己選擇了前者。
若是不能好好的抓住雲博遠的心,她就會再一次被送回倚紅閣去,她不要!
她不要成為一個供人狎玩的ji子。
“是,老爺。”
垂下頭,緊緊地咬着下唇,流觞顫抖着手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結,然而她也是緊張原本靈巧的能繡出雙面蝴蝶繡的手指卻解不開一個衣結。
“麻煩!”
雲博遠突然睜開了眼,顯然是沒有了耐心一般将床邊的流觞一把進自己的懷中,一個翻身就将她壓在了床上。
流觞驚呼一聲,然而看到雲博遠臉上顯出的不悅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來。
雲博遠用力扯下流觞的腰帶,壓制住她的雙手撐過頭頂綁在了床頭。
“別動!”
流觞的眼中現出恐懼來,扭動着身子然而卻愈發的惹火,雲博遠竟然一時間有些控制不住了,低吼一聲。
流觞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身子僵硬的繃在那裏。
“放松。”
雲博遠手上一用力,那原本就單薄的能夠窺見裏頭的秘密的衣衫應聲而碎,飄落在地上,流觞別過頭去似乎能從這些破碎的衣衫之中看到自己的未來。
身下一陣劇痛,流觞咬緊牙關不敢發出一絲聲音,身子卻忍不住弓起來,下意識的迎合着雲博遠的動作。
雲博遠望着床上被***彌漫的女人,眸光一沉,揮手打在她的qiao臀之上,霜聲道。
“叫出來!”
流觞的眼淚終于在這樣的無情之下簇簇地落了下來,紅燭火光之中,雪肌蕩漾,紅紗帳內一片迤逦春光。
天色暗沉沉的,被黑暗包圍的廊下只有幾盞紅燈籠還潇潇的挂着,屋外的廊下縮着一個被晚風吹得瑟瑟的小厮,聽着裏頭發出令人遐想無限的呻吟聲,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直到從屋內傳來了雲博遠的聲音,那小厮才換上了谄笑的面孔開門進去,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床上那具雪白的dong體,暗暗地咽了口口水,連忙将目光投向雲博遠。
“老爺有何吩咐?”
“派人去三小姐那裏說一聲,明個兒撥個丫頭來伺候。”
說完雲博遠連看都懶得回頭看一眼,便離開了。
“是。”
見雲博遠離開了,那小厮的目光越發的不加掩飾,讓躺在床上喘息着的流觞也感覺到了。
她連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光果的身軀,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小厮。
那小厮也不敢再看,好沒意思的阖門離開了。
流觞躺在軟繡錦被之中,雙眸呆滞的望着屋頂,兩眼沒有意思焦距。
整個過程之中雲博遠只是半褪亵褲,發洩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難道自己就要這樣沒有尊嚴,沒有地位的活下去,等到人老珠黃之時就被一腳踢開?
想到這裏流觞扯出一抹苦笑。
“流觞姑娘?”
門吱嘎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個粉衣小婢探頭進來見流觞躺着便笑着開門進來。
“什麽事?”
流觞累的不想動彈,倒在被衾之間頭也不擡的問道。
“老爺知道今個兒姑娘勞累了,特意給姑娘送了參湯來。”
那粉衣小婢依舊笑着,然而眼中多了一絲冷意,将參湯端到流觞的面前。
“這可是老爺的心意,姑娘若是不喝那就太不給面子了。”
流觞望了一眼那深褐色的湯藥,自然是知道雲博遠絕不會對自己這麽體貼,可是這又能如何,她不過是個沒地位的通房罷了,若是不喝下這湯藥到時候可要招惹多少是非。
“怎麽還有別人?”
突然門口響起了一道聲音,只見春-宵立在那裏身後跟着一個青衣的小丫頭。
那粉衣小婢沒想到這個時候春-宵回來,露出驚慌的神色随後便笑着上前招呼道。
“春-宵姐姐怎麽今個兒不用伺候三小姐?”“是老爺派人過來吩咐的,要奴婢給流觞姑娘送個使喚丫頭過來。”
春-宵乜了一眼桌上的參湯似乎明白了什麽一樣,帶着身後的青衣小婢上前。
“流觞姑娘,這是玉穗,從今以後就跟着您了。三小姐還吩咐了,姑娘若是往後有什麽缺的少的,盡管去三小姐那裏說,如果受了委屈也別憋着,到底如今是老爺的人了,若是往後能生下個少爺小姐,那後半生也就有了依傍了。”
春-宵說着再一次轉頭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參湯,笑着端了過來,坐在床邊似是要喂她喝下。
“想必這是老爺吩咐的參湯吧,姑娘可要趁熱喝下,涼了就藥性不好了。今個兒老太太還囑咐老爺給府裏多添喜氣呢!”
聽着這話,流觞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望着那越來越近的參湯,忽然一直小蟲從飛了進來落進了湯藥裏,掙了幾下便浮在了上頭一動不動。
流觞見此突然尖叫起來,手一揚,将那參湯全數打翻在地上,驚慌失措地哭喊道。
“我不喝,這湯藥不是老爺吩咐的,裏頭下了毒,我不喝!”
說到這裏流觞揪着被子從床上跪到地上,緊緊地拽着春-宵的衣擺大聲哭道。
“春-宵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流觞姑娘莫要擔心,怎麽會有人要害你呢?就算是有人要害你,三小姐、夫人還有老太太也會給您做主的。”
春-宵假裝不知道一般,扶着流觞起身,示意玉穗給流觞先穿上衣服。
後頭的粉衣小婢的心正放了下來,卻看見春-宵俯身要去撿地上的碎片,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忙上前叫道。
“春-宵姐姐小心,這東西紮手的很就讓奴婢來吧。”
“不用,以前在三小姐院子裏什麽苦沒吃過,不過是幾片碎瓷罷了。”
春-宵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粉衣小婢,她以為小姐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危言聳聽,卻沒想到這麽快這些人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還是第一夜啊。
“鎖月将這些東西收起來,既然流觞姑娘吓成這樣,必然也是事出有因,那就去芷蘭院走一趟吧。若是晚了,三小姐就睡了。”
其實,雲拂曉早就猜到了今晚不平靜,連床都沒上,早在書桌前一邊抄書一邊等着了。
“春-宵姐姐,不過是流觞姑娘魇着了,找個大夫來看看也就是了。”
那粉衣小婢一看便是心中有鬼,連忙上前阻攔,卻被春-宵一巴掌打的退了好幾步。
“你是什麽東西,也趕來攔我的路!流觞姑娘是老爺的人,怎能這樣草草。來人将她綁了一同帶到芷蘭院去!”
春-宵才不理會她,按着雲拂曉的吩咐将錦繡帶去了芷蘭院。
芷蘭院之中燈火通明,雲拂曉正坐在窗下抄書練字,夏眠開門進來在茶杯之中添了水,又看了一會兒雲拂曉寫字,等到她寫完那一頁這才開口回道。
“小姐,人來了。”
“讓他們在院子裏等着,還有去将老爺和老太太一道請來。”
雲拂曉放下筆,站起身來朝着外頭走去。院子裏亮得白晝一般,地上跪着吓得一直掩面哭泣着的流觞,還有便是那拿藥來的粉衣小婢。
“這是怎麽了?”
雲拂曉裝作不知道一樣,怪問道。
“三小姐,你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不想死啊!求求您為奴婢做主啊!”
流觞跪行到雲拂曉的面前,抱住她的裙裾哭得異常凄慘。
“春-宵,怎麽回事!”
雲拂曉眉間微蹙,望向春-宵厲聲問道。
“回小姐的話,也不知道怎麽了,流觞姑娘突然瘋了一樣的說這丫頭讓老爺送去的參湯裏頭有毒。奴婢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而只好将姑娘帶了來。”
“爹爹,可有派人去送參湯?”
雲拂曉擡眼望着被柳氏扶着,正往芷蘭院裏頭來的雲博遠問道。
“沒有的事。”
雲博遠上前一腳将那粉衣小婢踹倒在地上,随即踩上她的肩膀,霜聲道。
“下賤的東西,竟敢在雲府裏作祟!”
“爹爹莫要生氣,她雖有這個心思卻也沒有這個膽子,恐怕是有人教唆的。”
雲拂曉看也不看地上被踩碎了肩胛骨疼地直呻吟的粉衣小婢,卻是望向了春-宵。
“這丫頭是哪個屋子的?”
“回小姐的話,是奴婢不好。是那十二個挑剩下裏頭的,名叫粉蝶,您吩咐奴婢将人分去各房,奴婢伺候完晚膳之後便給忘記了,如今一直安置在南苑裏頭。也不知怎麽的就跑來這裏了!”
春-宵忙跪倒在地上朝着雲拂曉請罪道,雲拂曉睨了一眼地上的粉蝶冷聲道。
“說罷,為何要毒害流觞?”
“奴婢沒有!奴婢是同流觞一同被買進來的,那是流觞對奴婢很是照顧,奴婢想着要好好報答,所以偷了廚房櫃子裏頭的參湯給流觞炖了,好補身子。”
粉蝶還想要垂死掙紮,望了一眼流觞咬着牙争辯道。
“是嗎?春-宵,那參湯帶來了沒有?”
“打翻了,但是還殘下一點底。”
春-宵說着便拿出那碎瓷之中殘留的一點湯藥。
“去招只幹淨的碗來,沖點水,找只貓喂下去。”
不一會兒,春-宵便按着雲拂曉的吩咐把殘留下來的參湯兌了水給一直野貓灌了下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野貓便兩腿一蹬,七竅流血而死。“啊——老爺救我啊!”
流觞被眼前的一切吓得面無人色,撲上前去跪倒在雲博遠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他的雙腿。
雲博遠見流觞一張小臉吓得瓷白,如今愈發的顯得凄楚動人,心中一動,将她扶起摟在懷中,柔聲安慰道。
“有我在,莫怕。”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不是的,那只不過是一點絕子散,不可能會這樣的!”
粉蝶望着那慘死的野貓驚愣在那裏,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不是絕子散!老爺,奴婢真的不知道竟然會這樣,洛小姐給奴婢這藥的時候只說是絕子散!老爺饒命啊!”
要知道相比于下了一點